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光 番外——涂鸦

「天气冷，怎么不穿上衣服？」虽然是在室内，但纽约早晨的温度还是很低。
挑了下眉，单季扬揽过他的腰，大掌抚过滑顺的大腿处，往上缓缓探入衣摆内，由上往下，游移在臀腰之间。
「里头什么都没穿，你诱惑我？」
「哪有。」粗糙的掌心带给肌肤一阵颤栗，苏澄咬着唇，嗔瞪着男人，拉开戏闹的大手，「别闹了，今天我得出门……」
「哦…是吗。」俯首吻住抿紧的唇瓣，过大的衣服纽扣没有扣完全，衣领轻易地就被拉开，吻一路顺沿而下，来到瘦削的肩头，轻轻啃咬着曲线。
「才穿一件的人，有资格说我吗？」
手再次探进衣摆内，双手缓慢地摸娑过每一吋纤瘦曲线，直接探向每一丝敏感细致，深眸变得炙热，目光跟着双手，一一细细览过。
「冷吗？」
「不要闹了……」止住男人移至臀间的手，苏澄艰难地说道。「今天得出…啊……」一边红点被咬住，未完的话登时连开口都不行。
满意的感受到这副躯体一阵颤悸划过，单季扬将他转身背靠着自己，握住他的手往两人之间一带，滑过六块肌理分明的完美腹肌，最后隐没在低腰微敞的裤头里。
「不是要我穿上吗？衣服可是在你身上。」
苏澄吃了一惊，手急急地要抽回，无奈被箝制住再被拉回的力道，让身后男人的喘息变得深重，一丝极细微的低吟传来，他不敢再动。
炽热的男性欲望就在手里，越涨越大，他刻制不住自己的手开始打颤。而这无法控制的无措反应，更是危险的刺激着男人想要一举埋进温热里的冲动。
「你要负责。」低喃的在他耳边说道，单季扬将他推至桌前，稳稳一靠，让他双手伏撑着桌沿。
苏澄慌忙的想要后退，下身忽然一空，衣摆已被撩至腰间，霎时露出底下光裸的两圆丘。双腿被拉至底限，随即压近的男性躯体让他不得动弹，股间被长指一探，熟练的戳刺着他的底限。
被撩拨起的欲望一开始便知无暂停的可能，苏澄抓紧桌沿，左脚蓦地被拉开抬高，阖起双眼，男人凶猛的一举挺入，瞬间贯进最深处柔软。
「啊……」
随着律动，冲撞的力道让桌子不支的发出声响，另一脚也被抬了起来，身体不禁全趴向桌面，余留与男人相连的地方，大大开敞着任由驰骋。
火辣的快感催化了眼泪，无助的身形因为剧烈抽插而在桌面上前后摇摆，因为双腿跪着趴开的姿势，被挺进的感觉太过直接而深入，前头的分身随着动作而磨擦着桌面，苏澄紧咬着唇，不论怎么开口求绕，男人仍是不肯稍稍放过。
直到最大的潮涌前，身体猛的被翻转过来，可能已近痲痹的四肢才终于得已延展，双腿又被压至胸前，苏澄惊喘一声，抓着男人双臂的手不觉一紧，抓出了几道深痕，单季扬俯身吻住他，腰间继续毫不客气的摆动起来。
「夹得真紧，连想退出来都不行呢……」俯在耳边恶意说着，单季扬更是用力挺进不息，望着恋人失坠于欢爱的脸庞，诱哄道：「今天不要去了，嗯？」
「不、不行……」睁开迷蒙一片的双眼，苏澄艰难地地道。
「又倔强了。」单季扬扯了下嘴角，抱起他往后坐到椅子上。
「啊、单……」再次被转身背靠着对方，由下往上的挺进感更鲜明，苏澄仰起被情欲袭上的脸，手往后环着男人的颈项，无力的大腿任由人箝制开敞，甬道里的抽插一次比一次更快。
扳过恋人的脸，单季扬深深地堵住他的唇，让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将所有溢出的呻吟一并吞下，凶猛的利器来回抽刺着，不摆息。
「还能走的话，就让你去。」
12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已是黄昏，房间内的一块角落被照得一片余余深红，窗户被拉上阻挡寒冷的风，室内似乎放了些暖气。
眨了几下眼皮，昏沉的意识渐渐回位，全身就像被拆掉后再组装回去般的酸疼，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男人丢出了条件不容他拒绝，疯狂的说到做到，猛烈的撞击几乎瘫痪他的腰和下肢，他只能无奈的躺在床上，连抬手拉开棉被这轻微的动作都觉得虚软。
