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望着看似神智清明的子惠,不解的问到。
“我急于去找你,一时大意被西秦人的暗器所伤,虽不致命,却可致狂,只要不被束缚,就会见人就杀,连九尾丹都治不了。我浑身燥热欲爆,只得以冰筑帐,躺在冰块之上。”
“什么?”我连忙拉过他的手腕来细细把脉,不禁大惊失色,这哪里是脉搏,简直就是摇滚乐!
我手忙脚乱的查看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头绪,只得先坐在冰块上,暗自命令自己冷静。
我努力的回忆着看过的医书,子惠却紧紧的盯着我,目光中满是痛苦,我被那目光所扰,低头看着他问道:“子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子惠哑声答道:“蓝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受苦了!”
一句话说得我心里一抽,轻抚着爱人消瘦的面庞,轻声问道:“你在意吗?”
子惠坚定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是我没本事护你,要怪也是怪我!这些天西秦总是传来你的死讯,都快要把我逼疯了,还好你平安回来,要不然……要不然……”子惠说不下去了,我只觉得心中绞痛,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死了,眼前之人必定不能独活。如今既然我平安归来,就一定要跟他一起,实现并肩携手的誓言。
我不再多言,静静的坐着,握着子惠火烫的左手,一边迅速的回忆着……
“是赤蝎!”我猛然想到,讶然喊出声来。
我找到几枚以前留在营中的金针,走过去紧紧捂住子惠的口鼻,子惠毫不挣扎,只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氧气渐渐的被耗尽,子惠被憋得皮肤开始发红变紫,却始终不曾挣扎。我专注的盯着他的胸口,终于见到一个通红的圆球隐隐浮现。我猛然出手,三枚金针疾速射入子惠胸膛,将那红球死死定住。我这才放开子惠的口鼻,任由他剧烈的喘息着。
等到子惠的呼吸恢复平顺,我才又取来一把小刀,手起刀落,子惠胸口的红球被完整的剜出,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我只草草点了子惠胸前的穴道,看都不敢看他的伤口,生怕被分了心。转手将金针上插着的红球埋进冰块当中,直到它变白、变透明、消失殆尽,这才急忙帮子惠止血疗伤。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我终于解开了子惠的束缚,子惠却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会伤到我。
我挤出个笑容,对子惠说道:“别怕,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子惠慢慢坐起身来,却是抱住自己的双膝,只用双眼紧紧的盯着我。
任我说尽好话,子惠就是不动如山。
我急了,怒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
“我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子惠挫败的低喃。
好!
这就不能怪我啦!
我站在冰帐之中、子惠面前,开始缓慢的解开自己的衣扣……
直到我遍身赤 裸的那一刻,子惠终于叫了一声:“蓝翎!”猛扑上来,一把将我抱得死紧。
我无奈的叹道:“你呀!要不是看你太虚弱了,我非现在就要了你这只知道顾我,却丝毫不顾及你自己的人!”
子惠哑声说道:“来吧,我给你!”说完居然伸手到了我腰下,开始上下套弄起我的欲 望。
神呢?
都跑到西秦去了么?
第七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1 狼牙
我按住子惠的手,喘息着说:“好子惠,你就饶了我吧,咱们先歇歇,先歇歇行不?我这一路奔波,身上都快臭了,再说,你也叫我喘口气啊!”
子惠终于住手,靠在我身上动也不动,我以为他有什么不适,急忙抓住他的肩膀拉开他。只见一张泛红的玉面,羞涩的望着我,再低头一看,两条昂扬的紫龙就快要会师啦!
算了,还忍什么忍,好不容易才从生死线上捡回一条命来,就当是庆祝吧……
我们因陋就简的吻着对方,抚 慰着对方,几乎同时宣泄在爱人的手中……
等到我们俩帮对方收拾利索,相拥而出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我觉得周围异常安静,便问子惠:“你这营里的人都到哪里去啦?”
子惠皱眉不语,拉着我径直往似有人声的校场而去。
全营上下居然连一丝灯光都没有,就算被偷袭了,这帮强悍的琅琊兵也不会就这么默默的认输吧?
我们刚走到校场边上,忽然“呼喇”一声,周围瞬时亮如白昼,几百枝松脂火把被同时点燃,映出了满满一校场的兵士。
站在最前方的是笑盈盈的魏章、激动的柳挚和扭扭捏捏的紫衣。
柳挚举起手臂,大声呼道:“欢迎归队!”
担惊受怕了许久的十万兵士,此时终于可以绽开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扬声和道:“欢迎归队!欢迎归队!……”
望着这些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的热血男儿,子惠紧紧握住我的手,顿了顿,拉着我登上了高台。
猎猎的北风吹拂着两个消瘦的人影,却吹不熄胸中澎湃的热血。
子惠想要说话,却沙哑难辨,便对着我轻轻一笑。
那一笑的风情,只叫我呆呆的望着他,仿佛这世界只剩下眼前人灿烂的笑容。
待我反应过来,才知道这家伙在使“美人计”,却是叫我代他发言来着。
我无奈却心甘情愿的踏前一步,拉着子惠的手,就这么给台下作了个罗圈揖。
清了清喉咙,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朗声说道:“兄弟们,劳烦大伙儿惦记,蓝翎在此替自己,也替子惠给大家赔不是了!”说罢又是一礼。
“这次子惠和我经历百难,终于还能在此跟大家平安聚首,实在是万幸。不过,今后我们再也不会承受如此的羞辱!谁敢欺负我们,我们绝不服输;谁敢冒犯我们,我们绝不轻饶!
