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月读

作者:月读  录入:04-26

然后两个人一次又一次地做着这种情色的行为,享受当下的舒服。

 

然而这样禁忌的游戏还可以玩多久?
要开学了呢。
对一个好学生来说,开学,就是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要回归正常,包括作息、生活、还有......不良的习惯?

 

「好烦,真不想开学。」阿宝打开冰箱翻翻找找,记得还剩下一罐啤酒的啊......
「......」
子楚不明白,像阿宝这样受欢迎又有很多朋友的人怎么会不喜欢开学呢?
在他的观念中,会不喜欢上课的,一定是像自己这样一天到晚被欺负,在学校没半个朋友,没人可以聊天,没有半点乐趣可言的学生。

 

可是看阿宝闷闷不乐的样子,子楚也觉得心情闷了起来。
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一打开就是锁码台,可见阿宝昨天晚上睡前还偷看过。

 

「......」
子楚有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咬着嘴唇好久,终于鼓起勇气把心中一直很想问的问题问出口:
「阿宝......你和女孩子做过这种事情吗?」
「什么事情?」阿宝关上冰箱,喝着那罐仅存的啤酒。
「那个......」子楚指了指银幕上躺在大床上抱成一团的男女。
「没有。」
「喔。」
「问这干麻?」
「没有,我只是想......」
「想怎样?」阿宝一屁股坐到子楚身旁。
「......」只是想多知道一点阿宝隐私的事情这样......
「你想试试看吗?」阿宝开玩笑地问着。
「我们两个?」子楚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叫着。
「对啊,我们两个,不过我们都是男生,可能会有操作上的困难。」
阿宝耸耸肩,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这家伙那么认真,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阿宝不知道子楚有多认真,也不知道认真的人执着起来的可怕。
他不知道每次帮子楚手淫的时候,自己就是他性幻想的对象。不知道其实自己暧昧的言行,已经鼓舞了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子对他身体的欲望。

 

「那就试试看吧......」子楚的声音小得像蚊子,阿宝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
「你说什......喂!干麻?」
电视上的男人压到女人身上,子楚也有样学样整个人把阿宝压到床上。
「不要玩了,下去啦!」
尽管子楚很轻,但这样被压住还是很不舒服,阿宝想要推开子楚,没想到子楚突然捧住阿宝的脸就吻了下来。
从来没接吻经验的阿宝被吻得莫名其妙,而一样也没经验的子楚也只能照本宣科,

 

刚才电视上那个男人把舌头塞到女人嘴巴里去了,所以他也把舌头伸到阿宝的嘴里,然后学着电视上的男人那样又吸又搅。

 

本来想要推开他的阿宝,却觉得这样子嘴唇跟嘴唇黏在一起的感觉还挺舒服的,竟是有点舍不得推开,反而松了嘴让子楚的唇舌更能为所欲为地在他嘴里放肆。
亲了好半天亲到两个人嘴唇都肿了,子楚停下动作回过头看了电视,啊,男主角已经开始脱女主角的衣服了......

 

「喂!喂!你别学......」
话还没说完,阿宝的一双手就像是那个女主角的手一样被硬压到头顶上,然后子楚开始解着阿宝的衣服扣子。
阿宝察觉事情不妙想要挣脱,可是没想到子楚那瘦巴巴的手臂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一只手就可以把他两只手臂扣得死死的怎么都没办法挣脱。

 

阿宝当然不知道这是子楚多年来辛辛苦苦剁猪肉的成果,他也没空去追究了,因为这家伙竟然学着电视上的男人开始吸起自己的乳头了......

 

这下可好了,活了17年的阿宝从来不知道原来乳头是自己的敏感带,被子楚这样吸吸咬咬个几下,立刻爽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瘫软着身体咬着嘴唇忍耐着不要让自己呻吟起来。

 


阿宝的身体就像是未开发的地区,子楚像个拓荒者一样在他的身体上这边亲亲那边舔舔的,让平常只会用手自慰的阿宝尝到了从来没感受过的舒服跟刺激感,但其它地方再怎么舒服终极的满足还得回归于那个地方,所以两腿间的弟弟硬得跟什么似的急于发泄,可是子楚却很呆呆地学着电视的男人继续挑逗着阿宝的身体。

 


男人把女人的裤子脱掉开始舔着缝缝,子楚也学着把阿宝的裤子脱掉,但没有缝缝可以舔,所以只好象舔冰淇淋一样舔着阿宝的弟弟,还有弟弟最上面的缝缝。

 

「不要了啦......」
浑身燥热酥麻的阿宝受到了刺激下意识地弓起腿来,他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
「......」
子楚抬起头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体下的阿宝,阿宝闭着眼睛,弯弯长长的眉毛皱了起来,两排密密的睫毛小幅度地颤抖,本来白白净净的脸蛋变成粉红色的,被吻得红红肿肿的下唇被上排牙齿咬得白白的,一副快要哭出来但却又忍耐着不哭,有气没力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爱极了。

 


阿宝的弟弟已经被子楚舔得硬梆梆,然后子楚自己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很硬了。
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却没个头绪......
因为男人开始脱裤子了,难道自己也要跟着脱裤子吗......

