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一截纸巾擦了擦脸,陈空解开裤子把东西掏了出来开始“放水”,脑子里又开始乱想------
人家出来都能一家团圆,怎么他出来了女人没了不说,连孩子也------
正想到这儿,突然听到外面的门响了一下,应该是有人进来了。本来陈空也没理会,可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的,而鞋根踩在大理石地面上,那声音怎么听也像是女人的高根鞋。
一阵女人的轻笑声让陈空皱了皱眉,然后就感觉他隔壁间的门开了。
妈的!偷情偷到厕所里来了!
刚被女人甩,陈空现在对这种事特别敏感。
“来嘛来嘛~快点啦~~”女人细软的声音传了过来。
骚娘们!饥渴成这样!
然后就是衣服摩擦时响声,特别是一声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异常清晰。就在陈空咬牙切齿地诅咒隔壁一对“狗男女”的时候,一声浑厚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声音绝对不大,却显得异常清晰。
“会有人吧------”一种完全无所谓的提醒,半冷不热的语调甚至能让人想象得出声音主人此刻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
陈空突然愣了一下,倒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没有人!嗯~~”
妈的!老子不是人啊!
女人哼哼叽叽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还有那种像在吸棒棒糖一样的声音,陈空要是听不出来那是什么声音三十五年算是白活了。
听着耳边色 情的声音,陈空低头盯着自己已经解决完却没有要休息意思的兄弟,三年“清心寡欲”的生活,怎能受得了这等刺激。趁情况变得不可收拾之前赶快收了东西走人。
“啊~~敛~你好棒!哦~!”女人一声媚叫。
正要拉上拉链的手一抖,差点夹到皮,吓得心惊肉跳的陈空正想破口大骂,隔壁的人又说话了。
“我说过,不要单独叫我的名字。”男人声音冷冷的,完全没有激情中的慌乱。
“好嘛好嘛!你快点给人家就是了!韩敛------”
第三章
陈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身开门出去的,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一脚踹开了隔壁厕所间的门。他发誓,现在就是他老婆站在那扇门前,他也会连人带门一起踹飞。
“咣~~”地一声巨响,里面的人尖叫起来。被弹了几个回来的门最后缓缓靠到一边,让里面和外面的人能看清对方。
宽畅的格间里,男人坐在马桶上,衣着整齐,只有裤子稍稍被解开一些,男性象征露在外面,已经有了一些反映。而一个穿着吊带礼服的女人正跪男人面前,埋头于他腿间,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才在做什么“好事”。门被踢开的时候,是男人在第一时间推开了她的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里面地方够大,不然陈空这一脚,肯定连带着门把女人扫到墙上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女人仍然跪在地上没缓过神,瘫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而男人则要镇定自若的多,看着门外“杀气腾腾”的人,平静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韩敛你他妈的少跟我装蒜!”陈空一掌拍在门板上,问我是谁?“我是你大爷!”
韩敛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微微挑了一下眉,倒不是因为对方的“粗口”,而是他想起来了。拥有值得骄傲的记忆力,虽然三年不见,之前也不过见了几次,他还是在短时间内想起了陈空,于是,微微一笑。
“你出来了?恭喜。”
他这一句“恭喜”让陈空比女人跑了更难受。本来就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再加上对韩敛三年的怨恨,现在突然见到了还被他这么一挖苦,陈空是怒气怨气酒气一起往外涌,最后终于爆发了。
报仇的日子提前到来了!
“我操你妈的韩敛~~!”
陈空大骂一句就冲了进来。里面是宽畅,可一男一女两个人已经差不到是极限了,何况韩敛身材又比较高大。陈空这一进来,马上让空间显得狭小拥挤起来,而他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又把地上的女人吓得直叫。
高分贝的尖叫,能把狼招来。
“你他妈叫个毛!”吼了一声,陈空抓着女人的肩膀像扔垃圾一样把女人扔了出去,末了还不小心扯断了女人裙子的吊带。像遇到了流氓劫色,女人哭叫着扯着胸口跑出去了。
闲杂人员被清理出场,现在只剩下陈空和韩敛两个人,地方是够了,却总让人觉得有点诡异。
三年未见,韩敛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要说有不同,那就是更成熟更冷静了。但陈空虽然承认韩敛长得的确不错,但“嘴角轻佻眼带桃花”,从头到脚一股花花公子的样子,人更是坏得直掉渣,脸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就是个禽兽,整个一“狮身人面像”!
陈空是绝对、绝对想找韩敛报仇的。按理说应该是先痛揍一顿,可韩敛现在的表情和动作像尊雕塑似得,把打架的气氛给搞得“不伦不类”。
“韩敛,你------”陈空本来想骂在厕所里你他妈的摆造型给谁看,可一开口突然看见韩敛裤子还没拉上,吼了一声:“把你那东西给我放回去!”
真的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禽兽!
韩敛笑了两声,没有一点害羞的样子,用下巴指了陈空下面,“你不也一样么?”
