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当情人————北灰

作者:北灰  录入:03-15

然後在洗澡的时候,他分明听到浴室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你在搞什麽?!」靳礼容披上浴袍匆匆忙忙从浴室里冲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笨蛋便当男把他家洗衣机乾坤大挪移的惊人场景。
面对靳礼容的怒容,栗明山不免有点做贼心虚。毕竟是他私闯民宅,进屋子的时候还把人家的洗衣机踢倒。
於是栗明山赶在靳礼容抓狂以前把可怜的洗衣机扶起来。靳礼容绷著一张後娘脸扫了栗明山一眼,被谴责的那个人马上立正站好,连喘口气都不敢。
并不是靳礼容特别强势、让人有被紧压的感觉,其实甚至可以说靳礼容看上去只是有点苦恼跟不满,但对於栗明山来说,连这些细微的负面表情,他也不希望能在靳礼容的脸上找到。
靳礼容试了试洗衣机的操作,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被踢坏,他现在可不同以往那样风光,生活用度都得省著点。
自动屏蔽栗明山碎碎念一般不停止的『对不起』,靳礼容垂下眼睑,转身走出了阳台。他面无表情地警告栗明山:「你又爬过来了,小心我控告你擅闯民居。」
栗明山亦步亦趋地跟在後头,带著些许讨好,把拖鞋脱掉拿在手上,赤脚走进与阳台相连的客厅。
他记得礼容喜欢干净,喜欢闪闪发亮上了蜡一样的地板、干净得好像新的一样的衣服、还有清新得像草木一样的香气。
因此他开始下意识地选用柠檬或青草味的香皂,并且养成了回家先洗澡的习惯。因为他想,他随时都有可能遇见住在隔壁的老师。
「为什麽不过来吃饭?」栗明山小心翼翼地坐到靳礼容旁边,冷不防地被过分柔软的沙发吓了一跳。这沙发软得能把人包起来。
「没心情,不想吃。」靳礼容瞥了栗明山一眼,没好气地说。说话的时候他抱著一只靠垫,把下巴埋进去,表现跟他口中的『没心情』完全一致。
「这样不行的,稍微吃一点也好……你就尝一尝吧?本来说好了要请你吃晚餐,我烧了一桌的菜……」未到句末,声音已经渐弱。原本像忠犬一般吧嗒吧嗒地摇晃著的尾巴似乎没有生气地垂下了,话也完全没有气势,更没有说服力,只是内容确实触动了靳礼容的心。
这个笨蛋。靳礼容心想。
他明明已经懒得再装他所期盼的好人,本性尽露,他却还是像最初一样对他小心翼翼、体贴他、用仰慕的眼神望他。如果他不是迟钝到天怒人怨就是个被虐狂。难道他有意拒他於千里之外,表现得那麽明显,他一点都没有发现?
靳礼容觉得有阵阵的无力感袭上他全身。
他从来就不喜欢与人深交。不、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不喜欢跟任何人有不必要的交流。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似乎跟金钱的多少、地位的高低、时间流逝的长短都没有关系。
是谁说过『三岁定八十』这样的名言?他的性格是不是在三岁那一年定下来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至少从他有记忆起,他的性格都是这样的,没有丝毫的改变。
冷淡、无情、孤高、刻薄、洁癖,这些相对来说比较负面的成分听说他都有,常人或许会感到不快,然而对此,他却没有感觉。
他的人生是自己的,性格怎麽样跟外人有什麽关系。他们可以对它有微词,可是却不可能改变它。
只是像笨蛋便当男一样对他似乎一点嫌恶都没有的人,他还是初见。一般来说认识他的人都会避他如蛇蝎吧,毕竟他的性格那麽扭曲,似乎总让常人难以忍耐。像便当男那样的人才更奇怪吧?他以为他是男版圣母玛利亚,能够包容世间万物?
