举杯邀月品花殇 下————yy水月

　　“好。”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这样。

　　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似乎是故意的，又像是无心的。

　　我举个例子，大前天晚上，他偷偷溜进我房里亲我。

　　又是贴了一下就离开，然后嘟嘟囔囔地发呆，我装睡都装不下去了，第一反应就是，他怎么没吻得深一点……有了这个想法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然后就将恼火全都发泄在他身上，骂了他一顿，他傻站在那里，捂着自己的唇，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偷吻了他！

　　我再举个例子，前天晚上，他偷偷溜进我房里，趁我装睡的时候偷偷给我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纸。我等他溜出去了，才拿起来，在夜色下看，不用点灯我也能看的清楚，这是张辟邪的纸符……

　　于是我昨天早上一醒来就去找他，没找到，晚上等到他出现，就劈头盖脸批评了一顿，那个时侯他正举着一碗特意熬给我的鸡汤，喜滋滋地等待我的表扬，我将那纸符丢在地上，他就瞪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我。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糟蹋了他多美伟大的一番心血！

　　我最后举个例子，昨天晚上……

　　哎……

　　不提也罢……

　　他总能使我口不由心，行动不受控制。

　　就像刚才，明明我刚甩开他的手，却又受不了地主动牵上。

　　奉卿真的带我出府了。

　　只不过我带着黑色的纱帽，遮住了脸。

　　我站在门口，站在陌生的街道，一时茫然了。

　　手上温热，奉卿的还拉着我的。

　　他问，“云儿想去哪……”

　　我闭上眼，回想着每一个生辰，学闵带我去的地方。

　　“八宝楼，我要吃八宝烤鸭。”

　　“嗯！”

　　吃饱了，就到街上闲逛。

　　我照例买了一把掉价的破扇子，一个纸灯笼，面具，两个面人，一串糖葫芦……糖葫芦是给奉卿买的，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从尚书家娇生惯养的末子变成了智商五岁的傻孩子。

　　傻孩子不乐意，说自己不喜欢吃甜的。

　　我将糖葫芦送给大街上一个女娃娃，指着那女娃娃对奉卿说，“知道么，小王爷，你和她一般大。”

　　奉卿哼了一声，鄙视了一下那个无辜的女娃娃。我顺势鄙视了一下奉卿。

　　转到街角，我又买了一包桂花糕，奉卿这一次要求吃，我反而不给他。

　　我说，这个东西我要揣在怀里，直到它坏了，就丢掉，他问我为什么，我说，这是我的回忆，你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默默地跟着我走。

　　最后一站，是饭庄的雅阁。

　　小二沏了一壶好茶，摆了几样茶点。

　　奉卿从刚才就默不作声。

　　似乎很不开心，他这样子，我就觉得我欺负他了，真是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活着！

　　我承认我的心情不好。

　　因为我从头到尾，都在想学闵，想得发疯。

　　“你还是讨厌我吧？”

　　沉默无语着，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我看他，他只顾给自己倒茶，垂头不看我。“云儿的记忆里，没有我吧。”

　　“有。”

　　他停住，又继续倒，“我知道，你恨我，巴不得抽了我的筋，扒了我的皮……”

　　“还想喝你的血……”我上一句其实说的是真的，这一句却是因为他又想提起念雪庄的事使我恼火，故意说的。

　　哪知道他听了这句话，猛地将手里的茶杯丢出去，稀里哗啦摔得粉碎。

　　我吓了一跳，看向这边，奉卿已经趴在桌子上，肩膀一阵阵地抽动。

　　哭……哭了！！！！！？？？？？？？？？？

　　我顿时懵了。

　　奉卿竟然哭了！！？

　　我？我的错么？

　　我？我？我欺负他了？

　　在我手忙脚乱要抓狂的时候，奉卿突然抬头，使劲摸了摸眼泪。

　　吸了吸鼻子，垂头不说话。

　　总之最后没憋住的人是我，我摸索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寻思着要不要也跟着摔出去，“奉卿，别拐弯抹角了，你喜欢我，就直说。”

　　三七章

　　在我手忙脚乱要抓狂的时候，奉卿突然抬头，使劲摸了摸眼泪。

　　吸了吸鼻子，垂头不说话。

　　总之最后没憋住的人是我，我摸索着自己手里的茶杯，寻思着要不要也跟着摔出去，“奉卿，别拐弯抹角了，你喜欢我，就直说。”

