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 第一、二卷(穿越)——司圣语

作者:司圣语  录入:12-04


(奇幻-仙侠情缘-耽美-穿越)

连夜星身为天师,穿梭时空到现代只为收服一只厉鬼。

千年前对方痛失所爱,却依旧在苦苦追寻。

可是这个叫做殷风澈的男子与自己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一个个悲伤奇异的故事过后他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命运从当年开始就已经连在了一起……

人鬼殊途,悲欢离愁,交错时光与生死的爱恋最终能够走到哪里?

是悲剧还是喜剧,抑或是谁也想不到的结局,命运的羁绊终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尽请期待——

第一卷

第一章密谋

北宋,江陵。

此时已是大旱第三年,天灾人祸、颗粒无收,许多百姓流离失所、难民逃逸。由于大部分人涌入临近城镇,以致于压力日甚的邻城守官不得不关闭城门,以阻止越来越多的难民进入。

可是生死关头,谁也不甘坐以待毙。于是其中一部分落草为寇,以每日抢劫过往行人为生。眼看着声势竟日渐壮大,许多活不下去的灾民竞相投靠,他们成群结队骚扰官道、抢劫商队,更加弄得方圆数百里人心惶惶,所经过者无不提心吊胆,甚至宁愿花大钱绕远路也为求平安不可。

这种情况令当地官吏忧心如焚,一再上书,请求务必整顿匪患。可哪想到一连两年,竟是消息全无。

此时江陵城里最大的酒楼“杏花楼”,最上层的雅室内正传来阵阵男女的调笑声。今晚一群有钱有势的大爷们包下了整个三楼,出手之阔绰,令一向见惯了大场面的老板娘也不由得受宠若惊了起来。

因此更加殷勤招待,甚至叫了不少“陵香院”里的姑娘进来陪客,务必要将财神爷伺候得舒舒服服。

不过,为首的那人看似却毫无兴趣,随随便便赏了些银子,便打发她们先去一旁的房中等待。他们这些大男人凑在一起,除了应酬之外还有重要的事要商量,而这群叽叽喳晴的女人又市侩又多话,显然令人反感。

既然他这么做,在座的几位只好将色迷迷的目光很不情愿地收了回来,尤其他的儿子,更是不满到了极点。

“我说,爹啊,什么事弄得你非要这么谨慎,你瞧瞧……”

刚刚坐在怀里的女人美得就像一朵花,皮肤嫩得仿佛一掐都能掐出水来,还没等摸几把就被打发走,这不是扫自己的兴嘛。

做父亲的不悦地咳了一声,“哼,你急什么,谈完事后再乐也不迟,她难道还能跑?”

“是啊,也不急在一时,先听张大人把话说完。”另一人也随即劝慰。

大家纷纷颔首,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有些年纪的领头人身上。在这城里,谁不知道御史张仲是什么身份,他就是这城里的天王老子,说一,别人就不敢言二。

作为皇帝的外戚,尤其还深得当今皇太后的宠信,张仲的权利和势力之大,即便京城的那些高官显贵也无人敢惹。事实上,远任京外正是他自己的意思。京城虽好,可在当今天子的眼皮底下,做事难免束手束脚、诸多管制。哪及得上这外地,天高皇帝远,一切皆由自己说了算,别说横征暴敛,就算随意断人生死,旁人也没有胆敢反抗的份。

所以他张仲,正是这城里的皇帝。过着如同帝王般奢侈的生活,将这方地盘的一切牢牢攥在手里。直到两日前收到上谕,说新任的江陵知府已经启程,不日即将到任。

江陵知府是什么东西?以往哪年不是他自己的人?但想不到这一回,皇帝竟会不顾太后的说项,径自派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即便够不上威胁,这番不给面子也已经让他气愤不已了。

“听说,来的人是皇帝的心腹,京城第一名门燕家的那小子。”

“呃,可是叫做燕南漓?前任太傅的儿子?”

