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郎(出书版)下部 by 天使J

作者:  录入:05-17

  以前,他扛着油桶到处兜售,势必经过几条路径。葵带他来到一整条街道几乎是卖布或衣裳的地方。
  他只认识几个简单的数字而已,看不懂牌匾上写了什么。听葵说着这里是「锦纤布庄」 。
  这条街有卖好贵的东西。郝古毅想起以前买衣裳的时候,被好凶的老板娘骂,不准他碰衣裳,说他身上油油的,手也油油的,会弄脏衣裳布料。
  「葵,我不要进去。我在外面等就好了。」郝古毅缩回手,低着头,偷瞄着附近,会不会有人出来骂他。
  他现在卖更多的油,但是手很干净,没有油油的。
  花葵不禁感到讶然,「为什么不跟我进来?」他和樊爷有约,除了谈生意之外,还有其他要事。
  郝古毅略显惊慌的不知如是好,「我会弄脏东西。」他抬手抹抹鼻子,又流出水来了。
  「你没有弄脏什么,真是......」蠢老鼠尽是说些令人费解的蠢话!花葵直接将人抓来身上,抱着带进布庄内。
  郝古毅瞠然受吓,一手紧抓着袋子,一手攀住葵的颈项,霎时眼花撩乱,布庄内有好多花花绿绿的颜色布料,有的还会发亮......
  小厮见花爷来到,恭敬地上前招呼:「花爷,里边请,樊爷在二楼等候您光临呢。」
  花葵「嗯」了声,随着小厮步上楼。
  小厮可一点儿也不意外花爷的身上抱着人。外边传言如星火燎原--摘星楼的花爷跟卖油的傻子在一起。
  将人领至二楼专门招待宾客之所,花爷来过几次,和樊爷可熟络得很。
  花葵一派悠闲入座,将身上的人儿放置一旁,低头瞧他的脸颊有抹不自然的晕红。
  热呼呼的气息喷在脸上,他可不认为蠢老鼠是犯害臊。
  樊爷亲自奉茶,问道:「花爷,你来迟了。这路上有事耽搁?」
  「带我养的小老鼠看大夫。」
  「好亲昵的称呼。」樊爷笑说:「花爷可宠得紧。」
  「因为我高兴,也喜欢。」
  两人一搭一唱的言语,再再刺激了另一个人。
  喝!
  段玉一瞬连连低抽了几口气,花爷身旁之人不就是传说中卖油的傻子?!
  那平凡无奇的脸上挂着两行鼻水,不断抹鼻子的傻子,令花爷迷恋得对他不屑一顾......
  傻子......一个毫无特色的傻子!
  凭哪点获得男人全副的注意力?!
  段玉高傲地昂起下颚,挑高的眉拧出不愿服输的不甘心;冷眼旁观花爷扣住傻子的丑脸,提袖为傻子擦去鼻水......多恶心!
  「别再用手磨鼻子,都快被你擦破皮。」花葵对着他红通通的鼻子骂:「以后早晨起床,记得多套件衣裳,否则我就把你的鸡都杀了,省得你去喂食。」他语气凶恶地威胁。
  「啊!不可以。」郝古毅猛摇头惊呼:「我会听话,葵不要杀鸡。」他紧张兮兮地央求,好担心葵杀他的鸡。
  「葵不要好坏......」他会讨厌,就不会喜欢葵。郝古毅低着头,闷道:「我想回家卖油。」
  花葵不悦地撇撇嘴,「我会带你回去。现在吃药。」他从衣袖内取出药包,抬头问道:「樊爷,有温水么?」
  「呵,有。」
  樊爷递给他一杯温水,关怀道:「花爷的小老鼠生病?」
  「染上风寒。」
  「过几天就好了。」郝古毅接过葵给他的药和水,听话的把药吃完。
  「想睡就靠在我身上,我和樊爷谈些事,等会儿就带你回去。」
  「好。」郝古毅悄悄抓着葵的衣袍,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有个很漂亮的人一直在看他,那不善的眼神,他并不陌生。「我没有把衣裳弄油、弄脏。」他咕哝着,就害怕被别人骂。
  「爷,需要手绢为他擦鼻水么?」段玉从衣襟内掏出一条精致的丝绢,起身接近朝思暮想的男人。
  丝绢是樊爷给的。他正愁放在身上显得既碍眼又多余,实在不屑樊爷给的任何东西来讨好。
  花葵睨了那丝绢一眼,心知肚明那是出自谁的心意。他可不用属于别人的东西,也包括人。
  「你自己留着用吧,不用麻烦了。」花葵马上拒绝得彻底,除了自己,绝不允许小老鼠的身上沾染别人的气味。
  段玉紧咬着朱唇,脸上挂不住面子,敢怒不敢言--
  那该死的丑傻子是什么东西!
