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黯冷叶寒————逸司残

作者:逸司残  录入:01-30


  文案:

  若是什麽都没发生,若是来世,我只愿当个普通老百姓。 可是上天安排的路,我不得不走,现实留下的生活,我不得不从。 我的出生,就注定不会有幸福,

  我要走的路,注定只有我一人完成。

  因为对於任何人……我都是灾难。

  内容标签:报仇雪恨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楔子 皇朝

  行嘉王朝三十年,成嘉皇帝去世,其二子继位。即为成越皇。

  成越皇在位期间生活糜烂,国家江河日下,不仅面临外部潭塔族的入侵,同时面临内乱之危,国内人心惶惶,民不聊生。空虚的皇权摇摇欲坠,整个国家面临着灭顶之灾。

  第一章 景王

  夜色阑珊,天上的一轮狼牙月明亮皓洁,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坐下,看著夜空发呆。现在的居所并非他原本的,而是原荆州令长的藩府,因为战争原因他被调下来暂住此处,虽说是暂住,但朝廷已经把原令长调走,这里等於已经是他的地盘了。可能是国家安危问题,又可能只是新环境无法适应的原因,令他感觉心烦,无法入眠。

  突然一黑影掠过,落在了围墙上。刺客?景无殇抓起身旁的剑瞬间跃出窗台,飞上围墙,拔剑刺向黑衣人,黑衣人反应灵敏,在狭窄的围墙上翻了个跟头停了下来, 景无殇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来人个子并不高,身子消瘦,唯一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犀利有神, 似乎睥睨一切,稍稍露出来的皮肤虽在夜幕下看不清,但借著月光却看得出很是白净。

  景无殇想,倒是挺想看看那黑布下的一张脸是什麽样子,看他轻功了得,会会他到是今晚有点收获。

  这时黑衣人已经冲了过来,手里握著刀,瞬间就与景无殇的刀碰撞发出凄厉的摩擦声,此招未完,只见黑衣人脚下一扫,是想绊倒他,居然还玩阴招,景无殇向旁一倾,一手撑墙回避,此时却突见眼前银光一闪,黑衣人已在自己一尺之内,手中的刀子直奔心脏。

  好身手!扫人那招是个引子,全是为了要以此来真正要了自己的命,幸好景无殇腿功了得,千钧一发之际用腿踢刀,刀子飞了出去,两人因为离得太近,刀子一飞出立刻在黑衣人手臂上划了条口子,鲜血染湿了他的夜行衣,在月光下显得尤其豔丽。景无殇倒是也没想到会割伤他,黑衣人立刻捂著伤口跳开,在跳开的瞬间,景无殇感觉一股香气传来,没想到这黑衣人身上居然会有此等香气,作为男子倒确数稀奇。

  “有刺客!在围墙上!“不远处来了很多侍卫,已经发觉了他们的骚动,突然景无殇感觉脚再次被人一扫,这一次是切身之感,注意力还没回过来他已经摔在围墙下面。

  这黑衣人还真是很幼稚,本可乘他分心之时逃跑,却硬是要让他吃点亏才顺心。景无殇抬头望著站在围墙上的黑衣人,虽用那双高傲犀利的眼睛俯视著他,却在月光下显得尤其深邃迷人。然後向後一跃消失在夜幕里。

  “王爷你没事吧“说话的人乃是景无殇的亲信宋年,他带著一些侍卫围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呵呵……”

  “王爷?”

  “我没事,只是遇到了只小老鼠感觉很兴奋而已。”景无殇越过一脸茫然的宋年,朝著侍卫说。

  “辛苦了,都下去吧。”

  “是。”

  等侍卫们都走了,景无殇才悠悠的拍了拍身上的泥站了起来,宋年略带责备的说道:“王爷贵为皇帝手下第一武将,像这样半夜穿个睡袍跑出来,还与刺客大打出手,这要传了出去别人怎能信服。”

  “知道……” 景无殇饶有兴致的说道“我是想看看什麽人敢来我景王的地盘偷东西,不过看来那人还有点来头,明招阴招混著耍,应该不是正派人士。”

  “小心为妙,现在朝廷内乱,又面临潭塔族的威胁,真是动乱时代到来前的征兆。”

  景无殇点了点头。

  宋年并不是景无殇的随从或其他,当初在朝廷时年纪青青的他第一次去潭塔族,缺少一个探查情报的,宋年是当时锦衣卫中的一名,因为对边疆地形与情报熟悉,於是就派给了他。

  “王爷?”

