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潇湘————伊依轩主

作者:伊依轩主  录入:02-02

不过这对父子早瞪在了兴头上,哪听到葛老在说什么啊!葛老失笑道:“你们别再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了,到时候瞪了斗鸡眼我可不会治的。”他会治疑难杂症没错,但他绝对不会治斗鸡眼。
“哼!”父子俩不约而同的别过头,各自生着闷气。
看来在这种情况下,萧老头是不会介绍他的儿子了,他只有自救了。葛老笑容可鞠的问萧湘:“你就是萧老头的独生子吗?”
萧湘这才注意到身边坐着这么一个人——一身青蓝色的大布袍随意的挂在他的身上,头顶只有一撮花白头发,四周光溜溜一片,但还有一条梳成麻花辫子翘在他的脑后,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堆着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怪异的老人。
“他的朋友吗?”萧湘指着萧老爷问。
“嗯嗯。”葛老连连点头回答。
萧湘顿觉十分惊奇,用折扇掩住了唇边的坏笑,闪闪发光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几个大字直直地射入葛老的老眼中。“原本我还以为人和动物一样有物以类聚的习性,今天我却进到了螃蟹和龙虾做了好朋友,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的萧老爷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站起身训斥道:“你这个逆子越来越不象话了,竟然敢骂你的亲生父亲是螃……”
“啪”一声收起折扇,萧湘摇头摆尾道:“爹,此言差以,我可没骂爹您是老螃蟹、龙虾哦,是您自己承认的。呵呵!”唇上坏笑一览无遗。
葛老看看萧老爷再看看自己,点都对正在气头上的萧老爷说:“萧老头,你儿子说的没错,你性子确实像霸道无比的螃蟹,我的穿着奇怪,看起来还真像一只龙虾,尤其是我的这跟小辫子更像龙虾的胡须。”他拉了拉自己的小辫子。
萧老爷闻言差点吐血,“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小辈乱起什么哄?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才三岁的小娃儿?”若非是十几年的好友,他早把葛老扫地出门了。
“哎呀,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嘛,不就是螃蟹和龙……”
“龙虾和螃蟹,螃蟹和龙虾,明天的宴席上有,大家吃呀吃……”萧湘顺口的唱起来,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打开折扇一边摇折扇边走出喜堂边唱。
“还想吃我,死小子,你站住!”
葛老连忙拉住要追萧湘的萧老爷,安慰道:“他还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别跟小孩子计较这些了,谈谈大事。”他这老友生起气来力气还真大,害他差点拉不住他。
葛老看看门外吊儿郎当的萧湘一眼,怎么感觉和半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感觉差那么多?
把好友压进太师椅里,葛老问:“他真的是我半年前见的萧湘吗?”
喝了口茶压压火气,萧老爷才回答:“不是他你还以为是谁?”
“感觉未免差太多了吧?”葛老狐疑的说。
萧老爷叹了口,“若非是遇上风子颜,湘儿这一生都会这么风流,虽不是好事但我情愿他永远这样下去。”别人都以为他不爱湘儿,事实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风子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把一个少年迷到像半年前的那样痴狂!葛老对他十分好奇。
半年前,好友把他的儿子带到他的面前,那时的萧湘疯疯癫癫神智不清,“子颜子颜”得叫个不停,看得他都心疼了半天。好友是第一次哭着跪在他的面前乞求他救救萧湘,但心病必须心药医,毫无办法的他只有以药物封住了萧湘对风子颜的所有记忆。
“也许我该会会那个风子颜。”葛老大笑道。
萧老爷一惊非可,连忙阻止他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风子颜的武功太厉害了,你一个大夫怎么可以去送死,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葛老毫不在乎的笑道:“不去见他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会不会杀我呢?也许他并不会杀我。”他有这个自信,不过要让风子颜知道使萧湘丧失记忆的人是他——江湖鼎鼎有名的神医——医尊。
萧老爷哑然。
“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你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
见好友因听了“刀子嘴豆腐心”这几个字而变得青白交错的脸色,葛老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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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得要成亲了,他还不知道他的那个所谓的妻子是圆还是扁呢!万一是个丑八怪那他的一生不就全玩完了吗?他不要那么惨,他还要在香喷喷的美人窝里睡懒觉,他还要享受美人以嘴喂他食时露出的娇羞,他还要吃吃美人的豆腐,他还要……呜……他的美人们啊!