“就是他。”

“哎呀,这燕南漓是京城第一才子、惊才绝艳,据说一个月前那辽国王爷在后花园的席宴中见了他,亦是当场向皇帝提出要人呢。”

“哈哈,他该不是将燕南漓当成皇上的男宠了?不过这人也真是不知好歹,就算真的是,也没有随随便便割爱的吧。”

众人嘻哈调笑,语气中充满了玩味。以他们的身份,谁会不知当今朝廷其实也是男风盛行。平时府里除了妻妾歌姬倒也养了几个,容貌魅人、细皮白肉,滋味比起女人来确实有所不同。

就不知这燕南漓,是否也是……

“你们既然知道他是什么人,还顾得上笑?”

张仲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平日玩闹也就算了,怎么时至今日,竟不知大祸临头。

“那燕家是什么地方,燕老头子迂腐不堪,教出来的门人弟子也是顽固不化。这燕南漓更是自小得皇上宠信,年纪轻轻便位居高官。他这次来,分明是受那男人指使,要来找咱们碴的。否则这天下之大,何处不好派,偏偏派他到这连年受灾、草都不长一棵的江陵来。”

“张大人的意思是……皇上已经看咱们不顺眼,想要收拾咱们?!”

“大有可能,咱们年年挖空赋税,府库已经没了一分银子,换了谁,也不肯就此罢休啊。”

“那,那可怎么办啊。”

一干人急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说实话,他们这官不过是花钱买来的,真正遇上了事,当真不知该怎么处理呢。

旁边一直默不做声的张世观冷笑着饮尽杯中酒,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怕什么,天塌下来,不还有我爹撑着吗?那小子就算声名显赫,但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官场上多年经营,还怕斗不过他不成?”

“当然,能够除了他最好。”

他狠毒地做个手势,这江陵知府毕竟是四品官,一旦有心作对,凡事便碍手碍脚。不过无妨,除了明路,他们暗中可还养了一批人呢,抢劫暗杀样样在行,保准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

大家不禁都吓了一跳,暗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更何况对方作为钦差,同时还受皇命来此赈灾,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这样,不太好吧?”

“怎么,你们害怕了?!”

这群胆小如鼠的废物,平时跟着占尽好处,如今事到临头,却想要往后缩?

“哼,用不着担心,那群人早已混在了绿林强盗里,就算被抓到,也不会供出我们来。而且你们倾吞的那些钱粮可都是出自官家,现在里面没了半点银子跟粮食,等人一到就全完了。倒不如趁那小子还没来,抢先在半路上解决了,兴许他随行还会携带点赈济灾民所用的官银什么的,我们岂不又能大发一笔?”

这……的确有些道理。

一致的利益让他们经过这番提点之后便迅速达成一致,于公于私,新任的知府此来都绝不会有好事。因此他们随即商量该如何应对,最后得出的结论果然如张世观所言,大家一致认定,绝不能让这小子平安到达任上。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张仲环视全场,对儿子说道。而后者则颇为自信地点点头。

“爹您放心,我要他三更死,就决不会留他到明天。”

第二章钦差

晌午——

殷风澈站在巷角,远远望着街对面那户豪门大宅。

那家主人姓谢,是城中有名的善人。在如今连年灾荒、民不聊生的江陵,一个惟利是图的生意人却打开大门,每天以自家米粮赈济灾民,无疑是非常了不起的善举。瞧那门前排起的长队,一个个捧碗食粥、狼吞虎咽的饥民,将对方视作菩萨一样地连声感谢,他就觉得摧毁这一切无疑是非常残忍的一件事。

只不过,有时候有些事,不可不为。

这么想着,不由得冷笑一声,身形便随即消失。

谢员外祖籍外地,今年据说已六十多岁,但心胸宽广、保养有道,外表看上去就如同刚刚年过四十。他站在门里,一如既往地端详了一会儿外面的情形,然后吩咐管家继续派米熬粥、务必不得怠慢,而自己则转身进去内堂,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小心地锁上门,他回过身,将古董架上的某个收藏品轻轻一转,对面的墙壁上便出现了另一扇门扉。