　　＊＊＊

　　“不喜欢！”

　　他使劲摇了头一下头，发带叮咚地响。

　　“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口是心非。”

　　“没有！”

　　“那你哭什么？”

　　“就是……就是想哭了……”

　　“那晚上你还偷偷亲过我……”

　　“我只是……想亲亲……”

　　“那晚上你还给我贴降妖咒符？”

　　“那个……不是……法师说……给你贴了那个……你就不会迷惑我了……”

　　“……还说你不喜欢我……”

　　“没有！”

　　行了行了，再说又哭了，我可不能欺负他是不是？

　　我叫来酒，心情沉闷地一杯杯灌下去。以前我喝几杯酒醉，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心烦的要命。

　　奉卿自己说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就坐在我身边发呆，我喝酒，酒香飘过去，他就微微皱眉。

　　“你平时都读什么书？”

　　“圣贤书……”

　　“……”

　　我吞尽杯里的酒，怎么越喝越是清醒呢？

　　“书里教你什么了？”

　　“治国之道……”

　　“还有呢？”

　　“……”

　　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简直是浪费时间，这一回沉不住气的是他。

　　“云儿，你喜欢我么？”

　　终于绕回来了？

　　我摇头。

　　他只看了一眼，就垂头不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

　　“我今日生辰，也二十了，学闵二十五，凌竹二十七，小默……我不知道他多大了，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你是孩子……”

　　奉卿不说话，我想起学闵，想起凌竹，想起小默，就在酒香里，放肆沉浸在回忆里，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刚刚哭过的人。

　　“我总是觉得我小，当初给学闵的时候，我才十三，犹犹豫豫地伤害学闵的时候，我才十五岁，于是我对自己说，我还小，我不懂爱情，我伤害他们，谁都应该体谅我，后来遇到了凌竹，他为了我也吃了不少的苦……到头来我还是伤害了他，那个时侯，我就哭着对自己说，夏云，你是不是该长大了……”

　　“直到遇见孜檀，他在梦里和我说过，你感到自己伤害了别人，说明你自己也受到了伤害，大家都是这样互相舔舐伤口，才相互扶持地走到今日的。”

　　“奉卿……”

　　我有些发晕，摇摇酒壶，发现一壶酒竟然都光了。

　　“你知道……知道么……学闵……学闵他啊……”

　　“够了！！”

　　奉卿突然站起来，将桌子上的茶点就被全部扫到地上，不知道外头是不是有他暗中带来的侍卫，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人进来。

　　我吓了一跳，酒没醒，反而更加的发晕了。

　　“别再跟我说这些！你在伤害我啊！夏云！！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只有他们，没有我！”

　　奉卿的眼睛有点红，我笑，“你刚不是说不喜欢我？何必在乎我心里有谁！？”

　　奉卿眼里有什么顿时破碎了。

　　我看得一清二楚，这是……那年学闵露出的那种眼神。

　　我发晕了，看到这种眼神，我竟然呆住了。

　　凌竹那时候对我说，夏云，要不是你令学闵露出那样的眼神，我也不会这么恨你！

　　奉卿……奉卿你……

　　怎么也有这样的眼神……

　　我手里的酒杯没握住，哗啦也碎在了地上。

　　奉卿回过神来，红着眼睛就往外走，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发晕了，还是发疯了。

　　我扑过去拉住他，熟练地将他压在桌子上。

　　“斯昀……”

　　我轻轻呼唤，奉卿不知道学闵的小名，却清楚地知道我唤的不是他。

　　他挣扎，力气很大，可是，我喝醉了，我比他的力气还大。

　　“你疯了夏云！”

　　他头发乱了，发带也开了，珍珠掉了一地，墨黑的头发铺散在梨花木上。

　　“这发带真不结实，比我们念雪庄的差远了……”我醉眼朦胧地压住他的双手，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下一次……等我回去……给你做几个……保准你……呵呵……撕也撕不掉的……”

　　“对了……我忘了……念雪庄是你的了……都是你的了……”

　　“云儿……你放开我……”奉卿带上了几丝哀求。

　　“我比你高，奉卿。”醉汉老子我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推不开我的，小样别挣扎了，我手都酸了。

