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 四+番外——阿飞不是荆无命

只脚上的机关都被我破了。”

沈默说着就向场边走去，可是对手却根本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居然非常快地向前一

跃，异常凶狠，沈默自然不及躲闪，因此只是在他扑上来的时候一矮身，这样一来，

对手的身体就有一大半是倾前，可是对方却用双脚夹住了沈默，只可惜，他忘记了沈

默手中是有两只小刀的，而练习过解缚术的沈默非常拿手的本事就是在双臂被制的情

况下用手指在各个角度出击，果然沈默只是手指一动，就以牙还牙的在对方小腿上扎

了两下，对手吃痛，自然放松了钳制，沈默却在这一秒中将自己的身子狠狠向后摔去

，对方趴在他肩上，竟又被他压在了台上。沈默非常不厚道的从对方的胸肌借力，稳

稳的弹了起来。对手本来要起身，可是被他这一压，又落了下去。沈默笑着将手伸给

他，如同在篮球场上拉起被自己撞倒的对手，这次笑容的幅度依旧很大，对手也是轻

轻笑笑，将右手伸给了沈默，可是左手却突然有一个小动作。决斗台下的迟念几乎要

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因为赛前，D12的教习提交给他们的武器中不止有靴中刃，还有

一种烟幕喷雾，他曾经想过要不要给沈默提示，可是，他终于没有将这些所谓的机密

说出来。毕竟，他也不希望沈默通过作弊得到胜利。

对手正在向沈默微笑，沈默的表情也很友好，只是却好像鼓着腮，突然之间，决斗台

上绽出两团轻雾，接着就是“嗵”的一声，好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三十秒之后，雾

气散去，沈默依然站在台上，对着已经被打到台下的对手笑起来，“你还是不够快。

”

迟念终于明白为什么沈默今天笑的时候会显得比平时的弧度开，原来，沈默今早偷偷

拿了自己的隔离剂含在口中，其实，那瓶隔离剂最频繁的用途是用来逗沈默玩，他经

常在沈默发愣想秋瑀宸的时候站在他对面，只轻轻一吹气，面前就升起一团雾，每次

都能吓沈默一跳。

D12的教习用左手支撑身体，看来是要重新跳上台，他单手支撑，双脚分开，和决斗

台中间就有了一个小空当，他的右手竟突然自胯下射出了许多枚小针，沈默却像是早

料到了这一招，一个转身，原本简单的练功服竟撑出了一件披风，沈默却是在这时一

个空翻，小针全透过披风射过来，沈默继续上升，等身体腾空到最顶端的时候，就伸

手将披风一卷一抛，正是迟念所教过的撒网的手法，披风就像是一张网一样向对手头

上飞去，而小针也全都射飞了。

沈默在这时跳下台，轻易地制住了D12的教习，轻声问：“还要比吗？”

回答他的却是迟念，“你提交的武器里并不包括针，”说着就向沈默经常在暗堂见到

的老者做了个手势，“带他走。”

尽管赢得很漂亮，可是迟念却看也不看沈默一眼，他本是希望沈默亲手报仇的，可是

沈默却至少在比试中放弃了三次机会，虽说因为欺瞒被送往暗堂的教习一定不好过，

毕竟，对于杀手而言，不忠实是非常恐怖的罪过，但是，这并非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沈默又怎么会不明白迟念的心思，因此，在回住处的路上，真是费尽心思讨好，谄媚

到令自己鄙视的程度。

“迟大哥，我真的进欲流了。”

沉默。

“迟大哥，你看这次的实力都不弱，我这一组是最简单的。”

沉默。

“迟大哥，你说我空翻的高度是不是不够，我觉得有一枚针刚好是擦过去的。”

沉默。

“迟大哥，你给我那么多好东西这次都没机会用。”

还沉默，好，改变战术。

“迟大哥，你说过我要是赢了就做好东西给我吃的，别以为不说话就能耍赖。”

