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斯骤然跪倒在上开始呕吐。
「你觉得不洁吗?杰伊斯先生。我想起来了,你的国家中男人与男人的肉体关系是违法的,你们的上帝
只允许一个男人与一
个女人来往。他独断地决定人类,能拥有一种形式的性爱而不用拥有更多种的欲望。看来你就像王子
殿下说的一样,他对你的感情无法得到回报,而对他的诅咒也只能延续下去。」
「等……等等……你说什么?」
杰伊斯红着眼,他擦去唇边的污物,站起来,叫住米拉迪。
「你是说我可以让他痊愈?」
「是的,可以,你可以做到。但是你愿意吗?抛弃你们的上帝,拥抱一个男人,像我刚才那样用自己的
阳具让他满足,你可能做到吗?王子爱你,他迷恋着你,你可以不相信,但他的确对你一
见锺情。但他知道你不会接受的,这种污秽的情感让他疯狂,所以他才会在等待你的时候又一次发作
,而我只是让他稍微地冷静下来。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救他,如果不,那他会这样一直到永远。」
米拉迪笑着,他走到床边,他拉过床罩盖住吉德赤裸的身体。
「你爱王子殿下吗?这样的话题对你来说太艰难,如果你只是怜悯他,那么性交也不会有任何作用。你
必须爱上他才有可能解开这样的诅咒,如果你做不到,杰伊斯先生,你只会把他伤害得更重,他会死
掉,失去生命,或者思想。而选择权,在于你。」
米拉迪站起来,从杰伊斯身边走过去,他的嘴唇上还有血迹。他完成今天需要做的工作了,其
中有吉德吩咐的,也有他自己想做的。吉德并没有想逼迫杰伊斯立刻表示爱上他,他想慢慢地
来,米拉迪知道吉德事实上对杰伊斯酌感情已经从兴趣开始滋生出爱意,但他并不太了解这样
的自己。但米拉迪已经不能再等待,他必须让杰伊斯和吉德尽快地互相认可爱上了对方。因为
他要让伯利尔亲眼看到他的弟弟说出他爱上了别人,这样,他才能把伯利尔从那个地狱般的畸恋深渊
中拉出来。
现在,他要把这里留给矛盾中的杰伊斯和装睡的吉德。
他急切地,要赶回他深爱的王储身边。
* * *
「那些欧洲人会相信沙地方式的诅咒?我的兄长根本就是在测试那个普鲁士小可怜儿是不是爱上了他。
」
安塔卡娜对伺候她的贴身女奴说。
她纤美而不失肉感的手指放在女奴的掌心中,让她为自己打磨半月形状的指甲,并用植物油让它们变
得润泽。
女奴并没有回答她,她们只有听的义务,除非主人们要他们说话,否则他们不能自主在主人面前开口
,那样会给他们带来严厉的惩罚。
安塔卡娜并不在意有否得到回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现在的活根本就是自言自语。
吉德想了一个拙劣的藉口,他可以选择更好的方式,但他终究还是选择这样一个危险的不牢靠的理由
。安塔卡娜不满地在鼻子中哼着,她觉得自己的兄长有些陌生,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不太一样。
过去的吉德如果想达到目的,一定会选用直接并有效的方式,这对讥咒来说,按照西方的理论说成是
神经方面的问题更加容易让杰伊斯相信吧!
安塔卡娜露出不眉的笑容。
作为一个女人,她天生比男人对爱情有着更敏锐的洞察力,吉德会做这种事无非是真正对杰伊斯动心
而已。
希望得到杰伊斯的全部,让杰伊斯爱上他,在对她说着计画的时候,吉德的征服论简直让她想当场笑
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首先爱上杰伊斯,不管是多么优秀的人爱上自己,在短暂的虚荣过后将是无止境的烦恼
。游戏在各种各样的人之间,跟不同的人交欢,获得身体快乐的要义就是不能涉足于爱
情之中。
被人爱上是罗嗦的事,当然如果对方主动爱上自己,那是魅力的证明,但反过来说,自己强烈希望被
某人所爱,那只表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已经先爱上了对声。
不过如此!