萧湘抓住牡丹的纤纤玉手,悲痛道:“牡丹,以后家里多了一个少夫人,我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调戏你,摸摸你的脸蛋,拉拉你的小手,捏捏你的雪臀了,嗅嗅你的体香了。”他越说越感伤,“牡丹,你就让我亲一下吧!我会很温柔的。”
牡丹刚想甩开他的贼手,却见他朱红色的双唇压向她的玉颜,虽然她平时很听萧湘的话,谨守奴婢的身份,但也绝对无法容忍这个主子对她起色心,所以总会发生一些逾越主仆关系的小事。
“啪——”牡丹狠狠地掴了他一嘴巴,手劲之大连她的手都直发麻。“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能起色心,是不是不想活了?”她叉腰向萧湘大吼。
每次牡丹打了他一巴掌后都会这样威胁他,活像个恐怖的母夜叉,所以他才每次都心虚地变成经不住威胁因而被欺负的可怜虫。如果牡丹是哪个妓院的姑娘他老早就把她拖上床,让她知道男人是惹不得的,可是……可是她不是,所以萧湘只能对着牡丹大流口水,看的见吃不着对于男人来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萧湘捂着印上五指印的脸颊哀怨的瞅着牡丹,嗫嚅着双唇:“你下手那么重我明天怎么出去见人呀!”呜……好痛啊!牡丹为什么每次都下手那么重呢?好象她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你把喜服穿好后我在你的脸上涂上点粉就没人会看出你被我打了。”牡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奴婢身份满不在乎的说。
最不敢在这个时候反抗牡丹的萧湘哭丧着脸点头道:“我知道了。”现在这个形势对他最不利了,他只有忍了。
“喜服我已经放在床上了,你自己穿吧。现在庄中人手不够,我得去喜堂帮忙去。”说完牡丹出了门,留下哀怨的萧湘一个人。
竟然不帮主子换衣服就跑了,牡丹真是比杏花还不怕他。萧湘站到床前,盯着大红色的新郎喜服发呆。喜服整齐的叠放在床上,还压了一张红“双喜”,原本白色的纱帐也换成了红色,床头摆了一张深红色的梳妆台,梳妆台上已经放上了为未来的女主人准备好的上好的胭脂水粉和玉梳之类的东西,同样贴着红“双喜”的铜镜中映出的是萧湘落寞的脸蛋。
都快成亲的人了,他应该笑才对,可是脸部的肌肉硬生生地把嘴唇的两角向下拉弯。怎么会这样?萧湘用双手把嘴角向上拉,但一松手又弯了下去。
这张脸实在是太不配他这个翩翩美少年了。趴在镜前,萧湘对着铜镜又是拉嘴巴又是拍脸颊的,搞的自己的脸又红又肿,快成了馒头。
“少爷,快出来,再过不久就要出城迎新娘了。”又被萧老爷命令前来催萧湘的牡丹对着门内大喊。
“知道啦。”
萧湘不满的应了一声,七手八脚的换上喜服,然后照着铜镜抚平喜服上的皱纹。看着铜镜中穿着红衣的自己,萧湘突然闪了神。这喜服的样式怎么那么眼熟?红色的领口袖口上挑锈着相互衔接的“风”字形的黄色花纹,很眼熟的花纹。
萧湘不由自主的摸上领口上的花纹,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一个穿找白色紧身衣的男人,男人漂亮的乌眸看着自己,头压在他右肩上,双唇若有若无的擦过他的颈窝,一头没有束起的乌发从他的喜服前泻下,披在他握住花纹的手背上,十分轻柔的触感令他忍不住叹息。白色的衣服、黑色的乌发、红色的喜服交错成混乱艳丽的强烈视觉,穿过铜镜染上萧湘的双瞳。
“这花纹是我亲手画出来命锈娘连夜赶工锈上的,代表着你属于我的人,一生一世都只属于我,你连逃开的机会都没有的。”
男人这样在他的耳边低语:“萧湘,我爱你,但我不会做你的新娘,所以你只能做我的新郎了。”
他的笑容带着可恶的戏谑,萧湘盯着铜镜中的他的微笑,脑海中是可怕的空白。他想不起这个男人是谁,可是看着这抹笑容他好难过。