只是这样笨蛋一样的男人,自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吸引人跟他交好亲近。
那就是近乎於太阳一般灿烂的笑容、和炽热得能将人灼伤的大掌。
「不能、来我家吗?」栗明山面带困惑,手却毫不含糊地捉紧了靳礼容的手腕,脸也靠过去,在靳礼容耳边低声问。
不知道是被栗明山的手烫到、还是被耳边的鼻息烫到,靳礼容的身体反射性地抽搐了一下。
「……你先放手。」靳礼容皱著眉头,握紧了拳头。
尽管表情是极不愿意的,靳礼容却还是跟著栗明山走过了两扇门。他家的门,还有栗明山家的门。
出乎靳礼容的意料,栗明山竟然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放手的打算。他一直握著他的手腕,把他拖到自己家里去。便当男突如其来的强势让靳礼容很不舒服。大概是因为印象中的便当男一直都是那麽软弱好欺负的关系。
或许绵羊体内一直都流著狼血。
靳礼容的脑中突然闪过这样无厘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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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真是久违的更新。(笑)
说不定还有人以为我已经要弃坑了吧?XDD
没办法哟,阿灰才刚刚军训回来。军训真的是很辛苦的一件事。还好我们的教官很高大帅气,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很养眼。XD他走的时候大家都哭了呢。
原来大学也是很忙碌的@ @。即使没有电脑、没有网络也充实得令人不想面对。(捂面)
希望长假过後,就能马上会学校申请网络。
现在基本上算是安定下来了,所以连载再开~(笑)
让大家久等了真的很抱歉~
接下来的一章大概会在今晚8点左右更新。
虽然现在已经是4号的凌晨了,可是还是想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人月两团圆。(*^__^*)
另。
城沼哲雄君生日快乐!
便当情人 07 (忠厚老实攻洁癖受评定)
「小妹,准备开饭了。」才站在玄关,栗明山就朝屋内高声喊道。
对了,他家里还有一个残障的妹妹。靳礼容突然想起来。
怪不得他家这麽空旷,收拾得这麽整齐。大概是怕乱扔杂物会拌到妹妹的轮椅吧?
他真是个体贴的大哥,即使他在照顾的这个『妹妹』不是血亲,他却还是全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精力倾注在她的身上。
「来了来了!……老师请回来了没有?」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大概就是指这一种状况。小女孩的声音很明亮、很健康,如果不是亲眼看著她推著轮椅,靳礼容想他大概不会相信这是一个被残障困扰的孩子。
「嗯。」栗明山微笑著点点头,然後伸出手去,把自家妹妹的头发拨乱。
「哥!」小女孩怒斥一声,放开轮子,双手按住头顶,又偷偷望了靳礼容一眼,才几下把头发梳理整齐。「老师好,我叫做栗明媚,」小妹妹乖巧地响靳礼容问好,察言观色的本事让靳礼容莞尔。这个鬼灵精,她那个笨拙的哥跟她比,真是差得远了。
「你好。」靳礼容挣脱开梏著手腕的大掌以後,礼貌而疏离地浅笑,然後另一手抚上泛红的手腕。
他不愿意与任何人有深交,便当男的出现已经是他的失误,是他放任他爬过自己的防御,闯进自己的视线甚至空间,甚至默许他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这个笨蛋会是最後一个。他的空间比较少,能容纳的东西也极少,如果再有其他的东西,他想他就会自作自受地被过於狭窄的空间逼迫得喘不过气吧。
栗明媚好像没有察觉到靳礼容刻意经营的冷淡,牵起他的手,单手推著轮椅把靳礼容引导到饭桌前。
桌上的菜肴十分精致,看得出来主人家的确下了好大的功夫。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胜在足够的动人。靳礼容轻轻勾起嘴角,暗自庆幸有顺水推舟到便当男家里来。
靳礼容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依附别人,在食物方面也没有特别的讲究,但美食人人爱,他喜欢吃好吃的东西也是人之常情。
「看吧看吧,我这个哥哥虽然笨了点,但他煮的饭真的很好吃哦。他也就这一点可以见人。」
栗明媚抓住了在靳礼容脸上的微妙表情,半是夸张半是暗损地捂著嘴笑,还不忘斜眼留意自家哥哥窘迫的表情。某程度上来说,其实栗明山这个妹妹很爱捉弄她哥哥?
