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草——縵華

「你们还有意见吗？」昊炎笑得诡异，她们现在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吧？
芳晶和菊娘互看一眼，她们哪能有什么意见？光是听玅绛喊昊炎时的口气，她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们比较不敢相信的是玅绛竟会发出那么煽情的声音，这实在跟他无邪的外表不相称。
「既然没意见，那我们要回房继续了。」昊炎搂着玅绛就想离开，这两个女人可没这么容易罢休！
「仙主！」
「哥哥！」
菊娘和芳晶同时不满的惊喊出声，这算哪门子教小孩的方法？
「你们不要那么大声，等—下把其它人都引来了！」昊炎连忙制止音量过大的她们，还四处张望着。
他带着玅绛回来还没让其它人知道呢，最先知道的就是这两个突然变得十分罗唆的女人，最重要的是他的小绛草现在不能让人看到。
「仙主，你这么不知节制还怕人知道啊？整个仙境里谁不知道你已经把玅绛吃掉了！」菊娘白了他一眼，在牡丹仙子上门捣乱以前，谁没看过这两个人明目张胆的搂来抱去，他就是吃定了玅绛不懂事。

「不……」
昊炎才要开口，芳晶就小声打岔，他开始觉得这两个女人很讨人厌了。
「哥哥！我都还没仔细看一下这株红绛草，你就急着带走，好歹他也是我培养出来的，留点时间让我跟他说说话不过分吧？」芳晶看着昊炎紧抱在怀里的玅绛，很疑惑他在担心什么，在他的地盘上，有谁敢跟他抢，干嘛抱得那么紧？

「你们罗唆死了！所以我才不要女的嘛，你们到底说够了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本来没这么罗唆的，凑在一起却罗唆成这样，以后你们两个少凑在一起，这样很烦人！」昊炎终于发火了，他现在只想把他的小绛草藏起来。

两个女人哑口无言，同时疑惑着他在急什么？欲求不满吗？
「玅绛？」菊娘忽然觉得有点怪，玅绛从刚才就一直窝在仙主怀里，是怎么了吗？
「嗯？」玅绛听到菊娘喊他，很自然的应声，拾眼望向她。
「绛儿，现在别让人看！」昊炎想遮却来不及，这两个女人的表情已经告诉他，她们看到了。
两个女人惊讶得张大眼，他怀里那个有着绛红双眼，还一脸媚色的人，会是刚才那个天真无邪的玅绛？
二人还没来得及回神，就传来有人靠近的声响，昊炎这下不只是不耐烦了，他已不悦极了。
「都是你们啦！没事叫这么大声干嘛？」昊炎瞪了她们一眼，便抱着他的小绛草平空消失。
「仙主！」
「咦？刚才不是听到仙主的声音吗？」玉儿第一个跑进来，满脸疑惑地望着神色不很正常的两个女人。
「玅绛呢？仙主是不是带玅绛回来了？」随着王儿进来的几个人急急张望着。
「还没！你们听错了，仙主回来我会让你们知道的，」菊娘首先恢复正常，极欲打发这些人。
她现在知道仙主是怎么回事了，那是妙降的秘密，只有仙主知道的秘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猜想他们的秘密恐怕还不只这样吧，不然他干嘛急着把玅绛带走！
「哦！」众人失望的缓缓散去。
「看来那株红绛草在这里很得人疼哪！」芳晶笑了起来，那株红绛草真是命大又命好。
能让她哥哥捡到真的算他命大，照菊娘所描述的，若是她自己找回当时的红绛草，她恐怕救不活他。
此外她哥哥这么疼他，还给了他这群会疼他、照顾他的家人，不会有人比他更好命了；尤其是他能让她哥哥疼入心坎，算是他的福气吧！
她现在总算明白这株红绛草怎么能让她哥哥如此喜爱了，真的非常特别哪！只是他最特别之处只有她哥哥一人知晓。
「嗯！大家都很喜欢玅绛，所以牡丹仙子在这里很不受欢迎，因为她专门欺负玅绛。」菊娘挑明着说，她也不怕芳晶娘娘会生气，就算她不说，芳晶娘娘也会知道。