  “恩……知道了, 明天原王爷要来拜访,早点睡吧。”

  第二天早饭过後原王爷就到了,景王与他会见於厅堂。

  原王是当今皇帝的皇叔,此次不会因为要拿密函而亲自前来,必还有其它事情相告。

  景王叫宋年把密函交给了王爷,原王爷让旁边亲信拿好信函,并示意他出去。

  “原王爷真了解人心,莫非你已猜到我有事要问。”

  原王爷笑了一下“你真是聪明。”

  景王笑道 “臣来这种边境地带不是第一次了,如今潭塔族部强大,谋划南下侵犯我朝,臣已是北征在即,难道原王爷想说还有其他更严重的事情。”

  “景王猜的是,皇帝器重你,因你是个深谋远略,能征善战之人,如今荆州已是教派林立,纷争激烈,所以派我下来一来拿信函,二来吩咐你设法平定,不让这些作乱之人威胁到朝廷,但毕竟你还有北征任务在先,皇上只是叫你斟酌时局,依情况决定。”

  景王心里讽刺的笑了笑,不要威胁朝廷,也是,威胁到朝廷皇上怎麽能够有时间花天酒地。如此昏君,可怜的永远是这些老百姓。上次南下平乱回来就遇朝廷内君臣矛盾激化,永远是忠言逆耳的,劝诫的人不是杀头就是满门抄斩,留下的就还剩点阿谀奉承的臣子,自己也是为了免受牵连特地请命再次出行北征,但如今平息教派之事也要自己解决,还真是没个能用的人了,皇帝信任自己固然是好事,但这样无端又多出了一堆的麻烦,真是自作自受。

  见景王若有所思,原王爷又继续说了下去 “想当年行嘉皇时期,国泰民安,民族繁荣。而如今真是江河日下,北潭塔族暴动,还要雪上加霜的内乱,真是让人绝望 。”

  “原王放心,我定会平息动乱,保得大明和平昌盛。”

  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谈话就此结束。景王送走原王爷後转头对宋年说“你去筹备一下北征潭塔族的事情,还有调查荆州的教派情况。”

  “好。”

  “教派林立吗,要究其原因还不是皇帝的错。”

  宋年做了个嘘的动作说“王爷不能这麽说啊,可是要杀头的。”

  景无殇笑了笑,如今有谁不恨,要传到皇上那也得有个想上报的人。”

  突然想到什麽,景无殇说“你帮我去查查这座城香叶天竺葵哪里有卖,销往哪里了。”

  “香叶天竺葵?你问这个干嘛。”

  “当然会有用,你先去查了先。”

  “好。”

  第二章 少年

  葵原产於利未亚南部,气味甜而略重,有点像玫瑰,又稍稍像薄荷。是神经系统的补药,能提振情绪。一般百姓是不会种植这种植物的,而且天竺葵喜温热,在冬季无法种植,所以这时候闻到那必定只能是已经用於熏香的精油或者干花的药用。因为景无殇幼时爱花,所以大概所有的花他都略知一二。

  根据宋年调查回来的消息,香叶天竺葵本身用量就不大,所以买的人很少,据掌柜这两个月的记载,买过的只有字满楼而已。

  百密一疏,而且还是大疏,果然那黑衣人还太嫩了。景无殇站在字满楼前皱了皱眉,景无殇苦笑一声打开扇子,这地方……居然是嫖娼的地方。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啊,如此潇洒,定是个贵人吧。”老鸨忸怩作态的出来。

  景无殇想了想该怎麽开口呢,听名字的时候他以为是棋社或是书院。

  老鸨看他似乎说话有上句无下句的,就凑到他耳旁低声说:。”我帮公子挑个好的,包你满意。”

  哎,算了,什麽场面他没见,还怕这里:“请问一下你们这里大概有多少男的。”

  老鸨听这话吓了一跳。”公子,莫非你是喜欢男的?”

