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歇失忆——沙棘汁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于凯说的很坚决，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PS：
章：过来过来，站好！不要低头，看着我！
我：看什么看？你又没变样儿，还不是老样子。
章：我是没变，可是你变了！你说，你怎么最近不理我了？
我：没有啊，我还不是天天和你见面的？
章：狡辩！你没看人家都说你把配角取代主角了吗？
我：晕~~~这个是故事需要啊，再说你即便不出来，大家照样喜欢你啊！
章：这个不用你说（很臭P地开始得意）！
我：那我能不能先和于凯谈一会儿？
章：恩…去吧，这个孩子心地不错，你别欺负他。
我：……）
九十四
乔子平最怕别人哭，他一见于凯的眼泪，心里也慌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在那里转
圈子。
毕竟天台上还有其他人，于凯也不好大声哭，就默默擦掉眼泪对乔子平说：
“对不起，我不该哭。不过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疏远我？”
“小凯，对不起。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朋友，给我很多关心和鼓励，和你一起也很开心。
”
“你不要说了，这些我知道，你说过的。”于凯记得，这些话好像不久前他们在外面喝茶
的时候，乔子平就说过。那时侯乔子平说完这些脸都红了，好像很不好意思，于凯就觉得
很幸福。没想到这么快听到第二次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对，我说过，我是说过……”乔子平喃喃着，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E086D29:)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我只想知道，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你没错！我…我只是……”乔子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听到的
那些话告诉于凯。他鼓起勇气对于凯说：“小凯，你没错，是我这里的问题。我交了女朋
友，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以后可能也没时间了。”
于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他没见过乔子平的女朋友，他也没听他提起过。只是，如果因为这个理由而疏远自己，于
凯觉得有点说不通。但是他又能要求什么呢？他对乔子平的感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他记得他和乔子平一起去图书馆借书，乔
子平为了给他找到一本古埃及文明的传说，在还未整理的书堆里找了整整一下午；他还记
得乔子平在他体育课扭伤脚后，天天帮他打饭、打水，背他上厕所；他不会忘记乔子平在
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叫他“小刺猬”或者“小豪猪”，他一噘嘴就会得到乔子平一个刮鼻
，那些是多么幸福的瞬间啊！
于凯知道，自己对乔子平要求太多了，他希望乔子平不仅仅是他的朋友、兄弟，他还希望
他们是更进一步的关系。但是这更进一步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于凯不知道，乔子平也不明
白。
熄灯了，天台上风很大，乔子平劝于凯回去吧，于凯点点头没有做声。他看着远方城市里
一点点的灯光熄灭，也许那灯光背后都有一个温暖的被窝，但是于凯心里那些温暖，已经
被风吹散了。
九十五
乔子平闪电般找到一个女朋友，很快就在食堂自习室出双入对。大学生对于恋爱早已经见
怪不怪，不过对于大一的新生来说他们第二学期就谈女朋友的还是会引起大家的关注。乔
子平倒是很大方，不介意大家拿他取笑，只是遇到于凯的时候，乔子平多少有些不自然。
于凯第一次碰到乔子平女友的时候，没有正面去看，匆匆走过之后，于凯忍不住回头打量
了一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于凯都就觉得这个女生配不上乔子平——个子不高，身材不
好，头发乱糟糟不整齐的感觉，还戴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针织发带，颜色和衣服冲突地厉害
，扎眼的刺激着于凯的心理承受力。于凯想，难道就这样的一个女生可以俘虏乔子平的心
，而自己做个朋友都不行吗？乔子平就这样饥不择食？还是他故意找这个挡箭牌？于凯越
想越乱，心里很难受，可是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乔子平照样和她亲密无间，如胶似漆。
于凯忽然就笑了，觉得自己之前那段有点着魔的状态，真是不可思议。虽然看见乔子平的
