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第一章
一场车祸引发的爱情
文案:
本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因一场车祸同住一间病房。
朱梓手骨折了,妻子没了;楚杰腿骨折了,无人看望。
“明天一起出院,你来我家住吧。”
他们的故事才真正开始。
楚杰不知不觉的爱上了朱梓,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想放手又不甘心,既然爱上了他就不会罢休!
千辛万苦终於得到朱梓的爱。
想来就会一直这麽幸福下去吧,谁知道他一直保守的秘密竟然被发现。
我……还能跟你一起回家麽?
第一章
最先映入朱梓的眼帘的是白白的天花板,他闭上眼再睁开,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鼻子轻轻地嗅了嗅,好重的消毒水味道。
这里是医院?
稍微一动脑子,朱梓便头痛得厉害,还有点儿恶心想吐。抬手想要揉一揉太阳穴,却触动了右手的伤处,痛得要命。
“你醒了?”友人路放撑在床边关切地问。
“嗯……”朱梓浑身无力,嗓子干涩,只发了一个音,就也痛了起来。
“对不起。”路放取来一杯水,扶著朱梓的头,让他就著自己的手喝,“要不是因为你们带方方去看病,就不会发生车祸。”
混乱不清的思绪间被捋清,之前发生的事,像过电影一般在朱梓脑子里匆匆闪过,喝水的动作因此停了下来。朱梓盯住路放的眼睛不放,声音有些颤抖,“她……她在哪儿?”
路放沈默不语,朱梓不愿往最坏的地方想,抱著侥幸心理侧过脸去看隔壁床的人,心里猜测著说不定妻子就躺在那儿。
可,隔壁床上躺著的只有一位左腿打著石膏昏迷不醒的陌生男人。
“对不起,医生说……”路放顿了顿,小心观察著朱梓的表情,不忍心说,却又不得不说,路放索性别过脸鼓足勇气说出那噩耗,“当场死亡。”
这个答案朱梓大约猜测到一些,在出租车上妻子的话明显就是遗言,可是当自己真正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却又觉得发生的太过突然,没有丝毫的真实感。
“方方怎麽样?”
路放一怔,朱梓的反应未免有些异常,可他不敢问,只得老实地回话,“只是擦破些皮,受了惊吓,这多亏了她的保护。”
“孩子没事儿就好。” 朱梓又问了车祸的起因和死伤程度才闭上了眼说,“我累了,你陪了一夜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对於朱梓的过於平静,路放反到束手无策起来。想劝他,但是从哪里劝起?如何劝?这时候说什麽无非都是伤口撒盐,让朱梓再一次忆起车祸现场,让他再一次想起丧妻之痛,现在能做的,大概唯有等他自己慢慢愈合。
路放拍了拍他的肩,“好好休息,丧事我和琅寰宇、杨骁会帮你打理。”
“别告诉我爸妈,免得他们在国外也不安心。”
路放依言点点头,退了出去。
原本就安静的病房里,少了两人的对话几近死寂。朱梓紧闭著眼,车祸前、车祸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就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剥去了回忆的外皮,过程痛苦、浸满泪水,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妻子没了。那个前一刻羞红著脸告诉他打算为他生一个宝宝,後一刻便虚弱无力地说恐怕没这个机会的妻子,没了……
妻子没了,家没了,什麽都没了。出院之後,我该何去何从?回到哪个空空的别墅麽?朱梓提起嘴角,笑得无限凄凉。家已经不复存在,去哪儿都一样。
“咳咳咳……”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朱梓的思绪,隔壁床的人咳得实在厉害。
“你没事儿吧?”朱梓略带紧张地问著隔壁床的陌生男人。
男人睁开眼望了朱梓一眼,紧跟著又因咳嗽不得不眯上眼。朱梓见他咳得脸色涨红,说不出话,心里也替他担心,哆哆嗦嗦地伸出无力的左手,赶忙按下呼叫铃。
医生来得飞快,走路带风,後面跟著名打下手的小护士!!地一路小跑。医生检查仔细检查一番,没发现有什麽大毛病,小护士还在一边帮男人拍胸口顺气。
说起来丢人,男人一停下咳嗽,便红著脸解释。刚才醒来想跟隔壁床的朱梓说话,不知是因为昏迷太久没说话,还是睡姿不正确,反正一不小心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男人看著朱梓的紧张模样,忙著跟他解释,结果又被呛了一次,咳嗽就更不可能停歇下来,真是乱上加乱,才闹出这麽一个小笑话。
医生走後,男人的脸还是红彤彤的,对著打折石膏还吊在半空中的左腿嗷嗷叫痛。
朱梓拿起枕头垫在後背,一遍遍地抚摸著右手上的石膏,仿佛他手下的不是手臂,而是一条生命,“痛也比丢了命的好。”
男人见朱梓神情阴沈沈的,以为刚才的话不仅是对自己说也是对他说的,可他真是痛得厉害,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痛麽?”