 

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只好先脱再说。
解开皮带裤头都还没拉到臀部以下,突然"扣"的一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从裤子口袋掉到床上。
「啊......手表......」
「什么?」阿宝睁开眼睛转过头,就看到那只父亲送给他当生日礼物的手表。
「对,对不......」
自己也不清楚理由,子楚马上想到的就是要对不起。
可是他这一对不起,反而让自己陷入更令人怀疑的立场。

 

「......」
所有的情欲一瞬间都冷却了下来,阿宝用力推开不知所措的子楚,拿起手表。
没有想到原来这个手表是被他拿走的。自己是这么相信他以至于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贫穷的他,结果被打了一顿原来都是他害的,难怪他那天晚上会那么难过。

 

这就是朋友吗?
原来他跟其它人一样,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那我不就像个白痴一样对他推心置腹的把他当朋友,还跟他搞到现在这种地步......

 

阿宝立刻坐起身一言不发地穿著衣服,背叛不背叛,这种抽象不具体的感觉倒没有那么强烈。但严重地失落感跟自尊扫地的感觉却让他很难受。

 

「我......」
子楚再怎么笨也知道自己被阿宝误会了,但是本来就不擅长言词的他却紧张到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驳,看着阿宝冷冷淡淡的表情,他觉得好害怕好害怕,而越是害怕,越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把你的裤子穿起来。」
阿宝看也不看子楚一眼跳下床,拿了脚踏车的钥匙就要走出房门。
「阿宝,我......」
「你不要说,我不想听。」阿宝知道他还是没有办法对子楚凶恶。他也知道他看到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就会心软。
于是丢下这一句话他就关上门离开了,留下坐在床上舌头打结的子楚。

 

「......」
看着关上的房门,幻想着也许阿宝马上就会又回头打开那扇门听他解释,可是半天那门还是关得紧紧的。
委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子楚一边穿著裤子一边啜泣着。
他一点也不怪阿宝的误解,只怪自己笨得要命明明是想要讨阿宝欢心的,却让他生气了......

 

床上刚刚阿宝躺着的地方还留着他的体温,可是刚才他跟他说话的时候的那个眼神,好象是在说着:
「走开!讨厌鬼!离我远一点!」

 

可是,可是阿宝说,阿宝说他永远不会讨厌我的......

 

子楚抱着棉被哭着,感觉时间好象倒流回他切下手指头还被拒绝的那个时候,手上那个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可能是因为心理作用也开始痛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完蛋了吗......?

 

『子楚,快回来!』
「啊?」
正哭得迷迷糊糊的子楚,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
他把脸拿开那个被他哭得湿一大片的棉被,四处张望。
一定是自己太过伤心所以幻听了。
『快回来......』
「唉哟!」
突然整个身体好象被很多细绳子用力一扯一样,子楚痛得从床上摔到床下。
『快回来......』
呼唤的声音伴着诡异的摇铃声,每一声都扯得子楚浑身剧痛,皮跟肌肉跟骨头跟内脏彷佛要分离掉了那样。
「好痛......」
刚才是难过地掉眼泪,现在却是因为痛到受不了所以掉眼泪。
子楚痛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了自己的手好象越来越透明了......
「哎呀......」子楚惊恐地叫了起来。
不只是手,还有脚,还有身体,好象都越来越透明了。
看这个情形没多久自己就会不见了。

 

难道是,难道是我要死了......

 

「不要!」
再怎么样也要跟阿宝说再见还有对不起,他不甘心就这样不清不楚就死掉掉了,他还想要见到阿宝啊!
子楚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耳边的铃声越响越急,身体也越来越痛,一点一点消失......

 

******

 

去附近商店买了几罐啤酒,阿宝回到家坐在客厅也不想上楼。
看着电视的他没有什么表情,和他那从二楼碰碰碰怒气冲冲跑下来的二哥形成强烈对比。
戴鸿林夺过阿宝手中的啤酒,神色不善地说道:
「戴宝熏,你竟敢到我房间翻东西。」
「翻你妈个屁,走开你挡住我了。」心情正低落的阿宝还怕没人来给他发泄。
「你这个小偷。」戴鸿林咬牙切齿说道。
「我偷你啥鸟?」
「手表。」
「什么?」
「......」
被怒气冲昏头的戴鸿林突然想到,那表本来就是他从阿宝那偷来的,一时之间立场马上变得很尴尬,却也不知道怎么下台。
「是你拿的......」阿宝喃喃自语道。
那为什么会在他身上?是他去帮我拿回来的吗?
阿宝站起身就往楼上走去。
「等一下......」
戴鸿林还不死心地扯住阿宝,他怎么甘心就让这个小杂种无法无天进自己房间拿东西呢?
「王八,放手。」阿宝用力甩开他的手,然后掏出口袋那只表往他身上砸去。
「你要就给你。」

 

对他来说,这个表没有意义也不重要。
他有更重要更重要的......