  胡说八道…… “你先告诉我先再说。”

  老鸨眼神有点鄙夷,这人来这里还装清高,问东问西的,什麽人都见过,还没见过你这麽没种的。

  “我这只有三个男的,两个端盘子,一个洗碗,你要看哪个。”老鸨显然有点不耐烦。景无殇拿出了点东西,塞到老鸨手上,老鸨眼前立即一亮,一打厚厚的银票。

  “你只需带我进去,找谁的话你不用管。”

  老鸨笑著点了点头,景无殇看完了那三个打杂的感觉都不是,其中两个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唯一和昨天黑衣人个子差不多的却很胖。

  景无殇见这样找不到,就干脆回头和老鸨直说: “请问一下,你们这有谁用香叶天竺葵。”

  老鸨听到这个稍微想了想,然後说 “没有啊,我们这都统一用一种香料的,那公子你慢慢看,如果你愿意就说一声,马上就有人会来陪你。”

  老鸨走後景无殇留在原地没动,难道是他哪里想错了,买了那东西的姑娘是用来送人的?不可能,要送也不送这个。

  景无殇走到楼梯的扶手上靠著,在想这下一步棋如何走。对面走廊上突然走过个人,是位清丽绝俗的少年,身著一身素雅蓝衣,走得并不快,隐约能看清他脸色稍许苍白。少年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他,而是走进走廊的尽头的房间,关上了门。

  是这里的客人吗,这麽小,景无殇走到少年进去的房间,凑了个耳朵在门上,并未听到声音,这里是那些姑娘们休息的地方,应该是不接客的,心生怀疑,景无殇敲了敲门,见无回应,干脆就推门走了进去,房间很素雅,反正可以肯定不是个女人的房间,对面窗子打开没关,吹得帘幕胡乱飘动。

  “我不太舒服,你明天再来。”

  帘幕後有人,似乎在更衣,景无殇一下不知如何答话。

  “怎麽还不走。” 帘幕後的人穿好衣裳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人即止住了脚步,心里暗叫糟糕,这不就是昨天在屋顶上和他过招的那人,怎麽会来这里。

  景无殇看著眼前的人也稍许有些惊讶,刚才看侧脸已很精致,如今正脸更是飘逸出尘,清秀俊雅。

  但他也是聪明人,立刻感觉有不对,那双眼睛,和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透露著傲慢不逊,仿佛不可一世,现在还略带凶狠。

  其实在走廊上看到这少年时景无殇就有所警觉,但就不会想到昨晚和自己过招的居然是个十七上下的少年。

  两人互相打量对方,谁都没开口,少年暗想这样下去更是可疑,先想法赶走他。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万一他回去告诉他主子,那自己逃都来不及。

  “对不起, 我今天不接客。想必客官是走错了房间,。”

  景无殇猜到这家夥是想和自己卖关子,於是说“没有错,我就是来找你陪我的。”

  “客官,我也说了我身体不适,要不你明天来。”

  他明天早已逃跑,这家夥来也没用。

  “没关系。” 景无殇边笑边走了过来 “我舒适就够了。”

  这句话倒是把少年吓了一跳,心里暗骂这野狼真不要脸。男人越靠越近,他往後退了一步。

  景无殇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少年吃痛的微微皱眉,景无殇的手就抓在他昨天的伤口上。景无殇压根没想起他有伤,也就没在意少年脸上细微的改变。

  “是想逃跑?你呆在这里不是为人服务的吗,难道……”

  景无殇轻蔑的一笑“你是在策划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句话听得少年心头一惊,眼睛死死的瞪著景无殇,而景无殇却一副我看你招不招的表情。

