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变公主(出书版)BY 草儿

作者:  录入:11-25

「所以,你不用再找我了,也不用再要死不活的待在杜天封身边。」

本该是一件极为严重的消息,文月却没有露出受到打击的模样。可能,内心也早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简单的说……他已经接受死亡。只是他们这一辈子,又要延续上一轮十二月份的悲伤。

只是,一想到那个连争取他也没资个的人。他就禁不住……一股想哭的冲动。

「你真的很有趣。」见到文月脸上预料外的的平静表情,Quecn是游走死亡边缘的人,自然看透死前各种模样。只是还未死、便已接受死亡,那要如何才能办到?

听不懂Queen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他很有趣?文月并不觉得有趣是用来称赞一个人的形容词。他正想要反驳时,身前的人竟然朝着他身后、提高音调大声说道:「Knight,来了怎么也不出来打声招呼?」

文月微顿,转过身、只见一处隐密,走出一道不算陌生的高大身影。杜天封缓步走至几步远的地方,尖锐如鹰的双眼微眯,盯着猎物般看Queen:「当初是你让我脱离神话的,你不考虑换换称谓?」

「不,我很喜欢还是Knight的你。专属于Queen的Knight。」微微一笑,无所谓杜天封的冷淡:「你对我永远是这么淡漠,换个笑脸让我瞧瞧如何?」

「你怎么回来了,即使是工作也不会让你与十二家的人接触。」淡淡的,杜天封扫了一眼沉默着的文月。他跟着找到这里,却什么也没听到便被Queen请出来了。

「是King的指示。」还是那无所谓的笑容,绿瞳盯着比他高壮许多的男人。

杜天封当然不信,但没打算追问,因为Queen是不会说的。况且从前的经验告诉他,太过好奇可是会惹祸上身。很久以后,他也深刻体会到,太过无知也是一种罪过。最后Queen先行离开,不过却在临走前若有所思的望了文月一眼。

「小文,回去了。」终于只剩下他们,杜天封开口,却不是问他到这的原因。文月点点头,不跑了、不走了。毕竟什么办法也没有了,连Queen都明白的告诉他,毫无解除诅咒的方法。不如,等待生命结束吧。

最后这么一小段相处的时间,他要好好的……将杜天封刻在脑海里。或许,下辈子他不是十二家的人、那么就可以不用这么痛苦了吧?

得知十二家诅咒无法可解的那天,文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维持相同的姿势,静静的任泪水一滴滴落下,想止……也止不住。

那带着禁忌的爱恋,姑且不论性别,光是他带着赎罪的身躯前来承受诅咒,他就已经注定无法如正常人般,去感受爱与被爱。

这就是他们十二家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上天给予的惩罚。他们注定仅能尝尽苦痛与折磨,来偿还所积欠的罪孽。但是他不甘愿、好不甘愿……他也是人,是个完整的人,为什么他就被注定了是这样的结局?那份爱了却又不得不狠逼自己收回的痛楚……好苦、好苦……

记得如月叔走的那天,曾经听当家说过,如月叔有个他爱着也爱着他的人。然后,便没有再说下去了。当时他小不懂,长大了……也渐渐的懂了那些话的意思。

「你是在转电视、还是在看电视?」看着总是赖在沙发上的文月,杜天封走至他身边坐下,伸手恶意将那头如瀑般柔亮长发弄乱。

「去你的,长头发很难整理耶!」拍开故意将他头发弄乱的手,文月细心整理着,随即发出一声怒吼:「靠,都是你!你看打结了!」杜天封看着生气的文月,咯咯笑出声。一点也不顾虑在听到他的笑声后更为愤怒的某人。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很喜欢看他这样的表隋。虽然他什么也不过问,但并不代表他并不想知道。