“手?”朱梓摇了摇头,“痛。”
男人被朱梓又是否定又是肯定的答案弄的有些糊涂,想来去问他缘由,还未开口,朱梓直接替他解了惑,“我痛的不是手,是别人。我痛,我痛我的妻子,好好的一个人没了。如果我没有让她坐在前座,她就不会死。”
“节哀吧,人的生死不是由我们决定的……”男人还想安慰他几句,可是被突然探病的人打断。
路放提著饭盒,後面跟著何仲亭、何方,三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何方进了病房,甩开何仲亭的手跑到朱梓床前,趴在病床边低著头跟朱梓道歉。
朱梓不解地问何方的爸爸和干爸爸,“方方犯什麽错了?”
何仲亭推了下何方的後背,“让她自己说。”
“要不是方方,阿姨也不会死。”说著说著何方哭了起来,吸了吸哭出来的鼻涕,接著说,“阿姨对方方好,一直把方方抱得很紧,所以方方才会没有受伤。”
“既然是阿姨心甘情愿去保护你的,方方就没有错。”朱梓帮何方抹去脸上的眼泪,孩子真是最纯真的人,无心的一句话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有用,只可惜他没有机会和妻子去生这麽一个可爱的宝宝了。
“阿姨比方方的妈妈对方方还好,所以阿姨让方方叫妈妈,方方就叫。方方很听话了,为什麽阿姨还会走?”
“阿姨不是走,是去了另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何方停止哭泣,黑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叔叔没有骗人?”
“没有。只是阿姨要去很久很久,久到方方长大了都不会回来,但是很久以後叔叔回去找她。”
路放听到朱梓说要去找妻子,不免一惊。
朱梓看出他的担心,又说:“我不会想不开的,如果我自杀了,她一定不会原谅我。所以我说以後,只是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
《神雕侠侣》中的杨过等小龙女一等就是十六年,朱梓才刚三十而立,只怕要等的年数远远大过这个数,并且他等待的是死亡。有人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路放认为最可怕的是让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去等待没有边际的死亡。
悲伤笼罩著病房,压抑著大家。何仲亭提起路放手上的保温壶,打开盖子,找出勺子跟筷子,以再不喝汤就要凉了为理由,还算成功地打破悲伤气氛,岔开了话题。
护士推来了午饭,分别放在朱梓和隔壁男人的床头柜上,转身去下一个病房送饭。
朱梓不像路放是个左撇子,右手不方便,左手更是不可能拿起筷子,只好拿了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著饭,吃了大半碗後,又喝了部分路放送来的汤。
朱梓见隔壁的男人埋头吃饭,也没见有亲戚朋友来看他,就问:“喂,还有汤你要喝麽?”
“咳咳咳……”男人又被呛到了,只不过这一次是米饭。
何仲亭忙把剩下的汤倒进干净碗里递过去,男人就著汤才把饭咽了下去,窘迫地道著谢。
朱梓纳闷:这人怎麽总是被呛到。
饭後,医生说病人需要休息。加上过了探视时间,路放只好左手拉上何仲亭,右手牵著何方道别离开。
往後的几天里,朱梓的几个朋友轮番照顾他,陪他说说话,帮他擦一擦身体,谁叫伤在手上行动不便呢?
路放每天按时来送汤,开始的几天里,朱梓有心每天都剩下的一些给隔壁床的男人。路放深知他这个朋友对谁都好,要不是受了伤,估计朱梓会亲自下厨,後来干脆做了两人份的。
得了口福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满嘴谢意。
日子过得不慢不快,同房的两位病人身体还很虚,平日里大半的时间花在了睡觉上,很少聊天。几次偶尔的谈天,才知道原来他俩是同一场车祸的受害者。男人乘车的司机酒後驾驶,撞上朱梓乘的车。提到车祸,朱梓自然想到妻子,男人心里骂自己不会说话,嘴上骂著司机的不负责任。
朱梓笑了笑,没搭话。
男人老实的闭上了嘴,躲进被窝里。
又过了几天,男人睁开眼发现隔壁的床竟然是空的。猜想朱梓十之八九是出了院,心里竟然滋生出小小的失落敢。旋即又觉得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失落。
估计是朱梓出院自己就没了口福吧。男人不禁自骂:“你这个吃货。”
吃了顿没有美味汤的午饭,好在有暖暖的阳光弥补,才消减了男人少许的失落感。男人闭目躺在床上,阳光拂过全身,说不出的舒坦。
咯吱,病房的门被推开。这个点大概是医生吧,男人没说话,依旧懒洋洋地躺著。
忽然阳光被人遮住,男人睁眼一看,朱梓面对著窗外站得笔直。
“你没有出院?”男人先开了口。
朱梓侧过脸来,半边身子靠在窗框上,“没有。”
“哦。”
没了话的两人,一人看窗外,一人看著看向窗外的人,病房里静得掉跟针也能听见。
朱梓又一次先开了口,今天的他似乎比前几日爱说话了,虽然只是寥寥几个字。
“怎麽没见亲戚朋友来看你?”
