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迷情之爱与痛的幸福 上——火舞燃天

胡乱的思绪随着夜焰闭上双眼而一同沉入黑暗……
清晨明媚的阳光唤醒了床上沉睡中的人儿，只见他那对精致的秀眉先是微微蹙了蹙，紧跟着那对长长的睫毛也跟眨了好几下，最后，在一声轻微的嘤咛声中，小人儿终于睁开了眼。
眼神茫然地打量四周许久，夜焰这才恍然醒悟自己此时正身处吸血族的大本营，位于罗马尼亚深处的一座中世纪城堡中。
“唔……”有些不适应直射在自己脸颊上，让自己有些睁不开眼的灿烂阳光，夜焰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直到好久之后，他才慢慢适应这光芒。
放下手，夜焰唇边浮现出一缕苦笑，这一年多来，他大多跟着曜的习惯昼伏夜出，以至于他看见太阳的日子只能用屈指可数来形容。因为每次曜都会把他弄得筋疲力尽，直到他昏倒在他怀里，才肯放过……
摸摸白皙滑嫩没有一丝伤痕的颈项，思及昨晚被曜吸血以及之后在浴室里与泠之间的甜蜜情爱，夜焰的小脸刷的一下烧起来，如朝霞般红艳的小脸上镶嵌着犹为精致的五官，让他更显艳丽。
放松因失血而有些虚弱的身体，夜焰微垂美目，思绪不由自主被拉回昨晚的长梦中。
说是梦，其实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还记得当他初来城堡时，几乎整日整夜都梦到过去的事情，每次都是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物，一连几个月，他都快被逼疯了，每当他站在黑暗的城堡中，总会怀疑自己此刻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的，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梦幻了。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泠的出现。
当双眸中透着睿智光芒的泠走到自己面前时，压抑多时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扑倒在泠怀里，自己尽情地哭泣着，那时的自己已经完全忘却了曾对他抱着的失望和怨恨，他只想好好躲在爱人的怀抱中，把这些日子以来的苦楚、恐惧和悲伤都统统发泄出来。
而泠也任由自己在他怀抱中嚎嚎大哭，然后柔声安慰自己，让自己创伤累累的心灵受到了抚平和修复。
还记得，自己那天最后是哭累了睡倒在泠怀里，朦朦胧胧中，好象有人在轻不可闻的低叹声中抱起了自己，把自己抱回柔软的大床上，接着，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中，他和泠有了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一开始的时候，泠其实是想放下自己后便离开的，是他流着泪死都不肯放开他，还在他唇上、脸上胡乱地留下一个个亲吻，直到他在无意间撩动泠的情欲，在泠的温柔对待中，他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直到现在，他还清晰地记得，泠轻轻落在自己双唇间的亲吻有多么的甜蜜，多么的轻柔，他爱抚自己时的每一下都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在泠的温柔中，夜焰沦陷了，闭上眼，他任由泠在他身上制造种种奇异的快感，直到那曾带给自己无限痛苦的粗壮欲望进入自己体内，他才忍不住呼痛，痛哭起来。
不过在泠的安抚下，疼痛很快便离开自己，在泠的带领下，他很快便达到了欲望的天堂中……
夜焰相信，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忘记自己与泠之间的初夜，虽然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曜，但他的心始终只属于泠，属于自己深深所爱的泠。
与泠的温柔相比，和曜的欢爱几乎只能用噩梦来形容，那充满血腥和残暴的第一次，不仅带给他心灵上无法磨灭的痛楚，还让他差点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当时的他本来就因重伤未愈而虚弱无力，结果还被情欲勃发，失去理智的曜吸去过多血液，最后索性眼前一黑，昏厥在床上。那一次，夜焰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就算之后好不容易恢复神智，也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那次惨烈的经历造成他之后只要一看见曜便会下意识地害怕打颤，尤其后来他还对自己做了无数非常非常过分的事情，弄得他见到曜就像老鼠见了猫，躲闪不及。
兴许是察觉了这点，曜在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在他身上施加各种痛楚……
“唉……”长长的叹息随着落寞一起逸出他口中，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似乎总是曜出现的时间多过泠，他总有种泠在躲避自己的感觉，好象最近对他的态度也冷淡不少呢……
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飘出口外，这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
如果泠真的不要自己的话，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去的好……
想着想着，夜焰的眼角湿润了，来不及压抑的泪水沿着白皙透明的脸庞一点点滑落到他的手背上。
