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非一直不语,静静地站在月夜身后,看到城主的询问地眼神,也只是一记肯定的表情。
黎明华丽现身,刚刚潜伏到敌营地锦城小分队,就迎来了一阵箭雨,刚准备誓死拼杀的士兵却突然接到上级的命令,慌忙撤退,除了前方的几人受伤外,其余人马均边战边逃。
相比于锦城杂牌军的慌忙逃窜,金国士兵更是穷追不舍,越战越勇,往前冲的忽尔察突觉事有蹊跷,临时变了方针,做事还是谨慎些好,虽伤口未合,但时间不等人,不能在拖了。
月夜背光站着,回身望望刚刚开始夺目地太阳,微笑,“时间刚刚好。”
城墙下锦城小先锋队快速撤退,金兵紧追不舍,战鼓声,厮杀声,震撤天地,只觉月夜这边时间慢慢流淌,然而城墙下面却是十分之一秒的过着。
登高望远,观看军形更是如此,恩,还这是谨慎,月夜哼了一句。一般军旗所在的地方就是指挥部所在之地,换言之,哪里有军旗,哪里就是忽尔察呆的地方,可是,这次,放军旗的地方明显不是最先发令之地。鱼目混珠,呵呵,可惜啊可惜。月夜笑着,缓缓举起长弓,从背后的箭袋取出一根鉄箭,侥幸心理,谁都会有,可是侥幸过后还是无从幸免,呵呵忽尔察,金国得罪我的地方算起来还是挺多的,虽然这话我说的有点强词夺理,不过,小寒寒的老婆可就是金国公主啊~
猛然向前冲的金军只觉忽闻,“嗖”的一声,带着强劲地风,须臾之间,军旗竟然自己落了下来,执旗之人僵硬地回头瞅着地下的军旗,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主帅。
忽尔察一愣,怎么可能!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紧接着的第二道箭光,直接穿透他的心脏,忽尔察圆睁着眼睛,看着弓箭射来的方向,一片耀眼,对方究竟是何人!月夜射的箭远远扎在后方的树上,忽尔察的一倒却是没有再醒来。
突然的大变,金军立马像是无头苍蝇般乱撞,完全没有阵势可言,本欲往前冲的却收到鸣金撤退地命令,不少金军有些疑惑,可是还是愤愤地遵照命令。然而这时,锦城的部队却收到命令全力进攻,城门打开,从里面又冲出来一队骑兵!
紧紧一盏茶的功夫双方势力却有了个360°的转弯,犹如小说般,不可思议。杨连英在岗位地暗处看着月夜,感叹,如此遥远地射程,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是因为箭本身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这谜一样的少年——
金兵受到重创,又连连后退20公里,锦城的军队没有继续前进,收罗些金兵落下的兵器和马匹,兴致冲冲地凯旋。
月夜瞅着地上的残兵遗体,叹道竟比我预想的还要涣散啊,锦城……
黄沙漫天滚滚,马蹄声渐进渐进……
看着忽尔察的尸体,一抡马鞭直接打到随行人的身上,狰狞着面容,“这么会这样!”
副将颤颤地将射穿忽尔察身体的铁箭举到新来的将军面前,“就是这个?!”,面对上面的质疑的声音,副将也是有口难言,如此的一只铁箭是如何射出比一般箭程还远10倍的距离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说是在弓上做了改进,可是箭本身的重量实在是不容忽视,此箭就像是没有减速一般,直飞过来,要真有这样的能人,恐怕再出现的将领也不敢轻易露面,可是说道暴露行踪,吸取上次的教训,忽尔察已经很小心了,话说现在的行军打仗谁有将军这次做的这么谨慎,可就是在这么谨慎的情况下还是被人钻了空子!难道营内有奸细!副将捧着揣测地疑惑抬头看向将军,后者一愣,面容一沉,后又仔细深思。
擒贼先擒王,这样的做法是最干净利落的,因为装备,粮草,俘虏,不论哪一样的打击都没有直接夺去他们一个将军级别的人才来的大,月夜笑笑,站在城门上,俯听夜流动的声音,又来新人了吧,应该到了呢?国泰民安不是很好吗?或许正是因为国泰民安才坐如针毡吧,帝王永远都有一颗不停不断不息的揣测之心,而臣子呢?恐怕来的更是厉害!
