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烟云————午夜烟花

“你说户部大臣。”放任着他的放肆，卧云不屑的笑了笑，“想杀我的人还少吗？”

“得到了湘南的国权，想杀你的人的确不少。何况这些自命忠臣的人。”

“不过是一群食古不化的老东西。”

绯夜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无比的自豪，这样的男人，不会有人打得倒他。

不过——

绯夜看着卧云，突然含义不明的一笑：“今天的事，你没有生我的气哦——”

卧云一呆，只见——绯夜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古怪。

这古怪的笑容里，有几分爱恋，几分自嘲，也几分伤痛。

第五章

“一茶，查出那个死去的户部大臣所有底细。”隔天下午，绯夜对着窗外一抹一闪而过黑影说道。

想要帮他，却不能让他知道。这是绯夜目前能做的事情。凭着他在午夜做皇帝的直觉，这个户部大臣突然死亡绝对不简单。卧云又不是现在才执掌政权的，他却到了今天才撞死在朝堂上。这后面，一定还有内情。

虽然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绯夜在湘南这几天的日子还算风平浪静。每天的事情就只有上朝而已。那也只是和朝臣们见见面，让他们知道还有这么个皇帝而已。

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也就是在第二次上了卧云的床以后几天的一个下午。

在午睡醒来后无事可做的人就想找一点事情给自己。

虽然很享受这样的美好时光。每天这样也确实有点无聊。没什么目的的人在诺大的皇宫里随意的走动。

除了卧云派来的两个侍卫以外，没有人敢阻止他的任何行动。不知道他身份的宫人们当然是很自然的把他当作玉宇来对待。

不过这两个侍卫在绯夜允许他们跟在一旁的时候，也没有理由再出来反对。

毕竟比起绯夜在他们一点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偷偷溜出去，能让自己跟在一边的情况就已经很好了。

这几天一直在想着卧云对自己的态度。

那天激烈得过火了，绯夜几天都没有再找过卧云。不过经过了几天的调养，身上的伤痛已经感觉不到了。

但是从那以后，他见卧云并没有躲开自己，甚至每一天都陪他留在皇宫里。就算什么也不做，绯夜也觉得开心。

那代表他并不讨厌和自己这么做哦。也就是不讨厌自己，有了这点认知的绯夜心情格外的好了起来。

连皇宫里呆板的景色也变得鲜明了。

“前面是书房吧？”绯夜走到一处雅致的房子前，远远的闻得到书籍发出的墨香。

“是，陛下。”易多立刻回答道，“元帅现在就在里面。”

绯夜睁大了眼睛，无声的询问着易多。

易多立刻解释道：“元帅每天都要到这里来处理政务。”

绯夜不再说话，转身从一排花架下来到这间书房的门外，穿月洞门往里面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宽敞的书房内，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站在书桌前和几个人说着话。

绯夜没有做声，屋内的人也没有发现他。

一个被刚刚身影挡住了的人对他说道：“元帅，这座红枫玉雕请您一定要收下。”声音十分熟悉。

“但是，这红枫玉原本就是是洛北国特有的稀有玉石，能有如此之大实数罕见，而且如今将它雕刻成了这么一个美貌少女，说来就说它是洛北国镇国至宝也不为过，如此稀世珍宝多里亚斯愧不敢当。”卧云礼貌的向后退了一步道，而刚才说话之人竟然就是那天刚刚从边境回来的兵部大臣红衣。

“陛下，您也来了？”那红衣突然看见了绯夜，道。他本就正对着门口，卧云错开身他才看见站在门边的绯夜。

一屋子的大臣一听连忙都跪了下去。只有卧云下跪之前，眼神紧张的晃了晃，这是在责备他擅自到这里来。

绯夜心里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故意做给卧云看一般地傲慢地点了一下头，道：“都起来吧。”对卧云投了一记“丢不了你的人”的眼神，又道：“这二位是谁，为什么从来没见过。”

绯夜看似随口问问，其实记忆惊人，除了红衣与卧云以外的两个人他的确不认识。

而且那两个人身材高大，鼻子高耸，眼睛微微泛出兰色，一头黑发却又是微微卷曲，而且口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听就知道此二人是洛北国人。大陆上，只有洛北国的语音才有这么重的鼻音，也只有那里的人才有这等相貌。

“这就是来自洛北国的两位使臣。”卧云心中无奈，只有道：“两位使臣刚刚到达，因为陛下正在休息是以没有打扰陛下。”

“微臣奴海诺，奴海哈，参见陛下。”两个使臣高手举过头，对着绯夜弯腰施礼。绯夜对两国交战也有听闻，知道这次兵部大臣红衣可以从洛北边境回国是因为两国签下了和平条约。

只是，没有想到洛北帝国竟然派来了两个王牌外交官，看来他们国家对这次两国和平有很大诚意。

“我们陛下让微臣代为向玉宇陛下问好。并备了厚礼送上。”说着递了一礼单给绯夜。

绯夜扫了一眼，各色奇珍异宝，却惟独少了洛北的红枫玉石。看来他们把这个卧云看得比皇帝还重要哦，绯夜不动声色的一笑，道：“两位大人辛苦了。两国和睦相处自然是湘南的喜事，两位能来更喜上加喜。”