时候他还会心动，也会心痛，但是于凯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了，因为期中考试眼看要来，
他连这个学期讲哪些课程都没搞清楚，再不学习，恐怕很难交代过去。
章飞最近的工作一潭死水。
他们公司前几个月业绩不好，虽然动员会也开了几次，但是始终不见起色。销售部门的同
事各个象热锅上的蚂蚁，有两个新来的竟然抗不住压力跑了，老板的脸色一天黑过一天，
吓得章飞他们也不敢游手好闲，每天要想尽办法找点事情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很忙碌的样子
，要么把以前做好的资料打乱再整理一遍，要么把报表里的数据改过来再改过去，总之不
要停下来，看上去很忙就好，免得老板的脸色更黑。
下了班，同事也再没兴致约出去卡拉OK或者吃饭了，女人们回家去追香港的那些师奶长剧
，男人大都回去找各种球赛观摩，在加油呐喊中释放心中的压抑。章飞没什么事做，游泳
也暂时放弃了，整天没精打采回家就上网，在聊天室看着那些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家伙对着
各种暗号和数据。章飞没多少兴趣说话，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名字藏在一大堆肉欲横流的
的ID里当看客，偶尔有人发来一句“有空吗？”“419吗？”章飞也不为所动。
男人是不是在精神ED的时候生理也会出现同样的症状？医学上有很多论证，至少章飞觉得
自己目前就是这样。不过有一天，章飞还是被聊天室里一个叫“淡茶男人”的ID所吸引。
九十六
章飞一连几天用那个符号登陆聊天室，他觉得很安全的时候，没料到“黄雀在后”，有人
早都注意到他——
20：07：43淡茶男人：您好！可以聊聊吗？
……
20：08：16淡茶男人：每天你都在8点以后上线，但是从来不发言。
……
20：08：39淡茶男人：我知道你在，我们难道不可以交流一下吗？
……
章飞有点晕了，他不知道这个淡茶男人怎么会盯上他，而且对他的行踪和状态也很有自信
，执着地发言让章飞有点不好意思，再看这个ID，有点俗，但是不至于恶俗，况且没有雄
性激素分泌过度的迹象，章飞想了想，就决定回话。
“不好意思，刚才不在电脑前。”
“没关系，现在回来就好。”
“你怎么知道我每天都在这里？”
“难道不是吗？”
“呵呵”
“：）”……
有时候，聊天室的缘分，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就象章飞和幻灭的结识，从幻灭的张扬到被
章飞征服，在以往章飞是没这个兴致的，可就这么一次冲动，让章飞和幻灭成为了一种奇
特意义上的朋友。
章飞和这个淡茶男人聊得不紧不慢，谁也没问对方的身高、体重、年龄、尺寸，从无聊的
嘿嘿哈哈开始，话题竟然也越聊越多，而且彼此还算默契，对很多问题的看法非常一致。
章飞心里，不禁对这个人有了好感。于是每天下班后，章飞都会上网，但是为了不显得自
己对这种聊天多么期待，章飞会迟一点才上去，或者先换个名字登陆，看到淡茶男人挂在
那里，然后再退出，用自己原先的那个ID进去。章飞不知道自己这种小女人心态的做法究
竟为何，有时候也会BS自己一下。不过淡茶男人总是很准时，好脾气地守在那里等着和章
飞的谈话，这让章飞觉得很不错。
幻灭有段时间没和章飞联系了，章飞开始也没觉得什么，这个也很正常，他俩又没有什么
关系约束，彼此不联系也不会怪罪。只是在和淡茶男人聊开了以后，章飞想起幻灭这个网
友，于是发短信过去问候一下，结果幻灭一直没回信。章飞小小郁闷了一下，想着或许幻
灭另有新欢了，也释然。
九十七
快到五一了，天气热得不像话。
章飞他们公司的业绩慢慢好了起来，老板脸色多云转晴，办公室里又见欢声笑语。章飞他
们下班后，又开始四处搜寻美食酒肆，有时候AA，有时候就抓大头。章飞手气好，一般都
抓不到，但是他也不是很积极参加这些活动，毕竟回家休息更有吸引力。他的游泳活动也
开始恢复，上网去和淡茶男人聊天更成了必不可少的功课。
在与淡茶男人聊天的过程里，章飞渐渐知道了这个人是在另一个CBD商务区工作，负责一家
外资银行的大客户管理，工作比较轻松，收入还不错。关于收入的问题，他们没有直接打
听，毕竟“女不问年龄，男不问收入”的礼貌他们还都能做到，不过通过一些聊天内容，
章飞还是多多少少知道淡茶男人还是有点钱的——他至少已经买了房子，在市区；还有他
穿的衣服、用的产品、常去的酒吧等，这些零星的信息都是很自然在谈话中提到的，没有
故意装阔的迹象，这个让章飞觉得还比较受用。
两个人山高水远地聊了一阵子，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适当的时候，他们不可避免的
聊到了一些成人话题，比如主动被动，比如身高尺寸。章飞惊喜地发现他和淡茶男人之间
竟有着惊人的合拍！！暗爽之余，章飞心想这倒也不枉费他冒险沟通这么久。于是在又一
个冒险的决定——不看照片——之下，他们决定直接见面。
见面的要求是淡茶男人提出来的，地点自然也由他去定。章飞没有在意这个，反正自己在
身高体重上都占优势，对方还能把自己吃了？只是淡茶男人把章飞约到他家去，还是晚上
的时间，这让章飞着实思量了一阵子。难道这个淡茶男人是外表冷漠内心狂热？还是钓鱼
高手情场浪子？章飞觉得自己杞人忧天，准备先好好睡一觉，然后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神秘
