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性之月 下————撒旦的小柠檬

"啊哈，我由衷的希望是真正的庆贺──你可以留下我的遗体爱抚，这次记得保存好便可。"沙利耶。

"呵，你要我奸尸吗？"

"本美男的尸有何不好？"

"我可真的会──"度玛抓住对方的手，"你说我们永远同在，是吧？"

沙利耶摸索到他的头，拉过来，吻上──滑到脸颊、下巴、脖子，又回来贴住嘴唇。

"我要稍微离开一下，不过最后时刻到来前，咱们可以再亲热一次。"沙利耶，"贝贺在吗？"

"贝贺正神情忧郁的凝视远方，"度玛笑道，"位置是五百公里开外的水晶长廊，与你倾角成......"

下一秒，沙利耶准确到达度玛指示的──贝贺身边。

"我把孩子们送走了。"他说。

"我正想说此事。"沙利耶揉揉同伴的肩膀──是一贯不太严肃的那一种抚摸，但这次贝贺没有拒绝。

"我不希望孩子看见父母自相厮杀的情景。我的大儿子在人类世界有位血族朋友，我借口让他带雷米和刚生下的蛋去玩，并给他日后开启的信──倘我死掉，他知道该怎么办，他是聪明的孩子，会照顾好弟弟妹妹。"贝贺裹紧身上的衣物，"事实上，若为自己的种族──我丝毫不会责怪阿加雷斯他们。这好比，圣魔族对我来说也是可以为保护其而不顾一切的归属。"

"你一直很细心。"

"是啊，可那恐怕也是我唯一的优点了......"贝贺轻轻叹息，"我不能承诺什么，但我不很灵光的头脑和不太出色的力量都放在这里──还有，沙利，我是不是应该预祝你将搭上性命的计划成功？"

最后这一句，贝贺的声音是平缓的，同样是无比哀怨的、忧伤的，甚至还有一点点愤怒。

"那是不是意味着──"沙利耶嘻嘻笑着翻过他身体，欲吻，"我的勾引成功了？"

"你这个──"贝贺抱住月之君，捶他的背，有气无力的道："大淫棍。"

魔界隐藏空间通路，加百列以极快的速度越过障碍，安静前行......

"小心。"一双臂让他偏移某个方向。

"哥哥......刚刚有隐藏的暗能量陷阱么。"

"嗯。"迷迦勒，"不要怕，我一直在注意。"

"已经两次了......"加百列喃喃的，而后微微笑，"我真是好笨哦。"

"这种程度的陷阱也察觉不到──说明你的状态很不好。亚纳尔哭得比你伤心，乌列叫得比你愤怒，曾经那位拉菲尔喜欢用偷情和说教来处理压力。有时候表现和情绪完全是两回事。"迷迦勒抓住弟弟手臂，"这边。"

"你是说我不善于表达情绪？吗"

"不──事实上我不清楚。"迷迦勒眉稍蹙，懊丧的："总之都怪我。"

"你又在无道理自责咯。"加百列。

"不。"

"对了，天界那里没问题吗？以哥哥的身份私下到魔界来很不妥。"

"你又怎样呢，虽然没有记忆，但你应该知道自己曾经的身份以及在魔界造成的影响──还不是毫不犹豫的义无反顾？"迷迦勒握住那只手，"──它们也是我的孩子......我说过，无论事实真相如何，我早已是它们的父亲。"

"可是倘若......"加百列轻声的，没有把话说下去。

倘若......迷迦勒思索──倘若两个孩子真的无可挽回的死去，那么加布──

而后，即便是他也无勇气再想──

第四卷─两类死亡2、

小肉卷坐在桌上──

肉卷──曾是甜美娇嫩肉乎乎的婴儿，加百列的亲亲宝贝──如今几乎与马门一般高。

肉卷银色的发稍许遮挡着冰蓝的眼──它目光中的一半仍是幼童的天真，至于另一半──

"别西卜的力量、认知反应速度、思维敏捷和准确性──加之从伊甸圣树及奇迹天使那儿继承来的圣性，无疑是我们所有武器中最出色的一个。"马门道。

"我还是更喜欢它婴儿的样子。"阿撒兹勒仔细打量一番，"这状态让我想起加百列。"

"长得的确很像。"马门。

"更有男子气概些？"阿撒兹勒。

"是啊，但同样是激不起魔族性欲的酸涩无趣气质吧。"马门。

此时如婴儿样圆润的声调从成年肉卷口中以纯洁的方式吐出："姐......姐......"它睁着茫然的、完全属于孩童的大眼睛。

"哈！姐姐！"阿撒兹勒，"你确定自己可以控制得了它？"

"它有一个姐妹──漂亮的小姑娘，我喜欢的口味──，不过大约已被亚纳尔杀死。"马门说，"不碍事，肉卷本身的意志并不能抵抗我对‘别西卜'的支配，虽然它偶尔会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反射，总的来讲是只听话的小乖乖。"

"哦......？"

"我验证过──"

"啊，不会只用些抓来的魔界野兽什么的，要不要来点真东西试试？"

"好，你找到么？"马门垂下眼皮。

"首相如何──具体时日我帮你安排好了。"

"你不是打算拉拢他？"

"我打算拉拢罗弗寇──不过他不是，所以改为敲诈了。"阿撒兹勒托住头，"我告诉阿加雷斯一些事情，也通过他观察到一些情况。路西法很懂得收买人心。如果是无可利用的，我们最好......"