我们要开始努力练兵,叫大荆国的铁骑傲视大陆;叫战神的神话再次重现!
兄弟们,大家有没有信心?”
……
看来这次的事故对这支队伍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于是,我又展开了被誉为能颠倒众生的笑容,对着台下一双双痴迷的眼光说道:“咱们明天就开始练兵,好吗?”后面两个字是吼出来的。
众人先是被我所迷,后来又被吼声吓住,反射性的答道“好!”
我这才满意的回首望着子惠。
子惠含笑摇头望着我,探手抓了两把雪,静静的吞下,望着台下寂静无声的兵士们,沙哑却坚定的朗声说道:“我以琅琊王的名誉发誓,从今以后,琅琊兵只会胜,不会败;只会赢,不会输!若违此誓,便如此台。”说罢猛一跺脚,憋屈了许久的霸道真气顿时庞然冲出,子惠拉着我落在平地,转头望着碎成一片粉末的曾经的高台。
惊呼声逐渐变成叫好声,子惠此举终于成功的鼓舞了低迷的士气,叫军士们重建了几许信心。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跟子惠便已起身。
走出帐外,呼吸着寒冷的空气,我只觉得胸口充满了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兴奋。
全营士兵集结完毕,我和子惠一人带领一半人马,开始了今天的对抗游戏。
雁门关地形险要,周围都是巍峨的高山,如今更是白雪遍地,滑不留脚。
昨夜我便与子惠一起上到其中最高的山顶,在那里插上了一面鲜红的大旗。今天的任务就是看哪一队能够将大旗插回大营的营门。
我们把五千铁甲军一分为二,混杂在大队之中。
为了防止误伤,所有的兵士都带着尖端缠了棉布的兵器,迅速上了山。
两队人马彼此都是同伴,开始还互相礼让,不肯动真格的。直到大家看到我跟子惠在半山遭遇,为了抢先,真刀实剑的狠斗起来。这才明白是要动真的,手底下才渐渐放开了力道。
满山遍野的兵士为了一面红旗,使力的、耍赖的、坑、蒙、拐、骗、偷、刀、枪、剑、戟、叉,逐一上场,把好好的一片雪原糟蹋的惨不忍睹,终于在正午时分被子惠那队的一名千总拔下了红旗。
可怜的千总还没来得及感受胜利的喜悦,红旗便已易手,我方一名手脚极快的兵士带着红旗便往山下冲去。
从山顶到营门,红旗经过了何止千百人的手,最终,将红旗插上营门的是子惠的帐前卫士。
柳挚、魏章和紫衣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们“自相残杀”,不明所以的跟着我们去用饭。
我和子惠这才把训练计划详细的告诉了那三人,魏章微笑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支队伍是该好好训练一番,以后才能派上用场,要不然虽说号称十万之众,也只是一盘散沙而已。”
紫衣紧张的拿着小镜子照来照去,拉着我问道:“会不会晒黑啊?”
柳挚冲着紫衣美人嗤道:“不会比现在更黑了!”
气得紫衣又跟他动起手来……
我展开今天由铁甲军士们记录的纸卷,一张张的念道:“曹伊-刀队、高金明-工兵队……”
魏章一一做着记录,终于整理出来一份详细的分兵种名单,再把各队人员平均分入五个大队之中。
第二天一早,大家集合到一马平川的校场做总结。
子惠站在队伍前方,对不能看到队伍的全貌十分不满,拉着我登上旁边一处营帐的房顶,这才吁了一口气,开始发言:“大家昨天表现的不错,都能够奋勇争先,双方旗鼓相当。最后,一方虽然侥幸得胜,失败的那方却也不错,基本实现了我们这次训练的目的。”
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这样毫无章法的军队,是绝对不能被称为雄师的。我们要磨利自己的锋芒,变成一支真正的狼牙军!现在,由杏陵候来宣布重新编队的决定。”
我心道:这子惠是越来越狡猾了,繁杂的事情就叫我来做,真是……
我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先抬头望着大家说道:“我们根据大家的特长,将全军分为刀队、长枪队、弓弩队和工兵队;各队成员再均分到五个大队之中;再从以后的训练中,从各队中选拔尖子,归入特行队;特行队队员动态循环,每次演练后所有人员重新排出名次,优胜劣汰;特行队队员有资格参加遴选,优胜者最后编入铁甲军新成立的尖子步兵——蓝军的序列。
所有兵士平时依照个人专长分别组队训练,还要定时回到自己所属的大队进行合练。五个大队按照每次演练的成绩排名,最后一名大队的兵士要帮第一名洗一天的衣服。
若是有向往骑兵的,也可以到魏章主簿那里去报名,我们会根据各人的资质和训练成绩,进行选拔。”
忽略下面嗡嗡的嘈杂声,我继续说道:“琅琊王依旧统帅全军,蓝军的首领由我来当,特行队暂时由紫衣管理,柳挚则汇合铁甲军正副统领,负责训练新晋骑兵。
大家注意了,任命:王子腾为刀队队长、马岭为长枪队队长、李亮为弓弩队队长、岳德胜为工兵队队长。他们四人特长突出,又善于管理,自此隶属于特行队,负责平时分兵种的训练事宜。现在四人出列,分别站开,等我宣布完命令之后,按照名册查点自己的队员归队。
石千里、万基尧、白锦廉、武豹、孙研秀出列!”