  无情的男人不该属于谁,不该!
  然,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他竟然输给一个丑不拉机的傻东西?!
  花爷可以不将他当人看,却不该用这种方式羞辱他的自尊!段玉一瞬捏皱丝绢,随手塞入衣襟内,悻悻然地坐回樊爷的身边,不再吭声半句。
  花葵和樊爷互望了一眼,似了然彼此的立场--
  各有在乎的对象,感情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樊爷率先开口道:「花爷,咱们上次谈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花葵轻啜香茗,霎时齿颊留香,沉思了会儿,存心吊人胃口。
  「事关玉儿......」
  段玉一瞬屏气凝神,心中警钤大作,猜个七、八分会是什么事。
  撇过漂亮的脸庞,樊爷正对他露出温和的笑,段玉不由自主地拧紧眉,男人平凡老实的脸实在令人厌。
  樊爷刻意怱略美人儿有多勉强和自己在一起,温厚又老实的脸上不显丝毫不悦。他等着迎接喜讯。
  花葵饶富兴味地勾唇一哂,表面不动声色,敛下的眼凝视已昏昏欲睡的小老鼠。
  那愚蠢的脑袋瓜垂下又勉强抬起,探手抚摸他的额际,温度略高似发烧......
  「樊爷,你这儿可有倭缎?」
  「有。」
  花葵佯装惊讶,「倭缎盛产于漳州、泉州一带,樊爷也有交易?」
  「有的。锦纤布庄里,各式珍贵的丝、帛、罗纱、锦、绣、绮,包括皮裘和毛织品应有尽有。花爷喜爱哪一种?」
  花葵将小老鼠揽来腿上趴睡,指尖顺着他的发,心思盘算后,问道:「这倭缎的纺织技术少有,樊爷是向章氏纺织坊交易而得?」
  「是的。城里的纺织坊甚多,章氏纺织坊独有这门纺织技术。」
  「嗯。」他很清楚。呵......
  花葵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拜那老女人所赐,他可会呢。
  「倭缎使用的原料来自四川,是以细铜线为纬织入丝缎,织得数寸后,再以利刃沿铜线剪断织覆于同线上的毛质经线,由于经线之竖毛,具有天鹅绒特有的光泽感。」
  达官贵人以及贵妇都相当喜爱倭缎制作出来的衣袍,整体既美观又象徵高贵不凡。「樊爷,若我要你以断了章氏纺织坊的交易来换人呢,你可愿意?」
  「这......」
  「樊爷为难?」
  花葵斜睨着樊爷,此举乃考验着樊爷对一个人的喜欢程度到达什么地步?
  是要放弃赚进大笔银两的机会来换美人儿?还是放弃美人儿,继续维持生意进帐?
  「我不会为难你,樊爷请考虑清楚我的条件。」花葵一派慵懒地靠着椅背,欣赏对面的两张脸孔:一个是瞬间惨白了脸色说不出话,另一个是沉思了好一会儿。
  「好。」樊爷答应得干脆。
  花葵冷笑道:「不后悔?」
  樊爷漾着暖意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我若是会后悔,不会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喜欢一个根本不爱他的美艳男人,甚至被厌恶着,两人亲密之际,身下的人儿喊着别人的名字......
  他用一笔大椿的生意换一个不爱他的人......无悔。
  「好。樊爷干脆,我也不罗唆。从今尔后,段玉不再是摘星楼的小倌儿,现在起,他是你的了。」
  闻言,樊爷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称道:「多谢花爷成全。」
  顺利达成目的,花葵补充道:「樊爷,我信得过你这人一诺千金。今日的交易让你亏了不少。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亏太久。」
  一石二鸟,他断了章氏的纺织销路,也摆脱段玉的妄想,做个顺水人情给樊爷。
  花葵无视于段玉吃惊万分的表情,低头抱起昏睡不醒人事的小老鼠,离开锦纤布庄。


16
  郝古毅睡至半夜醒来,一脸呆滞地坐在床上。
  房内的烛火未熄,赫然发觉身上有一块软软的布料滑落至腰际,随即打个喷嚏,耳闻一声--
  「过来。」
  花葵长臂一伸,把人压来身上趴着。
  郝古毅眨眨眼,想不透自己怎会全身光溜溜?
