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灿情迷————水遥

作者:水遥  录入:06-03

我的手从门把上脱落,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在沉朔风说了这些话之后,要我怎么离开?
在他决定跟林元睿在一起的同时,为什么还要继续说这些让我动摇的话。
紧绷的心弦断裂,我回过身,任由沉朔风上前将我紧紧拥住,我也用力回拥,像是再也不会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用尽力气将我留住?
「我可以吻你吗?」就如当年一样,沈朔风在任何动作之前,习惯性的询问我的意愿。
他将唇落下,我没有抗拒。
沉朔风的唇很烫,像是要烙出一个印记般,用力的蹂躏着我的唇。
我的舌尖品尝到他口中的酒香,亲昵的感觉让我从背脊开始发凉,沉朔风的手伸到我的衣服之下,爱抚可以接触到的任何一吋肌肤。
「不要这么快……」
隐约的挣扎没有被沉朔风接受,他扣住我的身体,将我锁在他跟门板之间。
他轻易的挑起我的欲望,在还没有将爱抚的范围延伸到下半身之前,我的欲火已经熊熊被挑起。
混合着怒气与不甘心,我咬了沉朔风的舌头,逼他离开,他却丝毫不肯退缩,直到我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才惊觉我伤了他。
这个人总是抓到了猎物就不肯放手,随自己的高兴予取予求,尤其是对我,心慌、着急,恐惧,又有一丝的惊喜,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扯住他的衬衫,徒劳无功地跟他对抗。
他不肯放开我,双手越缩越紧,像是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当中。
沉朔风身体好烫,让我体内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他的下半身跟我紧靠在一起,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激动。
后来怎么到了床上,我的记忆并不清晰,狂风暴雨一般的欲望,让我们互相剥除彼此的衣服,亲吻我们越来越多的裸露部分。
直到沉朔风的手指探入我身后最私密的地带,我才因快感而恢复了一些理智。
偏偏理智很快被快感取代,我扭动身躯,不耐沉朔风忽然放慢的节奏。
「等不及了吗?」沉朔风笑了笑,恶意地用下体反复摩擦着应该进入的部位,却迟迟不肯行动。
「你……快一点……」
「说你爱我。」
「你快点进来……」我急切地搂住他的脖子,引导他进入。
「你就是不肯说……」
沉朔风用忧伤的表情拥抱我。
被填满的喜悦溶解我的焦躁,我被沉朔风的身体压在柔软的床铺上,感觉到幸福的重量。
沉溺在性爱的漩涡中,我们或醒或睡,醒着时候亲吻,睡时紧紧相拥,就这样直到天明。
所有的矛盾与痛苦,在这一刻完全被忘却。
不管未来如何,起码这一刻,沉朔风是我的。

「你是不是在后悔?」
「啊?」
我坐在床上,将头伏在弯起的膝盖上,听到沉朔风这么问,我才转过头来。
窗外的天色尚未亮起,房间里相当阴暗,我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我没有后悔。」我摇头。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林元睿如果知道我跟你上床,他会怎么说?」
「……」沈朔风沉默。
「这下好了,我真的变成第三者了。林元睿不会对你生气,他只可能来找我算帐。」我自嘲地笑笑。
「光……」沉朔风坐起,从后面抱住我。
「你就忘掉今天晚上的事情,什么都不要跟他说,这样就好了,我也不会告诉他的。」我轻轻的说。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我喜欢有人陪在身边,度过简单平凡的每一天。」
「就像韩真一样?」
「对,就像韩真一样。」
「可是,你们并非男女朋友。」沉朔风静静的在我耳边说,我才忽然想起昨天我原本应该担心的事情。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我望向沉朔风。「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原本以为只要这么说,你就会死心,我也可以断绝我不应该有的念头。」
「不该有?」
「我父母临死前还盼着我早点结婚,传宗接代。」
「原来是这种小事?」
这才不是小事!
我想这么说,但沉朔风一定听不进去,我索性闭嘴不谈。
沉朔风在我的后颈上轻轻的吻着,直到我的耳畔,轻轻呼气。
「我不生你的气,所以,你也不要生我的气。」他悄声的说。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我转头看他。
「我昨天说了谎,我没有要跟元睿在一起,从来没想过。」
沉朔风微笑,挑起我的下巴,毫不客气的吻了我。

