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班生————透明

陈路渐渐醒了，我也差点要倒下了，毕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一夜没合眼了。
我抱住陈路，发现他身体还是很烫，我说你坚持住啊，我们要一起好好活着，我一定要你活着。

天亮了，雨停了。这天格外的好，只是格外的热。我已经筋疲力尽。我想，如果在不能靠岸的话，我们
一定都得死在这里了。我们已经在这船上呆了十多个小时。我心里又念道\"李明啊李明，你怎么就这么
笨呢，你怎么就这么狂呢，太自以为是了，什么都不会还想开什么快艇，牺牲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陈
路。\"然后我又想起了刘宇，想他现在一定在家里睡大觉呢。想他早上起来得时候一定会想我。
正想着，我几乎发狂的跳起来--陆地。
我跑过去，摇醒半昏迷的陈路。
\"陈路，我们看到陆地了！我们要到家了！我们有救了！我们真的有救了！\"
他睁开眼睛，吃力的笑了一下，虽然生病，但他的笑还是那么让人轻松。
河道渐渐窄了，可是两岸都是树林。我们无法靠岸。但在不远处，我发现了做饭的炊烟。\"不远了。\"
我对自己说。口中还是在胡乱的对陈路喊着，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
\"前面有人家呀！陈路！人啊！前面可是有人啊！还有饭，我们好久没吃饭了吧！哈哈！真的，我都快
忘记饭是什么味道了！喂！你还记得吗？……\"
\"我们胜利了，陈路，胜利了，我们两个人的胜利！……\"我好像要把自己最后的精力全部耗尽一样，
那时候，我想我真的疯了。

终于发现了空地，我们在那里靠了岸，前面好像有一个村庄。我把陈路背起来，说，陈路，我们有救了
。我发现他好重，我背他下了船，我真的背不动他了，摇摇晃晃的走了十几步，我就摔倒在地上，不省
人事。
16、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板，很矮很旧。我想，我们应该在北方的一个沿海偏僻
的小村子了吧。我忽然想起陈路，便喊了两声陈路的名字，门口的两个老两口和几个女孩子听见我的声
音跑了进来。他们互相说着什么，然后又对我讲什么，我竟然一个字也听不懂。然后我忽然的发现，他
们说的是韩语。我姑妈在韩国做生意，记得我初中的时候和她去过韩国，并且还学了一段时间韩语，不
过只是一点点罢了。莫不成我们到了韩国！不对，我忽然又一次醒悟--我们一定是到了北朝鲜！
我不知道韩语和北朝鲜话是不是有区别。便说了句\"安宁哈撒哟。\"他们表情好像很奇怪。说\"安宁，
安宁\"

然后我说汉语，他们也听不懂。我又说韩语，说我们是中国人。他们好像放心了点。我忽然有感觉好累
，歪头看了，陈路躺在一张很大很矮的床上，气色好些了，我放心了。又睡了过去。

醒来后，天已经黑了。我已经可以下地了，他们看我起来又热情的围了过来。端来了粥，让我吃，应该
是玉米做的。我很感激，这家人真的是大好人，我想我将来一定报答他们。
我走到陈路床前，（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中国北方所谓的炕。）他还在睡着，气色好了很多，也不发热
了。我想他应该已经吃过药了。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听老伯说，方圆很远都没有车站和邮局什么的，因为这里的人都没想过要走出这
个村子。我才发现我学的一点韩语原来很有用，能听懂一点点，并且能说一点点。我和他们一天天熟悉
了，他们真的是好人，两个老人已经都50多了，有一个大女儿和我们差不多大，叫金成熙，还有两个小
女儿10岁左右，是一对双胞胎，活泼可爱。
两天后，陈路醒了，精神好了很多。我跟他讲了我们的事情和我们所在的地方。他心里感慨万千。这我
能想到。

两个好心的老人把他们的另一个小房间让给我们住，他们一家挤在大床上。我们感激不尽。陈路渐渐好
了起来。但还是很虚弱，白天我有时便和成熙出去玩，有时陪他出去走走，有时又帮老伯干干农活。他
们地里地玉米总是很矮很矮，因为没有化肥的缘故。

成熙教我说朝鲜话，我发现朝鲜话和韩语虽然有些不同，但是大同小异。因为有些基础，很快我就能和
他们交流了。我们衣服脏了，成熙要拿去洗，我们脱下来，换上老伯的衣服，很旧，但很干净，呵呵。
成熙看我们笑。日复一日。我们很快乐。

那天，我和成熙在我们的小屋里聊天，成熙坐在凳子上，我坐在小床上，陈路也坐在床上，他听不懂我
们的话，也懒得插嘴，就看着那两个小女儿画的画，这几乎成了他每天的乐趣，就那几张画，他不厌其
烦的翻了好久，有时候也教那两个小孩子一些。说着说着，我开起玩笑来。