两个使臣见绯夜如此和蔼，心中一喜，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奴海哈道：“陛下，微臣这里还有一件喜事。”

绯夜眉头一扬：“什么喜事？”

“就是关于这卧云元帅与这红枫玉雕像的主人的喜事。”　

绯夜这才看清楚，红衣手上拿着的一块枫叶色的玉石想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红枫玉石雕像。

绯夜仔细看去，但见那块如普通人头同样大小的玉石被雕刻成一个少女头像。少女容貌端装，神情高贵，一眼看去便知不是普通之人。且那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耀在少女的面颊，说不出的流光溢彩，夺目逼人。连绯夜也有点呆住了，他虽然并不喜好这等华而不实的东西，但是他毕竟身为午夜帝国的国君，对红枫玉也有所了解。

据悉这种玉石产于极北只地，放眼整个风云大陆，只有洛北国才出产，而且为数稀少。因此卧云刚刚说这块加工成少女头像的红枫玉石是镇国至宝实在是一句恭维的话也没有。

就是别人送给他，他也会掂量掂量别人为什么送厚重的礼品。

“这座雕像赎多里亚斯断不能收。”卧云脸色一变，立即道。

“元帅，这是洛北国王亲自让下臣交给您的，要是您不收下就表示对我们两国之间达成的和平协议没有诚意，难不得我们两国之间又会有一场烽烟。”

绯夜虽然对这个美丽得不象男人的红衣诸多不满，但是听他刚才几句话也不由得暗暗点头。

“而且我们若枫公主对多里亚斯元帅一见倾心，因此才叫我们一定将她的雕像带给元帅，若元帅不收就是辜负了公主殿下一片芳心。”

绯夜一听，心中一紧，双目利剑般向那两个使臣看去。

果然，那使臣还有下文要讲：“我们国君十分疼爱这个小公主，只要公主想做的国君一定千方百计达成她的心愿。恳请陛下下旨赐婚于多里亚斯元帅，也好为后世留下一段佳话。”

绯夜心中早已经惊涛骇浪翻滚，心道：这两个狗屁大臣，这样的狗屁外交手段，用一个女人就想决定一个国家的外交，这样的外交官要是在午夜我绝对拿你们去喂狗！我还要来赐婚？我杀！你们还真是找对人了！

抬头就看见卧云也是一脸的阴翳，心中方才安静几分。

深吸了口气，绯夜道：“多里亚斯虽然是我的元帅，但是婚姻大事我国一向主张个人自由，就算是我也无权干涉。”他对这里的婚姻制度其实并不了解只有这么胡诌。

但那两个使臣不愧是洛北的王牌外交官，早已经将湘南的体制了解得清清楚楚。道：“微臣只闻得贵国婚姻父母做主，怎么没有听说过贵国是婚姻自由做主的？”

“我国婚姻虽然一向不是如此，但是因为多里亚斯元帅父母双亡，所以对于这样的人婚姻自然自由做主的。而且我早已经向多里亚斯元帅承诺过的，让他自己挑选喜欢的女子成婚。此事我国大臣都已经知晓，我也不能做这无信用的事情。是不是这样呀，红衣。”绯夜脑子一转立刻道，末了还加了一句对红衣的问语。

我看你这个时候敢拆我的台！

红衣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事情，但是见绯夜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知道此刻怎么也不能说出没有，只好道：“确有，确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了，要不要娶你们公主还得问他自己。”把球丢给了多里亚斯。卧云，绯夜对着他展颜一笑，其实是拿眼睛狠狠的瞪：你要敢说答应，我立刻就让两国关系破裂，不要以为我做不出！

“我与贵国若枫公主只见有一面之缘，承蒙公主厚爱，但她实在对多里亚斯知之甚少，如此决定怕是太过草率。多里亚斯不想耽误公主青春，还请两位将在下的话带回给若枫公主。“

看见了他的目光，卧云心中一紧，他当然明白绯夜的意思。就算他不警告自己也绝对会这么做。惹火这个为了目的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绯夜，卧云自觉还没有那么疯狂。

他用语虽然婉转，但是语气却是丝毫不会退步。

那两个使臣满心失望，但又不愿让此事就此罢休，道：“我国公主对元帅可是痴心一片，元帅还是不要辜负才好。”

“多里亚斯无此福分。”

两个使臣又相互看了一眼，看向绯夜。绯夜两手一摊：“别问我，我不知道。”

“好，但元帅如此不领情，只怕我们回去无法交代！”两个使臣的口气也不由得硬了起来。

绯夜面色一紧，生怕卧云就此答应。

“婚姻之事卧云不想草率，相信贵国公主也能对卧云这观点表示赞同。”