这是他的私人领地,亦是最大的秘密。扶着楼梯缓缓走下,就见到在昏暗的密室中,一个衣衫破烂却身体健硕的男人斜倚在墙边,已经不省人事。

他走近,“怜惜”地望着对方,伸出手去慢慢抚摸那人胸前结实的肌肉。这是一具多么年轻的肉体啊,即便因饥饿而显得有些无力,却丝毫不影响对自己的用处。

于是一把撕开对方衣服,垂涎地舔着下颚,长睦的利齿毫不留情地狠狠咬向男人颈侧。

可是千钧一发之际,还未品尝到新鲜血肉的味道,体内便倏然一凉。面前的男人不知何时竟张开眼睛,伴随一抹冷笑,数枚银针已刺入他的身体,同时另一掌重重拍向他胸口。

强烈的灵气顿时涌入,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令他完全猝不及防。一口鲜血喷出,才意识到对方已封了他的穴道,深入体内之物的银针竟令他半点真气也提不上来,顿叫心知不妙,愕然地瞪着那一身灾民打扮、下手却干净利落的家伙。

“你、你是什么人?”

“小小蝎妖,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假冒善人,暗地里却吃人修炼。”

殷风澈解开法术,已褪去一身装扮。此时的他素衣短衫,显得格外英武逼人。这江陵是自己出生成长之地,就算纵横六界,平时亦会经常回家、时时注意城中动静。饥民数量众多,他一介草民自是无能为力,可眼看着居然有个有钱人连续派米了几个月,就算再感动,心里也不免开始怀疑起来。

调查之下才发现最近有不少人失踪不见,他已经盯了这怪事很久了,差不多所有人之前都日复一日地来这家讨过吃的,只是由于大家都以此裹腹、对此人深怀感激,因此不仅将其视作救命恩人,且口耳相传,被吸引来这里的竟越来越多。

这可糟糕透顶。殷风澈再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只是唯恐在外面动手会遭遇诸多阻碍,故而便将计就计任他将自己带回来,再关键时刻予以致命一击。

而此时,受伤的蝎妖果然真气不继,但他毕竟百年道行,竟并未立刻死去。眼见被人找上门来揭穿身份,已不能再坐以待毙,于是变为原形,一头钻进土里,向着外面迅速遁去。

“想逃?”

殷风澈冷哼一声,五行之剑随即飞出,自土穴中紧紧追击;而自己则飞身掠出宅子,向妖怪遁逃的方向追去。

妖怪即便在土中亦无所遁形,而且它身负重伤,无法长时间在土中潜行。钻出十余里之后终于破土而出,眼前所见却是一副乱兵厮杀的场面,到处血肉飞溅,耀目的鲜红及刺鼻的气味顿时将它的野性又勾了起来。

是的,它需要血,才能护住心脉、为自己疗伤,才能冲开那混蛋的禁制。想到这里便本能地冲入人群,长长的尾巴到处挥舞,见人便咬。

现场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老大,有……有妖怪!”

本来占尽上风的山贼嘶声喊叫,被突然出现的巨大蝎子吓破了胆。天知道怎么居然会冒出这么个玩意来?此时的妖怪血口大开、狰狞恐怖,目标直冲着自家兄弟,转眼之间,便有十余人死在其利齿之下。

为首的一人面色惨白,也是不知所措。

见此情景,正苦苦护着自家大人、已战至最后两三人的侍卫们趁机立刻拉起受伤的主子,拔腿就向后跑去。

“大人快走,我们来断后。”

话来说完,却被人一刀斩中,随即倒了下去。

“朱统领?!”