  花葵抵着他的额际,道:「你终于退烧。流了一身汗,现在舒服些了?」为他拭净身体,担心他烧过头,万一变得更笨、更儍,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糟了。
  「嗯,现在身体没有热热的,也不会好冷。」郝古毅挪动身躯,伸长的手欲捞来搁在前方床角的竹筒,「葵有没有放好喜欢的钱?」
  「有,你可以数数看。」花葵吻着他的肚脐,双手扯下柔软的棉质布料,想拐小老鼠说想要塞东西......
  「嗯。」
  郝古毅把钱通通倒出来,专心地细数一个个铜板,浑然无觉身上的碎吻也一个接一个。
  「跟我说,想要塞东西。」
  「嗯,要把钱塞回竹筒里面。」郝古毅把铜板分成十个一堆,算了算,「葵有放一个、两个、三个......」
  第十一个吻落在小老鼠敏感的禁地,花葵不信他还能够继续麻木不仁。
  「第十二......然后......啊!」郝古毅乍然一惊,蹙眉唤:「葵......不要弄坏身体......」
  花葵嗯了声。小老鼠落入嘴里,以唇舌挑逗着,细细品尝他甜蜜的味道。
  霎时,郝古毅的脑袋热烘烘,抿唇轻呼:「葵......不能数钱。」
  花葵置若罔闻,唇舌爱抚他的身躯,引导他不排斥亲密行为,扳开他的臀,修长的手指探入他的体内,缓缓摩擦他的稚嫩。
  「啊!」
  郝古毅低抽了好几口气,身体略显僵硬地自然弓起,突窜的温度熨烫染红了肌肤,双手紧揪着床单,迷蒙的双眼看不清床上的铜板。
  混沌的脑子仍未忘记要数钱。「还没算完,弄乱了......」
  花葵含着他的欲望,辗转地舔舐与吸吮,悄悄增加手指摩擦,存心挑惹他也喜欢亲密与失控的感觉。
  郝古毅紧咬着唇,浑身战栗不止,无所适从该爬开,还是任葵为所欲为。
  不会讨厌了......
  葵的亲亲是喜欢,喜欢才会亲亲。「啊嗯......」他赶紧捂着嘴,心慌慌地感到一丝害怕--竟然叫出莫名其妙的声音。
  葵喜欢弄坏他的身体,等葵放开他的时候就好了,不用去看大夫。「放开......」郝古毅似小猫儿叫,火红的脸蛋不断冒热气......
  花葵用力一吸,霎时吞下所有温热的液体。小老鼠不叫床,等会儿一定让他叫。
  立刻翻身置于他的双腿间,花葵不禁勾唇一哂,噬人的眼神在光溜溜的小老鼠身上穿梭,「啧啧......」他开始宽衣解带,同时坏坏地诱拐:「小老鼠,跟我说你想要我塞东西。」
  郝古毅摇摇头,拒绝:「屁股会痛,不要塞东西。」
  花葵挑眉,道:「又死不了。喜欢才会塞东西,你搞清楚了没?」
  郝古毅又摇摇头,惊慌失措地喊:「我搞不清楚......」葵好坏。
  花葵将衣裳随手一丢,俯身瞪着他,轻哼:「我也没指望你搞清楚,少跟我罗唆些废话,快说你想要!」
  「不要......」郝古毅的脸色渐渐泛白,眨啊眨的眼帘映入葵很漂亮的脸,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搞不清楚究竟是喜欢还是害怕的感觉。
  岔开的双腿任葵抬起,他乖乖地没乱动,葵的嘴巴贴上了他的,可以确定不讨厌葵亲亲。
  欲望渐渐没入他的体内,花葵轻咬着他软绵绵的唇瓣,闷掉那难受的呜咽。
  喝!