这个鬼灵精真的活泼过头了,怪不得她喊上几声,身为邻人的自己就能听到,并深受困扰。只是,即使身体残障,仍然乐观向上,这是靳礼容所敬佩的。
「开饭吧。」靳礼容轻浅地笑著拍了拍栗明媚的头。目睹这一幕的栗明山,脸马上涨成猪肝色。
干什麽?靳礼容不解。难道他对他妹妹的独占欲这麽强,外人连摸下头都是罪恶。这哥哥还真是二十四孝啊,靳礼容轻嘲。
「哎呀哥真是蠢死了。」栗明媚不耐烦地摇头,靳礼容好笑地发现原来连他妹妹也会这麽想,那是不是代表便当男真的蠢透了甚至获得了大众一致的评价?
「嘿嘿,其实是这样的啦……」栗明媚把靳礼容拉到饭桌旁,按到椅子上,有点尴尬地支支吾吾。
靳礼容难得地微笑,耐著性子摆出『请继续』的态度。
栗明媚望著她家怎麽看都是一个成年人的哥哥,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来,面向靳礼容说:「我们自小缺乏爱的人,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被某个人温柔地拍一下头顶,跟我们说一句『
乖孩子』……其实老哥是想你也拍拍他的头啦。这麽大个人了,在这方面还像个小孩子。」
栗明媚眨眨眼,睫毛上马上沾了水泽。她皱著眉头,佯作自然地抬手擦去。
「啊真讨厌,眼睫毛掉进去了。」栗明媚把眼睛揉得通红,却仍阻不住眼泪的来势。大概是真的触动到心底最柔软的一部分吧?
靳礼容蹲下来拍拍她的头,然後把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搂进怀里。
靳礼容总认为自己是铁石心肠的人,除了自己,不会在意其他人。只是怀里的这个小女孩却让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一颗流动著炽热血液的鲜活的心。
心酸就是这种感觉?心脏酸酸涩涩的,似被紧紧揪住,让他连喘气这麽简单的动作都办不到。
小时候他也有宠溺他的父母,只是时间过去得那麽快,他已经没有资格去怀缅过去。经历过家破人亡以後的他,只是为生活奔走,苟延残喘的一只狗罢了。
也许是因为他和这兄妹两人之间的某部分产生了共鸣。
小女孩的水龙头关都关不住,洁癖成性的靳礼容渐渐招架不住。虽然是他自愿而为,但只要一想到有个小女孩趴在他怀里眼泪鼻涕相和流,他就忍不住要打寒颤,忍不住想要把人一手挥开。
到底哭完没有?
靳礼容有很严重的洁癖。
当年他被夺了他家业的所谓亲戚们扔进垃圾场里,用了三天才从垃圾堆里爬出来。那时候的他娇生惯养,长到十五岁还未曾用自己的腿走那麽久的路。更何况还是从垃圾堆里面出来。
那时起他就有了近乎病态的洁癖。
记忆一旦被勾起,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觉得鼻尖味蕾里面,当年怎麽用水冲泡都驱走不了的恶臭卷土从来,侵蚀他的神经。
那股仿佛锁定在他身上怎麽也消不掉的臭味,让靳礼容惊恐。
「恶……」胃酸疯狂上涌,靳礼容推开栗明媚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礼容!」栗明山眼明手快地扶住被推开的轮椅,然後搂住靳礼容的肩膀把他扶抱到洗手间。
「你还好吧?」栗明山拿著热开水和新毛巾折回洗手间。他放下手上的东西,伸手去替靳礼容顺背。
靳礼容巴著马桶的边缘吐得天昏地暗,最後只能吐出苦涩的胆水。
栗明山干脆蹲下来,把累了半合著眼的靳礼容轻轻搂进怀里。靳礼容浑身一颤,挥手排掉搭在他肩头的手。
「别碰我。」语气强硬,声音却因为不适而软绵绵的,一点震慑的能力都没有。
「礼容!」栗明山眼神一暗,把水和毛巾都递过去,黯然地让出空间。
靳礼容从前并不是这样的。谁想当刺蝟老是拒绝别人的好意啊。只是他已经习惯了,怕是再也改不过来了吧?