“有了这婚姻，我们两国和平才有保障！”两个使臣也丝毫不示弱的说出这场政治婚姻潜在的价值。

“赎多里亚斯实难从命！”

“……”

别人抢都抢不到的好运他竟然不屑一顾，而且还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么公然拒绝。真不知道这多里亚斯。卧云是对湘南的兵力太有自信还是太过自大。两个使臣心中气恼的想，道：“若元帅一定如此，我们也只好回去拘实禀报！”

现场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

“两位若担心无法交代，我们可请元帅先将这雕像收下，婚姻之事以后再做打算。”红衣见形式僵硬，立刻打了个圆场。

那两个使臣面色稍和：“那么元帅与公主的事，还请元帅再多多考虑的好。”

卧云见对方已经让步，而这玉雕看来是推脱不得，只好收下，道：“这块玉石实在世间罕见，多里亚斯独自收藏愧对了玉石的价值，不如我仅将这稀释珍宝放入湘南皇家博物馆，也好让它为我国和洛北两国的和平作个见证。”说着摆手对红衣道：“将这块玉石交给礼部的人。”

正是这样，处理得妥妥当当的，绯夜心里立刻送他一个香吻。

“元帅能有这等心胸实在是湘南百姓之福呀。”虽然两个使臣对他退婚不满，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胸襟。“关于婚姻一事，就让我们回去请我们国君再做定夺。”

卧云松了口气，道：“有劳二位了。现在不早了，请二位使者先到驿管稍事休息，晚上礼部的大臣们会邀请二位参加我们湘南国最有名气的湘南神会。”

那两个使臣立刻面露感激之色道谢。

绯夜也听得心中一喜，湘南神会，以拜神和祭祀家中死去之人得名，而它的灯会则举世闻名。绯夜一直居住午夜国，想见也没有机会见到。没想到就是今晚，今天心情大好，到时候叫他陪我，一定可以看个痛快。

“真的是太好了。”屋中各人都已经散去，绯夜就猛的向卧云扑去，狠狠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他们竟然要你取那个什么只见过一面的公主，实在是太卑鄙了。”

你不也同样卑鄙。心里这样想的卧云抬眼，却看见绯夜对着他露出了甜甜的招牌笑容。

“卧云，今天晚上有拜神会，带我去。”绯夜的眼睛闪闪发亮，期待的看着多里亚斯。卧云。

“神会是一般人祭祀神灵与祖先的，你没有必要去。”

绯夜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去。“你们都要走，就留下我一个人——”

卧云看着这张笑脸上露出这种失望的神情，突然间心中仿佛觉得不想让那脸上的笑容消失，还没等思维反应过来，嘴里已经一软道：“你确定要去？”

“确定！”绯夜用力点头。

卧云无可奈何道：“好吧，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又不是笨蛋！”还会找人来打扰我的约会？绯夜一下子抱住了卧云的脖子，口气甜得发腻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亲，又赚到一个吻。

对你最好不最好倒不知道，卧云无奈的笑笑，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有点丢不开他似的，因此对于他提出的要求总是没有办法拒绝。

是太久没有看到宇的缘故，把他当作宇来宠了。卧云把原因归结于此。

入夜时分。寝宫的门外，一阵轻风吹来。

随着水晶帘子的一声抖动，一块芙蓉烙酥饼落在准备出门的绯夜面前。

“又换了新点心，还真是一茶的作风。”口里喃喃道的绯夜捡起那快饼，从中间掰开，果不其然的发现一个纸团在里面。

“陛下，卧云元帅已经来了。”还没来得及看，门外就响起易多的声音。

绯夜连忙把纸团收入怀中道：“叫他进来。”

“可以走了。”卧云还是和往常一样穿了一身黑，只是样式是普通百姓的服饰罢了。对绯夜问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绯夜抖了抖身上的一身平民衣服，脸上激动得通红。要和他去看灯也，接着还可以干一点其他的事情咯。他可是不打算放弃任何可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最好是心上留下自己的痕迹的机会。

“那我们走。”卧云丝毫没有防范的抱起绯夜走到窗前，“不要出声。”说着一跃而出。

红红的火，亮亮的烛，一盏两盏千万盏。随着太阳下山，湘南神会上的灯也点了起来。

月亮的，太阳的。兔子的，绵羊的。植物的，动物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长的短的扁的圆的，各色各样的。

眼睛也停止不住的转呀转。

绯夜看到的不是其他，就是这个湘南国人号称全风云大陆最大的灯展里面的灯！

“可惜离得太远，看不怎么清晰。”明明是观灯他竟然带我来到一个城外虽然有人打扫但是看得出荒废得不知道几百年了的老宅院。还拉他上了一座居山而建，就是建造在山顶的悬崖上，倚水而居，就是下面就是一条大得要命的大河的大亭子。左边是美丽的高山右边是怒吼的雷河，正前方就是灯火辉煌的湘南国国都。

吐了吐舌头，看着那个帅气得不是一般般还没有自觉的用挑逗（？）的姿态庸懒地倚靠在栏杆上眺目远望的多里亚斯。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