  感受他的体内猛地一缩,将欲望夹的火热紧绷,花葵一瞬挺身顶得更深,凑唇亲吻着他紧蹙的眉心,安抚道:「等会儿就不痛,放轻松点。」
  郝古毅张臂环住他的颈项,忍着疼,接受葵喜欢乱塞东西。
  欲望缓缓地在他体内抽插,放慢的节奏厮磨出愈来愈甜腻的滋味,吻着他粉嫩的脸颊,由白再度转红的脸庞温度似高烧,耳畔断断续续的嘤咛似催情,花葵有那么一瞬的愕然。
  细凝他满脸酡红的模样,氤氲的眼眸失了焦距,花葵不禁问道:「你喜欢我塞东西吗?」
  郝古毅摇摇头,不明白究竟喜不喜欢,「习惯就好了......」
  花葵仿佛被泼桶冷水似地,脸色一沉,真想掐死身下的蠢老鼠。一瞬抬高他的腿,下身用力撞击泄恨,随即听见他叫:「啊!」
  意识瞬间回笼,郝古毅眨巴着眼,万分委屈地说:「葵好坏......屁股好疼......」
  花葵老大不爽地骂:「少废话,你只管叫床,其他的通通不准说。」
  「......」郝古毅紧攀着他的颈项,闷头在他的怀里想--
  葵好凶......
  ◇◆◇
  章氏纺织坊频频传出噩耗,逐渐发生物料短缺,以及骤然失去纺织销路最大的买商。
  此事由儿子、媳妇们瞒着,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消息传人章大夫人的耳里,她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
  「匡当--」
  一瞬砸落凤仙奉上的人参茶,章大夫人对这儿媳妇是打从心底嫌弃。「你是存心烫死我?」
  凤仙心下一惊,嗫嚅着唇说:「娘,我不......」
  「啪!」
  当众人的面,章大夫人狠狠甩了凤仙一个热辣辣的耳刮子,手指着她的鼻子,破口训斥:「都是你这狐狸精的关系,自从娶你过门,章家就没一日安宁。」
  眼看落入外人手里的纺织旧坊生意愈做愈兴隆,而章氏纺织逐日走下坡......
  「这原因出在有人暗中搞鬼。说!是不是你和那姓花的下流胚子共同合谋?」
  一句句指控皆是冤枉。凤仙抚着脸颊,不断摇头解释:「没有,我绝对没有......」
  「还说没有!」章老夫人哼了声,「你可真敢狡辩,常言道: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你以前是干哪行的,若不是施展媚功诱惑男人,腾儿怎会被你迷得团团转!」
  她那儿子就是老实又死心眼,才会任人掌握,到至今仍不肯休了这贱婢。章大夫人为了此事,气得一天到晚找凤仙的麻烦。
  她不许儿子与这贱婢同房,防止贱婢怀下孽种,谁能保证孩子的爹会是哪个阿猫、阿狗,甚至是跟那姓花的下三滥有的。
  凤仙跪在地上,垂首收拾一地的碎瓷片,含泪的眼眸看不清已长出粗茧的双手,抿唇咬牙撑过日复一日的委屈,心里明白相公的处境为难,为她而让家族的人笑话。
  「娘......」章腾欲言又止,实在不忍凤仙受苦,又始终无法获得娘亲谅解,兄长们难免也责怪他连累了众人。
  「娘,这事不能怪凤仙,若真要怪,就怪我......」
  「你住口!」章大夫人骂道:「你满脑子就想这贱婢受委屈是么?真没出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
  「孩儿不敢......」章腾立刻跪下,只求娘亲能消弭漫天的怒火。
  章大夫人「哼」了声,无法原谅儿子娶了一门败家的媳妇。
  「娘,事到如今,责怪四弟也没用。」这胳臂往内弯,章哲念在多年的手足之情,没再加以苛责。
  「娘,咱们纺织坊的生意一落千丈,原因出在物料被永旗商行垄断,再抬高价格买卖,咱们为了纺织生意也不得不买,这付出的成本高,利润就相对的减少。
  「而锦纤布庄不再收咱们的纺织品,是因为棉布取代织品的需求,咱们总不能逼着锦纤布庄的樊爷进行买卖交易,何况樊爷在这行颇负盛名,可得罪不起。」
  章大夫人闻言,喝道:「通通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樊爷和咱们买卖多年,现在说断就断,这损失不小。」

推书 20234-05-18 :藏情 第一部(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