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声笑——Mildess

“跟我过来。”闻晋眉头紧皱，拉起郭敏便快步离开。

“玉龙，你没事吧？”莫文娴和冯林晚闻晋一步过来，刚才的情景没看到全部也猜到大概。

“没事。那郭大小姐可真凶，真怕就这么挨了一巴掌。”凌玉龙带着委屈向两人抱怨。

“知道了以后就别惹她了。”

“可是她叫我去喂马耶！”

“喂马？你又不是什么富家公子，能忍一时就一时吧。”莫文娴挑眉说道，这一路上郭敏和凌玉龙发生的摩擦数不胜数，再这样下去，到了华山等郭敏父母一到，玉龙说不定就要吃苦了，现在还是多迁就点郭敏得好。

“可是、可是……”玉龙一脸的不甘却也反驳不了什么。

“郭敏年纪尚小，你还比他大些，就当是哥哥让着妹妹好了。”冯林温和劝道。

“那，好吧。”

“来吧，我们进屋吧，饭菜都准备好了。”由于今天到达的不过是个偏僻小镇，客栈中人手不够，不然也不会发生刚才的事。

用餐时，郭敏终于扭捏地被闻晋拉了出来，却仍然一副骄傲的样子，但席间也没再发生什么矛盾。

“莫姐姐，这次武林大会召开到底商讨什么大事？”虽然莫文娴几人告诉玉龙要带他一起参加武林大会，但并没有告诉他这次召开大会的目的。

“吃你的饭吧，问那么多小心噎死你啊！”郭敏没好气的瞪眼。

“告诉你也无妨，此次召开武林大会是因为上任武林盟主意外身亡，怀疑是魔教中人所为。急需在武林人士中挑选出一个有能力、有担待的新盟主出来解决此事。”几日的相处，莫文娴觉得玉龙是个不错的孩子，只要引导正路，他日一定有所成就。

“可是那个死掉的武林盟主不是死于意外吗？怎么又与什么魔教扯上关系？”玉龙不是很理解的微皱眉。

“这个……”莫文娴为难的和冯林对视，虽然他们把玉龙当初自己人，但是此事并没有向外界公布，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其实是……”冯林正要开口，却被闻晋打断。

“因为上任武林盟主是死于毒药，而那毒只有魔教才有，所以这次武林大会才召开的十分紧急，为的是一商如何讨伐魔教。”闻晋收起一贯的邪魅笑容，表情十分严肃。

其他人听到闻晋把秘密都说了出来不免惊讶，郭敏奇怪的看着在她心中向来都是臭乞丐形象的凌玉龙，表哥竟然把什么都告诉这个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少年究竟为什么？莫文娴和冯林虽也惊讶但随即便恢复过来，闻晋竟然都说了那就代表他把玉龙当初自己人了，就不知道这个从没接触过武林的少年一时之间能不能承受得了。

凌玉龙呆呆的表情没有变化，直到众人的眼光全投在他身上才渐渐回神过来，慢慢的露出僵硬的笑容，令莫文娴冯林心疼不已，还是涉柿未深的少年啊！不免责怪起闻晋来，却没看见闻晋用纸扇遮住的下半脸露出的邪魅笑容。

“在想什么？”庭院里玉龙纤细修长的身影让莫文娴忍住睡意走了出来。

“是莫姐姐，没什么。”

“是晚饭时闻晋跟你说的话吗？”黑暗之中莫文娴看不到玉龙的表情，以为他是在意白天的事，“其实他是把你当自己人才说的，而且你都十八了，有些事还是早些知道的好。”想着玉龙也许以前日子单纯，一下子不能接受武林上的打杀阴谋，安慰了几句。

