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得近乎错觉的,让人全身战栗的一个吻。
他轻轻松开我的下巴,嘴角扯着一丝银丝缓慢地离开。
我傻坐在那里,手上还端着吃剩一半的蛋糕忘记放下。
"对、对不起......那个、我......"似乎很懊恼地轻声嚷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来。
意识恍惚的我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只是心脏跳得像打鼓一样。完了,迄今为止,我能留给我未来媳妇的也只有初肛了......(某妖奸笑:连这都想到了,怎么没想到能破你初那啥的只有男人,女人不行......?)
待我回过身来,宿舍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未关好的大门残留着陈许的慌乱和不能接受的影子。妈的,强抢了老子初吻就这么待罪潜逃了,留我一个人痛心疾首地收拾烂摊子,顺带悔恨为什么当时没力气推开他。
不过,说真的,这家伙技巧蛮好。我没接过吻,无从比较,但是居然没对同性的亲吻产生抗拒,他的吻技,可见一斑。
也不知道泡了多少妞才锻炼的出来......
这个念头一闪,我立马咬牙切齿,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还是狠狠摔了一个空调遥控器到门上:"姓陈的你给我去死!!!!!"
话音刚落只听"哎哟"一声,门口一个黑影中招抱头作下蹲运动,顺带着一声哀嚎:"我靠!你就不能扔个枕头出来!!"
十二
我把苏浅川让到宿舍里坐下,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他捂着头上的血红大包,指着屋内的一片狼藉,问道:"怎么回事?第三次世界大战?"
我立马有些尴尬,脸上一烧,极力平静地说:"啊,没什么,家常便饭。"
苏浅川深以为然地点头:"是啊是啊,也不知道你们两上辈子到底是老鼠和猫还是猫和老鼠......"
我伸出手摇了摇:"错,都不是,是我上辈子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十恶不赦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这才在这辈子给我这样的惩罚。"
"徐愿,"苏浅川担心地问:"他没打伤你吧?"
"没,没。"我有点想哭。
"也没抬杠把你自尊心抬伤了吧?"苏浅川进一步关心。
"也没,也没。"我说话已经带了哭腔。
"那还好,"苏浅川拍拍胸口:"我还放心不下,特意来看你,怕你吃亏呢......"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苏浅川的手号啕大哭:"苏哥!都不是!!可是我的清白完全葬送了!!!!"
"怎么,难道......"他迟疑了一下。
"苏哥,我的初......"我才说一半,便被打断。
苏浅川吃惊道:"什么?!他真逼你去当MB?!"
"呃,其实--"我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解释。敢情这MB在他脑海里烙印这么深,到现在还没忘?
"徐愿呀,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说什么了,但是自己的身体要保养好啊......"
"不,苏哥--"
"我那边有两瓶上好的雪花膏,需要润滑剂的时候跟我说......"
"那个,我--"
"唉,虽然说客人至上,但是玩得太过火一定要打110......"
"苏哥,你听我说--"
"一旦看到什么绳索啊,蜡烛啊,针筒啊......就是爬也赶快爬回来,实在不行给我打个手机我就过去......"
"够了!!!!!!!!"响彻云霄的怒吼一出,黑夜中的203窗口故伎重演地飞出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盘旋着飞入天边闪成一颗永恒的星星。
陈许在凌晨两点的样子摸摸索索地回到寝室,轻手轻脚地怕吵醒了我,连灯都没开,我猛地坐起身来:"你给我过来!"
他吃了一惊:"还没睡?"
我沉默了一下,大力地拍了拍床边:"坐过来。"
他定格在那里,既没过来,也没挪地方。
我恼火了:"坐过来!我又不吃了你!怕什么!"
他轻轻走过来,黑暗里的坏意表情罩上一层朦胧的妩媚:"不怕你吃我,但是怕你勾引我。"
我被噎了一下,有些紧张地别过头去:"咳,那个......"
还没开始演讲,下巴已经被他扣住,轻轻一扳,嘴唇上多了两片柔软的物质。
又、又来?!我慌张地大喊:"唔......藕还没说完......藕棉两过......呜呜......都四男嗯......嗯嗯......"
他这才放开了我,意犹未尽的表情,眼睛亮亮的:"我知道啊。"
我喘了一会儿平静下来,这才开始再教育:"那你还......"
"怎么说呢......"他修长的指头抚摸了几下自己的薄唇,微微地笑:"应该......是和女孩子在一起的吧,也不是没谈过女朋友......今天那样跑掉,也实在抱歉......但平时说说倒没什么,真的这样......似乎又不大能接受......"
