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过后的颜汐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那极致的愉悦中,大脑出现片刻的空白。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君问天分开双腿按在池边,而君问天的手中正拿着一个大小和他胯下欲望不差多少的玉势,慢条斯理地在给玉势上涂药。
颜汐没想到君问天居然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面上不由得一阵火热。心中暗骂这人当真是禽兽。
他从心底对这些玉势之类的狎具充满抵触,无论如何也不愿让这东西进入自己体内。
眼见得君问天涂好了药物,就准备将这根玉势抵上自己后方私处,颜汐一张绝色的脸庞不由得一下刷白,忍不住抬起一双秀丽的眸子近乎哀求地看着君问天,颤抖着声音道:“别用那个,好么?求你……”
“汐儿,我这是为你好,”君问天低头轻啄他的唇瓣,柔声道:“我是不愿看着你受伤……”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停顿,将玉势抵上颜汐小小的穴口,然后一分分推入。
颜汐拼命挣扎,却被君问天用一只手将身子紧紧箍住,另一只手仍旧毫不客气地将玉势一推到底。
“啊!”感觉到后穴被那冰凉圆滑的物体无情地撑开,那冷至骨髓的感觉使得颜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无论如何都不能习惯那代表着屈辱和玩弄的物体留在自己体内,颜汐的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脸色也苍白得厉害。
君问天一面握住玉势在颜汐体内轻轻抽插,一面低头安抚地轻吻他发白的俊脸。
颜汐只觉心中屈辱难受已极,目中不觉落下泪来。
君问天正待开口哄他,耳边却似乎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冷笑。
君问天为人何等警觉,立刻举目四顾,同时将玉势自颜汐体内抽出,然后随手自池边抓起一件衣衫裹住颜汐赤裸的身子,也不顾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扬声说道:“何方鼠辈在那里藏头露尾?”
颜汐这才知道附近竟然有人在偷看,一张俊脸顿时由白转红,下意识地用手抓住身上衣衫以防春光外泄,同时抬起一双受惊小鹿般的黑眸看向四周。
随着一声极带轻蔑之意的笑声,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人影自一块巨大的山石后缓步走了出来。
颜汐看见那人的脸庞,立刻如遭雷击般怔在当地。
君问天抬头望去,只见那人年约三十七八,长眉凤目,面目清雅。手中握着一支白玉短笛,衣袂飘飘,看上去潇洒俊逸已极。然而那双漆黑的眸子却闪着咄咄逼人的冷光,俊秀的脸庞上也带着一抹掺杂了轻蔑鄙夷和嘲讽的笑意。
君问天一面上下打量着这人,一面从容不迫地从池边捡起自己的长衫披上,面上表情淡定从容,一只手却始终环在颜汐纤细的腰身上不曾松开。
那名男子一双锐利的黑眸目光咄咄地盯在君问天那条紧紧抱着颜汐的手臂上,半晌才冷笑一声道:“君大庄主还真是好兴致,现在还没有到入夜时分呢,就迫不及待地跟自己的娈宠翻云覆雨起来了?”
君问天闻言,一张俊脸立刻如寒冰般冻结,一向深沉的双眸中不禁浮现出一抹抑制不住的怒意。
他向来最讨厌别人过问自己的私事,更何况还是这等闺房之事。
当下眉头一皱,正想问这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擅闯翡翠山庄意欲何为,却感觉到颜汐那被自己抱在怀中的身子正不住地微微颤抖。
君问天惊异地低下头去,才发现颜汐一双漂亮的黑眸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眼中混合着惊愕、狂喜、羞耻、激动等各种本来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眼中的神色,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红。表情竟是前所未有地复杂。似乎极欢喜得几乎要落泪,又惭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好避开眼前之人。
君问天不由得一阵诧异,却听见颜汐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犹豫和难以置信的试探,极轻极轻地叫了一声:“义父?”
君问天闻言微微一怔,于是更加注意起眼前男子。
尽管从这男子现身开始,他就已经知道对方绝非易与之辈——毕竟江湖上能无声无息地避过山庄内新增的十几道由自己亲自部署的暗卡,并且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找到这个隐秘的温泉池的人,还不会太多。
只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颜汐的义父。
再度细细地打量了男子几眼,君问天终于确定,自己的确是不认识眼前之人。
于是剑眉一皱,冷声问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名忽然出现在这里的男子,当然就是颜汐的义父楚焕了。
听到颜汐开口叫自己义父,楚焕也不说话,甚至都没有向颜汐看上一眼,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君问天的脸,一字字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怀里的究竟是什么人。”
“哦?”君问天挑起一条眉毛,饶有兴致地看着楚焕的脸,慢条斯理道:“那你倒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人?”
楚焕等的就是他这一问,此刻自是正中下怀,一双深邃的黑眸中骤然闪现过一道厉电般的冷光,牵起嘴角嘲讽一笑道:“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不后悔?!”