会因为他的嗔怒而发笑,也会因为他的隐瞒而愤怒,更会因为他的不告而别感到不知所措。即使是Queen,也无法让他如此。

抓着仍在一点一点整理头发的人,使力一拉、毫无防备的文月就往后倒,倒在杜天封的怀抱里:「唔……你干嘛?」

嘴角带着笑,杜天封没理会文月的挣扎,将文月解决不掉的小麻烦弄掉,虽然那本来就是他害的。两三下,而且没让文月感觉到丝丝疼痛,也没因过力而扯掉任何一根发丝。

「好熟练!你跟哪个娘娘腔学的?」在文月眼里,那打着结的地方被杜天封顺过就自己开了,动作熟练的连长年留着一头长发的文月都自叹不如。

经文月这么一问,杜天封才回想起从前与Queen待在神话的时候,Queen也是留着一头长发,而他……也是这样帮他将打结的地方顺开:「一个跟你一样,留着一头长发的娘娘腔。」

眨眨眼,文月知道他说的人是谁。他看过以前Queen的背面照,一头漂亮如火焰般的嫣红发丝。随风摇曳着,好似下一秒就如同烈火般燃尽一切。红色……杜天封的重机车,也是红色。

垂下眼,喃声道:「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没有回答,这个姿势即使文月回头也看不见杜天封脸上的表情。但他已经隐隐有些头绪,回想起Queen那张漂亮的脸蛋,与某个人极为相似。不是叶海匀,杜天封你在意的是与他相似的Queen吧。

极为苦涩的笑容,在文月脸上……持续许久。

这天早晨,文月按照往常出门采购食材,现在的他已经进步到如何分辨新鲜与不新鲜,甜与不甜。而且,也已经会连着日常用品一起购买,哪个牌子比较好用也渐渐都不陌生。

才出门没多久,本不该在这时候回去的人到家了。杜天封看不到原本赖在沙发上的人,不禁着急的查看四周角落,希望能看到那抹身影。只是把房子掀了也找不到文月,杜天封露出自己也不自觉的慌张急切。

「不用找了,他出门买东西。」没有否认自己的异状,杜天封也不意外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要意外,在第一次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早已意外过了。

「Knight,什么时候你也会有这么人性化的表情?」Queen带着微笑,可眼神显得有些落寞:「若是你当初,也这么对我那样该有多好?」

「我不知道你又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我不会再上当。不,应该说,我根本不应该相信你。」杜天封平静的语气,不难听出略微带着的不满。上次设计他的那通电话,他怕了。

「亲爱的,你不认为我是在帮你吗?」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帮到我,我只知道你设计他对我动手。再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根本很清楚我不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却设计我刻意透漏给他。」

杜天封笑着看向Queen,连上次那个吻也是,他被他设计不知道几次了。

「好吧,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上次问我的事。」Queen也笑,他想知道文月在杜天封心里究竟有多大影响力。是不是足以,影响到他不容改变的决定。

从前是、现在也是。Queen总是这样,看似给你选择,实则选项只有一个:「……你真是一点也没变。说吧,什么要求。」

「重返神话。」

没有犹豫,杜天封开口便应道:「好。」

那眼神丝毫没有狡黠的光,Queen楞了好一会,当初他心机用尽,不惜假装背叛神话、加入结社,联合King一起引神话首领出面。才推King坐上神话首领宝座,但他唯一要求……就是还给杜天封自由。

因为他认为,杜天封不适合杀手。那会让他枯萎的……没想到,如今他却愿意为了文月,将他一切的努力全抹灭:「你明知道的,你真残忍。」

杜天封当然知道,Queen对他的感情。不然,也不会拼死只为让他离开组织:「这七年,我的痛苦不会比你少。」

「你太自私,你最后选择告诉我你死亡,是想赌赌看自己在我心里的位置。」

所以自从他被King告知Queen为了他死亡时,他变得害怕安静,害怕黑夜。才会在这七年间狠狠的,折磨自己来赎罪。但是,七年已经够了。即使当初曾有朦胧的情感,也被这七年磨光了。