\"成熙啊！你看你陈路哥哥怎么样？\"我笑嘻嘻的两走搬着陈路的头，让他面向成熙。\"看看，这脸型
，这发型，够酷吧，你们这里找不到吧。我把他嫁给你哦，怎么样？\"我用韩语说。
\"要死啦，小明哥，我不和你好了。说着羞得脸通红，笑着跑开了。\"
\"你又和他说什么了，看把人家害羞的。\"陈路推开我的手说。
我还意犹未尽，继续笑嘻嘻的说，\"我说要把你嫁给她。呵呵，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呀。\"
\"我嫁给她了，那你怎么办呢？\"我的笑容一下子灰飞烟灭。他火热的嘴唇靠了上来。
我如释重负一般，躺在床上。任他脱去我的衣服，我知道，我已经爱上这个人了。这是我要面对的。
\"小明，我爱你，你一次次的救过我，让我欠你很多，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用来还我的债。\"他边脱衣服
，边这样说。
我没有说话，手却分明在脱着他的衣服，我知道，我再也按耐不住了，面对这个我救来的生命。
在光天化日下，在这个不知名的朝鲜农村里，两个中国男人，赤身裸体，吮吸着对方的每一寸皮肤。
《插班生》17-18

2003-3-6 18:24:05 来自：[email protected] 作者：透明 阅读1478次

17、
已经在这里呆了三个星期了。

很快乐，没有任何负担和痛苦。陈路已经完全康复了，活泼的像个孩子。白天我们还是和成熙一起出去
玩，或是帮老伯种地。这里虽然偏僻，但是景色还是不错的。晚上我和陈路就在我们的小房间里彻夜狂
欢。这样的生活，过多久都不会厌倦。和城市里截然不同的方式，轻松，自由，没有竞争的气息。这里
的人们都好热情好热情，谁家做什么咸菜什么的了，都要给邻居送一些过去。对于我们当然更是格外友
好。成熙那个小丫头和我们是越混越熟了，每天带我们玩这玩那，都是我们没见过的，有时候还会带我
们去挖野菜，在这里，我也第一次知道了，原来朝鲜族的风味桔梗原来是长成这样的啊。我的变化也很
大，首先，我喜欢吃辣的了，并且很能吃。以前由于怕起痘痘，很少吃辣的。现在看成熙吃的很好的样
子，她也开始训练我吃辣的。我想现在我到了四川，那里的人可能都要甘拜下风了吧。还有，我的韩语
真的是大有进步，恐怕回去了就可以当翻译了。
这里好是好啊，毕竟我们不是属于这里的。我现在虽然是百分百的爱上陈路了，陈路对我也是死心塌地
。但是，想起刘宇来，我的心还是隐隐做痛。
晚上，我们做爱。
我的东西在他的嘴里。他吮吸着。抚摸着他的短发和脸颊、耳朵。
\"路路啊，我们该回去了。\"
他没有吭声，却不管我了，扭到一边，背对着我。任凭我自己依然硬着。我知道他是不想回去的，难道
我想吗？但是总不能在这呆一辈子啊。
我欲火焚烧着，我开始佩服起他的自制力。在最激动的时候还是那么理智。
我钻到他被窝里，他还是背对着我。我的手在他的背上抚摸着。
\"我们回去吧，总不能在这里一辈子啊。该面对的什么时候都要面对。\"
他转过来，没想到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那你不爱我了吗？回去了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吧？\"
\"我爱你，胜过所有的人，我的生命都是你的。\"
\"你能放弃你的一切？\"
我沉思，深深的叹了口气。陈路转过脸去。
\"为了你，我能放弃我的生命。\"
18、
这是个激情的夜晚，彻彻底底，痛痛快快，轰轰烈烈，淋漓尽致。

我轻轻的吻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的说着我爱你。我能感到他真实沉重的呼吸。我发现他的下
部已经开始抵着我的身体了。他现在真的很听话，任凭我摆布。手很自然的放在我的背上，轻轻的抚摸
。我吻着他的脖子、胸部，在他的乳房上舔过后又轻轻的咬下去，他发出一阵舒服的叫声，这同样让我
舒服。

我感觉到他的东西已经热得发烫了。我却还是意犹未尽得挑逗。经过一片起伏的丘陵，来到一片不大却
很浓密的草原，在草原上，有一只小鸟，头朝着天上，等待着上帝的抚摸。
我开始抚摸那只小鸟，用我的嘴唇。

当我估计他要射的时候，停了下来，躺在床上，他明白我的意思，很快的坐在我的身上。我的东西就这
样轻松的进入了他的体内，我们配合总是那样的默契。我和他开始蠕动着，很沉闷的叫，怕别人听见。
那晚我们很投入，好像已经疯了一样，任凭高潮一次次袭来。
第二天，我们决定回去了。

成熙全家都舍不得我们，哭成一片。尤其是成熙，哭得泪人一般。我把我的手表送给了她，这是我们唯
一的财富了。我们的行李都已经落在快艇上被风吹走了。再有就是陈路的戒指，他要摘下来，我给他个
眼神，示意他不要，那样我们真的就会不去了。
成熙送给我们俩每人一个贝壳穿成的手链，很精致，至今我还保留着。