靳礼容漱过口,却仍然觉得口中苦涩无比,大概是呕吐的後遗症。他把脸埋进柔软的毛巾内,吸一口带了点芳草气息的清新气味。
「好香。」他认出来了,那是便当男身上的味道。
结果靳礼容没有吃到便当男的料理就回家了,而且他大概一时半刻都吃不下。越想越觉得遗憾,其实他很喜欢便当男的手艺啊。
重新洗了一次澡,靳礼容觉得仿佛重生了一般。洗澡简直就是能洗净秽物的神圣仪式。
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在别人家无缘无故吐得天昏地暗,让小女孩误以为被客人讨厌了而哭得一塌糊涂,让便当男以为自己做的菜只闻味道就让客人难受得想吐而倍受打击,实在是太尴尬了。靳礼容想他暂时都没那麽厚的脸皮,出现在便当男面前。
他在床上滚了几圈,懊恼地把脸埋在抱枕堆里。
饱受呕吐摧残的咽喉还在灼痛,额角的刺痛在持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却纷至沓来。
「啊,太丢脸了。」靳礼容伸手拉来一直手长脚长的暗红色大兔子,粗鲁地搂在怀里。神志恍惚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唤。
「礼容……」
靳礼容吓了一跳,坐起来举起兔子反复检查。
「欸,阿呆,是你在说话吗?我怎麽好像幻听了?」然後兔子被拉开,手上拿著的东西变成了一盒便当。
又来了。
「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不行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满载担忧的大脸。
「跟你没有关系。」靳礼容定定望进来人的眼睛,然後把他一掌巴开,把便当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顺手将暗红色的大兔子夺回来。
可恶,这个人为什麽总喜欢自出自入?如果真的控告他私闯民宅的话,有多少成胜算?靳礼容把脸埋进兔子怀里,闷闷地咬牙切齿。
「下次走正门,敲门的话我会考虑放你进来。我不想每天一次大搞卫生。」
「礼容……」栗明山委屈地眨眨眼,「我怕被你撵走啊。」
「真的那麽害怕的话就给我走门!」靳礼容举起兔子扔到栗明山身上。东西离手了才发现那是什麽东西,可是要後悔已经来不及了。大兔子以一个滑稽的动作撞了栗明山的头一下,然後直直地掉到地上。因为兔子玩偶软软的,杀伤力几乎为零,所以栗明山除了头部无可避免地晃了一下以外,并没有痛感。
「可恶……给我捡过来。」始终坐在床上的靳礼容气鼓鼓地喊道。
栗明山低低地「啊」了一声,弯下腰抓住兔子的手把它提起来,拍拍兔子屁股上的灰尘,然後把它放在靳礼容身旁。兔子耷拉著耳朵,好像因为主人气焰被灭而气馁。
既然这样你就给我撞痛他啊,笨兔子。靳礼容抱怨道。
「那我先走了……」 栗明山犹豫了一下,张嘴又合上。最後只能苦笑著说:「你自己要保重身体,不要乱吃东西。可以的话明天去看看医生吧?我看你好像不怎麽舒服。」
「谁叫你来,快走,不请自来的家夥。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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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是暌违了3个月的更新。
总听前辈说大学有多悠闲多轻松,我现在却一点都感受不到。作业少课也少,的确是这样,可是并不代表就不需要努力了。
阿灰大学选的是日语,虽然有一定的基础不算很吃力,但也够呛的。
大概是因为专业性质比较强?即使作业不多,可是还需要温故而知新。再加上加入的组织工作比较多,我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兴趣了orz
对不起,上次说过当晚更新,结果却食言了^^;;;
结果我也成为了言而无信的人了吗。(哭
新一年快到了,不想把这篇文拖到2010年,於是还是更新吧?(笑
虽然我觉得自己隐隐有词穷倾向了。
※即使可能会拖很久,但阿灰的文是一定会有结局的。
便当情人 08(忠厚老实攻洁癖受)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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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栗明山有点失落地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吧。」
栗明山小心地脱掉拖鞋,用手挽著鞋子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靳礼容想他真的是从门走出去的吧?放不下心又悄悄走出去看一眼。
外面没有人。
靳礼容突然觉得这间一居室的房子稍微有点变大了。
在稍嫌粗暴地赶走了栗明山以後,屋子的主人却又突然开始有这样那样的担忧。
推书 20234-03-15 :瞬息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