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可原谅的是,他还踹我......
他、还、踹、我、屁、股!!!!!!!!!
越想越是怒火上涌,我大步流星走到床边,一把掀了陈许被子,看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怒吼一句:"TMD!你还睡?!你还睡?!?!给老子起来!把经济论文带我写了!!"
我可没忘了,昨天晚上做为交换条件他答应帮我写论文。那小子还一脸的不乐意:"什么啊......又要出体力,又要出脑力,亏死了......"
要不是我摆出"嫌亏?!嫌亏你别上我啊!"的表情,估计这论文还没着落呢。
虽然他是计算机系的,但我相信他肯定写的出来,而且可以写的很漂亮。
可是眼下这家伙正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小愿,我保证你的愿望在今天下午之前可以实现!"
他从没叫过我小愿,要么是全名直呼,要么是叫我小王八蛋之类的。我曾经批准他叫我"小愿",他嫌肉麻愣是不叫。冷不防就这么亲热,一听之下,我一哆嗦,有点激动,手顿时软了。
他继续在床的一侧瑟瑟发抖:"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被子还给我。"
我"哼"了一声,把尚有余温的被子扔回去,那家伙立刻露出满足的表情。
没睡醒的时候,他总是像个小孩子,给他床被子,就继续一脸恬然的睡姿,好哄的不得了。
呀,不能再盯着他睡相看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我飞奔到校门口,杜泉的车子老早就候在那里了。
"磨磨蹭蹭的,再迟就来不及了!"杜泉见我上车,恶狠狠地教训我。
"......我早说过不适合演女人,还TM要上妆,不然根本不用那么急......"我嘟囔:"害我早饭都没吃......一会晕车找你算帐!!"
说着说着,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一路颠来颠去还挺舒服,我梦见了一个经常梦的天气预报:"明日早晨将有金条暴雨,请准备好接应物品,中午转为美元中雨,间有英镑冰雹......"
这时候一个杀风景的声音好死不死地在耳边响起:"起来不起来?!再不起来我亲你了?!"
我吓的一激灵,登时睁开眼睛,不了解情况地眨了几下。
杜泉从后车门处探身起来:"哈哈,你睡着的时候还满诱人的......"
什么狗屁形容?!我怒目而视。
"走啦,进去啦。"他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向前走去,我只好跟上。
一天的拍摄虽然辛苦,但是总算在日落西山之前OK,我这几天戏份都不大多。刚想走人,墨镜男在我身后吼了一句让我当场变化石。
"徐愿,大后天拍吻戏!这是你这角色精华所在,这两天好好准备准备!!"
我在原地呈0o0状。直到杜泉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走,我送你回去。现在休息的时段,正好送你。哎你傻那儿干吗?!走呀!"
我无语凝噎:"完了完了,世界末日么这不是......"
他回头看我笑笑:"嗯,是挺惨,我同情你。"
我斜眼看他,那孙子正笑的不怀好意,不禁暗不爽:"我怎么看你挺愉快的呢?"
"啊?没吧?哈哈......"他边倒车边心不在焉地回。
"哈哈"都情不自禁了,还没,虚伪!我干脆转过头不再理他。
"你就真那么烦我啊?"车子上了公路,杜泉开着车,时不时在车镜里看我一眼。
"不烦。"我老老实实说。开始挺烦,接触接触吧......这人除了轻浮了点,别的都还好,心肠也不错。
"不烦,怎么这么抗拒和我有吻戏?"他又问。
我心里正为这事乱呢,他一提我就火:"不烦也不能眼一闭就跟你亲吧?!你烦本拉登吗?!你烦萨达姆吗?!不烦吧?!那你有本事怎么不跟他们亲?!"
没得到回应,杜泉在驾驶座上"扑"一声笑喷。
"徐愿......你真是个奇人......"我看见他冲我竖中指。
切!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匆匆忙忙照约好的赶去大教室和陈许一块上自习,今天是周三,小礼堂有电影看,所以大教室没几个人。我过去的时候陈许在最阴暗的角落不知道写什么,我坐去他旁边,一声不吭也把自个儿书摊开来。
本来我没想来,但陈许威胁说他今天加班加点都是为了我那论文,我不去陪他他就罢工不干了,其实两者根本没关联嘛!真想不通他。
边想着眼睛就禁不住去看他的侧脸,鼻梁的曲线很好看,一般隐在阴影里的唇形美好,好象天生是个GOOD
KISSER,写东西的时候还是那么专注,手指的骨节不是很分明......
看着看着,一天的疲累涌上来,我又睡着了。虽然睡的有点感觉,嘴唇不大舒服,但也没在意。该死的陈许!一定是他......