安塔卡娜笑起来,她拈起一片糖渍的玫瑰花办,送进自己口中。
不知道那个一向聪明的吉德要什么时傧才会发现这样的事情,她交叉小腿,晃动脚上的银铃,使得它
们发出动听的声音。
恋爱中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变得愚蠢,他们看不清自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法预料下一步的改
变,而他们对这一切并不自知,他们依旧以为自己是聪明娜洞悉—切的。幸好她还没
有堕入情网,而她的兄长则没有这么好运,她觉得吉德的一半灵魂都被那个普鲁士人给勾跑了。 不知
道他们会怎么样。
玫瑰花办在舌尖与上颌之间散发着甜蜜的香味,安塔卡娜幸福地笑着,愉悦地想着自己走人爱情陷阱
的兄长。
* * *
而杰伊斯则完全投有安塔卡娜的好心情。他茫然地站在宽大而空旷的宫室中,犹豫而无所依靠。
关于吉德的事让他震惊,他的国家;他所接受的教育与他所属的教派都让他对此事无所适从。米拉迪
从房间里走出去的时候,杰伊斯甚至不知道该将自己的手放在哪里。他痛苦地挣扎着,米拉迪的每一
句话,他今天所见到的每一件事,都那么地匪夷所思。他甚至觉得几乎要被这些事情所打倒了。
但,一旦他看到在床上昏睡的吉德,他的脑中就有个声音不断地,反覆地对他说话。
「你是爱他的,杰伊斯,你爱这个人,也许你刚刚才发觉,但你的的确确爱他。否则为什么你心中充
满愤怒与无奈?为什么你无法接受除了你之外的人与他做爱?一切都是因为你爱着他,你
爱着他杰伊斯。沙地王子吉德•兰迪——你不得不必须承认他让你的心在胸腔里扑通跳动,你从
第一次在水池边上见到他,听到他的名字开始,你就被这个有着墨绿色眼睛的男人抓住了你,
你爱他山…你爱他……」
「住口,我不要听这些!」
紧紧地抓住头,杰伊斯苦恼地跪在吉德床前。
他发现自己是如此悲惨,他不能克制那些告诉他他爱着吉德的声音在脑海中盘旋。
「不……我刚认识他……我们相识还不过三天……」
杰伊斯喃喃自语,但他脑子中的声音很快给了他有力的回击。
「哈,是的,三天。仅仅三天时间,如果你真的不爱他,为什么才三天的时间你就这样挂念他?你不能
忘记你自己对今夜的会面是怎样的雀跃着,你甚至结巴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问候,杰伊!斯,你在我藉
口,你的下一个藉口是什么?他是个男人吗?那将是最好笑的理由,因为现在你就想伸出手去,碰他熟
睡中的面庞。」
呼地一声,突如其来的大风猛地吹起满屋纱幔,它们飘起来,好像被魔鬼或是精灵附在上面一样狂乱
地挥舞着,发出刷刷的声音。
杰伊斯发现自己的手碰触着吉德的睡脸,他甚至已经感觉到指尖传来的人体的温度。
「不……」他开始哭泣,小声地,他啜泣着,流着泪。「不……上帝啊……」
即使杰伊斯呼唤着主,但手指却颤抖着,在吉德的面庞上缓慢地移动,手指下肌肤柔软细嫩的触感让
他不山自主地兴奋着,与他内心的悲呜全然不合。
他想需要更多,触摸更多,他的身体在吉德面前无法被他的 意志所控制。
不,他的意志一直控制着他的躯体,他的手指因自己的愿望而动。他的身体在渴望着吉德,这样的渴
望让他的喉咙都开始发苦。
他想着一些他不曾想过也根本不敢想的事情,他原本仅仅希望获得一个友人,博学,温和,英俊的友
人。但现在一切都变了,有人扯掉他一切加诸在身上的伪装,告诉他他的愿望的本质是对这个男人怀
抱着犯罪的情感,他是个堕落的背德者……
「不……」杰伊斯哭泣着,他坐在吉德身边,俯下身子。
吉德感觉到杰伊斯温暖而断续的鼻息,杰伊斯靠近他,亲吻着他的头发,颤抖的手捧着他的脸。
「我爱你吗?王子殿下……我爱你……」
杰伊斯悲惨地诉说,他的痛苦的声音彷佛一根凶狠锐利毫不留情的刺,同时刺进吉德的胸口,让他惊
讶地发觉自己竟然感受到跟杰伊斯同样的疼痛。
* * *
