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旭一笑,冷冰冰的五官瞬时变得生动,散发出难以言传的魅力。他凑近乔奇,似真似假地说:“我小时候也没胆,经历几次生死关头,自然就胆大心冷了,你来我们公司磨练一阵,保证脱胎换骨。”
话音刚落,包厢的木门从外打开,一位戴着绒线帽的男子窜了进来,他带着口罩,手插在灰呢茄克的口袋里,厉声喝问:“阮旭!我找阮旭,其他不相干的人统统闪开。”
众位青竹帮流氓小弟,闻声向阮旭聚拢,那位灰呢茄克见状立刻拔出手枪,抬手瞄准。
乔奇忽然发出惊天哭喊:“救命!杀人了!抓坏蛋……”
他手上的可乐杯飞出,闪电般的击中刺杀者握枪的手腕……然后,空中一片混乱,茶壶,玻璃杯,酒杯,瓷盘,水果,瓜子……凡是乔奇触手可及的东西,全部化作暗器砸向惊怒交加的刺客。
两分钟后,纷乱平息,运气不好的灰呢茄克气晕过去,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众人一拥而上,对他拳打脚踢,几乎去了半条命。
房内是飓风过后的残景,只见一位穿着娱乐城制服的青年,抱头缩在角落簌簌发抖,嘴里低喃:“救命!我不想死啊,好可怕,我还想吃龙虾大餐……呜呜,吓死人了……”
阮旭探身将那傻小子提起,扶坐到沙发上:“乔奇,你真让人意外。”
乔奇抬起泪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瞟到绑成肉粽似的刺客,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好糗啊,我就说我胆子小……”
阮旭笑而不语,伸出手指,接过乔奇挂在眼角一颗泪珠,举到阳光下细看,然后出人意表地放进口中舔了舔。他长得高大俊朗,英气勃勃,这动作由他做来,一点儿也不猥琐,反倒有一丝铁汉柔情的暧昧。
乔奇怔怔地看着,忘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阮旭脸上的笑容加深,冰封的黑眸漾起玩味的涟漪,他亲切地勾住乔奇的肩膀,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从今后,本帮会罩着你,你什么也不必担心,跟着我就行。”
10.双攻聚首
小头目阮旬很善于察言观色,见乔奇成了大哥的红人,连忙上去恭喜:“乔兄弟,你真行,真人不露相,小弟佩服,你以后跟着阮大哥吃香的喝辣的,别忘从指缝里漏一点给小弟。”
阮旭拍拍他:“说话没正经,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大哥英明。”阮旬笑嘻嘻地请示:“这个杀手好像是缅甸帮派来的,等一下,有人问起怎么应付?”
阮旭想了想:“就说是我们自己人喝醉耍酒疯,你们设法把他带走,不能惊动警方,”
阮旬带着人退下。
包厢里只剩下眼睛红彤彤的乔奇,和他深深恐惧的黑“武松”大哥。他尽量把身体往下锁,最好变成隐形,没有人能看见。
然而,天不遂人愿,阮旭签单后,温和地邀请乔奇共进晚餐,就在同一娱乐城内的海鲜阁。
听见“海鲜”两个敏感字眼,乔奇犹豫了片刻,很争气地紧抿嘴,猛摇头。可惜,肚子偏偏咕咕响起。他的脸瞬时微红,捧着胃嗬嗬傻笑。
阮旭理解地笑笑,“走吧,吃顿饭而已,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
他一马当先步出包厢,乔奇心里打鼓好一阵,慢吞吞地摸到门口,看到留守几位小流氓,整齐划一地作出“请!”的手势。
乔奇逃跑无门,愁眉苦脸地跟上。
这顿饭,让乔奇坐立不安。他埋头,食不知味,小口小口地喝汤,小口小口地啃鱼头,小口小口地咬蟹肉。
阮旭见他拘谨,挑了一只游水海虾给他。这虾活着的时候,身体比手掌还长,白灼后,体型依旧巨大,剥开虾头,里面竟有少金红色的虾黄。
吃在嘴里,啊——太鲜了!肉味微甜,和新鲜的龙虾相似,但更嫩些。
乔奇惊喜地张大嘴,从没有尝过这种虾。
阮旭拿起餐巾,擦去乔奇嘴边的虾汁:“很过瘾吧?”
