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声笑——Mildess

勉强扯了个笑容，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要是时光再来一次，他也会那么说。

“我送你出去吧。”

“好。”

凤都城门口

“以后有什么打算，你不会再想留在凤都吧？”不想想起烦心事，玉麟转了个话题。

“不会，经历了这么多，什么都见过了，还敢有什么奢望。”

“对不起，我找人调查了你。”

“不用说抱歉，那些事只要问一些朝官就会知道得更多，我以为只要我一再谦让，他就一定会真的会变回以前那个我喜欢的张皓天，可是当我一踏入皇宫的时候，我就知道什么都没有了。”

“你，恨他吗？”

“不，恨一个人是很痛苦的，我不恨他，但是时至今日我也不再爱他了，只希望他会幸福。”一向温和看人的双眸此刻饱含泪光，仔细一看，那还年轻的脸庞什么时候看起来竟然显得那么沧桑。

“我会找个偏僻的小镇，过下下半辈子。”

见他已经想通，玉麟便放心了，自衣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钱袋递了过去：“我想，你会用得着。”

“王爷，我不能要，你已经帮了我最大的忙了，如果不是你，我还在梦中不想醒来呢！”刚才玉麟带他去了凤都最大的妓院看到了他一心等待接他出宫的那个人在里面纵情声色。

“不，还是收下吧，你一个文生即使有几招拳脚可以保生，身无分文又怎么得以生存呢。”玉麟不给拒绝地递了过去，“保重！”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接下来是冯林自己要走的路了。

“谢谢！”轻喃的声音对方已经听不到了，冯林看着玉麟进入马车的身影渐渐走远，在心中默默祝福他，再转头看了眼这个曾经是他最快乐和最痛苦的地方，埂咽地道别，“再见！”头也不回地步入夜色中，相信此生此世他都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当回首，往事已不再难堪，但留在心上的痕迹还是会隐隐作痛。

“事情办得怎么样？”黑暗的房间中，龙玉恒惯有慵懒的嗓音传开，自他开口，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已经办得十分妥当，皇上只管放心。”声音有些耳熟，但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

“好，好！哈哈……玉麟，我终于可以得到你了，挡路的人已经快不存在了。”刺耳的笑声充斥整个空间，“办得好，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大步离开房间，就在这时，刺眼的眼光随之偷遛进来，照射在那依旧跪在地的人，瞬间抬头竟是张熟悉的面孔。

“龙玉麟，我要你后悔当初揭穿我的计谋。”说话的赫然是两年不见的闻晋。

走进王府，玉麟便觉得十分不对劲，往日里都有仆人出来恭迎，怎么现在一个人也没有，灯火倒是通亮。

“铭文！铭文！铭文你在哪里啊？”四处转了圈，实在奇怪，竟然一个人都没看见。不过快到他与铭文两人的浴室时，竟听到里面有“哗哗”的水声，难道铭文在里面，“铭文？”

他看到了什么？他一心爱护的情人，他小时的好兄弟竟然脸对脸贴在一起。

“你们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洛哈儿立刻起身，惊恐地看着玉麟，手不自觉的擦着嘴唇。

“你！”此时铭文也起身了，一脸迷惘的表情，身上仅着单衣，看到头顶的洛哈儿才慌张失措。

“你怎么在这里？”铭文惊异地发现他与洛哈儿的身体竟然紧紧贴在一起，而玉麟正一脸震怒的望着他们两人，“阿玉！”

“这就是你爱我的表现？亏我今天还向皇上表明我们的关系，原来我以为的都是假的！我……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头脑一片空白，玉麟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只想现在离开这里，快点，立刻！

“阿玉！”

“麟！”铭文、洛哈儿一同起身，追了出去。

“阿玉，不要走啊！你听我解释啊！阿玉你去哪啊？”如果龙玉麟回头，看到铭文焦虑的表情，那么他会停下听他们的解释，也会发现一切不过是别人设下的阴谋，但是前提是如果，而现实中，一切的如果都是假的，不可能的，而事实上，龙玉麟也没有回头，他一直跑出了王府，跑到了暂时没人能够发现他的地方——妓院飘香阁。

“哟！大爷，怎么啦！很苦闷啊！怎么一直喝酒啊？和我们姐妹们说说啊！”

“是啊！说出来会好一些啊！”

“不如让我们陪你喝酒啊！一个人喝很没意思的。”

“对啊！对啊！”

“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一个人好不好？”

“好好，说就说嘛！推什么推，有钱了不起啊！”

“呵呵……啊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日是何时！哈哈……醉生梦死！醉生梦死！”对，就这样，忘了吧！把一切都忘了吧。