君问天冷冷一笑:“本庄主这一生,从来就不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楚焕的目中顿时精光四射,正待开口,耳边却听到颜汐低低的,略带颤抖的声音道:“义父,你不认识汐儿了么?还是,你看到汐儿脏了,不打算要我了?”
——从他们开始对话起,颜汐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楚焕身上移开过。
事实上,自从楚焕出现的那一刻起,颜汐就敏锐地感觉到,现在的楚焕和以前相比,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尤其是他对自己的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怪异。
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是将自己当作了一个陌生人一般,连看都不屑看自己一眼。然而,颜汐毕竟和楚焕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他的每一个神情动作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因此,颜汐才会毫不费力地发现,其实楚焕并非是不屑于看他,而是在刻意地躲闪着自己的目光。通常,义父只有在内心对自己有愧,觉得对不起自己时,才会这样刻意地躲避自己,不与自己的目光交汇。
难道是义父认为是他派自己下山报仇,才会导致自己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觉得心中有愧,这才会不敢面对自己?
抑或,是他为了救自己脱离君问天之手,这才故意装出不认识自己的模样来,好伺机而动?
那一瞬间,颜汐的心中闪过无数个猜测,其中只有这两个猜测最为合理。
然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与他心内的任何一个猜测都大相径庭。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事实的真相,竟然会如此残酷,残酷到,令他十七年的人生,都在那人精心编制的骗局中,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残酷到,让他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都没有勇气回忆这一日所发生的一切。
听到颜汐的声音,楚焕依旧不曾转过眸子看颜汐一眼,却仍旧用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君问天的双目,用一种尖针般尖锐讽刺的声音道:“好,既然君大庄主你执意想知道怀中人的身份,那在下就做件好事为你释疑吧!——你听好了,你的怀里之人,这个被你视为娈宠性奴,方才还在你身下被你用狎具肆意玩弄的少年,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
“什么?!”楚焕一语既出,颜汐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颤抖着嘴唇道:“义父,你、你怎么会这么说?我、我怎么可能是这个大恶人的儿子?……是了,你一定是为了救我,所以才……”
几乎就在颜汐开口的同时,君问天脸上也掠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口中不无讽刺地道:“这位先生莫非是把在下当成白痴了么?竟然会编造出这样拙劣的谎言来。我君问天有没有儿子,难道我自己不知道,阁下反而知道了?”
“哼哼。”楚焕冷笑一声道:“就知道你会如此反应。也罢,口说无凭,倒不如我拿证据来给你看。”说完,他手入怀掏出一物,在君问天眼前轻轻一晃,道:“这个东西,想必你还有点印象吧?”
君问天定睛一看,只见被楚焕拿在手上的,竟然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小小玉璧,那块玉璧玉质极好,一看便非凡品,更重要的是,那块玉璧上竟然清清楚楚地刻了一个篆体的‘君’字。
君问天不由得眯起了双眼。这块玉璧的确十分眼熟,看起来好像真的是自己翡翠山庄所独有。
他脑海中刚转过这个念头,楚焕已经一扬手,将那块玉璧抛了过来,君问天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然后翻过玉璧另一面,只见上面竟然刻着一个小小的‘天’字。
更重要的是,以君问天的目力,一眼就看出这块玉璧绝对是出自翡翠山庄,而并非他人仿造的赝品。
第十四章
君问天细细地打量着手上这块似曾相似的玉璧,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些早已埋葬在内心深处,几乎已经被他完全忘记的往事在脑海中骤然浮现。
君问天的脸色顿时大变,忍不住脱口问道:“这块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看来,你似乎是已经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了呢。”楚焕冷冷一笑,脸上的神色忽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怨毒:“这块玉璧,本来是属于你怀中之人所有的。当年,他那狠心的生父对他母亲始乱终弃,唯一留下来的信物,就是这么一块小小的玉璧。只可怜那女子,待那负心人走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身怀六甲,还一直心心念念盼望着那个负心人会信守承诺,来接自己回去拜堂成亲,结果直等到她死的那一刻,也没有等来那人的身影。君问天,我说的这个负心人,你不可能不知道是谁吧?”