谁教牡丹仙子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芳晶娘娘找上门那天应该也感觉得到牡丹仙子不受欢迎。
「牡丹那孩子一向心高气傲，可能是我把她宠坏了。」芳晶摇摇头，轻叹着气，过与不及都不好。
「我可以问问是怎么回事吗？」
「牡丹的前世是只彩蝶，哥哥把她从人界带回无极宫，结果我贪玩把她弄死了。哥哥很不高兴，因为我说她不过是只蝴蝶而已，因为我不认错，也因为我不珍惜生命，哥哥烧了我的月华宫，之后他就不再理我，失踪了。

我很后悔把哥哥气走，他失踪上万年，没人知道他到哪儿去了。我想道歉，可是我找不到哥浔，也知道哥哥不会轻易原谅我；所以我花了几千年才找到那只彩蝶转世的牡丹，但是我助牡丹成仙了，哥哥还是没回来。

或许哥哥容许牡丹在仙境出人是因为前世的关系吧！哥哥早知道牡丹就是那只彩蝶投胎的，也知道他跟她无缘，既然无缘他也不强求，所以他不会收留牡丹，只是任她在这里当个客人。但——牡丹让我宠坏了，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当她是天之骄女，唯独我这哥哥不买帐。

其实前世世世她黏上我哥哥，他才带她回去的，可足无缘就是无缘，哥哥并不会特别喜爱她。所以啦！哥哥说了，助她成仙已经够了，要是她还不知好歹，就是她的造化了。」

芳晶叙述着往事，这当中有着她的成长与悔恨。
「原来如此！」仙主说牡丹仙子只是客人，坐坐就走是这个意思啊！
「倒是那株红绛草，我还真想跟他聊聊。」芳晶最想知道的是玅绛怎么从她哥哥手上拿到火炎令的。
「看仙主怎么说吧！」菊娘笑出声来，这恐怕有得等了！
玅绛怕芳晶娘娘怕成那样，仙主肯定会护着玅绛，除非玅绛能面对芳晶娘娘，不然她想跟玅绛「聊天」是不太可能的。
※　　※　　※
「昊炎？」玅绛吃惊得睁大眼，他刚才还看到菊娘的，怎么一下子就回到房间里了？他都没有动耶！
「有趣吗？等你道行够了也做得到，」昊炎笑了笑，现在得先处理他的小绛草对芳晶的心结。
「那……这样玩捉迷藏不是找得累死了？」他发现昊炎非常厉害喔！他会好多神奇的事。
「用法力玩捉迷藏一点都不好玩，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丝乐趣都没有。你要记住，不可以在凡人面前使用法力，会吓到他们，然后他们就会去找道士驱魔除妖。」昊炎觉得好笑，无知的人类还以为道士真的有用呢！

真正能练到有法力的道士并不多，多数都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开坛作法会有效是因为那些精怪不想惹麻烦才自动闪避的，不然他们当真以为那种连搔痒都不够力的法术会有用吗？

「就是你带我去看的那个啊？那味道好臭喔！」玅绛一想起来就受不了，他们那么玩是很有趣，可是不要烧那些奇怪的东西会更好玩。
「那是一种仪式，人类行很多行为非常无聊又没意义，可是我们在旁边看会觉得好玩。」昊炎带着玅绛在人界游历了半年，玅绛总算知道什么叫有趣的事了。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去玩？」玅绛期待的望着昊炎，跟昊炎一起去，不管是什么事都变得好有趣，而且昊炎都会带他去看很新奇的东西。
「我们要先休息，然后得去月华宫帮芳晶造春泉，之后你也够大了，我们再去。」
如昊炎所预期的，他的小绛草对这个消息的反应不是很好。
「我不要去月华宫！」玅绛担心起来，去了不能回来怎么办？
「可是我答应芳晶了，我得去一趟；要是你不想跟的话，那就待在仙境等我回来。」昊炎决定让他的小绛草自己选择，他必须接受芳晶存在的事实，因为她以后会常来的，总不能每次见到她就像老鼠躲猫一样吧！