正当夜焰暗自垂泪时，一阵稳重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心头一惊的夜焰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痕，忍着下身不适，脚步不稳地走向门口。
打开门，看清来人后，夜焰脸上却显现出了错愕和惊讶。
“您是……”望着门外陌生的男子，夜焰不由一愣。
来人微微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显翩翩风度，“你就是夜焰吧？”
“是的，我就是夜焰。”点点头，夜焰没有否认。打量的眼，在他回答的同时不断在来人身上打着转，只见来人穿着一袭黑色西服，衣服上看不见一丝折皱，而男人英挺的容貌、白皙的肤色，在在说明了他的身份。
身在吸血城堡的一年间，夜焰早已学会如何面对表面和善，内里却诡异的吸血族们。初来乍到的那段时间里，夜焰并不熟悉这里的一切，对吸血族人的了解更只能用贫乏来形容。
但很快他就用他的鲜血学会了在这里不要对泠之外的任何人微笑，更不要对他们表示任何友好和松懈，因为一旦他对他们不具防备之心，等待他的就是尖锐、锋利的獠牙和身体中血液的不断流失……
直到几次之后，泠当着众吸血族人的面宣布夜焰是他的猎物，并狠狠警告几个曾吸食过夜焰鲜血的族人，情况才渐渐有所好转，但此刻的夜焰已然不再信任城堡中的任何人。
因此当夜焰第一眼判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也是吸血族，而且还是他从未谋面过的吸血鬼时，他的心猛然一颤，看待此人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戒备和警觉。
“你不必如此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察觉夜焰身上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气息，来人又是露齿一笑。
“你……到底是谁？”对男人的话语置若罔闻，夜焰半依在门板上，整个人则不动声色地往门里退去。
“呵呵……”来人才想回应，却不想从旁横插出一道极为不耐的男声。
“雷，你和这个人类有什么好罗嗦的？直接问他人在不在，不就行了？真是的，简直浪费时间……”随着声音落下，一个和声音同样狂放而又不羁的俊伟男子出现在夜焰，他的外貌和说话方式都让夜焰不由自主联想起那个令他害怕的男子。
“安，你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心急的坏毛病……”看清来人，被称做雷的男子忍不住一声叹息。
“雷，我们已经有好几百年没见到爵爷了吧？难道你就想赶快见见他吗？”白了眼雷，安的脸上只见不满。
“我当然心急，只不过我的急和你的急却是完全不同的……”本以为爵爷还会过个两、三百年才会清醒，可谁知道他这次仅仅沉睡了两百多年就提早清醒……难道是因为那位提早降临人间了？还是说……爵爷生怕再次错过那位的降生，所以提早苏醒了？不管答案是哪个，都爵爷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现象，强迫清醒会带给他很大的伤害，只怕这就是他借用曜身体的最终原因吧……
“雷，你在发什么呆？我们到底还要不要找爵爷啊？”见雷低着头，一副沉思的模样，一旁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安再次提高声音。平时他的虽然脾气不好，但还不至于如此暴躁，可爵爷对于他对于安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只要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见到爵爷了，他就兴奋的想要跳起来，往日的阴沉和冷漠早就被抛掷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欢欣和雀跃。
“对不起，可以告诉我曜现在在什么地方吗？”露出无奈一笑，雷不再搭理安，转头问夜焰道。
“你……你们到底是……”听雷并不称呼曜为族长，而是直呼他的名字，夜焰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雷轻笑一声，和善地看向夜焰，“对不起，我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雷纳德，他是我弟弟安德亚斯，我们是曜的亲人。准确的说，我是曜的父亲……”
夜焰闻言一怔，觉得匪夷所思的他怎麽看都无法将眼前这位看似温文而雅的男子与那狂放之徒联系在一起，如果说是站在他边上的安，他或许还会相信几分。
“呵呵……”见夜焰满脸惊疑，雷纳德自知他心底的不信，但他也无暇多作解释，只是浅笑几声，继续温和问道，“可以告诉我曜在什麽地方吗？”
呆然片刻，夜焰终於点点头，“天亮前，曜离去是曾告诉我，最近族里有不少要务需要处理，所以这几天他都会在城堡西边的书房那里主持会议……”
“那几只老狐狸也在？”听闻会议，安德亚斯似有不悦，边问边高挑起眉头。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摇摇头，夜焰一脸茫然。
“切！连这都不知道，果然只是……”安德亚斯的话才出口，就被一旁的雷纳德喝断。
“安，你给我住口！”
兄长的喝止让安德亚斯皱皱眉，本想开口反驳的他终究还是在雷纳德严厉的目光中宣告放弃。
不甘地撇撇嘴，安德亚斯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生生咽回喉中。
等安德亚斯全然放弃後，雷纳德这才把眼放回夜焰身上。
“抱歉，我们有急事找曜，所以先告辞了。”吟吟笑过後，雷纳德微一欠身，对夜焰行礼後，便与安德亚斯相偕离去。