捂着伤处的年轻男子骇然地望着这一幕,身旁众多山贼包围,而面前又有妖怪出现,这当真是……

迟疑瞬间,背后一痛,原来敌人已溜至他身后一刀劈下,顿时血花绽放。

“大人!”

余下的侍卫争相扑上,一人将山贼扑倒在地互相扭打,而另一人则死死护在他身上,被乱刀挥斩也不肯松手。

激烈的打斗引起了妖怪的注意而向这边冲来,已经完成任务的山贼霎那间再度死伤数人。要不是殷风澈赶到,只怕在场所有人将无一幸存。

“妖孽,你居然还杀伤人命!”

殷风澈咬牙切齿,短短这一会儿功夫,这妖怪竟又夺走这么多人性命。他恨到极处便灵气全开,无数剑气一同爆发出来,蝎妖穷凶极恶奋力一击却还是被乱箭钉在了地上,不甘心地狠狠甩着尾巴,尖声嘶吼。

“殷风澈,你……你今日杀我,必会有人替我报仇。”

“我诅咒你,不得好……”

话音未落,一道掌风已在面前炸开,顿时将身子轰出一个大洞。

“妖怪,不知悔改,还敢胡言乱语。”

他没好气地说道,自己维护六界秩序,何时有过畏惧。要是被妖怪随随便便吓倒,又岂配做天师。

事已办完,接下来便环视四周,入眼所见触目惊心。除了负伤逃走的那几人,现场竟寂静一片,放眼望去似无活口,不禁无奈唏嘘。

人命就是如此脆弱,在死亡面前,平民也好、官员也罢,都是那样渺小而无力。比起那些自认贱命一条的山贼,这全军覆没的官队大概有数十人,看样子是从京城而来,可是还没等到达城中便糊里糊涂地丧在了这荒郊野外。

早知如此,想必他们定不会选择这条黄泉路。

他讥讽地瞥了一眼旁边堆载满满的那几辆车,所携之物必是从别处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吧,说实话,这样的贪官,死得再多也不觉得可惜。

因此他根本不检视伤者便径自迈步,毫不怜悯地越过一具具死尸,向枫霞山的方向走去。

但是突然间脚下却一沉,似乎有什么拉住了他。

他疑惑地低下头去,就见到一个男子被压在一具尸体下,对方满身鲜血、面容也看不清楚,只是一只修长秀气的手紧紧扯着自己,虚弱地向唯一的救星殷切恳求。

“把这个……送去江陵府……告诉他们……”

原来是要去那里的官员。他眯起眼睛有些不耐,有张仲坐镇江陵,从上到下已经全是一些贪腐之辈,一听是去找他们的,自己就懒得搭理此人。

正想一脚将男子踢开,哪知道随后入耳的几个字,却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男子费尽全力将一个包裹举至他脚下,然后气若游丝地说道:“这是……江陵知府的印信……还有车上的东西……叫他们……开仓赈灾……”

殷风澈闻言回头,惊讶地望向那些木车。这是朝廷派发下来的钱物?!两年了,终于在此时来到了江陵?!

这对饱受饥苦的城中百姓来说,该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而眼前这人,难道是钦差?

他转回头来低下身子,第一次有兴趣认真审视起地上的男子。性命攸关之时却不是先想到自己,而是拜托路人拿了官印去城中报信以救灾民,这种人,倒是值得敬佩。

不过还是抛下诱惑,“我这一走,你必死无疑;但若留下,说不定可以救你一命。你可以好好考虑,确定真的要我现在去?”

“百姓受苦、刻不容缓……多等一刻,便不知……会死多少人。”

见他收下包裹,对方便松了手,认命地伏在地上费力喘息。“南漓深受皇恩,却有负……皇命,死不足惜……”

好一句死不足惜,这世上就是贪官太多、好官太少,既然有此觉悟,那么看着对方就这样重伤失血而死,岂不是太不厚道了。

推书 20234-12-04 :遗族之来自过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