第十章

“恩！好痛！”头像裂开般地疼痛，谁来救救他？

“来，喝杯醒酒茶。”温柔的嗓音让他焦躁的心平静下来，被人轻柔扶起，灌了口苦茶入肚，但竟奇迹地缓解了他的痛苦。

“呃……”眼睛努力睁开一条道，迷糊间仿佛看到了皇兄，那副宠溺的样子就像小时侯发烧时那样细心地照顾他。

“好点没？”那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龙玉恒。

“皇兄？”倏地坐了起来，周围的摆设不是别处，正是皇宫，而他此刻坐的正是龙床。

“你醒了，觉得哪里不舒服？”错觉吗？按理说昨日他和皇上发生那么大的争执，现在皇上怎么对他和颜悦色？

“皇上，我怎么在这里？”

听到玉麟一醒来便改变了对他的称呼，龙玉恒收回温柔的视线：“你在妓院喝醉，是别人看到把你抬过来的。”

“那……”玉麟本来想提出铭文有没找他，但随后一向还是别问的好。

“你是想问你那个男宠是吧？”玉恒恶意笑道，果然吸引住了玉麟的心志，“你不想知道吗？”

“他怎么了？”听皇上的口气似乎带着不详。

“不知道，命好的话半生不遂吧！倒霉点，上西天了。”玉恒难掩得意的笑着。

玉麟还没听完，便起身跑了出去，龙玉恒见状随即跟了上去。

“你干什么？他根本不在你府中。”

“那他在哪里？”不去体会玉恒言语的得意，玉麟紧张的抓住他，急切问道。

“母后知道了他就是你不成亲的原因后便派人找他进宫了，可惜那人死活不肯离开你，你也知道母后平日看来慈祥，但一旦逆她的意，她会有多生气，一生气就让人杖刑了。”

“太后！”瑞祥殿！玉麟慌忙冲向太后的宫殿，身后紧跟着龙玉恒。

瑞祥殿里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几名太监正在用力擦着地，而前方就是太后余怒未消的模样，旁边正是太妃凌倩文，而此刻凌倩文似乎也没精力安慰太后，一脸的愁容在看见玉麟后更添了些担心。

“发生什么事了？铭文人呢？”地上怎么有那么多血？不去想这些血到底是谁的，玉麟生怕这么想的话自己真的会疯。

“太不懂规矩了，见到哀家也不行礼？”看来太后气得不轻。

“他在哪里？”玉麟不受控制地吼道。

“哎呀！反了！真是反了！为了区区一个贱人竟然连哀家都敢吼！你好一个皇家子嗣啊！”

“玉麟！快跪下！”凌倩文见儿子恼怒了太后，心急地想帮着儿子，“太后请息怒啊！”

“母后，朕想玉麟也不是有意的。”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他到底怎么样了？”

“哼！谁知道，一个大男人竟然打了几杖便流血不止，最后还晕了过去。”轻蔑地冷笑，似乎刚才的暴行还不解气。

“人呢？”玉麟静静问道。

“叫人拖出去了。玉麟啊！你也不小了，这种事玩玩可以，当真可不行啊！要不这样，哀家帮你选个绝世美女或者才女，早点成亲，你就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太后使恩般说道。

“拖出去了？死了？”玉麟还是一脸平静。

“是啊！早就断气了！”

“哈哈……哈哈……这就是人间的定义吗？啊啊……”沉寂片刻，玉麟竟然吼叫起来，内力的散发震得人气闷心慌。

“停下！快停下！”尖叫声，惊慌声充斥耳边，但还有什么比心中缺了个大洞更加难受，什么都没有了，他爱的人不在了，他还在这里做什么？

黑暗将他淹盖，此刻只有无际的冰冷让他觉得心安……

一只大手滑过细致的脸蛋，手中绝佳的触感让他满意非常，乌黑亮丽的秀发散落在明黄的床塌上显得格外明显，世间决无的容颜现在正静静展放着它的美丽，娇美的躯体毫无防备地向他展开，手指慢慢往下滑去，醉人的心荡久久不散。

“终于，终于有这么一天了。”看着床上还在沉睡的龙玉麟，龙玉恒带着癫狂的笑意喃喃道，“如果不是为了对父皇的誓言，我也不用忍到现在，这么久了，你终于是我的了。”

龙玉恒至今还记得当时父皇叫他发的誓言：今生今世绝不再有对龙玉麟的半点非分之想。当时不过是在玉麟睡觉时吻了他一下而被父皇看见，就被逼着发誓，他也不会忍到现在。哼！什么誓言，根本就是父皇自己对玉麟也存着旖旎想法，自私地不想任何人得到他。自己得不到，可不代表别人也得不到。

“恭喜皇上得尝所愿。”突然发出的声音并没让龙玉恒吓到。

“行了，朕答应你的，一定会赏给你，不用那么积极地提醒朕，闻少侠。”