「你要去很久吗？」玅绛觉得很为难，他不要跟昊炎分开，可是他真的不想去月华宫。
「可能要两天吧！」
「这么久啊！」如果只是一下下，他可以等昊炎回来，可是两天好久喔，仙境两天在人界就是两年了，他不想跟昊炎分开这么久。
「跟不跟？不跟的话，我待会儿就跟芳晶去月华宫罗！」昊炎知道他的小绛草在考虑，这可是他人生的重大抉择呢！
「你不能把我去在月华宫喔！」玅绛很怕昊炎不要他，可是昊炎应该不会像那个看起来很好的姊姊一样，把他骗去就把他丢在那里。
「我怎么舍得丢下你，我最喜欢你了；而且我帮芳晶造春泉就是用来交换你的，你根本不用怕芳晶会把你要回去，她要不回去的。本来芳晶把你弄丢让我捡到是她的损失，可是她毕竞是我妹妹，看在她培植你就是为了送给我的份上，我就把春泉给她，这么一来你就不用担心她会想把你要回去。」昊炎将真相告诉他的小绛草让他安心。

「她本来就要把我送给你啊？」玅绛安心多了，芳晶好象没那么可怕了耶，她不会把他从昊炎身边带走。
「是啊！只是她笨手笨脚的把你弄丢了，你就是注定是我的才会让我捡到，所以别担心，好好地跟芳晶相处，你们以后会常见面的。」
「她以后会常来啊？」玅绛还是有—点担心，她会不会还是想把他要回去？牡丹仙子不是说她到处在找他吗？
「嗯，她会很常来。」昊炎点点头，她来的次数会频繁得就像住在这里一样。
「她真的不会把我带走？」
「小绛儿，告诉你一个秘密，月华宫其实就在隔壁而已。」昊炎笑得极诡异，都上万年了芳晶居然都没发现，她实在没什么长进。
「啊？」玅绛瞪大了眼，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昊炎是骗他的吧？
「我的无极宫跟方晶的月华宫本来就连在一起，我只是动了点手脚让无极宫看起来像荒废了一样，其实我们现在都在无极宫里。」昊炎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他哪有失踪嘛，他一直都在无极宫里，只是没人看得到他而已。

他几乎骗过了所有的人，除了父亲之外，没人知道他依然住在无极宫里，而且他的无极宫可是越来越热闹呢！
「那……你……」玅绛恍然大悟，那时孙奕说他的主人……是昊炎！
「要不要趁芳晶在无极宫里，我们到她的月华宫探险？」昊炎知道他的小绛草明白了，打一开始在他人眼中，这株红草就是他无极宫主的所有物。
「好啊！」玅绛笑着抱住昊炎，原来他一直是属于昊炎的，害他白担心这么久！
「小绛儿，想去就别抱得这么紧，不然我们就得另外找时间了。」
「那就另外再找时间。」玅绛抬起一双绛色眼眸望着昊炎，将自已的身躯完全贴在他身上。
「是吗？再这么下去，我可能得先弄桶春泉给你泡一泡，免得你虚脱了。」昊炎笑着吻住玅绛。
他的小绛草越来越懂得如何取悦他了，可惜体力差了点！