沈朔风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大的混蛋!
当他微笑的解释完林元睿从来没有要求过复合,只是利用他来演了一出戏之后,我冷着脸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沉朔风家。
当时天还未完全亮,我一边诅咒他,一边迎着晨光回家。
该死!我的身体根本累得走不动,下半身隐隐作痛,每走一步都是酷刑。
这一切都是沉朔风害的,说谎成性又喜欢布局让我跳,老是喜欢在我面前演戏,他的老毛病根本就没有改过来。
谁知道他说爱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怜的林元睿,得不到他的爱,还要被他拿来当说谎的工具。
我对他的没信心,有一大半沉朔风必须要怪自己。
我在咒骂沉朔风的同时,韩真再度病发入院,当我知道时,韩真已经入院两天。
我赶到医院,得知韩真再次做了全套检查,正由医生告知结果。
韩真与家人都在病房当中倾听主治大夫的宣判,我坐在门外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坐在寂静的走廊上,觉得时光格外漫长。
病房中的会议终于解散,我获准进入。
韩真要家人跟医生先离开,她要单独跟我说说话。
「来这边坐下。」她拍拍床沿。
「可以吗?」看着韩真虚弱的模样,我担心稍微碰到她,她并会像泥娃娃一般散开。
「当然可以,怕我身上有病菌吗?」她给了我一个温柔的笑。
「医生怎么说?」
「就是很普通的例行报告,医生说暂时不能回家,住院观察一阵子。」韩真勉强笑了笑。
「什么时候能回家?」我问。
「回家?」韩真有短短一瞬间的失神,我举起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晃,她才清醒过来似地说。
「医生说短时间内不能回家。」
情况似乎比我想象得还要严重,我坐在韩真身边,感觉到她身体微微颤抖着。
「妳不要太担心。」
「小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韩真抱着我的手臂,她的眼泪穿透薄薄的衬衫,冰冷的面颊贴在我的肩上,我不敢移动,怕扯到她身上的各种管线。
医生对韩真说了什么,即使她不说,我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数。
「你是一个好朋友,我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我也是。」
过一会,韩真止住眼泪。
「小光,你会花多少时间来忘记一个人?」
我一怔,随即想到沉朔风,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想忘记他,但我做不到。
「在意的事情,永远不会忘记。」我回答。
「可以一直活在小光的回忆当中,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也想变成小光的回忆。」
韩真顿了一顿,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不要忘记我喔!」
「好。」
韩真终于睡去,我依然坐在她的床沿,听着她微弱的呼吸。
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之外,她跟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无异,她原本还有几十年大好的人生可以享受,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病痛打垮。
她的外表依旧甜美可人,但她的身躯已经药石枉效。
直到最后,我依然什么都没能为她做到。