吉德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因杰伊斯的痛苦而同时感受痛楚,他惊讶,愣然却不能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他尚记得自己是在欺骗杰伊斯的计画中。
他发觉心跳开始加快,杰伊斯的亲吻让他血气上涌,他的脸上突然开始沛上红晕。他感觉着杰伊斯,
疼痛着,但却突然产生了欲望,他希望杰伊斯能跟自己交欢。但这一切都不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快乐或
者缓解那种奇怪的有穿透力的疼痛。他虽然如此渴望,目的却是让杰伊斯能够遗忘那些让他流泪的原
因。
吉德破天荒地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他甚至愿意以一只老鼠啃咬自己的痛苦来交换杰伊斯的
安然无恙。
他想坐起来,亲吻杰伊斯的脸,对他说这只是一个骗局,把他压倒在床上并让他兴奋起来,他希望用
自己的身体包容杰伊斯,让他可以得到此评快乐。
吉德被自己的念头所惊吓,但他残留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对杰伊斯坦白一切,他会失
去杰伊斯。
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希望杰伊斯过早地离开沙地,或者可以说是离开他的身边。
吉德烦恼地,按照他所希望地,在杰伊斯颤抖的抚摸与泪水中醒来,他必须伪装成另一个人格,对刚
才与米拉迪所发生的一切他并不记得,但却知情。
「啊……杰伊斯……」
吉德小声地,隐约带着一些悲苦地呼唤着杰伊斯的名字,他蜷缩起躯体,用床罩蒙起头,「对不起…
…让你看见这样的我。」
「不,王子殿下,请你不要内疚,倘若因为我知道了一切而让你更加痛苦,我将成为连自己也无法饶
恕的罪人。」杰伊斯温柔地揭开床罩,并把吉德拉起来,他就蝎像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把吉德
赤裸着的美丽蜜色身体拥在自己怀抱中。
「我爱你殿下。如果那可怕的一切将因我的爱而结束,我想我爱你。」
杰伊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的鼻腔因哭泣而堵塞。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一切,但杰伊斯•帕斯特先生,我并不需要同情与怜悯,也许我的运气不好
,但那是我的命运,你无须为我承担什么。」
吉德的手在杰伊斯的胸膛上推拒,他的眼神复杂,难过,羞愧的表情让杰伊斯初次动情的心为此深深
地被伤害了。
杰伊斯怒吼起来,他内心的挣扎已经被消弭,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告诉吉德他的感情并
非如他想像的一样只不过是同情与怜悯的混合物。杰伊斯发现自己对这个沙地王子深
刻的依恋。
他痛苦地发觉自己对吉德的情感又一次加深,那双晕绿色眸子中羞愧之外的坚强与高傲,让他不再怀
疑自己已经爱上了吉德,他的人格魅力让他接近他,而他的顽强和坚持则让他爱上他。
杰伊斯把吉德推倒在床上,他压在吉德的身躯上,从上方坚定地看着吉德。
他银色的,散乱的头发在夜晚出风中被吹起,吉德睁大眼睛,他从不知道温和而内向的杰伊斯可以如
此狂鼾——他看起来就像那些欧洲大教堂某些壁画中吹奏着征战号角的天使,他海蓝色
的眼中好像笼罩着火光,这样看起来就仿佛大海也在燃烧一样。
杰伊斯狂暴地,捏住吉德的下颌。
「我是认真的,王子殿下,你似乎认定我是会因为同情与怜悯这种脆弱情感就放弃自己信仰的人,但
你料错了,我对你说的话发自内心,那个男人说你爱我,如果这是事实,我请求你,不,应该是要求
你相信我。」