我喉咙里好像塞了什么东西,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心里莫名地有点闷。
"但是......"他邪恶地看向我,笑意更浓:"一点也没觉得恶心......反而觉得,比女孩子的味道要更好一点......"
我愣到石化。胸口莫名地如遭重击。
过了许久,才想起来该怎么反驳,恶狠狠骂道:"什么味道好?!又不是猪肉!!"
他沉吟着不说话,手伸过来摸到我衬衫的领口,然后手指绕到脖子后面,灵巧地开始抚摸。微凉熨帖的触觉在滚烫的脖子后面格外突兀。
"你你你你冷静一点......"刚磕磕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脑中闪过一系列防身防狼的拳术,只听陈许一声叹息:"徐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领子后面有商标的是我的衬衫,非不听,这下好了,又穿错了吧。"
"......"
他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捏一捏我的袖子:"穿这么一点,还坐起来,不冷么?"
我咬牙切齿地看了他一眼:"我热。"
他眨眨眼问:"为什么会热?"
确实热,全身滚烫,坐立不安的烦躁。摸摸额头又不像是发烧,鬼知道为什么热?
我撇了撇嘴:"不知道。"
没想到这家伙很慈爱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点点头:"长大了,是吧?"
- -#......我气得七窍生烟。随后把枕头一砸:"怎么地?!我就不能热?!"
他诡异地笑了一下。倒显得我心虚加此地无银三百两。
次日清晨,照例被陈许用麦克风喊醒,见怪不怪地看他又洗了个澡,--这家伙有洁癖,大早上的还没运动呢先把澡洗了,也不嫌累。然后起来吃早餐。
有一盒很精致的点心,糯米作的,豆沙馅,吃起来凉凉滑滑的,既不腻又甜甜的十分爽口,我接连吃了好几块,这才想到该尊老爱幼孔融让梨,很大方地给陈许留了三分之一块。
没办法,谁叫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吞了,还亏了我放缓了半步才留下三分之一。
陈许洗澡完毕,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也出来吃饭,我用筷子指了指那盒细点:"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没见食堂卖过。"
陈许抬眼看看我:"废话,食堂当然没卖的。"
我正欲再问,他又接话道:"今天出去遇到菲菲的,非要把这个塞给我,没办法只好拿了,可能是她自己做的吧。"
我一下被噎住。爱的小早点?
罪过了,都没入陈许的尊口,全被我一人独吞了。
还好没让他吃出来系花作东西多好吃......我想了一半才发觉不对,我干吗要庆幸?
陈许边吃边说:"对了,过两天徐教授来检查,合格了你就可以搬回去了。"
我微微一愣,继而点头干笑:"呃,是吗,那还不错......"
奇怪了,前几天听到我不还应该欣喜若狂斋戒三日的吗?!
可是胸口里的不情愿,又是哪里来的?
陈许没再多说话,我也闷头狂吃,两个人各想各的心思,谁也没多说。
两日后的考试我出奇的顺利,不知道是人品爆发了还是陈许辅导有方。老爸对陈许赞不绝口,他只是微微笑着带过,好像对什么事都淡然无所谓的态度,温和但是距人以千里之外。
"徐愿,回去以后不要逃课了。"他冲我挥挥手:"这下没人看着你了,你自由啦。"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唉......"踩着枯黄的落叶走在去网吧的道路上,我这个心里边啊,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啊。
手里捏着陈许给我的手机号--"有事就打吧。"和对其他人一样的礼貌微笑,似乎我跟他从来就没有过过节。
莫名地来气,想要把那纸条扔了,想了想,终于叹口气,抚平了对照着输入进自己的手机。
学校到网吧的路有两条,一条极其偏僻但是狂近无比,一条是灯火通明但是要多绕20分钟。当我看到面前站了几个高高壮壮村头蛇状的男子的时候,不禁懊恼为什么我要绕那二十分钟的路而没有安全系数,懒是罪恶的根源啊~。
本来我以为他们是混混,来抢钱的,便开始翻找钱包,搞定了赶快走人。我高中被人抢过,速战速决比较安全,跟这些人多费口舌,纯粹是无理取闹。
但是我完全想错了。
"凯哥,你看这个妞怎么样?"其中一个人痞声痞气地说。
接着一只手轻佻地握住我的下巴:"不错,上等货。"
妞你个头!我是你大爷!
想到这,我冲口而出:"对不起!我是男的!"
几人哗然。
为首的一个皱了皱眉头:"小刘,去验一下。"
两个人走过来把我按在墙上,另一个手伸来就要扒我裤子。
"......住手!住手!"我使劲抬脖子,拼命挣扎:"看喉结不就好了吗?!怎么好脱别人裤子?!"