家族的小小堡垒中，贝贺半飞半走，像幽灵般来回游荡。

"我的爱，你在那里吗？"

闻声，他落在两个高大的狂魔族面前，拥抱他们，"阿加雷斯，托力......怎么我们最近都总是错开？很忙吗？"

"狂魔役军队里有些风言风语。"阿加雷斯说，"很长一段时间来魔王没有接受过晋见。"

"那些关于路西法欺骗大众的传闻吧？"贝贺。

"你也听说了。可是陛下他倒底在做什么呢？不露面、不做任何解释、任凭谣言散布，而且还坚持留你在身边──即使你刚生完孩子也没时间照顾，"阿加雷斯，"且不得不让大儿子把他们带到人间去暂时看管。知道吗？现在甚至有传言说你也是阴谋的一部分......"

贝贺歪过头，轻声的思索道："阴谋......你的意思是──我帮着卢斯骗你？"

"啊！贝贺，我们没有那个意思──"托力挥挥手。

阿加雷斯道："我们并不会怀疑你，但是只希望陛下能明了状况给狂魔族一个解释。托力和我个人当然没有关系，可对于整个族群都在讨论的事情我们不能无视啊。事情已经到自称‘前魔王'的人私自探访贵族，路西法怎么竟可以不闻不问呢？他的做法会让公众越发疑虑的，不是吗？"

"嗯嗯，魔王到底是在想什么呢？要不贝贺劝说他一下......"托力。

"卢斯不停的给我施加压力也说没有。"贝贺痛苦的扭过头，"你们一方自称是‘我的爱'，另一方自称是‘我的朋友'。现在我却被夹在中间，成为‘抱怨接收者'。"

"路西法给你施加压力!"托力。

"你们跟他没有不同。"贝贺推开两只，飞出窗外。

"等一下──"他们追出，不久之后抓住贝贺。

"我们并非针对你，但路西法──"阿加雷斯。

"我只是两方面的替罪羊──"贝贺靠在一只水晶柱上，手插入头发，"我不懂政治，只是个无知的笨蛋。所以夹在卢斯和你们、圣魔族及狂魔族之间，我实在很累......太累了......。"

阿加雷斯拥抱："宝贝，倒底怎么了？魔王对你说过什么？"

贝贺挣脱，跑开。

托力跟上去，阿加雷斯也跟上去，接着二者猛然停下──

──四周一片寂静，布满厅堂的软锁和能量阵实体化──

贝贺──或者说那个圣魔族的贝黑莫斯魔神，神情冷漠的捏着武器浮在半空。

"贝贺搞定了。"埃比格推开门，看到椅子上纠缠的两只不禁一愣，"我进来的不是时候？"

"不......这个时候，"沙利耶让自己的身体跟度玛分开，"我们应该有些事半功倍的精神。狂魔族的两个首领抓住了？"

"嗯。方式似乎有些卑鄙哟。"埃比格轻笑，"为安慰‘悲痛'的妻子，非常容易的中了事先准备的圈套──如今他们的思想被我等控制，已放回去做为眼线。"

"哦。那么这个团体攻击力有一定削弱，不过......"沙利耶边说边在度玛帮助下穿裤子和靴子，"相对来讲狂魔族是所有魔族中最为温文尔雅的，他们四肢发达头脑却并不简单，更重要的是有自己的文化和思想──。一旦魔界处于危机，他们无疑是所有被统治者中最具威胁的。支配托力跟阿加雷斯有一些作用，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嗯，我明白──我会小心的控制局面的。"埃比格。

"罗弗寇呢？"沙利耶。

"躲在他自己的领地，意图不明，我已安插亲信观察他，一旦发现他有不忠行为立即启动灵魂契约。"埃比格。

"当然，你罩得住的。"沙利耶吻一下怀中人，而后拉开，"我要走了。"

"现在？"埃比格。

"对，其它成员部署怎样？"沙利耶。

"完全按照计划精确掌握时间行动，而后等你的信号。"埃比格。

沙利耶又重复些重点，而后没再说什么，与度玛手拉手走出。

他绷带缠在脸上，行进依然那么顺利。

茵蔯，贝贺以及另一位圣魔族的神秘人物安士白目送他出发。

空荡荡的传送平台，沙利耶最终松开同伴。

度玛没有道别，只安静的凝视。

起飞前的瞬间，埃比格道："再见，沙利耶，你是圣魔族的母亲。"

"谢谢。"淡淡的声，隐藏的微笑──黑白相间，如骨骼般轮廓的华丽羽翼舒展──消失在茫茫空际......

第四卷──两类死亡3、

妈妈......爹爹......