沉默。

“迟大哥，不是吧。偷拿你一点隔离喷雾就生气，反正你今早一直看着这东西不就是

打算给我嘛，我看你不好意思就自己拿了，不用这么小气吧。”

沉默。

“迟大哥，我知道只告诉禹落哥隔离喷雾的事想看你吃惊的样子是我不对，别生气了

。”

迟念这次倒终于有了反应，向文禹落肩头的鹞鹰招了招手，不过，就像他不给沈默面

子一样，鹞鹰也不给他面子，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沈默却继续聒噪。

“迟大哥，你看我多聪明，他上次会对我动针，我就猜到他这次也一定会用这个的，

这就叫未卜先知。”

迟念不说话，却在心中暗道，那件特制的练功服，披风鼓起来的瞬间所产生的气流非

常强，即使不能令全部的飞针改变方向，也明显阻挡了速度，精心算计，怎么能是未

卜。

“迟大哥，你那件是什么特制练功服嘛。还嘱咐我一定要穿，我以为披风能变成滑翔

翼呢，都打算好要飞了，切，没想到材料这么差，用针都能射穿，幸亏我早做准备躲

得快，否则——”

迟念这次可是再也没有心思忍下去了，恨恨道：“披风能变滑翔翼，你还真能想，以

为自己是怪盗基德啊？”

文禹落本来只是安静地听沈默一个人唱独角戏，听到迟念终于憋不住开了口，终于也

忍不住笑出声来，迟念本来还在为自己没有沉住气懊丧，可是听到文禹落的笑声，居

然连气也忘了生，甚至整个人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两秒钟，第三秒，终于确定了真的是

文禹落在笑，自己也开心地跳起来，居然比刚才赢得了比试的沈默还兴奋。

144.一个转身的距离

很多时候，回首过去，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正如现在的沈默。当他真的重新踏出那一

片竹林的时候，突然就觉得一切都是梦幻。他甚至不相信那样漂亮的数据属于自己，

兴奋的小孩紧紧抱着迟念的脖子，掐的迟念几乎窒息。迟念在他犯下谋杀的罪行前挣

脱，习惯性的敲他的头，沈默依然又笑又跳，拼命摇晃着迟念的肩膀考验他的平衡能

力，迟念轻笑道：“小破孩，你这样的数据在篮球场上顶多也就算是——”

沈默道，“算是什么？”

迟念煞有介事的看着统计，好像思索的很认真，终于缓缓道：“大概等同于，11分，

9个篮板，0次助攻，4次抢断，无数次失误。”

沈默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笑道：“为什么不是10个篮板。”

迟念又一次狠敲了他的头，“笨蛋，10个篮板不就是两双了嘛，你才没那么强。”

沈默彻底崩溃，却在沉默三秒后突然道，“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对特定的数字太敏感

了，一步就是咫尺，咫尺却可能是天涯。”

迟念想到咫尺之外的文禹落，也深有感触，唏嘘一阵后却给了沈默狠狠一脚，“瑀宸

就来接你了，多愁善感什么？”

沈默低头道：“迟大哥还要留在这里。”

迟念笑起来，“是啊，这样的机会，不多了呢。文儿在做特训，不来送你了。”

沈默笑笑，“没关系，想到禹落哥的训练，我就会觉得自己这三个月是在度假。”

迟念的目光中充满疼惜，“他对自己永远最残忍。”

预想中的相见并没有多么煽情，尤其是秋瑀宸，实在是不解风情的恋人，在沈默飞奔

过去跃进他怀里的时候，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小默，你的弹跳高了好多。”

沈默恨不得用自己快了无数倍的拳速狠狠给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能通过鼻骨碎裂的

程度来判断自己的力量涨了多少磅，可是终究，别扭的小孩只是索要了整整九分钟的

见面吻，然后死赖在情人温暖的怀抱中不起来，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训练成绩，不

是通过闭气训练了吗，为什么还是会觉得透不过气来。

迟念笑着向秋瑀宸伸手，秋瑀宸有些茫然，迟念一本正经的道：“吻的太投入了，我

咳的嗓子都破了，金嗓子喉宝。”