「七年前,我对你……应该是有感情的。可是你,却在我还来不及察觉时将他扼杀了。但也是托你的福,让我在七年后的现在,能更诚实的面对感情。」

他是的确想赌赌看自己在杜天封心理的位置。可是那个赌注连他自己也知道赌赢的机率仅有几分。所以才会在这七年间,不断的回来观看杜天封的状况。

Queen有些落寞的低下头,沉声道:「你喜欢他?」

抱着大大小小购物袋回到家的文月,非常意外的在屋里看到……睡在他专属位置上的人。他轻轻放下手中抱着的东西,悄悄的过去。

杜天封躺着睡着了,卸下平常时候的稳重严肃,衬衫上排四颗全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头发散乱而显得邪魅,可慵懒却又温柔祥和的模样,文月不禁看得楞了。他还要在最后,把所有未完成的事情做完,回本家……见他们最后一面。然后,在这里直到最后一刻。

「你去买东西了?下次要采购时说一声,这些看起来就很重,一个人拿很辛苦。」睁开眼睛,文月的表情让他心漏跳了一拍。但他不敢问,他不敢过问。

见杜天封转醒,文月立即恢复平常的表情,哼笑道:「你想什么,老子是个扛得起来的男人,这点小小的事情还做得来。」

「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看看时钟,杜天封才去上班没几个钟头就自动下班。亏他还是英国伦敦的贵族学院校长,竟然晚到早退,还三不五时的旷职。

「有点事情要处理,反正那边的事情都弄好了。」坐起身,看着文月,那淡白无血色的样子,看得杜天封很是担忧,抬手用指腹滑过文月细嫩的脸颊:「你的脸有些白,昨夜没睡好吗?」

感觉到不同于他的体温,只是短暂的接触,却像要烧着似的发烫。文月赶紧拍开,怒声说着:「你这白痴才没睡好,大白天不工作、跑回家偷懒。」

然后不再搭理杜天封,将买来的东西抱进厨房。虽然说他已经可以很清楚的购买需要的东西,但哪个该放置哪个位置,他还是没有记清楚。正当文月打算将一包面粉往下层柜子里放去时,一只大掌阻止了他:「错了,那个是放上面的。」

怔怔间,杜天封很快速的把所有东西归好位置,一点也没有错误或是犹豫。打开足以塞进四个文月的大冰箱,里面满满的都是食材:「你午餐想吃什么?材料很多,可以做得很丰盛。」

看着专心挑选与思考菜色的男人,文月已经不止一次着迷于他的魅力。不论是外表,还是细心与体贴,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手好厨艺,哪一点出去都是足够高分的男人。突然很难过,这男人毕竟是不属于他的……

只是杜天封刻意隐藏在笑容底下的部份,却会让人不禁想要窥探。但是那个男人却不是容许别人窥探的人,稍稍越过了他所允许的界线,他便会显得更遥远。所以,因为他不假思索的道出了他藏起的部份,才被定位在了那个不容他妄想的位置。

文月便简单的整理好,趁着杜天封有事出门,带着早已订好的机票,回了日本本家一趟。那里是他从小待的地方,每个兄弟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十二家的悲剧。

所以都很珍惜对方,即使有些不是带着同样的血缘,但却比亲兄弟还亲。一想到其他的人,也会如同他这一般痛苦难受,文月心里就泛起一阵难过。

只是这个时候,回本家的人只有他一个。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找一丝丝的光芒。文月没有把从Queen那得知的消息回报,他不忍心见到其他人同他一般难过,甚至绝望。

待了一段时间,走过了所有记忆中的地方,觉得想念那个人想到心都疼了才在最后见了当家一面。

「文月少爷,先生正在更衣。」一位年轻的女侍者,欠身恭敬说道。真不巧,文月想那他还是待会再过来好了。

「没关系,进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女侍者拉开纸门躬身。文月踏进去后门便被小心的阖上,没有半分声响。站在中央的人很高,围绕着他的两位女侍正熟练的替他穿衣:「有事?」