“也许吧！我真的没事，莫姐姐还是快进屋吧！”玉龙转过了身，却依然看不到表情。

“好，你也快回房间睡觉吧，再过三两天我们估计就能到华山了。”莫文娴许是太累说完便回房了，余下的凌玉龙在露出皎洁的月亮照射下显得十分平静。

第二章

也许凌玉龙知道事态的严重，对于郭敏的频频挑衅并不加理会，久而久之，郭敏也觉得无趣便没再骚扰玉龙，行程一下子快了起来，当一行人到达华山竟比武林大会召开的日期足足早了两天。

“什么？那个就是娥眉的掌门师太？好年轻啊。”凌玉龙瞪大眼睛啧啧道，，没察觉使劲摇晃他的冯林，来到华山已经跟着闻晋几人见识到了不少武林赫赫有名的人物，而此刻正在大厅和华山掌门岳傲打招呼、也是凌玉龙口中年轻的掌门师太像是察觉到玉龙的视线狠狠瞪了过来，却在瞧见他身旁几人后，脸色缓和不少。

“原来是江南第一才女莫姑娘还有冯施主。”娥眉掌门周师太缓缓走来，闻晋几人连忙起身行礼，“原来闻施主和郭姑娘也来了。”不知是不是玉龙看错了，周师太对于闻晋和郭敏没有对莫文娴冯林那么热情。

“周掌门。”

“这位小兄弟是……”周师太满意的点头，转头眼神锐利地打量凌玉龙。

“哦！他是我们路上偶遇的小兄弟，叫凌玉龙。”闻晋从容不迫的介绍，“玉龙，还不见过周掌门？”

“周掌门。”

“偶遇？哼！不怕是心怀不轨的小贼耍的把戏吗？”周师太面露不屑，并不理会玉龙的问好。

“周掌门，玉龙不会是那样的人，他的身世很可怜，此次带他前来也是为了给他找个门派好照顾他。”莫文娴轻生细语让周师太冰冷的表情软化下来。

“你父亲近来好吗？算一下，我和你父亲已经有好些年没见面了？”说到故友，周师太心情显得愉快之余也感叹不已。

“家夫已离家多时，在我起程前寄了封家书回来，让我前行一步，他随后就到。家父身子还算健朗，也时时念着师太您呢！”莫文娴年幼曾经受过周师太的照顾，语气熟稔起来。

“好好，总算他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转头看向冯林 “冯林呀，几年不见越发俊朗了，你父母还好吗？”冯林的父母年轻时在江湖上并不是很有名，但是彼此之间的夫妻情深加上仁义之心也是武林值得敬佩的长辈们。

“多谢师太关心，家父家母身体很好，也时常惦记着师太您。”冯林父母认为年事已高，也不想插手管江湖之事，便派独子来让儿子长长见识。

“唉……他们这么多年走下来也还是那么恩爱呀！”周师太一生不屑红尘世人的所谓爱情，但随着年纪大了，一人独处时难免唏嘘，“若汐，还不来见见你冯林师兄。”叫唤着身后最为疼爱的徒弟周若汐，为人乖巧惹人怜爱，在她心目中与年轻一辈的冯林最为相配，她独孤一身，却也不想别人也来尝这份寂寞难耐的滋味。