"喂喂,醒醒......"耳边又有了熟悉的呼唤:"你起来不起来?!"
我缓缓睁了眼睛,口水早已睡得如尼加拉瓜大瀑布。
陈许吊起一个嘴角:"这也睡成这样,你脑子里有没有点危机意识啊?"
"......"我还处于混沌中。
"那么不加防备地睡......我把你卖了都不知道吧......"他边说边把我肩上的衣服拿下来自己穿上:"也不怕着凉。"
"......"我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痛心疾首地问:"陈许,招了吧。"
"啊?"他站起身来收拾东西:"招什么?"
"你刚才有没有偷偷亲我?"
"......"
"有没有啊?老实交代!"
"......我才没那么无聊。"陈许眼里闪出"你当我没事做啊"的光芒。
难道是我感觉有误?
我继续自我检讨:"没理由啊?那为什么......哎,陈许,你真的没亲啊?"
"......没有。"
"连想也没想过啊?"我做人怎么这么失败。
他挑起眉毛看我:"你今天怎么了?这么主动?还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这才反映过来,脸"轰"了一下,连连摆手:"我,我只是确认下......没别的意......唔......"话没说完,一只手伸过来把我的头往阴影里一拉,嘴唇便被堵住好一番热烈的交战。
"你既然这么想要,我就成全你一下。"陈许边说边邪邪地舔嘴唇,脸上的表情很是莫测。
我压了压快要窒息的肺部,回头看了一眼陈许的外套,领口处有一个扣子,翻开在里面。
怪不得刚才睡觉的时候老感觉什么东西磨嘴唇,原来是他帮我盖了外套之后那扣子磨的......
- -#......白被人轻薄了我......
二十四
不管我多么抗拒多么不愿接受,拍吻戏的那天终于来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极度郁闷,直到陈许呼啦一下掀了我的被子:"起来!"
"我......我再睡会儿......"我刻意逃避现实。
他瞪我一眼,刚想说什么。电话铃响了,我的第一直觉是"杜泉",刚想抢在陈许之前接,他已经眼明手快地拿起了话筒:"喂。"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陈许的脸色由正常的红润转变为寒冰般的铁青。
"怎么会是你?!"我听到他怒吼一句:"你又想干什么?!"
完了完了,杜泉你自求多福吧。我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心底默念了句"啊门"。
"我靠!你疯了吗?!"又是冷不丁的一句。
这杜泉不至于吧?不容易啊把陈许激怒成这德行,哪天我得跟他学学去。
也不知道话筒那边的人絮絮叨叨讲着什么,陈许终于甩出一句"SHIT"狠狠撂了电话。
我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喂,怎么了......"
陈许边拿外套往外走边说:"跟你没关系。你赶快吃饭,吃了去片场。"
我一愣,该不会他找杜泉决斗去了吧?看他那么生气会不会出人命?
我匆匆吃了早饭,打了个TAXI便去了剧组,我这个心啊,一路上七上八下的,老担心杜泉是不是尚有命在,陈许有没有被带上手铐。开车那师傅见我时而咬牙时而切齿,间或夹杂皱眉、变脸、惊诧、触电般哆嗦等等小动作,终于小心翼翼地转头问:"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哪......?"
"我不说了吗,城郊!"我没好气回一句。
"你确定不是医院?前面就是省中医院,往2楼左拐是神经科。"师傅挺忠厚地说。
"......"我按按额头上突突跳的青筋,和气地微笑:"师傅,您就照我说的开,车钱一分不少你的,行吗?"
师傅被这么一恐吓,方向盘都不知道怎么打了,一个大掉头,20分钟就到了城郊。其速度不下于极品飞车。
我擦擦额上冷汗,甩给师傅车钱,急匆匆地跳下车子。
打老远就见到墨镜男一干人等,墨镜男看到我,兴高采烈地打招呼:"徐愿~!来了啊!真够准时的啊!"
我四下搜寻,果然不出所料,剧组里没有杜泉的身影,我心底一惊,连忙拽住墨镜男:"何导,杜泉呢?!"
墨镜男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这么急着找杜泉干吗?假戏真作了啊?"
我- -#:"何导,别拿我寻开心了,告诉我杜泉人呢?"
他这才收敛了笑意:"我打今早就没见过他。"
不会是被陈许一气之下杀人灭口了吧?陈许的下半辈子不会在铁窗中度过吧?
我的眼前现出一个大大的牢笼,陈许穿着带杠杠的衣服蹲坐在角落里,瘦得犹如骨骼标本,一个狱卒拿着勺子上前,在牢笼口的碗里浇上点儿粥:"1038,吃饭了。"
我一个激灵,不好的预感啊......