表面上韩真继续接受治疗,但除了控制病情之外,大部分的治疗着重在减轻韩真的痛苦。
尽管如此,韩真的疼痛还是一天多过一天。
沉朔风在最不识相的时间找上门来,他等在韩真的病房外,好心的说要来接我,其实只是来进行下一阶段的谈判。
等不及到他家,或任何一个隐密的地方,我们直接在医院楼梯间吵了起来。
「你现在愿意重新跟我交往了吗?」
「现在不是提这件事情的时候,韩真现在病危,我要照顾她。」
「又是韩真,你口口声声都是韩真,她能给你什么?你嫌我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她呢?到目前为止,她除了紧张忧虑,她对你有什么贡献?」
「她就快要离开了,我希望至少……在最后能够陪她这一段……」尽管不想承认,我也知道这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实。
亲口承认韩真的生命已经不长,让我心如刀割。
「我等了你两年,难道比不上她?」
沉朔风霸道的口气让我怒从中来。
为什么要跟一个快要离开的女孩争宠,这个骄纵的男人根本就是被宠坏了,以为世界是绕着他运转。
「是比不上啊!你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只要韩真还在的一天,你就得排在她后面。」
「那我希望她尽快消失在这个世界。」
「收回这句话!」我扯住沉朔风的领子,大声吼他。
「不,我不要!她凭什么莫名其妙闯进来,夺走你对我的爱?」
我什么时候承认我对沉朔风的爱了?
我更气,光是刚刚那几句话,沉朔风就不值得我跟他在一起。
就算是气话,也太刻薄了一点。
「你太过份了,沉朔风!」
「我很过份?上回韩真住院的病房费都是我付的,连手术费的帐单也是送到我这边,为了你要我对她多好都可以,但你总是念着她,从来不肯承认对我的感情,这算什么?」
我从来没看过沈朔风气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韩真时间不多了,你的一点钱,能挽回她的生命吗?不要用你的钱来压我!」我倔强地反驳。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感谢我,也不能体会我是为了你吗?」
「问题不在这里,你不能在这种时候要求我重视你多过韩真。」
「我等了两年,只是希望能分到你一点关注,这有什么不对?我想跟你在一起。」
「你错看我了,你说过林元睿喜欢缠着你,这是你厌倦的理由。但我没有不同,我也是同样的人,我希望平凡的爱情,每天守在一起,简单平凡,没有任何人打扰。这些,你根本就做不到吧?」
「……」沉朔风黯然地看着我,像是受到相当程度的打击。
「这段时间不要再来找我了,让我好好陪着韩真。」
「光,我爱你。」沉朔风低声的说,声音诚恳真挚。
「我不相信。」
如果可以轻易的说出这句话,两年前为什么不说?
沉朔风用力抓住我的手腕,但我不肯低头地瞪着他,更不可能喊痛。
「不管做了多少,你还是不相信我爱你。」沉朔风的声音充满愤怒。
「你爱我?如果你爱我就退出演艺圈,光明正大跟我在一起。」我怒道。
沉朔风退开,我第一次看到他悲伤的眼睛。
心猛然颤抖了一下,我倔强地什么都不说,等他出招,他最拿手的事情就是将我戏弄在鼓掌之上。
这一次,他一定也想得出办法来哄骗我,直到我把整颗心献上。
「我知道了。」
他低声的说,背转过身子,用坚定的步伐离开。
隔天早上,我在电视上看到沉朔风宣布退出演艺圈的消息。
在看到沉朔风退出演艺圈的同时,医院里也发生了重大变故,我手机来电一直没停过。
「徐先生,朔风马上就要举行记者会宣布退出演艺圈,唯一可以阻止他的只有你。」
经纪人陈先生第一时间找上我,他没有多余解释,对我跟沉朔风之间的事情似乎已有深入了解。
「我跟他谈谈,把电话转给他。」
「他将自己锁在休息室里面,不肯开门。」陈先生急道。
沉朔风任性的时候真像小孩子,我看看时钟,早上八点,实在不像一个开记者会的好时间。
沉朔风一个晚上就下定决心退出演艺圈,并且瞒着陈先生自行召开记者会?
我对这件事依旧半信半疑。
沉朔风骗过我太多次,连这次我也怀疑他在演戏给我看。
可是我不敢大意,毕竟这是关系到沉朔风下半辈子的大事,不管是真是假,我有必要走这一趟
「记者会几点开始?我亲自赶过去。」
「九点,东方酒店。」
「好,我设法赶到。」
刚结束通话,韩真的哥哥打电话来找我。
「请问韩真在你那边吗?」
「韩真?她不是在医院?」
「她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韩家人再度发挥沈默是金的美德,匆匆挂断电话,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谢语容在下一秒钟打电话找上我。
「小光,你知不知道韩真不见了?」
「知道,刚刚她哥打电话给我。」
「今天早上送早餐时,护士发现韩真不在,才发现她已经离开医院,韩家到处找人,打电话韩真所有的朋友。韩真的母亲说,她的身体离开医院后,撑不了一天。」谢语容知道的比我多。
我已经失去了记者追根究底的精神,每次一被拒绝,就不再追问。
「小光,你跟韩真最亲近,你知不知道她会上哪去?」
「我不知道。」
我边讲电话边换上衣服,八点十五分,我还来得及赶到饭店去阻止沉朔风干傻事。
「她是想去哪里?还是单纯不想再接受治疗了?」谢语容自言自语。
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语容,几天前韩真跟我说过,她想要去加拿大。」
「她的身体,怎么可能去加拿大?这么长的飞机航程,不可能的。」
「如果她真的要偷偷一个人去呢?」
「她有没有签证?」
「我不知道。」
「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查。」
谢语容没花多久的时间就完成任务,我甚至还没走到巷口拦出租车,她的电话便再度来了。
「我查过所有飞加拿大的航班,其中一个航班有韩真的定位,飞机还有两个小时才要起飞,现在去还来得及拦住韩真。」
「妳通知韩家了没有?」
「我正要通知。以防万一,我先过去,韩真身体很弱,我担心她昏倒在机场。」
谢语容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我也知道韩真的身体有多差。
她曾哭着对我说:「小光,你知不知道我好痛,全身上下都在痛,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她的病床畔有一台机器,按钮之后会有吗啡打入体内,减轻她的痛苦。
但机器有时间限制,效果也有限,我曾经看她连连按钮,却依旧没办法停止身体的疼痛。
她很少进食,头发也一直没长出来,整个人瘦得只剩下骨头。
这些折磨依旧没有减损她的清秀,如果走在路上,不知情的路人依旧会称赞她的美丽。
可惜她的身体已经被癌细胞侵蚀,药石罔效。
我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知道选择去机场就来不及阻止沉朔风的记者会。
可是……
这个时刻,我真的没办法顾及沉朔风。
「语容,妳来接我,我跟妳一道去。」
「好,马上到。」

谢语容开着一辆崭新跑车来接我,车身线条具现代感,跑在路面上像是划过水面的飞鸟,快捷无声,似乎可以奔向天际。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我们的话题一直在这辆跑车上。
「这不是一名小记者可以负担得起的奢侈品。」我取笑她的富家女身份。
「二十三岁生日礼物。虽然得不到正常家庭的温暖,但物质方面,我予取予求。」谢语容并不讳言自己经济优渥。
「妳老子有的是钱,尽管可以多要一些。」
「目前我没什么想要的。」谢语容歪头看我,随即转回前方,把注意力放在交通状况上。
「你呢?你想要什么?」

推书 20234-06-04 :说你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