被点到姓名的五人站到了队伍前方,我指着他们说道:“这五人功底扎实,平时表现就很优秀,能力很强,在昨天的演练中表现都极为突出,从现在起,他们就是五个大队的队长,关系隶属于特行队。”
再冲着那五个激动的兵士说道:“你们五人等会儿要从分列好的四个兵种队中,按照名册各带走五分之一的兵士,组成自己的大队。在平时分大队训练时,做好组织和统御的工作,在演练的时候彼此对抗。”
整整用去了一天的时间,中间只抽空用了午饭,直到天色擦黑,这才完成了每一名兵士的分队工作。
训练如火如荼的展开,四个兵种队中的兵士,都是根据各自特长编入的,如今能够扬长避短,训练效率顿时提高了许多。
五个大队更是加紧合练,将自己大队中的各个兵种有机的组合,以适应各种条件下的演练。
冬去春来,我们一个个都忙得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这日营门传报说,祁国特使到了。
我们认识的、能称得上祁国特使的,也就只有青衣两口子了,我们一干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通通赶到了大帐。
我正要进帐,里面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我连忙闪开,这才看清居然是青衣。
只见他面色青黄,快步跑到角落处,哇哇直吐。
我连忙过去帮他抚着背,抱怨道:“让你再吃独食,这就是不顾兄弟,胡吃海喝的下场!”
谁知他却猛摇着手,喘了半天粗气,才说出话来:“我不是吃坏了,是怀孕了。”
“什么?……青衣……你、你、你、你还是负了祁绣……你怀了谁的种……难道是祁盛的?……天哪……”
青衣一巴掌打断了我的喋喋不休——“胡说什么呢,是绣儿怀孕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问:“是绣儿怀孕?那你在这儿吐个什么劲呢?”
“我也不知道,自从她怀孕一个多月,被确认之后就开始了。她好吃好睡,我却吃不下睡不着,还不停的吐……哇……”眼看青衣又开始冒酸水,我费解的摇头笑道:“你真是爱妻心切啊,竟然连这个都能代替,还不如干脆你怀孕算了!”
青衣好不容易吐完一个回合,虚弱的叹道:“可不是,到头来孩子还是她生的,罪可都让我受尽了!这不,好不容易安了胎,就非闹着要来看你们,一路上没把我给折腾死,她倒是又胖了不少。”
“得了,回营帐里去,我给你好好看看。”
我们一起回到帐中,祁绣果然又白又胖,正兴高采烈的跟紫衣讨论着吃什么东西对孩子皮肤好。
我拉着青衣坐下,把了半天脉,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有些脾胃不和、精神不济,倒是真有些像孕妇害喜的症状。
一群人都在感叹青衣用情之深,青衣有苦说不出,只拉着我的袖子,使足劲晃来晃去的撒气。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为准爸爸干一杯……
除了孕妇被强行禁酒,早早拖回去睡觉之外,一干人等俱围着青衣庆祝这群朋友圈里的第一个宝宝,也借机缓解一下连日来超强度的训练所带来的压力。
大家插上大帐的帐门,自在的又喝又叫、又唱又跳,紫衣还拿我在西京时唱歌的事情说嘴,却被青衣嗤笑没见过世面,说我都表演过好多次了。柳挚也来凑热闹,说我还会杂耍,惹得紫衣非要我去倚春楼挂牌不可。
场面逐渐失控。
子惠依旧是拉着我死活不放手,任谁都不能接近我三尺之内;魏章拉着青衣传授当爹的心得(他自己都还没当上呢!);紫衣和柳挚不知拿什么打了赌,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我只觉得晕晕乎乎,子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不禁拉紧他说:“子惠,别晃了,我头晕!”
那厢传来紫衣的声音:“谁怕谁,我比你白!”
柳挚也附和道:“谁怕谁,脱了比!”
“脱就脱!”
很快,两条白乎乎的肉身出现在大家眼前,紫衣不依道:“青衣更黑!”拉着青衣便扒起衣服来……
青衣喝的更高,居然主动帮忙,脱光了之后,还在紫衣面前显摆道:“看,我就是比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