第十章

「昊炎、你教我秘诀嘛！」玅绛摇晃着昊炎的手臂央求着。
「不行！太早跟你说就不好玩了。」昊炎笑着摇头，笑容里带着捉弄的味道。
「可是每次都是我输，我想赢一次嘛！」玅绛已经输到心理不平衡了，他不明白，不管他多么努力学，赢的人还是昊炎，这样太奇怪了！
「还不行。」昊炎依然拒绝玅绛的请求。
「你们在说什么？」菊娘觉得奇怪的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
菊娘和芳晶来到他们身边，不很确定他们在做什么，只是有些讶异昊炎会拒绝玅绛的要求。
「菊娘！我在问昊炎抢水球的秘诀。」玅绛笑着回答菊娘的问题，他仍然有问必答，只是有时他的答案实在让人……
「抢什么水球？这么无聊的游戏你们还在玩啊！」
芳晶很受不了，要是她哥哥有空陪红绛草玩这些无聊游戏，为什么不先替她造春泉？
「才不无聊，很好玩的，是你不会玩才说无聊！」玅绛现在已经不怕芳晶了，经常没说上两句话就与她杠上了。
「我不会？我看你才是连水球都做不出来吧？」芳晶不悦的睨着玅绛，这株红绛草没道行还这么看不起她，真是让她哥哥宠过头了！
「我……水球都是昊炎做的。」玅绛靠在昊炎身旁，神情有些委屈；他是不会啊！又没有人教他。
「笨草，看好！」芳晶从不远处的泉水中，挑起一颗玅绛即使双手圈抱也抱不住的大水球。
「这么大！」玅绛惊呼着，双眼都看直了。
「嫌大？那就小—点。」
芳晶将水球缩成西瓜般大小。
「这样行了吧？」这株红绛草笨透了，这种简单把戏都不会，还吵着要人教秘决，真是有够笨！
「还是太大。」
玅绛直摇头，他就说芳晶不会嘛，哪有人舌头这么长的！这么大颗怎么玩嘛？累都累死了。
「不要嫌东嫌西的。你不是要玩吗？还不过来，我跟菊娘陪你玩。」
芳晶不耐烦了，她已把水球缩成掌心大小，这笨草还是一直摇头，他要怎样才满意啊？
「不要！我只要昊炎陪我玩。」玅绛直接往昊炎腿上坐，揽住他的颈项就不松手。
「你这笨草！有人陪你玩就好了，还挑三捡四的，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闲啊！」
芳晶火大了，—遇上这株笨草，她什么形象都没了，老是让他气到头顶冒烟，早知道会有这种下场她就不培植他了。
「那真的太大颗了嘛，而且人也太多了。我只要跟昊炎玩，你想玩去找菊娘陪你，那么大颗看你怎么玩！」
他就不相信那么大颗的水球能玩得起来，芳晶的舌头也没比别人长，他就不信她这么厉害！
昊炎终于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抱着玅绛笑到浑身抖个不停；这两个家伙真是活宝，各说各的，这样也能对话，还真绝哪！
菊娘只觉得奇怪，这有什么好笑的吗？仙主干嘛笑成这样？就连玅绛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哥哥！你笑什么啊？你到底是怎么教这笨草的？这么小的球还嫌大，找麻烦嘛！」芳晶忍不住抱怨，她真的会让这株红绛草气死。
「我教他的是两人玩法，那颗球的确大了点。」昊炎实在很难止住笑，他就说嘛，他的无极宫越来越热闹了。
「什么两人玩法？」芳晶觉得奇怪，人越多不是越好玩吗？
「芳晶娘娘！别问了。」菊娘觉得不对劲，仙主肯定又教了玅绛什么奇怪的把戏。
「为什么不能问？」芳晶有些莫名其妙，有新玩法当然要学啊！
「你是要听说明，还是要看示范？」昊炎微挑眉，太好奇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示范！」
菊娘和芳晶异口不同声，相左的意见，不同的心思。
「你们先商量好，好吗？」昊炎带着笑意，看来还是菊娘聪明！
「示……好啦、好啦，说明就说明。」芳晶本想坚持己见要看示范，毕竟示范比较简单明了嘛，可是看到菊娘恳求的神情，她只好改变决定。
「很简单，就是两个人用舌头抢这颗水球，所以绛儿才会嫌你那颗水球太大颗了。」昊炎做出一颗半个指节大小的水球说明；的确，芳晶那颗水球要这么玩，困难度很高啊！

菊娘和芳晶一听都傻住了，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对嘛！那么大颗根本不能玩，舌头又不像手一样长。」玅绛出声抱怨，就跟她说太大了吧！她就不信他，明明不会还说会。
「不一定喔！说不定杂技团的人做得到。」昊炎觉得满有趣的，说不定真的有人能做到，毕竟还是有不少无聊的人。
「啊！就是那个用手走路，用脚拿东西的人！那下次我们去找他，看他会不会。」玅绛想起昊炎带他去街上看过的表演，很特别也很有趣，下回可以提供他们这个新玩法。

「好。」昊炎笑着答应，但他不以为有人会愿意做这种表演。
「那我们也可以换大一点的水球玩玩看吗？」玅绛突发奇想，既然昊炎说不是不可能，那他们也能试试看吧？
「不行，那就没乐趣了。」昊炎立刻拒绝，他活这么久又不是白活的，就算再无聊，他也没兴趣一直把舌头伸出来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