沈默从秋瑀宸怀中探出头，“我也要，我好喜欢卡卡的。”

秋瑀宸用口堵住了沈默的嘴，迟念趁着他无暇开口狠狠嘲笑，“你是什么脑子啊？”

沈默从深吻中解脱，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瞪迟念，“被你打傻的。”

迟念再一次曲起了指节，沈默在秋瑀宸怀中乱钻，却始终没躲过，又被迟念狠敲了一

次。坏脾气的小孩在秋瑀宸怀中扑腾着埋怨情人，“秋，你不帮我。”

迟念却不再欺负他，而是对秋瑀宸点了下头，“文儿昨天替夜九解了蛊毒，他要我谢

谢你。”

秋瑀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也只是点了下头，倒是沈默不依不饶的，“秋，你欺负人

家了。”

秋瑀宸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口不择言的人，罚她吃了很多盐，替她清洗不干净的嘴

巴。”

沈默哦了一声，却突然间心跳加速，不干净的嘴巴，天，难道，是要清算爆粗口的问

题，想着就偷偷打量秋瑀宸的脸色，看不出来，呃，到底是不是试探我呢？

秋瑀宸自然不会漏掉沈默微妙的心理活动，低下头轻轻咬了咬情人刚才吻的发麻的嘴

唇，在他耳边小声道，“还记得自己的错误，不算无可救药。”

经历过欲流魔鬼训练的沈默立刻脸色煞白，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啊，不，现在的状况是

，又入狼怀。迟念的耳朵一向是比猫还灵，当即不厚道的笑起来，直笑得沈默的脸色

和太阳相映生辉，将头深深地埋进秋瑀宸胸膛里，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个桀骜

而挺拔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交错的竹影中。沈默从秋瑀宸怀中挣脱，飞快地向前追去，

却在三步之后停了下来，抱着膝蹲在原地，秋瑀宸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别难

过，迟大哥也是因为不想你伤心才不告别的。”

沈默站起身摇了摇头，“迟大哥是想告诉我，如果要向前走，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

影。”

秋瑀宸却将沈默的肩膀扳了过来，和他双掌相抵，凝视着他眸子，一字一顿地道：“

即使是背影又如何，我们可以像现在这样，彼此支撑，一起背对整个世界。”

沈默笑起来，“为什么不是面对呢？”

秋瑀宸只是微笑，沈默却再一次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浅浅啜着情人温润的嘴唇，“秋

，如果你不再努力只是因为不愿让我看到你的背影，那，我愿意拼尽全力，和你一起

，我不要你为了我抛弃整个世界。”

秋瑀宸笑笑，“不是抛弃，是我们一起把整个世界甩在身后。”

沈默却轻轻摇头，“不是的，秋。我一直在想，禹落哥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残忍，就

是因为他不愿熳汐哥为他浪费一个转身的距离。”

秋瑀宸将情人揽入怀中，浅吻他额头，“小默，不是这样的。”

沈默却摇头，“秋，撒谎是要受罚的。就像我们两个，在遇到我之前，你努力向前跑

，身后的人沿着你的脚步不停地追，可是，你跑得很轻松，会偶尔转过身，向着所有

追逐的人微笑。可是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必须牵着我的手一刻不停地向前，只是

片刻的喘息也要担心被超越，秋，面对和背对虽然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可是，一个

转身，就早已经事事皆非了。”

秋瑀宸将沈默紧紧拢在怀中，轻声道：“小默，你变了。”