为首的那个又是呵呵一笑,直笑得我浑身汗毛倒竖,这才示意手下的人停下。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还好,还好,我暗自松了口气。
"小刘,绑起来,背去老家卖了。村头那王老二似乎喜欢漂亮男的,肯定能有大价钱。"
我、我靠......村头王老二?光听名字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你们、你们别乱来!我、我可是要报警的!"
"报警?"为首的人冷冷一笑,头一歪示个意,一个男的从我兜里粗鲁地掏出手机交还上去,另一个往我口鼻上蒙了块绢帕,身子一软,立刻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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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的头疼的要炸开,但是意识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四处都是黑暗但是颠簸的极其厉害,老子很不幸地碰到了人贩子,这我知道,不用提醒。我用了3分钟的时间搞清楚了我是被束手束脚地放在一个大麻袋里,口被牢牢塞住。头顶上扎了几个孔教我透气。
我,我说,免费旅游的话,这服务也太差劲了......
伸手往口袋里摸去,空的。对了,手机已经被抢了......
我一阵莫名的恐惧。断了和外界的联系,难道我今生都见不到老妈老爸了?昨天我还跟苏浅川说要请他吃饭,难道再也没机会了?
不是吧......
我脑中现出一个光秃秃的坟包,然后老妈老爸白发人送黑发人地哭倒在地:"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黑线,黑线,黑线。
指尖冰凉地触到了什么东西,微微一抖,口干舌燥起来。
是刚才随手放进口袋的手机号,因为藏的深,又只是一片纸而已,所以没被发现。钱包和手机却都被抢了。
陈许的,手机号......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安心了一点,但是随后又用上更深的恐惧。
我这是在往哪里走?我上哪去找电话啊?
过度的恐惧使我浑身都微微颤抖,我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弄出很大的声响。
过了许久,已经挣动到浑身乏力了,头顶才蓦地一亮,被人拽着头发揪了出来:"跟我出来。"
还是那个男人,尽管我知道不可以以貌取人,但还是尽量往长得顺眼的老大身边移动了一下,那老大打量了我许久:"叫什么名字?"
我吞口口水:"徐愿。"
他掏出我的手机,翻出陈许的号码:"这是你什么人?"
我一时被噎住。他是我什么人?同学?太疏远;朋友?有接吻的朋友?亲人?更不可能,我姓徐他姓陈......
正在苦苦思索怎么回答,那男的拿出自己的手机,噼噼啪啪拨了一通。
"喂,哈哈,是我......呃?不要这么凶嘛......哎呀,我当然是陈家的人啦......爸妈?他们说的算什么,好歹DNA是最客观的......什么呀,我没不学好......哎,你别凶吗,我就是问你个事,那个......你认识一个叫徐愿的小子么?......啊?什么?!哦哦......我知道了......没有没有......没有......我不是缺钱花么......不,我不回家了,老头子不让我进门......"
罗嗦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他终于放下电话,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叫陈凯。"
你放了我才是真的,我管你陈凯子还是陈马子。
随后,陈凯冲我一仰头:"走,上车,送你回去。"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半天没挪地方。
"走啊,不走你自个儿回去!"陈凯不耐烦了。
我四顾了一下,周围是陌生的景色。自己走的话铁定一股脑儿冲到伊拉克去,这才咬咬牙上了那辆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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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把我送到巷口,就没再进去了。"走吧,误会一场。"他一带而过地说:"对了,今后晚上别一个人晃荡,你这张脸,招祸。"
我刚想找他理论,一溜烟,那车便消失了。
妈的,误会?!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给别人打劫了一次?
有惊无险,也算我命大,哆哆嗦嗦地摸进小巷子,想回去好好睡一觉,黑暗里突然冲出来一个黑影。
很好,又来了,不过这次,我早有防备!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挥出一拳,这一拳使出了我十二分的力气,外加怨怼和无穷的愤怒,黑影痛哼一声,捂着肚子蹲下。
哼哼,聪明人不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我正欲扬长而去,背后的黑影闷闷发生。
"徐......徐愿......你他*的......"
我大吃一惊:"陈许?!?!"随后奔回头去看他:"你就不能出点声么?!我以为是强盗呢!!"
他蹲在原地不动,蓦地一只手伸出来把我的头揽进去:"还好,还好。"
我一听他这句话,心里一震,叹了一口气,也不挣扎,由他抱了一会,这才抬头问:"对了,你跟那陈凯说什么了?怎么就把我放了?"
陈许冷冷一笑:"他敢不放么!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