约会。
九十八
于凯和乔子平分开后就决心要发奋学习，他发现自己拉下的课程还真多，不但要补抄笔记
，还要看很多页的书。于是他压缩了所有休息和娱乐的时间，包括睡觉时间，总算在期中
考试前把那些功课赶了上来。五一前学校里组织了运动会，连着五一放假，很多学生都请
假、旷课跑出去旅游，也有家不太远的的同学回家去休息的。于凯没精神跑远路，于是和
宿舍的同学去打网络游戏。
于凯上网不多，以前去也是偶尔和同学聊聊QQ，或者登陆同学录看看高中同学的近况。他
不是很喜欢打游戏，以前是因为学习忙，现在有空去玩了，他又觉得并不吸引自己。于是
和同学到了网吧以后，他也就是浏览一下新闻，看看一些论坛的帖子。
有一天，于凯在一家门户网站的广告栏里无意中点开了一个男士内裤的广告，接下来的事
情就让于凯目瞪口呆了，在广告下面的链接里，他点开了一片新天地——各种同志网站和
图片——忽然就铺天盖地充斥了屏幕，于凯吓得赶紧一一关闭窗口。他担心旁边的人看到
，干脆关机重启，但是蹦蹦乱跳的心却没办法停下来。他呆坐了一会，看着屏幕不知道该
继续还是下线。他没想到网络上竟然有这样触动他内心的地方，他在问自己：难道我也是
这样的人？
那天从网吧和同学回来，于凯就一直头昏昏萎靡不振的。宿舍的老三看出于凯的异样，还
悄悄问：
“是不是看了黄色图片啊？嘿嘿。”
“乱讲，哪有？”
“那你怎么没精打采的？一定是看多了脑子里都冒坏水了吧？哈哈！”
“我是被那里面的烟熏的；哪象你，整天就是和小女生聊天。”
“嘿~~~不和MM聊，难道找GG？我可没有不良嗜好哦！”
老三一句玩笑，搞得于凯紧张了半天。他以为老三看到他浏览的那些网页，血液一下子就
冲上来，偷偷用余光观察老三的表情，看到老三和往常一样在嘻嘻哈哈和其他人开着玩笑
，于凯放心了，也找个话题岔开。
在那之后，于凯的心一直记挂着那些网站，他想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他自己偷偷去
上网再搜那个广告的时候，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他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关键字，按下回车
立刻跳出来很多结果。于凯小心翼翼点开其中一个，只见两只男人的手交织的画面后，慢
慢向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他的精神高度紧张，但又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和欣喜
。他发现自己始终苦恼又焦虑的原因，都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接下来连着几天，于凯都在避开舍友的情况下独自去网吧上网，他看了很多新闻、解答、
图片、论坛，也去聊天室见识了什么叫肉欲横流，第一次被人约419，吓得他来不及退出直
接关闭了网页。于凯觉得聊天室的人都很直接，甚至很多十几岁的小弟弟也是老道十足，
问他什么1、0、6、9的，他张口结舌，还被笑话老土、甲醇。于凯有点失望，他本以为自
己在聊天室可以进一步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现在看来是他太天真了。可是就在他决定不
再去聊天室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和他“同样刚入门”的学生。
九十九
章飞和淡茶男人约会的那天，正是章飞在公司忙得四脚朝天的日子。章飞楼上楼下跑了一
天，满身臭汗不说，腿软脚软晕头转向，一点精神也没有。章飞本来不准备去了，觉得自
己这幅模样实在失礼，结果淡茶男人提前发来短信，说希望章飞不要爽约，“无论如何要
做一个言语和行动的巨人”。章飞心里不太礼貌地问候了一下淡茶男人的大爷，然后想：
我还就这么去了，看他能怎么样？
下班吃完饭，章飞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虽然在空调房里汗凉下来身上没那么难受了，但
是气味不是很好。章飞去盥洗室把脸洗了洗，刚出来遇到小饭馆老板娘的侄子送外卖回来
，俩人笑了笑打个招呼，东拉西扯聊了一会。章飞他们办公室的经常在这里订饭，每次侄
子去送饭章飞都要和他聊2句。说实话，这个小孩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要是上学的话肯定也
是小姑娘追求的偶像了，在香港包装一下，不比那些明星差。可惜他贪玩不好好学习，只
能在亲戚家的小饭馆里送外卖。章飞从心底喜欢这个勤快又聪明的孩子，当然没想着和他
在床上怎么样，只是每次见他神采奕奕地送饭收钱，自己也觉得精气神儿利落不少。章飞
和他聊多了两句看看时间有点晚，于是决定打车去淡茶男人那里。
淡茶男人住的这个小区环境还不错，虽然是新楼盘，但是绿化到位，配套设施齐全。章飞
经过小区门口便利店的时候，心想要不要买一盒小雨衣带去以备不时之需，后来觉得没必
要，淡茶男人要真想做什么，他应该准备好这些。
按照事先说好的楼层门牌，淡茶男人和楼下保安也打好了招呼，所以章飞直接到了门口按
响了门铃。
门开了，防盗门那边露出一张精致、俊秀、微笑的脸，章飞一下子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