沈默只是轻轻舔着嘴唇，“是啊，秋，你不知道禹落哥有多么让人心疼。他虽然全身

都罩在布里，可是却还能看出来一天比一天憔悴。他养了一只小豹子，不练功的时候

，就坐在好开阔的草地上，小豹子吃饱之后就开心地围着他，扑在他背上，用两只前

爪抱着他脖子，或者用脸蹭他的头套，有一天，迟大哥在教我练功，我们远远地看到

小豹子抓了一只小羊羔，一撕就是两半，居然叼着半片羊，血淋淋地就奔到禹落哥身

边，轻轻撞着禹落哥身子要给他吃。迟大哥当时好难过，一个人抱着头坐在地上，我

也好难受，连天天陪着他的小豹子居然都看出他每天在消瘦，迟大哥说，禹落哥为了

做高强度练习，总是累到脱力，更是没有一天不受伤的，好多次都看到他夜里一个人

偷偷把带血的绷带埋起来，他埋一次，迟大哥就挖一次，每次挖出来，总是呆呆地看

好久，然后再偷偷地埋回去，把土填平整，还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秋，禹落

哥好可怜，迟大哥也好可怜，每次看到他们，我就会想，如果我不努力的话，就真的

谁也对不起。”

秋瑀宸轻轻吻着怀中的情人，他懂事的样子实在是让秋不知道该怎么疼才能不辜负，

沈默却只是轻声问，“秋，你说，熳汐哥到底知不知道禹落哥为了他这么辛苦。”

秋瑀宸摇头，“哥哥的事，我们谁也不知道。”

沈默却只是低低道：“哥一定是知道的，他却什么也不说，只希望这一次回去，他别

罚禹落哥了，哥哥的脾气真的太差了。”

秋瑀宸轻轻摸摸沈默的头，“熳汐哥对禹落哥的好，禹落哥是知道的，我们谁也管不

了，而且，禹落哥不是为了你所说的一个转身的距离才这么辛苦的。他永远不会去追

逐什么，禹落哥就像是太阳，你什么时候见过太阳反绕着地球跑的。而且，熳汐哥和

禹落哥都是宁愿背对世界的人，至于面对世界的虚荣，熳汐哥不要，禹落哥不屑。他

们的心境，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沈默只是靠在秋瑀宸怀里，他想，他需要一个温度，一个属于秋瑀宸的温度。在那样

熟悉的浴波香味中，沈默轻轻闭上眼睛，旋即又睁开，离开秋瑀宸怀抱，深深地吸了

一口竹林清新的空气，走向他的另一个开始。秋瑀宸微笑着看他的小默，从一个男孩

长成一个男人，如果可以，他愿意将这样的升华叫做，涅盘。

沈默突然转过身，指着天边的红日，“秋，禹落哥不是太阳。”

秋瑀宸一愣，“为什么？”

沈默笑得很狡黠，“太阳是有黑子的，禹落哥肯定一粒雀斑也没有。”

秋瑀宸苦笑，跨出两步轻轻拍拍沈默屁股，“还是个孩子。”

沈默嘟着嘴，“本来就是孩子。”

145.纯净的天真

秋瑀宸试了试水温，又在刷牙杯中兑了些热水，润湿了牙刷挤好牙膏才去叫沈默起床

，贪睡的小家伙正闭着眼睛抱着毛绒绒的抱枕蹭啊蹭，似是觉得手感不对，又推开了

，凌空伸着手，秋瑀宸俯下身子用轻灵的吻唤他起来，小家伙将秋瑀宸的嘴唇当成了

棒棒糖吮个尽兴，却翻了个身又睡了，还紧紧握着秋瑀宸手不放，将秋瑀宸身子拉成

了诡异的弧度，若不是练过柔术，恐怕根本连呼吸都成问题。秋瑀宸无奈地笑笑，轻

声叫：“小默，起床了。”

沈默不答应，却将眼睛闭地更紧了。秋瑀宸双手被他拉住，只能低下头用鼻子蹭他面

颊，“快起来了，小懒虫。”

沈默却只是伸了舌头舔了秋瑀宸一下，又睡了。秋瑀宸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用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