“草民自然知道皇上是绝对不会忘记允诺草民的事，不过，皇上，草民对皇上景仰已久，能够在皇上身边做事实在是草民的福分，所以希望皇上恩准草民能够在皇上身边相伴左右。”

“……呵呵……闻晋，你胃口不小啊！胆子也挺大的，难道不怕朕马上将你五马分尸吗？”

“皇上绝对不会的，要真那么想，皇上早就下令了，更何况草民对皇上那么有用。”闻晋不怕死的笑道。

玉恒转过身看向低着头的闻晋片刻，缓缓道：“的确，你说的没错，朕的确是很欣赏你，但是记住！作为一个奴才，最主要的不是聪明，而是听话，揣测主人心思的事放在心上明白就好，说出来不一定会得到主人的喜欢，没人希望自己奴才比主人聪明，知道了吗？”

“是！奴才知道。”

“下去吧！没我叫，别出来。”玉恒话一落，面前便空无一人，满意地转身却看见玉麟已经醒了，“你终于醒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什么？”玉恒状似无辜道。

“你知道的，铭文的死根本就是你一手安排的。”玉麟充满血丝的眼睛对上玉恒，里面装着满满的怨恨。

“……对，没错。是我一手安排的，因为我恨他，他在你身边那么久也该消失了。”玉恒满是恨意的话让玉麟惊讶，他连对自己的自称也忘记了，从没看到这么像个人的皇兄。

“你在说什么？”早知道皇兄不太喜欢铭文，但是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因为我嫉妒他能在你身边。”玉恒突然靠近他，炙热的吻袭向玉麟，两人交缠的唾液顺着玉麟嘴角流淌下来，“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但是……这怎么可能！他是皇上，他是他的皇兄！兄长啊！

无视玉麟眼中的震惊，玉恒苦涩道：“如果可以，谁能愿意爱上自己的弟弟，但是爱了就是爱了，所以，我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你。”说着，手要抚上玉麟的发角，却被他转头躲开，苦笑着，“你好好休息，我叫人随时在外面侯命，我先出去了。”

努力不去看对方离开的背影，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他从没想过皇兄会喜欢上他，这根本不是他预料中的事，不管怎么样，他喜欢的只有铭文一个！铭文……

“玉麟。”进来的是凌倩文，已经不再是雍容华贵的样子，再多的补品也补不回满脸的愁容，“我听宫人们说你醒了，所以马上来看你。”

“母妃。”涩涩的眼睛望着她，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

“傻孩子。”见儿子那么受苦，凌倩文早就哭了出来，“忘记铭文吧。”玉麟只是摇摇头，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皇上很喜欢你的，也许你根本不知道，但是我和太后早就看出来了，皇上早在很多年前就对你存有爱慕之意，只是当时先皇还有太后十分反对，直到今时今日皇上再次提了出来，你也要知道，现在掌权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太后再怎么反对这种事，毕竟是疼爱自己儿子的，始终还是会答应的，你……还是……”接下去的话，凌倩文怎么也说不出，铭文是另外回事，现在要她叫自己儿子委曲求全叫她自己那样还难受。

玉麟像没听到似的毫无反应，连凌太妃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就是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玉麟现在最需要就是独处，但今天似乎来的人特别多，洛哈儿缩着身子慢慢走了进来。

“麟，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但是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我只是想着如果那个人不是那么爱你的话，那你也许就会喜欢我，真的，我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可是不知道那样就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我……呜呜……我知道你、你不会原谅我，我、我就要回国了……”顿了好半天才恢复平静，洛哈儿继续说道，“我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当时叫我那样做的不是其他人，而是皇上。我只是想说这句，再见了，麟。”

现在告诉他有什么用？能挽救一个生命吗？滚烫的泪水划落下来，玉麟紧闭双眼，慢慢体会着失去至爱的痛苦。

“怎么，现在很痛苦是吗？”洛哈儿关门的声音刚响起，又有另一道声音传来，很耳熟，玉麟睁开，入眼的竟是闻晋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哟，哟！瞧瞧！多么我见犹怜啊，好一张绝世丽颜，难怪连皇上都不顾血缘关系、人伦道德爱上你，真是连我都想好好疼爱一番。”咬牙切齿地逼近，仇视的目光狠狠瞪着玉麟，像要把他撕成碎片，“你知不知道，建议皇上去煽动洛哈儿那个傻小子的就是我，而且也是我叫人告诉太后媚惑住你的就是欧阳铭文，是不是很恨我啊！哈哈……知道吗？更恨的是我啊！如果不是你和欧阳铭文，我会身败名裂？不过我倒是很感激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也不会待在皇上身边，将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都是你的功劳，只要你伺候皇上好好的，那我就有取之不尽的财富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