什么?陈空低头一看,本来就红的老脸更是又红了几分,刚才走的太急,用完忘了放回去了!低咒一声,飞快转过身刚把手放到裤子上,突然就觉得身后有东西靠近了,刚一回过头手臂就被抓住,头皮一疼,他整个人就被狠狠按到门板上了。
“啊~~操!”陈空觉得他的肩膀都在发颤了,门板上的花纹硌得他半边脸生疼。
“韩敛你干吗~~?”
“干吗?”一手扣着陈空的手,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看着他挣扎扭动的样子,韩敛手上力气又重了几分,冷笑了一声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你他妈的背后偷袭!是不是男人?”陈空头不能动,只能从眼角恶狠狠地瞪着身后的人。
韩敛身体缓缓向前倾,顺带着把陈空也往前靠,直到整个胸口都紧紧地贴在门上。
“怎么火气这么大?是不是刚出来还没来得及找女人,所以想过来捡个现成的?还是说------”膝盖暧昧地撞了一下陈空的臀部,韩敛笑着问:“在牢里换口味了,不能用前面只能用后面了?”
牙齿咬得“吱吱”响,额头上青筋突起,陈空眼睛都红了。
“姓韩的你有本事就把我放开!是男人就单挑!”每说一个字都恨不得是咬在韩敛身上。
陈空像头被兽夹夹住了腿的野兽,磨着牙红着眼,想要咬死伤害他的人。
韩敛看着他,然后讽刺一笑,低下头在陈空耳边不紧不缓地说------
“陈空,吃三年牢饭还没让你学老实么?”
在韩敛看来,陈空是完全不值得他理会的人。一个年过三十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群小混混胡作非为混吃混喝,这样的人,跟他韩敛“单挑”的资格都没有,三年前他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能明白这一点而已。
“人要有自知之明。想找我报仇?可以,我随时恭候。不过你这样的年纪,要打架的话,恐怕会有点勉强吧?在牢里有锻炼过吗?”
绝对称得上性感好听的声音听在陈空耳朵里,比最恶毒的诅咒还要毒。牙也磨不响了,腿也不抖了,手臂也麻了,陈空只觉得他的心跳很慢,每跳一下都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一样。
“韩敛,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尝尝被人送进牢房的滋味!”
声音平静地说出这句话,陈空闭上眼不再看身后的人。韩敛微微皱了一下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慢慢放开了手。
陈空在韩敛放开手的下一秒就顺着门板滑了下去,低头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干咳着。
韩敛看了一眼门上,原来陈空刚才肚子正好撞在门把手上。
是“凑巧”还是陈空“倒霉”先不说,一个大男人坐在厕所的地上,衣衫不整满身酒气,捂着肚子怎么看怎么狼狈。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情,韩敛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陈空没理他,嘴里嘀嘀咕咕的,好像挺痛苦的样子。
韩敛有些不耐烦,“喂!你------”
“操!死不了!你他妈的快滚!”陈空抬头大骂,脸色由红变青,“再不滚老子吐你唔呕~~”
可惜,警告来得太晚。
一声干呕之后,颜色诡异的液体和残渣瞬间铺天盖地,第一个波及的对象就是韩敛的torigiani意大利手工定制鞋和Valentino的裤子。
浓烈刺鼻的气味在厕所间里缓缓漫延着------
第四章
三年以前,陈空和韩敛是怎么都扯不上关系的,因为两人地位的悬殊。
韩敛是谁?认识他的,不论老少都得叫他一声“韩少”。父亲是黑道家族的当家大哥,特殊的出身让韩敛从小就接受着与众不同的教育,比如当同龄的孩子还在拿着塑料枪玩打仗游戏的时候,韩敛已经用真枪练习射击了。十八岁时为了考验他,韩老爹把他独自扔到意大利,没让他身上带一分钱,只放下话:能活到回去的那天才有资格当他韩老大的儿子!