80 迎敌
青黄相接
杨连英亲自请月夜入席,夸赞道,“萧公子还真是一名将帅之才啊!”
月夜笑了笑,“此称我当之有愧。”
杨连英急忙摆手道,“呵呵,想不到萧公子还如此谦虚,哈哈哈。”
月夜一脸和善,慢慢道,“以前曾经听人说过这样一段话,就是评论将帅的标准的。”
“哦?怎么讲?”杨老人家的兴趣又来了。
月夜不是一个喜欢卖关子的人,可是还是要整整思路,于是边想边说,“将帅应该具有五种美德,避免十种缺点。”
杨老爷子往月夜身边凑了凑,仔细问道,“这具体的内容又是什么?”
“恩,所谓五种美德就是:勇敢、明智、仁慈、诚信、忠实。将帅的品格中具备勇敢,就不可侵犯,明智就不会被扰乱,仁慈就会爱人,诚信就会表里如一,忠实就不会怀有二心。”
“那何谓十种缺点?”
“而十种缺点就是:勇猛而轻于冒险,不爱惜生命,暴躁而急于求成,贪婪而好利,仁慈而姑息养奸,聪明而胆力不足,诚信而轻信于人,廉洁而刻薄,多谋而犹豫不决,坚强而刚愎自用,懦弱而只可依赖他人成事。”
“好,总结的精辟!看不出萧公子小小年纪对将领的选拔上却有这样一番令人叫绝的见识!”
月夜淡笑,“城主过奖,只是前人之做罢了!”
“呵呵”,杨连英只笑不语,继而又问,“不知这十种缺点会带来怎样的坏处?”
月夜放下茶杯,一脸认真地答道,“勇敢而轻率冒险的,可以被激怒,丧失理智;暴躁而给予求成的,可用持久战拖垮他;贪婪而好利的,可以贿赂他;仁慈而刘玉姑息的可以疲惫他;聪明而胆小怕事的,可以胁迫他;诚实而轻信别人的,可以欺骗他;廉洁而过于刻薄的,可以轻侮他;多谋却犹豫不决的,可以突袭他;坚强而刚愎自用的,可以用言辞奉承他,骄纵他;懦弱而好依赖别人的,可以哄骗他。”
台下一行人,圆睁的眼睛,闪现的全是不可思议,色狐狸站在一旁,月夜,想不到脱离了鸟笼,剪去了束缚,你竟然是这样的光彩夺目,是龙,是凤……
看到惊掉的众人,月夜又继续道,“呵呵,说的容易,可是一般人是不会暴露自己的缺点的,就算暴露出来,也可能是为了请君入瓮的把戏。”
杨连英目光灼灼,怪不得杰非愿意对他俯首称臣,此等人物,倘若有野心,想报复,恐怕这天下难得太平了。
“那咱们下来怎么办?金军那边应该会派人马过来的。”杨连英谨慎的问道。
“已经来过了——”月夜眼睛一弯,杨连英一怔,“什么!”
月夜向后招招手,杰非就从外面驾着一人进来。
杨连英看着整日为自己斟茶递水胜泉,纳闷地回头瞅着月夜,“?为何!”