男人目不转睛的看著朱梓,声音有些落寞,“我是孤儿。”
朱梓略带激动地转过身,看见男人的眼神之後,不免对自己的反应有些懊恼,於是又转了回去,淡淡地问:“出院後你去哪儿?”
“不知道,出租的房子快到期了,腿打著石膏行动不便,便利店的老板一定会辞掉我的。”男人越说越沮丧,低著头不去看朱梓。
“明天一起出院,你来我家住吧。”
男人大吃一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麽,嘴不能闭地抬头看向朱梓。
“我不是骗子,我家很大,现在少了个人更空了。”朱梓顿了顿,思考著要不要接著往下说,天人交战一番,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我只是想找个人陪陪我,我不收你房租,我家也有客房,你不用睡沙发。做饭、家务活都不用你,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我只是看到家里有个人就满足了。”
阳光照在朱梓半边脸上,晃得男人看不清,反倒是另一半被衬得格外清晰,只可惜除了凄楚,什麽都看不出来。
第一次听他说出这麽多话,竟然如此让人心痛……男人的心口想被人扎了几下一样,痛得紧,旋即著了魔似的,丝毫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朱梓从阳光中走了过来,影子被调皮的阳光拉得很长。他伸出左手,像是好不容易存够钱买到自己喜爱的糖果一样,笑得腼腆,“我叫朱梓。你呢?”
男人从被窝里抽出被捂得热热的手,握上朱梓的,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冷,和他脸上的笑截然不同。冰冷的手激得男人牙齿微微打了个寒颤,“楚……楚杰。”
楚……杰……朱梓一愣。
当自己冰凉的手被楚杰温暖,朱梓才回过神来,後知後觉地发现,从刚才开始两人的手就一直握在一起。
很久之後楚杰才知道当时朱梓为什麽要发愣,他脑子里,究竟想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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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不是我写的慢,而是虐心文太不好写了T.T
估计我温馨文写多了,虐不起来了吧。
有啥意见、建议的都去会客室提吧……我也很想知道我写虐文都有哪些要改进的地方
第二章
第二章
楚杰住院的这段时间一直穿著病号服,无亲无故的一个人自然不会有人给他送衣服,入院前的衣服在车祸中损坏了,出院时只好穿朱梓的。可惜朱梓比楚杰高出半个头,楚杰穿上朱梓的衣服,袖子、裤腿都长出一截,只好翻折上去,样子很滑稽。
由於出院是突然决定的,朱梓并没有跟朋友们说。无人接送的难兄难弟,断腿的拄著拐杖,断手的脖子上挂根纱布带子吊住右手,拿上出院手续打车回家。
朱梓并没有因为车祸而对出租车产生不可抵触的恐惧,毕竟车祸来得突然,不是人所能控制的。朱梓深信恐惧来自心里,出租车只是发生灾难的载体而已。这个世界上随时都可能发生灾难,如果怕这怕那的,人是不是就不用出家门了?就算不出家门也有可能会碰上地震,该你倒霉,肯定跑不掉。朱梓能想通这些,也算值得庆幸了,只是,不是所有人能想通所有的事,妻子没了的这个事实朱梓接受了,那接下去的生活他准备好了麽?
出租车驶入小区,停在家门前。朱梓付了钱,领著楚杰下车。
朱梓掏出长裤口袋里的钥匙插入锁糟中,轻轻拧动,拧到底朱梓却停下手里的动作。楚杰见门已经打开,朱梓却没了动作,便帮他推动门板,“嘎吱”一声,门缓缓打开。
家里还是走前的样子,只不过少了个人。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朱梓鼻头一酸,还是忍下了涌到眼角的泪水。他脱了鞋,赤脚走了进去。
“地上脏。”楚杰叫住朱梓,这别墅将近一个月没人住、没人打理,地板上早就铺满薄薄的一层灰。
朱梓好似没有听到,径直走到窗边。
主人都不在乎了,楚杰这个即将成为白吃白住的人也不好有什麽意见,脱了鞋子,也随他光脚走到窗边,身後留下两排脚印。
窗台上摆放著几盆枯萎的植物,毫无生气地低垂著脑袋。从窗边地上几片干枯的花瓣依稀能猜出,这些植物也曾花团锦簇、绚丽夺目过。
朱梓摩挲著花盆的边沿,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看著盆里的植物,“我们走前这花还没有开,它怎麽不等我们回来就败了?还是它一开始就知道,回来看它的只有我一人。”
“不是还有我麽?都是我没有眼福。”楚杰左腿不便,要不定会帮朱梓把地上的花瓣捡起来,眼下却只能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花开花败由花期决定,这回没看到,我们再去买几盆放在家里,下次我陪你一起看。”
睹物思人的朱梓愣愣地抬头,楚杰冲他笑了笑,“快到冬天了,我们去买梅花好不好?”
朱梓还没来及细想,就已经点头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