乔奇对他不那么害怕了,衷心地点点头:“嗯,好吃,谢谢。”
“我们公司下面也有一家海鲜餐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帮忙,当店经理助理,包三餐,还能随意打包食物回家。”
打蛇,要打七寸,阮旭这人心思细腻,黑道大哥不是白当的,一上来就掐住了乔奇同学的七寸。
乔奇果然迟疑了,一提到吃,他软肋被点……真的是难以招架。
不过,他对桑尼的赤胆忠心很快占据上风,想到那美味的龙虾大餐,他更坚定了立场,鼓起勇气婉拒:“现在这份工挺好,是我的好朋友介绍的……我不想换……”
越说越没气势,声音几乎像蚂蚁在哼。
阮旭脸上的笑意淡了,浓眉拧起,似在讶异对方不识抬举,眼中有黑色的箭射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嗖嗖!乔奇觉得自己的面皮中箭,麻麻的,僵硬地抽搐了几下。
糟糕了,作为巨人脚下苟且偷生的小蚂蚁,他怎么顶得住?
他冒出一头汗,怯怯地说:“阮大哥,我想去洗手间。”
阮旭淡淡地:“快去快回。”
乔奇在洗手间磨蹭了好一会儿,青竹小弟一直板着脸守在他门外。
怎么办?
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桑尼的笑脸。他一耙头发,有了……
这个时候,桑尼正在和朋友谈生意,手机响了,一看,是不熟悉的号码,便没有理会,接着,手机不停震动,收到一个短信。
“抱歉,我有点急事。”他仓促结束商谈,开快车赶往娱乐城。
来到餐厅,一眼看见那只可怜兮兮的奇宝狗狗,缩着颈子埋头猛吃,同桌的黑衣男子气宇轩昂,眉目俊朗,居然正伸手抚摸小狗的头。
桑尼脸上闪过冰冷的杀气。这还了得?乔奇是他一个人的爱犬,其地位神圣不可侵犯!
两秒钟后,桑尼镇定下来,风度翩翩地来到餐桌前,伸出手,很有礼貌地笑道:“这位是阮大哥吧?我是乔奇的同居人桑尼。”
阮旭敛去犀利的眸光,用力地回握:“哦,你是徐家小少爷?我在华商年会上曾见过你,幸会。”
乔奇见到救星,眼里的喜悦完全藏不住,一跃跳到桑尼身后,拉着桑尼的衣角,亲昵地说:“我吃饱了,想回家。”
一脸归心似箭。
阮旭皱了皱眉,酷酷地按住乔奇:“急什么?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报答,怎么好意思放你离开。”
另一桌的青竹流氓团伙闻声挨过来,将桑尼和乔奇的退路堵住。
乔奇看到这个阵仗,身体自然地贴向桑尼,焦急地碎碎念:“桑尼,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害了你……”
桑尼笑得从容不迫,“没关系,我想阮大哥是一番好意。”
他颇具绅士风度地拉开椅子,像伺候女友般,和气地照顾乔奇坐下。
但他心底有一丝不悦,这位阮姓大哥,居然来他的地盘挑衅,还想染指他最重视的宠物。
士可杀,不可辱!男人的战争悄无声息地上演了。
阮旭神色莫测地注视着两人,惊讶地发现,乔奇在自己面前犹如惊弓之鸟,可对桑尼却有份近乎依恋的信赖。
怎么会这样,我又不是凶神恶煞的妖怪,怕什么?
在黑道大哥的逼视下,桑尼保持一贯的优雅,比同龄人显得沉稳很多 “阮大哥,饭吃过了,报恩一时半会也不急,请问,你今晚还有什么要紧事?”
这话,由他笑吟吟地说来,既给足面子,又带了点调侃的语气,入情入理,没有破绽。
青竹小弟们却觉得不顺耳,哼,居然扫我们老大的面子?他们习惯了横着走路,威风凛凛地恐吓人,正想逼近吆喝几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但听阮旭清咳一声,微笑:“桑尼,认识你们很高兴,不知你能否赏脸陪我喝几杯小酒?”