虽然有点懊恼，但情况会如此失控，他也该负上一半责任。明明体力有限，却怎么也无法完全推开男人的索求……
四个月的距离太遥远，有渴求的，又何止只是一方的事。
过了多久，才意识到昏暗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人，苏澄不住看了眼身边床位，已没有熟悉的余温。怔怔的盯着天花板，脑袋瞬时一片空白。
走了吗……
思绪一时半刻拉不回来，想着晚一点学校即将要上演的节目，闭上双眼，疲惫的身体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四周太寂静，空气里彷佛还有那人停留过的气息。
「……」
苏澄蓦地睁开眼，缓缓撑身子坐了起来，视线盯牢着门。
虽然声音极小，但他确实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刻意压低，但将音量降小还是难免在无声的空间里隐约传来。
门把转动了，像是已知道门内的人已醒，那道声音与门开启的瞬间同时响起：
「怎么不多睡一会？」
单季扬手里拿着刚挂断的电话，上半身还打着赤膊，修长有力的腿依旧包裹在牛仔裤里，看着床上的人，随即又蹙起眉，道：
「不要告诉我你还要去那什么鬼节目。」
苏澄只是沉默的看着他，放在棉被上的手不觉动了下。有种冲动。
想将男人紧紧拥住的冲动。
随手将电话往沙发里丢去，单季扬走近他。
「喂，你干嘛？」抚开他额前的头发，他问。
摇摇头，直到人就在床边了，苏澄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去了。」
「哦？」看了他一眼，单季扬朝浴室里走去。
「真不能下床了？」从浴室里传来这么一句，明知故问中还夹带着戏谑。
无言的瞪了男人的方向一眼，苏澄才想起身，身体已蓦地被一双伸来的健臂打横抱起，直接朝浴室里走去。
本想挣扎，但他空有再多的力气在男人眼里都只是徒然，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挣动，任凭被抱进蓄满热水的浴池里。
放松自己浸在浴池里，温热的水流稍稍带走了身上的酸痛，眼看男人走进来又走了出去，苏澄本想开口的话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原来他没有离开，还是在这里。
某种瞬间镇静下来的感觉加上心头莫名的情绪，都让他无法真正将问题问出口。
今天圣诞夜，再不过多久，学校一年一度的节目就要开始。虽然没有硬性规定所有人都得到场，但他毕竟还是其中一员，是该打通电话通知……
才想着，电话声突然响起，苏澄愣了下，犹豫着就要起身去接听，却已有人先行一步接了起来。
好象没有听见男人说话应答的声音，正疑问着是谁打来的，人已走进了浴室里，手里还拿着无线电话。
「谁打来的？」
「苍蝇。」将电话放到平台上，单季扬脱下长裤，直接跨入浴池里，把人抱起后再一同相叠躺入。
「什么？」苏澄微起身，转头看着男人，又问了次：「谁打来的？」
「就说是苍蝇……别动。」不耐的应了声，把人拉回胸前靠着，单季扬拿起一旁的沐浴乳，挤了些在手上，开始抹向恋人布满青紫的胸膛。
「单。」挣扎了下，苏澄又想起身，执意要知道正确的答案。这男人搞什么……要是重要的事怎么办。
瞪了他一眼，单季扬不耐的一把扭过他的头，堵上已然抿起的唇瓣，舌尖猛窜了进去，缠绕起他的，就是不让他再出声。
「该死的苍蝇连你家电话都知道，嗯？这下我倒真想会会他了。」
苏澄气息不稳的喘了下，才想启声回话，手指猛然探进的感觉太鲜明，身体不由自主弓了下，瞪着男人，却无力推拒。