黑道大哥的儿子自然不会只是个小混混,韩敛也没让他失望,继承了父亲做事的稳准狠,独自一人身无分文在意大利生活了一年多,还没等家人来接他就自己乘飞机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帮外国手下,五年之后众望所归成为下任当家。
如果说韩敛因为继承了半壁江山为他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省了不少时间的话,那陈空的“创业”就艰苦的多了。
陈空真是从小混混开始起家的。九岁父母双亡,跟着叔叔过了五年,叔叔是游戏厅给人看场子的,挣得钱还不够他买酒喝。陈空上到初中没毕业就退学了,平时也就在游戏厅里向比他矮的小孩“借”点零用钱花,然后慢慢的“借”就变成让别人主动“孝敬”了。
所以要问他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只能说一是穷,二是“天赋”,还有环境对少年儿童的影响真的很大。
多年后,当韩敛坐在私人游艇上一边度假一边用手提电脑操纵着黑道白道的生意的时候,陈空正拿着棍子在巷子里和另一伙人抢着一条街的保护费。
这就是命运,在你改变他之前,只能先接受。
虽然陈空现在已经不再只是个和人抢保护费的小混混,但走在路上韩敛的车从身边经过溅他一身水的时候,他也只能瞪着车屁股骂几句发泄一下而已。
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地下爬,生活空间完全不同的两人,却在三年前的某一天相遇了。
那天,陈空正带着一帮兄弟跟另一伙人在路边露天凉茶铺里“谈判”,天一热人火气也大,五分钟之后谈判宣告失败,双方决定用武力解决。西瓜刀、铁棍、钢管“叮叮当当”响成一片,骂声吼声喊声混成一团,所有桌子椅子基本都被扔到马路中间了。就在陈空解决完数十人之后举着铁棍追着对方老大满街跑的时候,阴错阳差,一铁棍下去,对方人躲开了,后面停的一辆车上却被陈空砸出个坑。
扔了铁棍,陈空抓住了那老大按到地上就是一顿痛揍,打完了把人拎起来就往车上撞,撞得车上弄得血淋淋的不说,最后还摔得人跟壁虎似得趴在车上,完全把车当“凶器”用了。当时陈空没注意车里有人,而车里的人则把他的一举一动全看到眼里。
车里不是别人,就是韩敛。
严格来说,这算不得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因为陈空根本就看见韩敛。而两人真正见面是他在收到韩敛寄来的帐单之后,那张被陈空定为是“敲诈”的修车帐单是他和韩敛之间的真正“导火索”。
事情谁对谁错现在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总之,当时双方几次沟通未达成共识。最后陈空忍无可忍,指着韩敛的鼻子拿出了流氓本色。
“小子,我就是坐牢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然后,陈空如愿了,他一分钱也没赔。他坐牢了。
罪名是打架斗殴和伤害,“证人”就是韩敛。
陈空是流氓,本来坐牢其实也没什么,何况才三年。但世人都明白,陈空是因为韩敛才进去的,可谁叫他惹了韩敛,后悔也来不及了。
陈空的确后悔了,后悔那天砸车的时候为什么没把车里的韩敛也一起砸了!
陈空又做了那个梦,梦里他扯着韩敛的领子举起巴掌左右开工,大耳光扇得韩敛哭爹喊娘,边打边骂:‘死小子!王八蛋!小混蛋!你这头白眼儿狼!敢害你爷爷坐牢!抽死你------’最后韩敛像小媳妇一样哭着跪地求饶,每到这里陈空都会乐醒,这次也不例外。
咧着嘴角,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活动着,陈空缓缓睁开眼,还没有“复仇”的余韵中恢复,突然发现这里好像不是牢房------
他越狱了?
不!是他出狱了!意识短暂的清醒了一下,又因为宿醉头疼得厉害,陈空又闭上眼想继续睡看看还能不能再抽韩敛一遍。
对了,这是谁的家?这墙的颜色太难看了------
等陈空彻底睡醒之后,已经是傍晚了,而他也才发现这是他自己家。
七十坪左右的二室一厅,陈空五年前买下的。很久之前,他的梦想就是想拥有这样一套房子,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他可以永远住在这里,再不用害怕被赶出去。拿到钥匙的那天,陈空心想自己好说歹说下半辈子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了,能不能在这里养老先不管,二室一厅娶老婆生孩子的地方是有了!
一想起老婆孩子陈空胸口又是一阵发闷,就好像头上一直顶着片乌云似得。
“靠!”陈空举起双掌在自己脸颊上用力拍了两下,“行了!不就是个女人么!我陈空还怕找不着女人?孩子也可以再生,我又不是生不出来!”最后一句话有语病,他没意识到自己的确是“生”不出来。
起来之后先四下看了一眼,屋里好像跟他走的时候一样,甚至还比以前干净了不少,也没积灰尘,陈空用手指在桌子上抹了一下,然后看到了桌上一串钥匙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是大明写得。
上面说他昨天喝醉了倒在厕所里,一直嚷着要回家,大家就把他送回来了。房子每个月都有人来打扫,水电煤都通着!然后让陈空醒了之后打电话给他们。
“好兄弟就是好兄弟!”陈空笑了笑把纸条放回去,抹了把脸进了厕所,准备先洗个澡去去一身的酒味。脱光了往淋浴龙头下面一站,一放水,冰冷的水花浇在身上的一瞬间,陈空打了个寒战,算是彻底清醒了。
不对啊!他怎么会倒在厕所里啊?
昨晚的记忆缓缓涌入脑海,陈空想起了他在厕所里碰到了韩敛,两人差点大大出手,然后------他好像吐了!吐过之后呢?
记忆又变得模糊,陈空下意识地伸手摸后脑勺,只是力道稍稍大了点,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嘶~~”
这------他不会是吐过之后整个人笔挺地往后倒的吧?
指尖在头上轻抚着,陈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吐完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第五章
出来了,陈空首先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复“失地”。
久未露面,重新整理人际关系是重要的一步,就算被孤立也比成为“众矢之的”的好。所以整整一个月,陈空马不停蹄地游走于其他帮派的据点和场子之间。关系还算不错的,就去叙个旧当交流感情。有过节的,也就当通知人家一声我陈空回来了,亲自上门也算给了几分面子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无怨无仇也没交集的,那大家以后继续“井水不犯河水”,拉拢一下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合作一把,有钱大家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