“冯林师兄。”只见上前一位妙龄女子柔声唤道，微微一拂，两朵红晕染上粉嫩的脸颊，看来这位若汐姑娘对师太的意思很明白，也未想过拒绝。

“快快起来。”冯林赶紧将要弯腰的若汐扶起，眼睛里却没露出见到心仪姑娘的惊喜，可周师太却没发觉径自满意微笑。

玉龙正觉好奇，却见周师太借故要离去，转头一看原来是闻晋郭敏要向周师太行礼，两人一脸尴尬的表情煞是好笑，却被莫文娴摇头示意讪讪地闭上裂开的嘴巴。

娥眉一派人走后，紧接着又来了一批人，男女皆是邪魅样子，模样虽然俊美，可是眉宇间却透着股邪气。

“四川唐门唐清、唐文还有唐淑拜会华山岳掌门。”原来是四川唐门的人，看他们年纪轻轻，似乎这次武林大会不光是选举盟主，还有介绍小辈的意味。

在拜会岳掌门后，为首三人中一颇为清秀的男孩走了过来，还没走近，凌玉龙就闻到了阵阵浓烈香味，记得他似乎叫唐文，眼睛竟透着媚意，而瞧的是闻晋。

“闻师兄，别来无恙啊！”柔柔的嗓音不逊于女子，他看来与郭敏年纪相当，可怎么感觉不男不女。

“近来安好。”闻晋不动声色，可黏着他的郭敏不满了。

“闻晋表哥好不好与你何干，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小心别人当你是宫里跑出来的太监。”郭敏说话向来口不遮言，这次看到心仪之人外面流言蜚语中的对象之一自然说得更加难听了。

“郭敏。”闻晋喝道，“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话难道不怕丢脸吗？”

瞟瞟周围看过来的视线，郭敏只好捺下心中怒气，用眼睛狠瞪不断靠过来的唐文。

“对不起，我表妹她实在太懂事，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掩嘴一笑，唐文并不在意：“怎么会呢，你都说话了。”说罢还瞥了闻晋一眼，“告辞了。”随后摇曳回到同伴那，用着连女子都无法走的那么妖娆的姿态，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竟然……

“你可以合上嘴了，小心苍蝇飞进去。”郭敏忿忿地声音让凌玉龙赶紧闭上大张着的嘴，“怎么？没看过那种不要脸的人吧，明明就是男子，却女人还妖媚，真是不知羞耻。”

“郭敏。”闻晋皱眉，可却也无法让郭敏停下咒骂，最后只得无奈离开，犹在漫骂的郭敏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凌玉龙好奇的目光一直跟着他们离去，怎么那个唐文一来，他们好象就开始闹矛盾了，气氛很僵硬耶！疑问地看看莫文娴和冯林两人，结果也只得到勉强的微笑，实在玉龙大感不解，但随着门口又有人陆续进来便忘记了刚才的事望了过去。

这一天除了娥眉和唐门陆续来了些帮派，可没什么名气，凌玉龙也就没费心记他们的名号，很快一天便过去了。

“坐在这想什么呢？”

“莫姐姐，为什么娥眉掌门对闻晋郭敏那么不友善？”抬头巴巴看着微笑望着他的莫文娴，郭敏的话他还能理解，闻晋这人虽然不是很正派，但人情世故上还是有些手腕的，没道理周师太不喜欢他。

莞尔一笑，就知道这少年对白天的事情疑惑，莫文娴坐下慢慢跟他解释：“郭敏是大小姐性子，而且她的母亲也和她一样是个刁蛮任性的女子，又嫁于了朝廷中人，光这些就让郭敏在武林中很不受欢迎了，周师太年纪大了，自然喜欢乖巧讨喜的晚辈。至于闻晋嘛！”莫文娴抬头看着天，轻叹口气。

“他怎么了？”见莫文娴如此，凌玉龙更加好奇了。

“唐门的唐文，也就是白天靠近闻晋的少年记得吗？一年前，江湖上有个传闻，闻家大公子闻晋和唐家养子唐文之间有暧昧关系。”

凌玉龙大张嘴巴，原、原来他们还有那层关系，那个闻晋竟然喜好龙阳。

“我从来不知道，江南第一才女、堂堂医圣的女儿竟然也会在别人背后说三道四。”冰冷的声音却依然透着媚意，惊得两人齐回头，来者正是他们刚才议论的主角之一——唐文。

“偷听别人说话也不是君子所为。”很快恢复过来，莫文娴起身反驳。

“也总比说人坏话强多了吧。”唐文年纪轻轻，却不是能让人轻易欺负去的，“这样也配叫第一才女？”

“江南第一才女这个雅号是别人赏识封给文娴的，要是唐公子不满的话大可告之天下人我莫文娴不配拥有这个名号，让文娴也落得轻松。”莫文娴盎意凛然，言行中都带着冷漠的疏离感。