男人抱紧他,双臂横在他腰上,紧窒的感觉快使萧湘喘不起气。“我们说好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可为什么每次我抱住你时总是那么不安呢?萧湘,我绝对不容许你离开我,即使是死我也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的。”
他说得那么不安,仿佛真的会发生可怕的事。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心头好象压了一块巨石,钝钝的痛苦着。一句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令萧湘揪疼了心。不要再说这句话了,他好难受,难受得快发疯了。为什么要那么深情?游戏人间不是挺好的吗?如果不那么深情这个男人就不会那么不安,他也不用那么难受了。好难受啊,这个男人越不安他越难受,无法呼吸了,心快被巨石压碎了,这样的痛苦他无法再承受了。
“我的新郎,你今天最美了。”男人的双唇吻上他的颈窝,萧湘清楚的看见颈窝在他深吻下浮出一个粉红色的吻痕,好象花瓣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
男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温热的指尖抚上他颈窝上的吻痕,一点一点的划过吻痕的每一处红色,有些粗糙发麻的触感使萧湘忍不住轻微的颤抖。“你还是那么敏感,惹人怜爱。”男人轻笑着说:“萧湘最可爱了。”他压下头,伸出舌头萧湘的耳窝,舔着耳窝每一处的地方,还用双齿咬住他丰满的耳垂戏弄,不规矩的手划过吻痕从衣领内伸进摸上他的胸膛,撷住他一颗红珠轻刮搔弄着,敏感的红珠马上挺立起来,双指一夹,不快不慢的揉搓。
“唔啊……”这声音居然是他发出来的,比女人还要柔媚的娇吟令萧湘羞愧难当。他怎么可以被一个男人撩拨的发春,虽然这个男人长得确实面似芙蓉,比香香还要漂亮,但男人就是男人。
萧湘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浑身需软无力,镜中映出的是他偎依杂男人的怀里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子。他可是男人啊,怎么可以在男人的怀里露出欲求不满的表情?
潮红的脸春情荡漾,被扯开的喜服露出大片洁白的胸膛,红色的蕊珠在男人的手中变成了色情的深红色,萧湘仿佛看到它在男人的手中颤抖,楚楚可怜的希望男人更加怜爱它。“你现在的样子最美了,楚楚可怜的诱发我的兽欲。”压抑低沉的声音如拌了蜂蜜的毒药一点一点的渗进萧湘的耳膜中。
萧湘羞耻的想一头撞死算事。他哪里美了?他那里楚楚可怜了?这个男人是瞎了眼睛才会这样形容他。盯着镜中的自己,萧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沉浸在这个男人的挑逗中。
“萧湘,我的萧湘。”他喃喃自语的吻上萧湘的嘴唇,萧湘惊愕的呆住,鼻尖萦绕着一丝淡淡的檀香,久久无法散去。
熟悉的香味,似乎在哪里闻过,萧湘却想不起来。淡淡的檀香仿佛带着哀伤飘进他的心头,镜中的自己忘乎所有的回应着男人的热吻,沉醉的表情是他从从未有过的满足,可心却哀伤的痛哭着。
这一切都既真实又虚幻,镜中的人确实是他,他也感觉到一切的触感,可是脑子为什么那么清醒?难道这一切都是……
“少爷,你盯着镜子发什么呆啊?老爷都等不及了。”
牡丹突然一声娇喝,一切的幻觉都消失不见,镜中的依然是穿着喜服的他,不同的是目光呆滞了许多。
“少爷。”牡丹走到他身边,看着镜中的他,“这镜子有什么好看的?”她左瞧右瞧也瞧不出啥名堂,只是少爷为什么出现快哭出来的表情?是因为不想成亲吗?