君问天面色凝重,脑海中那久远的模糊记忆,终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点点浮上心头。
没错,这块玉璧,原本确实是他的随身之物。
当年,他才不过十五六岁,在江湖上已然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那时候的他还很天真,尽管为人狂放不羁,视那些世俗礼法为无物,但却仍旧相信所谓的仁义道德,江湖义气,因此,也就做过不少路见不平,惩恶锄奸之事。
其中就包括,耗时一个多月追踪一个恶贯满盈,败坏无数良家女子名节的采花贼,最终将其手刃,并且及时从那采花贼手中救下一个即将被蹂躏的女子,使其避免遭到污辱。
接下来的故事,就变得很俗套了。
被救下的女子对他一见钟情,甘愿以身相许。
而当时的君问天也是年少风流,见这女子容貌极美,也就情不自禁地耽溺在她的脉脉柔情之中,和她春风几度。
之后,君问天有急事要回翡翠山庄,就将随身的玉璧留给了那女子当作信物,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会抽出时间,亲自来江南接她回去,明媒正娶她过门做自己的妻子。
待得君问天回到翡翠山庄,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翡翠山庄居然惹上了一个极厉害的门派。等到君问天用尽浑身解数将麻烦摆平,已经是数个月之后了。
而这个时候的,君问天早已将那个仍旧守着一块玉璧望眼欲穿等他的痴心女子,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想起来,他对那个女子的容貌早已完全模糊,只是隐约记得她好像姓颜。
名字好像叫颜盈。
想到这里,即使是冷静如君问天,不禁也开始心乱如麻,面上却兀自保持镇定,竭力用强硬的口气说道:“即使这块玉璧是真的,那些往事也是真的,也不能说明什么!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居心叵测,设法弄来了这块玉璧,然后又编造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弥天大谎来?!仅凭这么一块玉璧,根本无法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君问天,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楚焕一面摇着头,一面用一种近似于怜悯的口气说道:“你明明心里已经相信了我说的话,为何还要强自嘴硬?!没错,我是居心叵测,但这块玉璧,以及现在在你怀中那人,却是十七年前,那被你如鄙履般无情抛弃的女子,亲手交予我的!当年她生下这孩子后,就因为出血过多而死,那时唯一留在她身边照料她,让她可以信任托付的,就是我这个遭她背叛的未婚夫婿。而我,也因为不忍见她死不瞑目,这才不得不同意收养了这个孩子。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君问天一直静静地听着楚焕说话,直待他说完,方才开口道:“尽管你的故事说得合情合理,但是,我仍旧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我只不过和盈儿春风几度,怎么那么刚巧就让她有了身孕!而且你看看,汐儿他和我半点都没有相似之处!就算这个孩子是盈儿亲生的,却也未必就是我君问天的儿子!”
楚焕闻言,正待出言嘲笑于他,却见那一直静静呆在君问天怀中,低着头一语不发的少年,忽然猛地抬起头来,用一双满含着迷惘痛楚绝望的眸子看着他,一字字清晰地道:“义父,你快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你编出来骗这大恶人的,我和他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快说啊!”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颜汐的声音中,已然隐隐带了哭腔。
骤然看见颜汐那样的目光,楚焕忽然觉得心内忽然狠狠一痛,竟然不敢与他的眼神交汇,将目光转过一边去,硬逼着自己狠下心肠,抛出最后的杀手锏来:“是与不是,不是我一句话就算的。君问天,你也知道滴血认亲的古法,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不如就自己验上一验,自然知道我这些话是真是假。”
他这句话也提醒了君问天。
事实上,对于楚焕这些话,君问天也是将信将疑。
而且,他心中也隐隐抱着一个愿望,就是这件事不是真的,而是楚焕被抢了心上人,挟怨报复,这才瞎编乱造出来的。
不过这滴血认亲,倒的确是自古以来人们验证父子关系时百试不爽的法子。
任何东西都能作假,唯独这血缘,却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当下,心急如焚的君问天也顾不得这个主意是楚焕所出,急急地咬破自己手指,将血滴在眼前的池水中,然后又用指甲在颜汐洁白的掌心一划,将他手上划破一道浅浅血口,再执着他的右手,将流出的血液同样滴于池水之中。
颜汐一动不动地任由君问天摆布,一张绝色的面容上满是惨遭背叛的悲痛与绝望。
君问天也不顾不得他脸上神情,一双眸子只死死盯着池中那两滴鲜血。
荡漾着的池水中,两个人的鲜血,竟然真的渐渐融于一处。
君问天只觉心中一阵难言的悲愤烦躁,一股郁气郁结与胸,憋得他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楚焕看到他那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只觉心中大快,仿佛十几年来的悲愤怨恨都于这一刻得到发泄。
当下面上冷笑着,口中不依不饶地落井下石道:“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哼哼,君问天,枉你英雄一世,却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作娈宠对待,每日里在他身上寻欢作乐,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苟且乱伦之事,这真是报应啊报应!”
他一句话未完,只听一声尖锐的惨叫:“不!这不是真的!”
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却是发自于颜汐之口。
君问天连忙低下头去,看向怀中的颜汐,只见他面色惨白似雪,叫完这一声后,嘴角忽然有一道凄艳血色涌出,然后就双眼一闭晕迷了过去。
君问天心中本就烦躁已极,体内的气息也因此开始控制不住地乱窜,此刻又见颜汐到呕血,只觉自己胸口中也是一阵气血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咽喉,几乎也要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然而君问天终究不是寻常人等,竟然在即将吐血的一瞬间,硬生生运功地将喉间那股腥甜咽了下去。
第十五章
然而尽管如此,他那骤变的脸色却瞒不过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楚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