　　可惜……他好像还是很不明白啊……

　　奉卿反而挣扎的更厉害了，他一只脚踢中我的小腿，我痛得一声闷哼，发了狠，就扯开他的腿，缠在自己的腰上。

　　上身压得更低，直到奉卿彻底动弹不得，可以任我胡作非为了。

　　“你要是敢碰我，我会让你死得很惨！”奉卿急疯了，就咬牙地威胁我。

　　“爷我爹娘都不在了，要不是雪敏，早就饿死了，谁怕谁呢……”

　　雪敏……心一痛，我垂下头，啃住奉卿的唇。

　　压在身下的躯体顿时僵硬了。

　　我分开他呆滞的唇，探了进去。

　　闭上眼睛。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只知道他的唇里好热好软，有条小舌在躲闪，我捉住，□，一股清甜。

　　“不！……唔……”

　　我吻得更深，只觉得那双推我肩膀的手，也渐渐无力起来。

　　酒是个好东西，我喝了之后，曾经将学闵压在桌子上，曾经将凌竹压在这张桌子上，如今，我压住的人，又是谁？

　　我松开唇舌，拉出一道丝，断开了挂在两个人嘴角，我眯起眸子，已经看不清身下人的样貌了。

　　直看得见那嘴边的银丝，我又凑过去，从低端舔了起来，舔到他的嘴角，又含住了他的唇。

　　奉卿发出一声低吟。

　　是了，这个人，是奉卿对吧。

　　我怎么在吻他呢？

　　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奉卿薄唇微启，似乎憋了很久的气。

　　我留恋地摸着他的唇，往上看，不对，这眼神，这分明是学闵才会露出的眼神，是了，他是学闵，不对。他不是……

　　“你是谁？”

　　我拿脸颊贴住他的，奉卿是第一次被吻，根本招架不住我多年的经验和赤紫老花妖的招式。

　　要不是那股悲愤支撑，他也早就沦陷了。

　　只是他的眼神，使我更加地迷惑。

　　我不想去想了。

　　我只想撕开他的衣衫，吻住他胸前的突起，想听他轻轻地低吟。

　　于是我这么做了。

　　奉卿很痛苦。

　　他没有发出低吟，一直咬着唇，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还记得那张纸条么？你写给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只要声音一恢复，你就让我在上面的。”

　　“不！我没有！不是我！那不是我！”

　　奉卿扭动身子，眼睛也红的厉害，我定睛一看，呵呵笑道，“哦……我认错了……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呵呵……”

　　“我是谁？”

　　他不再动弹，只是定定地看我，我愣了一下，有些清醒了，“你是奉卿啊。”

　　“可是……你的眼睛……怎么又是他呢？”

　　奉卿咬唇，十分悲愤的样子，听我这么一说，干脆狠狠闭上了眼睛。

　　“你也被我伤害了么？到底有多心疼，才能露出这样的眼神？”

　　我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不知怎么的，我竟然泪眼模糊起来。

　　滚热的泪水落在他脸上，他惊异地看着我，我别开头，他推着我肩膀的手，摸向我的脸。

　　“看着我。”

　　奉卿说，“云儿，你的眼神，也很悲伤。”

　　我猛地一震，视线突然清晰起来，不再说话，直接扯开他的腰带，很粗暴地进入了他。

　　折腾了一夜。

　　这是奉卿很不快乐的第一次。

　　就这样被我一壶酒得手了。

　　等我发泄地差不多的时候，也正是真正地开始酒醒的时候。

　　那个时侯天蒙蒙亮。

　　我发现我压着奉卿，弄得他下面还出血了。

　　我一看那血就慌了，连忙退出来，惹得奉卿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我哆哆嗦嗦地拾起地上的棉衣盖住他狼狈的身体，第一个闪过心头的念头就是，快逃啊！小皇帝知道我上了他弟弟，不把我大卸八百块。

　　奉卿可不是女人，他可没昏迷什么的。

　　一直都清醒地任我为所欲为。

　　看我这一举动，就痛苦地翻了个身，蜷缩在冰冷地桌子上。

　　“你要逃了。云儿。”

　　他的声音很哑，只是下面一句，就将我打回原形。

　　“夏云，你要负责。”

　　“你又不是黄花大姑娘！”

　　“好！”他有气无力道，“你走吧，别让我抓到，不然我会找一百个男人强你。反正你又不是黄花大姑娘……”

　　“谁说要走了……”

　　我后怕地摸摸鼻子，将他从桌子上抱下来，坐在软椅，搂在自己的怀里，好歹比那桌子要舒服些。无语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