回过神,萧湘难看的笑了笑,从来没有过的落寞笑容。“我只是看自己看发呆了,没想到我原来也这么美……”他在说什么话?他不是一向英俊潇洒、俊尔不凡……想不起来了。
牡丹怪怪的看着他问:“少爷,你是不是因为不想成亲所以才会行为失常?”
被牡丹的话逗笑,“呵呵,牡丹,如果将来你少夫人嫌我太花痴的话,你就嫁给我做小妾吧。”他厚着脸皮拉住牡丹的小手。
牡丹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凉凉地说:“嫁你不如嫁阿猫阿狗。”这么花心的男人哪个女人敢嫁?她还真同情被萧老爷骗来嫁给少爷的表小姐。
“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名大少爷啊,怎么现在比不上一只阿猫阿狗了呢?”他的行情什么时候低到这个程度了?萧湘的自尊心大大受损,捧心状的悲鸣着。
“少爷,你快别演戏了,老爷再等不到你就要骂奴婢了!”
牡丹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拖着萧湘就直冲喜堂,错过了迎亲的吉时可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奴婢担当的起的事。
萧湘回头再望向铜镜一眼。
他真的美么?
双眼圆润了一些,看起来有些水灵灵的;嘴唇红了一些,看起来过于红艳了,可是这一切并不能成为被说成美的原因,那个男人才可以被说成美,像他见过最美的花一般的美丽,却又把脆弱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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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儿身上的喜服怎么有些怪怪的?他记得挑选喜服时领口袖口上没有锈上黄色的花纹。萧老爷捣了捣身边的妻子问:“当时你要牡丹送去的喜服有没有黄色的花纹?”
萧李氏心不在焉的回答:“喜服不是你准备的吗?我没看就叫牡丹送了过去。”她的心思早被儿子吸引了过去。
“娘,我真的要骑马吗?”萧湘一想到自己要骑着高头大马心里就直发悚。
小时侯被爹硬逼着学习骑马,但每一次都是被马甩下地做为收场,有一次还差点摔断了他的腿。爹也就在娘的苦苦哀求下不再逼着他学习骑马,而他也非常害怕马这种看似温顺但发起火来比老虎还凶猛的高大动物。
知道儿子害怕马的萧李氏为儿子整理了一下衣衫,安慰道:“湘儿别怕,马并不可怕的,娘今天特意要你爹选了一匹性格温顺的白马,这匹马你以前也骑过的。”
“娘,你别说笑了,我以前哪里骑过马了?我怕它还来不及呢。”萧湘苦着脸说。娘居然忘记他最怕马了,怎么可能会骑过它呢?
萧李氏和萧老爷脸色难看的无语。
葛老一见这情景不对劲,连忙把萧湘推出大门道:“准新郎官,还不快去迎接你的新娘子!”
“喂喂,你别推我啊,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被他推得脚步踉跄差点跌倒的萧湘大声的抗议道。
突然,他一脚绊上门槛,直挺挺的以非常不雅观的姿势向前栽去,葛老也一个没留神也被他拉倒,正好躺在他的背上,门内门外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死老头,害他的多年来塑造的英俊潇洒不凡的形象毁于一旦,以后他还怎么在人家姑娘面前抬头?萧湘在心里哀号不止。他老爹怎么交了这么个冒失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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