桑尼想,喝酒伤身伤胃,但不迎战,就会失去气势,好吧,他桀然一笑:“我愿意奉陪,只是酒量浅,请大哥多包涵。”
这时,乔奇悄悄地扯了扯桑尼的衣服:“小心点,你还要开车。”
颇有贤妻的温柔模样。
桑尼心情很好,揉揉乔奇的发,柔声说:“你上班一天累了,我让经理带你去隔壁休息,好吗?”
乔奇摇头,偷看了阮旭一眼,马上掉开视线,偎向桑尼,放低声音说:“不要,我守在这里,万一你……也好有个帮手。”
他煞白着脸,却硬是粘在座位上不走,这份同仇敌忾的勇气,让桑尼吃惊,却令阮旭脸上像糊了一层米浆,抹去表情,如同一尊冷冰冰的大理石雕像。
他示意小弟斟满酒,举杯:“来,干!”
“阮大哥,我敬你!”
几杯下来,桑尼的脸微红,眼睛亮得快要滴出水来。
乔奇抢着代他喝了一小杯,入喉清润,暖暖的,哧溜就滑下去了,“这是什么酒?好香。”
桑尼道:“特级茅台,我另添了一点果子酒。”
乔奇开心地喳喳嘴:“我可以再尝一点吗?”
一个小时以后,桌上满满地放了十多个空瓶,分别是法国高级红、白葡萄酒,中国茅台、加拿大冰酒。
阮旭喝得有点发晕,靠着椅背直喘气,桑尼醉眼朦胧半趴在桌上,精神最亢奋的是乔奇,喝得脖子都红了,在桌边蹲了个马步,摇着半瓶红酒,大着舌头说:“嗬嗬,好喝,我还要……”
桑尼将乔奇拉到自己身边,夺下酒瓶,懒洋洋地笑了:“今天我很荣幸,能与阮大哥结识,这一顿就挂在我账上,抱歉,乔奇和我都醉了,先告辞了。”
说着,他向阮旭恭敬行个礼,就拖起乔奇蹒跚离座,眼尾的余光,瞥见阮旭捂着嘴,由小弟扶着去洗手间,他赶紧加快步伐,将烂醉的乔奇抱出餐厅,恭候在一旁的餐厅经理机灵地在前引路:“老板,请。”
他们来到顶楼的贵宾休息室,里面设施齐全,与一般公寓相似。
桑尼眼中的酒气渐渐散去,眸色清亮如常,凉凉地哼笑两声,想和我拼酒?拜托,我十五岁起就号称无敌酒公子,什么狠角色没见过?
他把藏在袖管里的特质软管扔掉,是的,如果用点道具就能解决,自然不必用真功夫,伤害自己的胃。
可怜的是趴在床上的那位,没想到,才两小杯下肚,就像乩童上身,胡言乱语起来,可爱的奇宝宝,太淳朴了,大概一辈子没放肆过。
桑尼吩咐经理端来醒酒汤,他喝了几口,再灌给乔奇,后者来回甩着头,硬是闭嘴不领情。
桑尼不肯放过调戏的机会,含了一口,送入乔奇嘴里,哈哈,有意思。
乔奇习惯了他的亲吻,即使处于半昏迷状态,依然认得那种亲昵的感觉,眯着眼睛,往桑尼怀里凑。
桑尼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香软的胴体抱在手中,他有点心猿意马,要不要借着酒劲,把这小宝宝给……
11.泪光
桑尼年方二十,拥有热血青年的正常反应:雄性荷尔蒙分泌较高,容易见色起意。
平日他的理智屡屡占上风,但是今天稍有不同,他喝了不少酒,俗话说,酒后乱性,借酒装疯……与这个字沾上点边的,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神志略一放松,就顺应本能,跳到乔奇身上,抱了个满怀,啊,真舒服。
他盯着奇宝宝红扑扑的脸,鲜艳如花瓣的唇,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唾沫,心中的欲念渐升,算了,老压抑自己,到时候变成某种功能障碍,可就毁了自己和宝宝下半身性福。
他不能做这种得不偿失的傻事。想到这里,他心安理得地捧起乔奇的脸吻下去。
很不巧,乔奇张嘴打个酒嗝,而且神情难受,似欲呕吐。
桑尼直皱鼻,拎起他丢进浴盆里。