 

******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正确地说,应该是空无一灵。
刚开始被他给缠住的时候,就算看不到他,也可以感受得到他。
可是现在却连感受都感受不到了,房间确确实实就只剩他一个了。

 

棉被湿湿一大块,阿宝可以想象那个爱哭鬼哭得有多伤心。
所以就这样离开了吗?还会再见面吗?
阿宝坐在床沿呆呆地望着和子楚相处了两个月的房间。

 

一切又不像真的了。

 

 

 

 

 

阿宝(9)

 


开学的第一天刚好是星期一。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环肥燕瘦的男孩子们穿著黑长裤白衬衫,整齐划一地列队站在操场上。
这也许是创校以来第一次开朝会没有人借着迟到、贫血、拉肚子、打扫等等杂七杂八的借口不出席。
就连有"不必开朝会"特权的三年级学生们,也都围聚在教室门外的走廊花台边朝着操场观望,还有人夸张地拿着望远镜、照相机准备中。

 

彷佛正要进行的不是朝会是演唱会。
而实际上大家的心情根本就像是参加演唱会一样兴奋。

 

依照学校惯例,星期一的朝会主席必须由二年级指派代表担任。
星期一朝会的主席责任重大,他必须能够振奋同学们一个礼拜的心情,也必须背负着让同学们克服星期一倦怠症的重责,于是要当上这个代表必须具备某些条件,例如:长相养眼、声音优美、脑袋清楚、口才伶俐。

 


上上一届的代表是个长相清秀的高瘦男孩子。
虽然他的长相在这个学校只能算是中间阶级,不过因为他那深夜广播电台男主持人般带磁性的超美男声,让狂欢了一个周末然后星期一早上昏昏欲睡的同学们心神清朗,如沐春风,在毕业典礼那天,还有学弟跟他索取"原声带"当纪念。

 


上一届的代表是个有着像徐若萱那可爱笑容的男生。
神经大条的他常常讲错话就在那傻笑,加上那一口台湾国语,逗得台下的同学们轻松愉快,人气不下于之前的主席。

 

而今年的二年级推派主席,光看这个观众群的阵势就知道他很红。
甚至还有已经毕业的学长丢了一台DV特别交代学弟帮他录现场实况。

 

于是大家唱国歌唱得特别起劲,乐队指挥越指越快巴不得快快唱完,可怜的升旗手为了要赶在超快版国旗歌结束前把国旗升到旗竿顶端,手差点没脱臼。

 

「啊靠~他上台了!上台了啊!」楼上包厢座的三年级学生叫了起来。
「靠过去一点啦我看不到。」
走廊花台边边的观景地带也就那么小一丁点范围,大家挤来挤去的都想要挤到最前面的位置。
瘦干巴的弱小份子,比如说孙子楚,不管再怎么挤也挤不过其它身材高大的同学,一不小心还有被挤坏掉的危险,而且不管再怎么努力垫起脚尖也看不到楼下的情况。

 

本来就已经很不舒服的身体这样在人跟人中推过来挤过去,子楚只觉头昏脑胀,胃部不停翻搅,呼吸不顺畅差点没昏过去。

 

尽管如此......还是好想好想看到他啊......

 

走上司令台的男孩和台下的任何一位同学都穿著一样的制服,可是那条黑色长裤穿在他腿上看起来就是特别笔挺,白色衬衫看起来就是特别地剪裁合身,彷佛当初这套制服的设计版型就是拿他的身体来当标准的。

更不要说那条灰色领带,绑在其它人脖子上要嘛不是普普通通,就是像吊死鬼勒死鸡一样难看多余,而绑在他颈子上却显得优雅大方,甚至还有点性感的味道。

 

从走上司令台到站稳在司令台中央,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充满了的气质,就像是个家教优良的贵族子弟。
连刚入学的一年级生也都开始觉得自己进了这所学校真是幸福。

 

那双黑亮亮的眼睛环顾了所有的人一眼,顿时间本来闹哄哄的现场鸦雀无声。
这时他才满意地拿起麦克风,带着他招牌的淡淡微笑,落落大方地开始主持着这一学年第一次朝会。

 

「很少听他讲话耶......没想到声音也是这么好听。」
听到旁边的同学的赞美,子楚心中的感觉是又甜又苦。
阿宝的声音透过麦克风跟扩音器,听起来有点陌生,却令人怀念。
那个讲话的腔调跟语调是不会变的,是他听了两个月那熟悉的声音。

 

他用这个声音边洗澡边哼歌,他用这个声音不爽骂人,他用这个声音跟他二哥干架,他用这个声音跟他有说有笑,他用这个声音说梦话,他用这个声音发出舒服的喘息,阿宝用这个声音,说了很多让子楚感到好温暖的话。

 


可是最后他却用这个声音,说出了冷冰冰的字句,让他带着难过的心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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