月夜轻轻走到胜泉面前,“昨天金兵的新任将领就到了,这不,已经开始接受内援了。”
看着杨连英心痛的纠结,淡淡开口,“昨晚这家伙接到信鸽就坐不住了啊~”说完示意杰非乘上证物。
杨连英颤抖地接过一纸信函,还未打开就直接飘然而落,不可置信地冲到胜泉面前,哽咽地问道,“胜泉,是真的吗?不是吧。”
胜泉僵硬地抬起头,只从10年前被命令潜入锦城时,遇上了城主,10年的推心置腹,城主待他犹如亲儿子般,可就是这样,他还亲手杀了他唯一的儿子。半响默然地点头,恨不得就这样死了算了。
“不可能是他,上次计划他也在场的,要是是奸细,肯定不能这么顺利。”杨连英挣扎道。
月夜很不好意地回道,“抱歉,他上次第二次飞出去的那只信鸽,被偶烤着吃了~”
胜泉惊愕地抬头,神色瞬息归隐。
人是有心的,而人心是最说不准的,月夜看着面前的二人,“佛曾经说过,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胜泉呆呆的抬头看向一身神秘的月夜,至从他的出现就扰乱了一切。
“城主,你知不知道您的儿子当年是怎么死的吗?”有时候不能给人感情用事的机会。
杨连英诧异地抬头,看向月夜,继而痴傻地扭着头期盼地看向胜泉,然而回给他的确是一片沉默,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恶人,虽然做做没什么,可无事还是算了吧。
“想不到,竟然养了一只白眼狼啊,10年都养不熟!”杨连英颓然地瘫在地上。
谁说的,月夜小声抗议道,偶们银子就不错,是你自己眼拙罢了。
“那现在,城主您要如何处置呢?”色狐狸插嘴道,坏人偶来当吧。
还未等杨连英开口,胜泉就已经抽搐地倒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一具僵硬的尸体了。
旁人搀扶着倍受打击的城主进了里屋,月夜看着面色痛苦的胜泉,寻思到,不知现在上任的这位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行将入夏,可这挨着大漠地锦城入夜还是冷的厉害,士兵伤的伤,亡的亡,粮草倒是察藤齐尔带了些可以解一时之忧,可要是真长期驻扎在此也不是个事。
“将军!”副将跪拜在主营帐中。
“说!”察藤齐尔瞪着眼,不悦地问道。
副将颤颤地回道,“禀将军,哈明宣(胜泉)那边没有回应。”
“什么!”
副将看着砸在自己腿边的酒杯,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哈明宣那边没有回应,恐怕凶多吉少了。”
“放了10年,10年啊!倒地锦城来一个什么人!”察藤齐尔眯着眼,继而威吓道,“派人去查,要是没有结果,你下次提头来见!滚~”
副将小心地抹汗,边退边连连叩首,“属下遵命”。
第二日就见锦城城门上挂着一个人的尸首,面目狰狞,随风飘摇,伴着入晨的清风,洗涤一切罪恶。
“你,为什么?”杨连英一早就匆匆找到月夜,颤抖着声音问道。
“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人是要会分大爱小爱的,既然您一开始就选择了大爱,那么相对于一个死了的人,这里还有一城活着的人。”月夜轻轻瞥了眼呼吸不顺的杨连英,淡淡地开口。
杨连英愣愣地看着月夜,面色痛苦,挣扎了许久,最后不声不响地走了。
“人是很现实的,不是吗?”月夜往后一靠,自然的贴在皓杰的身上,皓杰轻轻拢住月夜,“那是他没有付出全心。”
“还要在这里吗?”
“自然,那个什么狗屁预言,要是我真的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我现在担的名头?”
“那好,你在哪,我在哪。”
锦城外:
风瑟瑟发抖,一身沉重的铠甲拖得人步履维艰,“哈哈,你说什么?!”
副将得瑟了一下,小心地开口道,“回将军,锦城来的人自称是萧月夜,去年现身青楼,后在花魁大赛上一举扬名,在后来却是没了音信,不知为何,当两国交兵之际他却突然出现在锦城,而且是明知有战乱。”
“哈哈”,虽然是笑声,可里面确实充斥着怒气,察藤齐尔一掌拍在案几上,“就一个小倌!忽尔察啊忽尔察,呵呵你是瞑目不了了,哈哈~”
“传令下去,明日准备大举进攻,看我一步压平这小小的锦城!”