「没有,只是来看看你。」

沉默,持续到女侍者替他将衣物穿戴好。那个人转过来面对他,不管看几次、文月都会震惊于对方的面容。不像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很虚幻的美。这就是他们的当家,十二神示。

比他高出许多的人,缓缓朝他走来、然后在经过他身边时停下。抬手替他将发拨顺:「我很好,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然后那人离开了,文月低头微微苦笑。也许神示才是最辛苦的一个,也是最了解他们每一个人的人。他是这一轮十二月的轴,必须看着他们一个个因反噬衰弱死去后,才能解脱。没有办法,没有谁……有任何办法……

看过神示,文月已经准备离开。临离开前,他最后好好的看了一眼那装潢许多次仍不改传统模样的大门。下一次来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从机场直接去了杜天封那一趟,可是屋内却没有人,也明显变得脏乱。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文月往那个人铁定会待着的地方去。

只是才侧过转角,便看见杜天封一手抓着严正罡挥拳的手折在背后,一手往他肩上的关节一推,立即发出喀一声。杜天封松手,严正罡往前踉跄几步站稳:「放心,没脱臼。这只是给你的警告,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严正罡仍站在原地,一脸不甘心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又会在挥出一拳。但微微颤抖的手却显示着,他无力再做任何攻击了。于是,杜天封看着严正罡掉头离开。

「垃圾就是垃圾,终于要回垃圾桶了。」杜天封边说边回头要关门,突然一道颇为中性的清灵嗓音从某处传过来:「喂喂,太不公平了吧!以你那样的出生。」

杜天封不着痕迹的顿了顿,也没搜寻声源。对着某处暗巷就笑开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对付他这种动手比动嘴快的人,有时候不靠出生是不行的,更何况这已经是一种本能了,小文。」

「呸呸,别装这么绅士的样子给我看,恶心死了!」暗巷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色劲装、顶着黑色柔亮长发的人,皮肤白皙的看不出一丝血色,好似娃娃般大、却生动充满灵气的双眼,跟高挺却小巧的鼻子,搭在日本特有的五官上、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恰到好处。

而小嘴吐出的话语竟是这般惊人:「谁不知道你其实是只披着人皮的狼,还是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笑里藏刀、厚颜无耻的王八蛋!」

「原来小文这么注意我?我的优点全被你看出来了呢,人家好害羞唷!」杜天封突然用着不为人知的不正经语调,说着与脸部表情完全不相称的话语:「不过,人家可是只会在你面前兽性大发唷!」

「那我该感到荣幸?」小文生气的踢起地上一颗石子,接住再往杜天封的方向扔去。杜天封连看都不用,轻轻松松的就将迎面飞来的石子握在手中:「先不说这个,亲爱的十二文月先生,我们先来解决一下前阵子未解决的事情,你一定要给我个满意的答案。」说完,杜天封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然后文月就露出一副大势已去的表情。

晴空万里的日子,某处突然传出某人的惨烈叫声,其惨烈程度……简单一句,就像被人强奸一样。当然他并不是真的被强奸,虽然杜天封真的很想强……不,是想恶狠狠的揍他一顿,但他心疼,他下不了手。

不过,他想到一个更能解愤的方法。前阵子,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文月被从天而降的空降部队给吓得脸色发白:「我们得先算清,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你还有胆子跑,表示我做什么你也不怕了。」

所以他只是被杜天封绑起来……然后做了比强奸更恐怖的事隋。他迅速的压制了文月,接着在一旁的花丛里翻翻找找,最后像找到宝一样嘿嘿笑着。握拳的手伸到文月面前忽地张开,两条蠕动的生物扭来扭去:「毛毛虫跟蚯蚓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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