大伯和大妈给我们带着路上吃的食品，是玉米面的馒头，还有一些我喜欢吃的辣白菜。为了不引人注目
，我们换上了大伯的旧衣服。我知道，我们要走很远才能到达前面的镇，在那里我们可以打电话、写信
。可以坐汽车去平壤，然后就可以从那里坐车到丹东，再到沈阳，最后坐飞机回到我们的城市。这是村
里的明白人对我说的，听说他曾经和别人偷渡准备去中国，他中途却因为害怕跑了回来，和他一起偷渡
的，在中国被遣返后枪毙了。
我们出发了，带着大家的泪水。
真的走了好久，风餐露宿。苦不堪言。脚底已经磨出泡来，我们忍受着肉体上的疼痛，同时也心疼着对
方，互相搀扶着，可以算是相濡以沫了吧。

两个白天和黑夜后，我们到达了小镇，干粮已经在昨天吃完了，我们现在又渴又饿。我向人打听，问有
没有类似当铺的地方。人家看我们穿的寒碜，以为要饭的，都爱理不理。总算有几个好心的，我按他们
告诉的方向找去。真的找到了一家，所换的只是一些废旧的东西，贵重的也就是些钟表什么的。

我拿出陈路的白金戒指，那老板检查了一下，顿时两眼放光，还好是个识货的。他问我是韩国来的吧，
我说是。我问他你们这里能换吗？他说恐怕不能。我们现在倾家荡产可能都买不起。我说不用你倾家荡
产，我们现在要钱急用，他说你们要多少钱可以在我们这里抵押，倒不用卖了。看来那个老板还算诚实
。我说我们需要从这里到中国大陆的车费和食宿费。他说，那我也要去银行取来，把我所有的财产取出
来，才够你们抵押。

一个小时后，老板回来了，带了十多万元，当然是朝鲜货币，当时我不知道，现在想想，相当于人民币
也就不到一千块。我说谢谢了，他给我们写了字据，说到时候你们来赎吧，我们店是这里有名的，不会
搬走。我相信他。
我问他，你这里有电话吗？他说得去邮局打，随后告诉了我们邮局的方向，并且给我们找了辆人力车，
让我们上去。
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啊。
很快的，我们就到了邮局。在那里，我们先交了几百元朝鲜货币，然后，我播通了刘宇的电话。
《插班生》19-20

2003-3-12 8:53:39 来自：[email protected] 作者：透明 阅读1071次

19、
\"喂，您好！\"
接电的是一个女的，我顿时紧张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您好，我找刘宇。\"
\"病人现在在休息，等他醒了我让他打给你好吗？\"
\"病人？什么病人……\"还没等我说完，电话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心碎的声音。
\"是找我的吗？给我！\"声音中虚弱而带着激动。
\"喂！\"
\"宇……\"只说了一个字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明，你还活着！真的是你吗？明，我的小明明，你真的还活着！?\"他近乎疯狂的激动着说。这时，
电话那边的女声又响起：\"喂，刘先生，你不能拔呀，你还没输完呢……\"
\"你病了吗？\"我很担心。
\"是……不，没有，只要你活着，我什么病都没有……\"他又兴奋的说。\"对了，你在哪？我马上去接
你。\"
\"我在朝鲜，你不用来接我，我们自己能回去……\"
\"你们？陈路也在吗？\"
突然，我看见了陈路的眼神，悲哀而绝望。我迅速的擦干泪水。
\"是的，我们都在朝鲜，你把护照邮到平壤就好了。\"

\"好好，我马上去，我不是在做梦吧。明明，我的小明明又回来了。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每天晚上都
梦见你会回来，对我说，宇，你累了吧！我们早点睡吧。呵呵，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不是，宇，你不是。好了，宇，我挂了，我们很快就回去了，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好，我爱你，明。\"
\"我也爱你。\"

我和陈路乘火车到了平壤，一路上我们都是沉默的。这是朝鲜最\"富有\"的城市，但在我们眼里，却还
是那样的凄凉。下了车后，我们随便找了家小吃吃了碗冷面。在去邮局的路上，他还是不理我，一个人
走在前面，我跑上去，拉住他的手，然后继续向前走，他没有挣扎，反而拉住我的手，很紧很紧的，好
像怕要失去似的。
到了邮局门口，我们停住了。我知道，已经过了两天了，我们进去后直接就要回到中国了。
\"我们在这里多住一天，好吗？\"陈路期待的眼神。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的眼神，走进邮局去。当我顺利的取回我们的邮件后，我发现他很失落的蹲在
那里。我走上前去，拉他起来，抱紧他。
\"我爱的是你，你知道吗？我真的爱的是你，不是任何其他人。我们回去后，还是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
我们的肩膀上，都已经被对方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
20、
邮包里不但有护照，还有现金和信用卡，还有兑换好了的朝鲜货币。

我们很顺利的到了沈阳，一路上陈路虽然表面上是很快乐的样子，但眼里还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