小小的雷米面色苍白的挣扎。

现在这个宝宝非常后悔从哥哥身边逃走──可是它不由自主，妈妈和两个爹爹......它感觉他们遇到大麻烦了，就像末日降临......它好怕，怕自己再见不到他们......

......雷米不要那样，而且还有"沙利耶岳父"......

偷偷跑回魔界，接着被这自称"狂魔族魔王"的阿撒兹勒逮住，他不高兴看到它，他极其厌恶这种与"圣魔"混血的"小杂种"。

"可惜马门不在。"阿撒兹勒打了个响指。

一只银发似天使的生物出现。

"嗨，肉卷──哦，不，别西卜，我知道这太侮辱你的实力，不过，它的父母满了不起，用来做做小热身总该合格的。"阿撒兹勒。

成年肉卷眯起眼，抬起僵直手臂──它没有从前的意识。

这个被控制的机器得到怎样指令，小雷米当然懂得，它费很大劲儿才忍住不至哭出来。它很怕，不过同样本能的知道该保护自己。按照书里的方法设一道阻隔攻击的能量壁──对方毁掉此没费丝毫力气。

恰这时阿撒兹勒收到讯号以至不得不离开，否则他挺乐意继续观察会儿。

"肉卷，动作快些，别忘记稍后你还有约会哦。"阿撒兹勒走出前道。

如今，雷米晓得仅剩自己和这可怕的怪物。

沙利耶顺利滑入封印能源库，凭感观确定Saanael的位置，让周遭飘来的类水晶体逐步聚集到自己周围。

"几近完成，比我想象的速度快。"沙利耶稍仰起头，像仍可看见般，"马门你很了不起。"

"丧失某种感觉后，中枢另一些区域将更为活跃。即便你拥有‘法眼'之时，也未必能如此迅速的觉察到我的存在。"马门崭露出隐藏体态，"这样说来你该感谢我。"

"哦，谢谢。"沙利耶。

"我本以为你们会联合出手的。"马门缓慢的走，在某一时刻优雅出击。

沙利耶避开。

"原来你是拿出以前蓄积的能量──储备资本，以便此刻一并对付我？很有效率的做法。"马门点头，"不过我也采用了同样的措施，我的资源就是──"

无形的压迫感向沙利耶逼来，"是Saanael。"

"嗯，我们要不要赌赌谁的‘资本蓄积'更厉害？"马门再次试探性攻击。

沙利耶灵活的躲闪，"这问题不知你介意回答么──你对Saanael的胜利很有把握，但即使它顺利除掉我，你最终也会丧失自身。就谋反来说，这是否值得呢？"

"对，我会消亡，很无奈。以后的事就交给Saanael和阿撒兹勒去做吧。"这一回轮到马门闪避。

"哟，听起来像英雄一样呢。"沙利耶笑。

"你不懂......做为曾经的统治者，我当然不会把权利让给阿撒兹勒之流，"马门道，"可自从我被解除封印，我实际上是──只以‘魔族'的身份在战斗。"

"魔族。"沙利耶重复。

"以‘魔族'的存在。"马门低声说，"来对决你们这些自称‘圣魔族'的堕落天使──攫取魔界资源的寄生殖民者们。"

前魔王"亚巴顿"的复制体，接到指令迅速移动──直至在某位置被挡住──

暗袭者沉默，长发遮住脸......

灵火在周遭纷飞，可惜没有灵魂的"亚巴顿"亦不会产生恐惧感。

那么说──度玛一抹阴笑──很有趣，一直善于控制尸体的自己，实际上在跟"尸体"作战哩。

与此同时，前魔王"莫斯提马"复制体与呈狮鹫兽状的埃比格碰面。

魔中心控制区域外结界，迷迦勒与加百列以超感知体验防御情况。

"结界非常严密，即使面对全天界的同时攻击，也很不易崩溃。"迷迦勒道。

"果然，这样势头，看起来是出了大问题。不仅仅路西法哥哥的离开，"加百列轻声说，"魔界高层极力隐瞒着另一些情况。"

"我们必须进去，如此才能通过中心控制系统确定纪念跟小肉卷所在的位置。"迷迦勒。"在相当于数千倍银河系的浩瀚魔界，凭我们泛泛寻找两个孩子，希望太渺茫。"

"虽然不可能破坏或造成大的干扰，但尽哥哥和我的全力还是有希望找到结界的小纰漏挤身进去的。"加百列道，"开始吧。"

"嗯。"

魔界，另一处。

"请问，您是前魔王阿撒兹勒吗？"

匆匆赶路的阿撒兹勒停下，饶有兴趣的打量眼前那带圆眼镜、手持记事簿的──"是茵蔯殿吗？"

"嗯。"茵蔯单纯的笑笑，点头。

"真可爱。"阿撒兹勒伸手摸摸那脸儿，好生光滑细腻。

"是吗。"茵蔯抬头望他。

"喂，"阿撒兹勒俯首，唇贴近茵蔯精致的小耳垂儿，"来杀我的？"

"大叔，这无关紧要吧，距离我这么近的大型生物，死算比较好的结局咯。"茵蔯无辜的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