望著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夜焰忽感周围之前还十分凝重的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逸出一口长气，他稍感劳累地把头倚靠在门框上，望著已然空无一人，只剩淡淡晨光照耀的古老城堡，夜焰不禁感悟，不管雷纳德表现得如何温文，但他身上的气势依然不容小窥。真不愧是曜的父亲……
想到曜与雷纳德的父子关系，夜焰不由从此联想起曜与泠的关系。这一年多来，他也曾明著暗著向泠打探他与曜的关系，还有他们怎会共用一具身体。但很快夜焰便发现，只要他一提起这个问题，泠脸上的微笑便会淡下来，对自己的态度还有说话时的态度都会有所不同，几次之後，敏感的夜焰便再也不询问泠此事。
至於曜，夜焰才问过他一次，得到的便是身上这两处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惩罚。
思及当时的惊恐和剧痛，夜焰的秀眉瞬间拢成一直线，衣服内，身体上曾被残忍对待的地方也开始隐隐作痛，那冰冷的饰物每每都在提醒他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不！不要再想了！
猛力一阵摇头，夜焰强忍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突地一转身向房内走去……
是夜，用过晚餐後，夜焰正打算早早休息。
就在他沐浴结束，推门而出时，却在抬头的瞬间看见了本不该在此的人。
看见坐在黑色大床上满脸难抑怒容的男子，夜焰被热水熏得红彤彤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心中深深的惧意让他不由自主向後倒退几大步。
“小家夥，我有这麽恐怖吗？让你一见就躲？？”夜焰脸上的害怕让曜本就不悦的心情变得越发恶劣。双眉紧皱的他边说边站起身向还在不断倒退的夜焰走去。
见曜面色阴沈地一步步向自己逼近，想起他曾对自己做过的种种恶劣之事，夜焰的双腿在发抖。曜进一步，他就後退一步，直到他的腰部碰到洗手台推无可推为止。
“曜、曜……”抬头看著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神情阴暗的曜，夜焰双手撑在台上，小脑袋不断向後闪躲。
由於夜焰躲闪的太过明显，曜微一挑眉，更是不依不饶地跟著他移动。
到最後，夜焰的後脑几乎碰到了洗手台後的墙壁，而他整个人也呈现出上身向後倒的姿态，看在曜眼中，奇异地消除了他心头的不快。
露出一丝邪妄的浅笑，曜冰冷的薄唇印上了夜焰同样因害怕而冰凉的红唇。
“唔、唔唔……”不敢反抗的夜焰闭上眼，任曜的唇在自己的唇瓣上肆虐。但想象中的残暴啃咬并没有出现，曜只是轻轻用唇摩挲著他的唇瓣，没有强硬的进入，更没有肆意的掠夺，更甚者，夜焰从中竟然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怜惜……
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夜焰猛然睁眼，探察的眼滴溜溜转了又转，但除了曜长长的漂亮睫毛外，他看见的只是一片模糊……
失望的眼眨了又眨，最後还是乖巧地紧合在了一起。
闭上眼，夜焰不再多想此刻亲吻自己的到底是曜还是泠，此时此刻，他只想享受这难得的轻柔甜吻……
当次日清晨明媚的阳光直直射入被黑暗笼罩的卧室时，一夜好眠的夜焰在曜宽厚的怀抱中缓缓苏醒。
才睁眼，呈现在他前面的，便是曜熟睡的俊颜。
坐起身，夜焰就这麽怔怔地看著他，一动也不动，但心头却突感茫然不已。
犹记得昨晚曜在要过自己一次後，非常难得地没有再拥抱自己第二次，非但如此，他甚至还请手帮他清洗身体，轻柔地洗尽他身体深出的残留物……这在以往，根本就是夜焰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心底深感怪异和不适，但向来被曜欺负惯了的夜焰却只是低下头，默默承受著他的细心。
在心底思量半晌，夜焰最终还是只得出了个兴许是曜玩腻了平日的惩罚游戏，看够了他的眼泪。百无聊赖之下，准备改玩其他比较温和的游戏吧……
除此之外，夜焰再也想不出更合适的解释了。
但让夜焰更觉意外的是，在替自己清洁完身子後，曜并未像以往那样转身离去，反而躺回床上，在他身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後，大手一伸，竟把他拥入怀中。
被曜的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的夜焰自然身体绷直。
不知道曜在玩什麽的他浑身僵硬，就著被拥抱的姿势，连一动都不敢动。
结果他的反应却引来了曜的一阵沈笑。
没有丝毫不悦，低笑著的曜只是把他搂得更紧，“睡吧……”
随著说话声，曜的气息在自己头顶飘过，心头掠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在夜焰还未来得及品尝个中滋味时，就已快速消失。
带著不知是失落还是其他的情绪，夜焰点点头，乖顺的闭上眼。
本以为自己躺在曜怀里不会睡著，可谁知，他才阖眼，便被睡神俘获，一夜无梦直至天明……
“在想什麽呢，小家夥？”才睁眼，印入曜眼帘的便是夜焰若有所思的小脸。从他稍显呆滞的眼神里，曜轻易便看出他此刻正在发呆，夜焰柔和而又安详的神情让曜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宁静，但只要一想起昨晚那两只老狐狸对自己的警告，他的心就一沈。
该死，他才不要听他们的话！就算他们在族中拥有超然的地位，更和自己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他不想，谁都强迫不了他！
“曜、曜……”抬眼望入比金子还要纯正的金色双瞳，夜焰下意识流露出一丝害怕。不管昨夜眼前的人对自己有多麽温柔，夜焰都十分清楚，那并不是他的本性，更何况长时间受欺凌形成的条件反射，也不是这麽容易蜕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