直到中午12点多,都要开拍吻戏了杜泉还没来,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墨镜男这才急了--杜泉是从来没迟到的,对待工作还比较认真,拉过我问:"杜泉呢?"
我摊摊手:"我也在找呢。好象人不见了。"
墨镜男狗急跳墙:"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没早跟你说?我一早就跟你说了吧?你听吗?你们不都当我放P呢吗?到头来还怪我,我招谁惹谁了我。我发现大人都这样,我妈也是。比如说我跟她出去买皮鞋,她会问我好不好看,我若说好,她欢天喜地地买下来,日后不想穿了会怪我当时为什么说好;我若说不好,她边骂我没品位边买下来,日后不想穿了会怪我没主见,干吗不坚持说不好;我若说不知道,她则会怪我不关心她云云。总之,这种事我见的多了去了,这会子我也在为杜泉急的不行,所以就没跟墨镜男计较。任由他唠唠叨叨罗罗嗦嗦,我全当耳边风。
我拿出手机拨了第六遍杜泉的电话,还是那个美女温柔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通通通通~~"
墨镜男开始病急乱投医:"报警!赶快报警!"神经病,又没失踪48小时报个P警,有没有点法律常识,我干脆懒得理他。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许,我赶快接起来:"喂!"
陈许在电话那头有点急:"你在哪儿呢?"
我看了眼四周,走到个角落去:"在剧组呢......"
他急急地打断:"别的等一下再说,你赶快到千林路来,那儿有个公共汽车站我在那儿等你。"
我警觉地问:"干什么?"
他说:"你先别问,反正挺急的。"
我不依不饶:"那什么,杜泉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他没说话。
靠,我就知道!他到底想干吗?!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总之你赶紧过来,需要你帮忙。别让别人知道。"
我哪敢多耽搁,没理身后大呼小叫的墨镜男,径自拦车往千林路去了。
下了车就看到陈许熟悉的身影,他好象已经等了挺久了,看到我就拽着我往小巷子里拖。那竞走的速度跟早上的极品飞车也差不多了,唯一不同的是他是极品飞人。
我气喘吁吁地甩开他:"走,走这么快干吗呀。"
陈许头也没回:"去医院么,能不急?"
不是吧?事情严重到这地步,杜泉被打成那样了?
我声色俱厉地对陈许说:"暴力倾向太严重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啊?
陈许还是没解释,只是进了医院我看到了另一个人。痞痞的装扮,清逸的眉眼,隐隐约约有点眼熟。
"陈凯?!"我失声叫出来。
陈凯笑眯眯地走过来:"大嫂,你好啊。"
"......"我一时气结。大嫂?!你管我叫大嫂?!打你个圈圈叉叉鸟儿飞......
陈凯没发现我的不对劲,只是很亲热地扒住我的肩,好象跟我很熟:"大嫂,有点小事让你帮帮忙......"
我"哼"一声,把眼睛转向别处。陈许过来拉开他:"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陈凯撒了手,继续笑容攻击:"大嫂,今天失手打伤了一个人。本来没钱送医院的,幸好哥他赶过来......嘿嘿,那什么,他说要见你才不把事儿闹大......你去劝劝他,当帮了小弟,好不好?"
我微微一笑扒拉开靠的很近的陈凯,手一伸:"一百块。"
他立马大惊小怪起来:"不是吧?!自家人还收出场费啊?!太黑了吧?!"
我很潇洒地点头:"不错,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你可知道那个男的对我不怀好意很久了?我在他被打的晕头转向恼羞成怒的前提下去见他,那得冒多大的生命危险?何况你之前冒犯过我,精神损失费也计算在这里面。对了,看在你是我家陈许弟弟的份上,我给你打个8折,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块。"
陈凯黑线满脸,气哼哼地转头对陈许说:"哥,借我一百。"
我挥手制止:"不必了,你问他借,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了。这样吧,你帮我做件事,这件事我暂时没想到,不过你得随叫随到。"
他嗤之以鼻:"切~你当你赵敏啊?"
我神定气闲地拍拍手:"我可不敢当赵敏,但是如果你自诩张无忌的话,我想金庸先生可能要哭了。一句话,干是不干?"
陈凯显然气的不轻,思量来思量去,最后狠狠地咬一咬下唇:"随便你!!"
我满意地点点头,哼着小曲推开病房的门。
一大团被子平静地睡在吊瓶旁边,此人头缠纱布脸埋于被下,一头乌发隐隐让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杜泉是用了生发剂还是吃了激素,怎么头发这么......长?!
边疑惑边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忽然听到身后门响,回头一看,竟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杜泉!一冲进来就大嚷:"我问过医生了!没什么大碍,就是一点点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