  “客官,难道你想来硬的吗,情非你情我愿……何为情。” 边说著,一滴汗已从少年额旁落下,视线开始有些恍惚,现在这状况和这男人硬斗准没胜算。 还是得想法逃,而此时景无殇的手是越抓越紧,痛得他就想宰了眼前的人。

  “那不如今天你先跟我回去,明儿你舒服了我们再聊聊。”

  少年冷笑两声 “那得看你有没这本事。”

  第三章 白蚀子

  话音刚落少年又是一脚扫来,景无殇早料到他还会玩这招,向上一跃避开。抓住少年的手也随之松开。少年见机立刻收回脚,转身就要跃上窗台,却被一双手死死的扣住了肩膀,怕他再给自己一脚,景无殇顺势把他扑倒在地。

  两人静止下来後,景无殇闻到一股清香,果真是它,香叶天竺葵。这样近的感觉突然让景无殇心跳加速,回过神来却见底下人白皙的额头旁布满了汗珠,再不是刚才的冷漠高傲,而是满脸的痛苦。

  景无殇想自己只是把他扑在地上按著,又没用身体压他,怎会弄得他如此之痛,手上的触感引起了他的主意,该不会……望向他的手,白色衣衫上早已染红一大片。明明抓他手的时候还没有,肯定是刚刚这麽一撂倒把伤的口子又扯裂了。

  “白蚀子!”景无殇闻声抬头,窗口平台落下个人,朝著压在地上的人大喊。景无殇还没反应过来,身下的人已窜了出去,跃上窗台和来的人一起消失了踪影。

  景无殇到也没追的意思,慢慢站了起来,望著手上的血,白蚀子是吗?有一套,伤成那样还能那麽敏捷的脱身,倘若日後他与我朝为敌,必将是个祸害。

  “师……哥,你要不要紧啊,要不要慢点。”郭木在後面紧跟著白蚀子,他还不太习惯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师哥,但是论辈分和武功,白蚀子都在他之上,现与他在树林间飞跃,他伤得如此重,居然还能飞那麽快,不禁很是佩服。

  很快他们到达了凌黄顶。大门已在眼前,白蚀子脚刚著地就感觉一阵眩晕,幸好扶住了大门的门栏才未摔倒,昨夜受的伤只是自己简单处理了下,今天又调查了大半天,回来还要被同一个人再次伤到。真是倒霉透了顶,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会不会是景王的人。不过这人三番五次和自己作对,下次决不能再遇到他,自己干事从未失手,遇到他就连输两次。

  “哟,师弟舍得回来啦。怎麽受这麽重的伤呀。”二师兄谭文剑跑了过来,扶起支在门栏旁的白蚀子。”伸手想摸他的脸。被白蚀子打开了。“我没事。”白蚀子推开他,支起身子,踉跄著走了几步,又是一个不稳要倒下。

  谭文剑立刻跑上来接住白蚀子。“我就说你不要硬撑嘛,如果你乖乖的多可爱。”

  见白蚀子不停的喘著气,额旁已是汗水密布。虽是紧闭著眼睛,但还是让人感觉风情万种,谭文剑的手不安分的搂住了白蚀子的腰。

  “蚀子,你果然还是这麽迷人。”谭文剑说著手渐渐上滑,到达白蚀子的脖子处蜻蜓点水般的抚摸著。白蚀子虽闭眼,但并没有晕厥过去,此时他暗恨自己若不是受伤一定现在就宰了这死变态,不过谭文剑也只有这时候能占他便宜,如果是白蚀子健康的时候他准被白蚀子的剑削得只剩条裤衩。

  “喂,二师兄,这里是走廊,要干这事回房去。”因为跑不动而落在後面的郭木终於赶到了。见这二师兄如此大胆不避讳也很是讨厌。二师兄见郭木赶到了也就略有收敛,手也从白蚀子腰上放了下来,和郭木一起搀扶著白蚀子进里堂。堂上的一花甲老人脸上略带焦虑,堂下的人也是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些什麽。见白蚀子他们进来以後堂内立刻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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