「你…别闹了，我真的没体力了。」
单季扬扯了下嘴角，「放心……」手舀了些水洗去泡沫，缓缓再现的湛白躯体上，无一不是欢爱过后被留下的痕迹，看着，深眸变得更为幽邃。
「不会让你出不了门的。」
唇再度相接前，男人说了这么一句。
※※
「Hello？」
另一端没有响应，不觉看了眼手机，的确是通讯中，电话也确实被接起来了……却没有人应声。
「Hello……」
还是没有人应声，迟疑了一会，费里示探道：「请问……苏澄在吗？」
「啪」──寂静一秒，另端只剩嘟嘟声，电话被挂了。
费里呆了一会，望着手机发了怔。
号码无误，讯号也满格……
「喂，费里你在干嘛？」墨从一旁走来，见人只是拿着手机发呆也不动，拍了下肩道：「打给谁？」
「这电话……是真的吧？」不觉拧起眉，费里问。
「什么？」不明所以的看了眼递过来的纸张，这不是他去要的电话号码吗。墨恍然大悟，确定道：「当然！总不可能留假的给教授吧？」
「唔……」点点头，费里考虑着是否还要再试一通。
「干嘛？不敢打？」
「不是。」
「不然呢？」
「接了……」
墨也一怔，「所以？」
「没人说话。」神色凝重的说完，费里又瞄了眼纸条。
墨了然的拍了下头，抽掉那张纸条，「我看你是打错了！紧张什么，他家所在的那个位置不会有贼闯得进去的。来吧，先帮忙把东西搬到会场，别担心了，他一定会来的啦！」顿了下，想到什么，他又示探问道：
「你是不是……想看“她”长什么样？」
费里一怔，却连手机都被抽走，忙解释：「哪、哪有……」
「是吗……」睨了他一眼，墨笑了笑，「走啦。」
被强制拉着走，还想说什么，最后也只能耸耸肩，索性作罢。
他的确是个重然诺的人，虽然不是必须到场，但一旦身兼了责任便不会轻易推脱的个性。只是时间快到了，却没见到人……
会来吗？
不可否认，他的确好奇那位幸运女孩……
13
不解男人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直到两人搭上电梯离开家，他都没有开口问。
全身虽皆因热水的作用而稍有舒缓些，但虚软的双腿还是好几次就要禁不住酸疼而双膝坠地，幸而总有一只手先行拉住他。
忍不住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被刚这么一折腾，时间又多耗了些，等到两人真正走出公寓，天早已黑透。想较两人的体力，单依旧一副悠闲，甚是神采奕奕。
真是不知节制……
第五大道附近的路边人来人往，洛克斐勒中心前的溜冰广场上更是占满人群，中间一株高七十一英尺、最宽处约四十英尺，重量约达九公吨的圣诞树立于上方。
刚走至大厦外头，男人不知为什么忽然就停住脚步，两人正好停在路边，苏澄正奇怪地想问，一台黑色跑车突然停在两人面前。
看着西装笔挺的男子毕恭毕敬地将钥匙交到单手上，直到男人要他上车，系上安全带，车子起速不到几秒便飙出路上，要问的都在停在喉头，一个字也没有问出口。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好一会，单季扬一手搁在窗边，看了眼号志灯突然问道。
「节目到几点？」
「大约……十二点吧。」揉揉犹酸的大腿，苏澄想了下答道。因为是圣诞节目，所以依照各系所的时间总和，或许会过十二点也不一定。
窗外各式橱窗林立，灯光明亮，隐约从暗色的窗面透进来。特殊节日的路上，虽然人迹不少，今晚却显得特别冷清了些。
这一夜，本就该相聚。
「这么晚？什么了不起的鬼节目，留几千个学生到这么晚？」挑起眉，单季扬不以为然的道。
真难听……转头瞪了男人一眼，苏澄复又回头看着窗外。
要是可以，他也不想有这个节目的存在……本该是假日的空闲硬是被学校历年传统给强制取消，时间也等于被占据掉。
如果……不是男人突然出现，他或许也有可能因为某种情绪上的无法压抑，直接搁下所有事搭机返台。
但，他却来了……