他蓝色的眸中透露出的强硬让吉德发觉自己自腰部以下都因害怕而发软。
他或许是在无意中撩拨超杰伊斯的本性,就好像之前的米拉迪,人们总存在二个不为人知的内在,现
在的杰伊斯是个与他原本的形象几乎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除了他不变的银色头发,连
杰伊斯眸子中的蓝色都开始变得深邃而不可捉摸。
吉德默默地点头,或许是因为他自己都不曾详细了解的对杰伊斯的感情,他被这样的杰伊斯所震慑,
并不自觉地随他而行动。
杰伊斯单手支撑着身体,他埋下头颅,彷佛暴风来袭一样凶猛地吻住吉德。杰伊斯无法抵御心中突然
汹涌起来的狂躁,他急切地,想要得到吉德的表示,他需要知道吉德是否爱他,他感情的归属,他迷
上的男人的肉体与灵魂都半须尽快地属于他。
他头脑中出现米拉迪不屑的笑容,妒忌毒害着他咖区体,从心脏开始腐蚀他,他必须获得和掌握些什
么才能让这种可怕的情绪安抚下来。
他需要得到吉德。
被本能驱使,杰伊斯的行为已不再受到任何控制,他在鼻中发出沉闷的声音,就好像自己是一只骤然
恢复本性的被人所豢养的兽,他嘶嘶地叫着,含住并咬骂吉德菲薄的唇,将它们蹂躏,直到口腔中泛
滥出血腥的气味。
7
在同样的月光照耀下,安塔卡娜终于整理完她的长指甲,她召唤来宫殿侍卫长罗德•科洛赛特,
传达给他一个来自她兄长的命令。
「把所有有可能去向欧洲的船都取消,如果他们不愿意,你就找那些小偷或者盗贼到水底挖个窟窿,
弄沉它们。还有那些越过沙漠的驼队,告诉他们不可接收来自欧洲的人进入驼队,因此造成的损失有
苏丹王的王家宝库中的金币支付。这是我兄长吉德的命令,不听从的人将被掠夺他们的财富,甚至生
命。」
「但是公主殿下,我不明白为什么王子殿下突然要这么做。」罗德对命令向来只会服从,但他对这种
非常状态的做法也觉得有所疑问。
「我哥哥他疯掉了。」安塔卡娜的红唇张开,露出她整齐洁白的牙齿,她呵呵地笑着,走到罗德身边
去,并把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肌上。「他为了留下自己所爱的人,所以要断绝一切他离开的可
能,他要把那个人留在他的身边,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
她毗着牙,对罗德吐出粉红俏丽的舌尖。
罗德笑着任安塔卡娜在他身上四处磨蹭,他喜欢这个小公主,她美丽,可爱,和她哥哥一样敏锐狡猾
而善解人意,而且她比起吉德更温和一些。
「沙漠的金丝鸟竟然会迷恋上什么人?王子殿下一贯飘忽不定并给那些爱他的人带来不幸,如今他找到
他爱的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也不清楚,我并不是神巫,如果可以我也想用水晶球探听未来,我的兄长这次可以说是得到了报
应,他终于也懂得爱情了。那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他变成另一个人,现在我就有点不太认识我
兄长的感觉。」安塔卡娜耸耸肩,然后在罗德的腰上掐了一把。
遭劲突然袭击,罗德迅速到一边。「公主殿下,您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是吗,我想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沉沦在爱情中的缘故,那东西会淹死我。」安塔卡娜愉快地享受着与
罗德的嬉戏。
吉德为了留下杰伊斯而不择手段,他那只被对杰伊斯的爱情戕害的大脑会想出做这些事似乎是理所当
然的,不过这些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吉德不论做什么,他们的大王兄伯利尔总是会帮他,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