锦城:
“老城主怎么样?”月夜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淡淡地问。
“杨连英近日身体不适,请主子代劳,这是锦城兵符。”杰非小心地奉上。
月夜瞟了一眼,继而抬头望向里屋,只是看着那里,却是目光婉转,在回过头时,对杰非嘱咐道,“你收好”,说完抬腿就走,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冲着里屋不大的声音说道,“我不是将军,也不是英雄,我做的,是我想做和我能做的事情,不过,这次老城主放心”。
待月夜走后,杨连英才缓缓从帘帐处走出,盯着月夜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金兵早就做好攻城的准备,在察藤齐尔的带领下,小跑着前进,只是刚快到城门的时候,锦城城门便自行打开,一匹黝黑的骏马,驮着一袭白色锦衫长袍的人出现在门口,就这样一人一马,不急不予地从里面缓缓而来,衬托着寂寥空荡的城门。
察藤齐尔惊愕地看着可以说一点防护在身的东西都没有的人,玉色面具在阳光下冰之闪耀,剔透却梦幻,继而大笑出声,“你就是闹的很厉害的萧月夜吧,呵呵杨连英啊杨连英,没了儿子,你这老匹夫到是使上美人计了啊,哈哈,可是本将军就是不吃这套,美人我向来都是自己去抢的!小小锦城,哼哈哈~”
月夜没有任何表情和多余动作,待马至金兵30米的距离便优雅地停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方兴致盎然的众人。
81 最后的疼爱是把手放开
你,来了
月夜睨视着面前的金兵,轻轻勒马,淡淡开口,“再进一步者,死——”
“哈哈,哈哈哈哈”,笑的快岔气的察藤齐尔一挥马鞭,喝道,“笑话,原来中原人就是这样扬名的啊,哈哈”
“正因为是力量悬殊,看不清实力的差距,这样才会有送上门来的笨蛋。”月夜缓缓从怀中取出承影,原本玉质透彻地佩饰,突然大放异彩,斑驳过后,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柄绕龙缠凤的剑柄,只是通透地剑身在日光下呈现出热气的不规则。
“承影,竟然是承影”,察藤齐尔惊异地盯着月夜,那就是国主历代寻找的佩剑,不过就算是承影,在一个小小小倌手里也必然不会有什么做为吧!
“呵呵,你错了”,月夜轻轻抬手,将整个剑柄贴在胸前,眼睛轻闭,片刻之后,迅速用剑柄指向察藤齐尔,不在意地开口,“正是因为在我手里,他才会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传说中的实力。”
看着不屑的金兵,月夜嘴角撤出一抹冷笑,“再进一步者,死”,言完,随手一划,竟然在金兵面前齐齐多了一道鸿沟。
察藤齐尔瞪大着眼睛,看着犹如神灵地月夜,眸中寒星点点,凛然着些许睥睨天下的傲气,和那单薄的身体截然相反,这种气度,这种气魄,虽然心里已经有些胆怯,可面子上还是逞能,忽而大挥马鞭,冲月夜喊道,“虚张声势而已,想我堂堂金军10万还怕你一人不成,上!”
他的话像是提醒了突经骤变的众人,一声令下,全员奋进,只是……
那真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瞬间侵染血色,鲜红铺满大地。
只轻轻一扬,就把最前排的金兵固定在那里,然后甩手一挥,利用风刃将承影地威力无限放大。
屠杀,赤裸裸地屠杀,单方面的,毫无挣扎,更是无法抵抗。察藤齐尔眼睁睁地瞅着属下的鲜血将空气染成了赤色,只是那邪恶的魔鬼却还是一身的洁白,滴血未沾地站在那里,没有浴血,却可以说浑身上下侵满了别人的鲜血,几百人的性命,顷刻之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