水哗哗地冲下来,乔奇一个激灵,慌张地张开眼,见面前之人是桑尼,便放松下来闭目休息,任对方剥去他的衣裤。
桑尼将冲洗干净的粉红光皮猪抱回床上,摆成四脚朝天式,然后笑吟吟地纵身压下,享受辛苦得来的成果。
这一刻的乔奇懵懂未明,分外乖巧,完全服从口令,桑尼很顺利地将自己的灼热部位,插入乔奇两腿之间,尝试着来回摆动。
奇宝宝喝山中神泉长大,大腿内侧的皮肤,光洁柔滑,比上好的豆腐还软,还嫩,用手指按下去,会有一个小凹坑,然后迅速弹起,此刻环着桑尼的敏感部位,弹性韧性都恰恰好,桑尼只摩擦了几下,就有快感腾上来。
桑尼出身好,品学兼优,十几岁起,就有无数对其投怀送抱的女人,养成他挑剔的口味,很少动心,但并不代表他是禁欲君子柳下惠,像现在这样,只能在美妙的桃花源外徘徊,下腹欲望不断高涨,却无法发泄,实是屈指可数的痛苦经验。
他的呼吸渐渐有点乱,轻喘着问:“奇,让我进去,好不好?”
乔奇没说话,抬起眼帘,斜撩向他,眉目间春雾缭绕,颇有几分贵妃醉酒的风姿。
桑尼心头一阵荡漾,跨下如烈火在烧,当下把洗手间捞来的润肤露,往乔奇的股缝间探去。
冷冰冰的塑胶瓶刚接触到肌肤,乔奇就嗬嗬地傻笑起来。大脚一抬,将毫无防备的桑尼踢下床,然后他翻身爬起,对着桑尼的裸背扑上去,用力往下一坐……
奇宝宝发起酒疯来,可不含糊,双臂力大无穷,勒住桑尼的颈子,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口齿不清地嘟喃:“快跑,小马儿快跑,我要去山顶玩……”
人有旦夕祸福,桑尼从天堂跌倒地狱,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他被乔奇压在地毯上,又掐又摇,几乎呼吸不过来了,满腔的欲念一下子没了影,心里那个呕啊,我是犯了什么太岁,本想抱人,反被当马骑?
伤感之余,还是得自救,桑尼从小习武健身,此时发挥了重要作用,他奋起反抗,将乐颠颠的乔奇摔下地,狠狠地脚踏其肚子:“乔奇,你完蛋了!竟敢攻击你的主人?”
乔奇迷茫地看着他,耳朵里听到一个“完”字,意识到桑尼想要玩,便不顾头昏体虚,猛的扑上去:“噢,我陪你,一起玩。”
桑尼青着脸,握住乔奇的后颈往外推,乔奇显然很喜欢这种游戏互动,眯着醉眼,梗着头颈往对方身上撞,紧紧抱住不肯放手。
这下子,你来我往,不亦乐乎,桑尼使用自由式搏击,乔奇擅长咏春拳,东西方拳击比赛,激烈地展开,室内不时响起乒乓、哐当、哗啦……之声。
不久,酒店经理接到内线电话,奉命送一套衣物到顶楼。
桑尼冷冷地拉开门,面孔淤肿,右眼为熊猫照形,身上的衬衫被撕得破破烂烂,如同乞丐装,经理偷偷瞥向里面,见到一位男子手脚被浴巾缚住,面朝下趴在床头,生死不明,重点是,那人似乎全身赤裸,仅披了一件浴袍……
经理心头暗笑,原来我们少东家喜欢玩SM,还是跟其貌不扬的男子。
“谢谢你,这件事请保密。”桑尼接过套装,立刻关上门,挡住经理探究的视线。
第二天,乔奇醒来,头上像勒了个紧箍咒,他打量一番,发现自己身上有不少乌青,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急忙一骨碌跳下床,套上衣服出门。
在大厅,他巧遇酒店经理,后者的目光闪烁,抿着嘴偷笑,神情十分怪异。
他恭敬地上前打招呼,对方受宠若惊,反而连连向他鞠躬,语带含糊地请他今后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