母亲纸条上的话他还记得，那时觉得不可能、亦或者是不敢想的事，如今……却成真了。
「喂，你饰演什么？」
因为十几条街距离不近，路上又行驶了好一会，单季扬慵懒的一手操纵着方向盘，瞄了眼身旁的人问道。
苏澄愣了下，有点惊讶他会这么问。除了上次那通突然的来电之外，两人从一开始便没有通过电话，更别说是讲上一句话，男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节目内容为何。
「干嘛？」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单季扬懒懒的瞥了他一眼，「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小看我？」
「不是这个意思……」苏澄摇头。声音蓦地一顿，缓缓道：「我没饰演角色。当时抽到编写剧本。」
事到如今，这个男人依旧轻而易举就可令他心悸莫名。
「那意思就是没到也没差了？」
「嗯。」应了声，这次他没反驳。
现在来说，去与不去都不再是问题。
然而事实却与对话不同，不过几分钟，熟悉的校园正门乍然出现在眼前。
直到走下了车，真正见到一大群奇装异服的学生们围绕在四周，相较之下，两人的轻便穿著反倒显得突出。
苏澄不住脱口道：「你怎么……」
「怎么？」遥控锁上车锁，悠哉的甩了下钥匙，见人怔然的看着他，单季扬扯了下嘴角，拉过人揽住了肩膀。
「干嘛一副吃惊？」
「没有……我只是，以为你不想来。」苏澄缓缓低说道，任他揽着走。周围人群太多了，过于热闹，相倚着走的他们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
就算真正被注意到了，也没有想要改变什么。
事实本就该在阳光下明亮。
14
整个校园满是人潮，因在夜晚，这样的奇景虽为传统，但在地处大都市的校区里来说，甚是热闹，却仍是令人惊奇。
各系所学生们推出的表演几乎以创新搞怪为目标，有人奇装异服，也有人大玩扮装秀，整个相较之下，他们系所显得朴素许多。除了外表的装扮较简单不同之外，在所有的系所里，唯一还认的出脸庞五官的也只有他们了。
剧本的关系，众人从剧院租借了几套古式宫廷套装，却穿插了现代服饰与时尚。此等样式阵容，要认出其实是简单的，只是人海一片，要搜寻到还是有点费力。
苏澄看了眼时间。虽是大学区，仍较他校来得小，平时从正门不需多久，现在却因为人潮而必须多走些时间，转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两手插着口袋，似无不耐，甚是一副悠闲。
像这样子两人一起漫步走着，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
手一顿，稍稍往旁边一伸，探进男人大衣的外袋里，触到一股掌背的温热，垂眼闭去深眸投来的目光，还来不及缩回手，已被反握扣住，手指掌心皆已紧密。
周边各是一成群学生嘻闹喧哗，两个东方身影隐在里头，就算再显眼也会被遮掩，偶尔几道回眸只是不经意。
男人想做什么便是什么，从来就不会犹豫而直接，就算外面世界的众多目光多么针锋，在他眼里，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吧。
而他怎么会忘了，他的背影总是可以在他眼前遮住半片天空。
这样紧的密不可分，就算是阳光下而无所遁形，也无法分开一丝一毫。
※※
到达会场外时，隐约已听到里头在进行的表演。不知内容为何，但气氛可以想见非常热闹，迟疑了下，苏澄还是回过头问：
「你要进去吗？」
男人厌恶人声吵闹的地方，刚刚一路走来，他却一反常态的毫无反应。虽然他也不爱如此热闹的场面，但既然来了，过去打声招呼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