“那万万不可，要真这么做，让其他人知晓了还以为我咄咄相逼呢！”意有所指的瞟向一旁的凌玉龙，摆了摆手，“适才就当我多有得罪，不适之处还请莫姑娘见谅，也希望莫姑娘日后说话时查看一下周遭情况再讲的好，小弟还有事先行一步，告辞了。”末了，还添上句，“我闻师兄还等着我呢！”接着得意笑着离开。

“莫姐姐。”望着自唐文走后莫文娴保持不动的身姿，凌玉龙试探唤了声。

“呵！没、没事。”莫文娴勉强开口。

“对不起，都是我缠着问你。”

“呵呵！不管你的事，只是这江南第一才女的名号真的压得我很累呀。”透着说不出的疲惫，莫文娴不过双十年华，第一才女的雅号意味着行为举止都收到别人的注目，压力确实也大，“谁又能想到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无限风光，却又束缚着我的雅号，如果只是个平凡女子，说不定我早就嫁了个如意郎君，为他生儿育女，郎情妾意了。”莫文娴讲得很憧憬，根本忘记了身边还有个凌玉龙。

“莫姐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凌玉龙调侃道。

“啊！去你的。真是，怎么跟你说这些。”两朵红晕染上脸颊，莫文娴羞怯的模样增添了平日清雅气质所没有的娇羞。

“哈哈……说都说了，何不继续说下去？”

“我是不会说的。”对于这个，莫文娴很坚持。

“什么嘛！这都不说。”赌气似的撇头，却瞧见了不远处被若汐姑娘缠着的冯林，便好奇问道，“莫姐姐，为什么冯大哥好象不是很喜欢那个若汐姑娘？”正如现在，冯林不适的表情一露无疑。

“他们……”莫文娴显然也看到了那两人，“唉……也是段孽缘，你以后就会知道。”看见凌玉龙就要发问，莫文娴抢先回答。

两人一同看着在凉亭里交谈的两人，那一对碧人的样子让人看的很是羡慕，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冯林眼底的敷衍。

第二天，各路英雄也接踵而至，少林、崆峒等等都派出了各门派的精英高手，而来华山的武林人士都是居住在半山腰的山庄里，庄内很大，能容纳很多人，这也是为了华山派的安全考虑，以防有魔教派奸细混进来。

“武当派门人到。”

“快快有请。”岳掌门话刚落，一名眉宇间透着浩瀚正气的俊美男子为首走了进来，脚步沉稳，周身有着护体真气，让凌玉龙大为好奇。

“武当派大弟子张皓天奉家师之命前来应会。”说罢深深一揖。

“好好。”岳掌门赶忙将他扶起，“武当有你这么个好弟子真是福气，你师傅近来可好？想当年……”

对于他们之间的寒暄凌玉龙没兴趣听，见他们你来我去还有段时候便无聊就瞧瞧周围人群，却惊讶发现众人眼光皆在岳掌门和那个张皓天的对话上，眼露欣慰。更奇怪的是冯林双目紧紧盯着那武当大弟子身上，透露出的急切和复杂情愫根本不像寻常门派弟子之间会流露出的表情。莫文娴和郭敏倒没什么，但闻晋目光也很不对劲，不似冯林的异样情愫，眼睛暗藏的波涛汹涌明明就是对那张皓天的嫉恨之情。

就在凌玉龙思索着两人表情时，不知什么时候，那张皓天拜见完各位长辈，走到他们面前了。

“莫姑娘、郭姑娘、闻师兄、冯师弟。”说到冯林时，张皓天语气微顿，随后迅速恢复，“这位是……”看着陌生的面孔，张皓天迟疑的看着凌玉龙，玉龙也无辜望着他。

“哦！他是我们前来的时候认识的，他身世可怜，便带他来了，想找个门派收他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