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不包,而这二年来一直是庄适凡委托他帮忙找寻梁雨岳的。
庄适凡睇了睇李加,没有马上伸手去拆纸袋,他把手交叉支在下巴上轻轻的开了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二
十三次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李加嘿嘿的笑了几声,挠了挠头,他的徵信社招牌确实快被眼前这个英伟的男子给拆了。
整整二十三次的失望,每次男子的失落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从一开始的委托关系到现在也变成朋友之间的互动了。
「喂喂,给我留点面子,我跟你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听到我这么说了!」
「希望如此!」庄适凡不抱仍何期望的打开牛皮纸袋,抽出一叠文件,却在看到上面附的照片时呆掉了。
手里的文件和照片刷的一声撒落在桌面上,庄适凡双手发抖的抚过其中的一张照片,上头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从远距离偷
拍的,但那人的面容还算清楚,艰难的开了口,「他在哪里?」
宾果!
见着庄适凡的反应,李加这次终于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被眼前这个老说要叫人去拆掉他徵信社招牌的人
给惊吓了。
「他的资料都在那叠文件里面,你自个看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起身欲走,却被庄适凡喊住,「等等,这个给你!
」
李加随手接过,是一张空白支票,「喂,这上面没填数字耶!」
「你想填多少就填多少,这是你应得的!」说话之人毫不犹豫,眼睛仍直直的盯着照片。
原来那个人在庄适凡的心中是无价啊,啧啧!
李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把支票收进左方口袋,在走出房门前,回过头笑笑的露出那一对可爱的虎牙对着庄适凡说,「
谢谢啦,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会填一个很公道的价钱的,byebye!」
庄适凡充耳未闻,他现在全副的精神都放在桌上的文件和那一张张从不同角度拍到的照片,他的雨岳,他心中最美丽的
月亮,总算还是让他找到了。
不过,该死的,他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本来就已经瘦弱的他,现下更是万分纤细了,真的很想现在就把他抓过来好
好的补一补身子。
按了内线,过了十秒Penny窈窕的身影便翩然而入,「副总!」
交待了一些要事,见Penny又要推门出去,庄适凡突然又喊了一声,「Penny……」
那局促的神情似乎是penny从未见过的样子,在她和庄适凡共事以来,庄适凡那张端正斯文的脸却总是挂着很不相符的寒
冰,她有时心里都在想,这样好看的脸不笑还真是暴殄天物!
「问你一个私人问题,我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很糟!」可能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莫明其妙,庄适凡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
Penny打量着庄适凡的脸良久,才淘气的笑了笑,「呵呵,副总,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算糟,那外面的那些人都去自杀算
了!」
「啊,是吗,那没事了,你出去吧!」庄适凡见着Penny的笑容后,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嗯的一声,欲关上门时Penny又回头出了声,「不过如果副总能多笑一下的话就更好,我出去了!」最后一个字消失在阖
起的门里。
庄适凡坐不住的站起来走到身后透明的玻璃帷幕看了出去,他喜悦的心情现在好像才一点一滴的流泄出来。
镜中反射的是自己那种明显期待的兴奋神情,就好像参加抽奖活动抽到了心中最期待的那个奖品一样。
雨岳,从这一秒起,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我们相见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子了,呵呵——
十天后。
梁雨岳现在正坐在一间餐厅的包厢里,旁边还夹了二个“门神”——程达和叶友。
其实他今天根本不想来参加这个应酬的,说是客户因为对这次他所设计的产品包装十分满意,故而在今日设宴款待有参
与案子的相关人士。
其实他觉得这个客户有点热情过了头,能够设计出符合客户认同的作品本来就是他的本份。
而且原本照他之前一贯的个性,他总是将这种应酬让予别人,因为除了工作外的事他实在是不想多碰,但是躲久了也总
难免有推不掉的时候,就像这一次,他根本是被程达和叶友给强硬架过来的,想逃也没得逃。
现在的他只想赶快吃完这顿饭然后回家,自从那次在街上跟宁平说了二句重话后,其实他一直很后悔却找不到机会开口
,今天本来就决定下班后要回去跟他说声抱歉的,可是没想到却临时飞来一个饭局。
还在发呆中,坐于二侧的程达和叶友已经站了起来,见梁雨岳浑然不觉客户来到,赶紧将他拉起,「雨岳,还在发什么
呆啊,庄副总已经来了。」
回过神的梁雨岳刚伸出手要自我介绍,却在见到来人时有如电击般的定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就在这四年过后,他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碰见这人的。
四年不见,这人给人的感觉出落的更为成熟稳重了,越发与那张端正斯文的脸相得益彰,只是脸颊瘦削了些,到底发生
了什么事,他过得不好吗?
手仍缩在身前,却被那人一把拉了过去,握手的力度大到像在确认某些事情,手心的湿黏和微微的颤抖轻易的便泄露出
这个人无以名状的兴奋。
「您好,我是庄适凡,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他贪婪的将那人的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一抹优雅的笑容出现在那弯
好看的嘴角。
雨岳,这次不是在梦中,而是真真实实的抓到你了。
已经失去过你一次的我,无论如何,是决计不会让你有机会再从我身边离开的——
6.
你的眉你的眼你的笑
是那样像咒语般的蛊惑去我全部的灵魂
我知道这一刻不是梦境而你 终于愿意降落凡尘
我发誓我要用这一生 所有的温柔 所有的力气
守护着你 深深的爱着你我的月
这一餐饭梁雨岳从头到尾吃的几乎食不知味,要不是碍于现场的同事叶友和程达,他几乎在一开始见着庄适凡的刹那就
有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饭局进行间,梁雨岳都没有抬头望向庄适凡,同桌的人偶尔说个笑话,他也只是应付的陪笑了几声就又低下头去,因为
对面那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烧得他坐立难安。
心里因此乱的很,夹菜的筷子大多只是僵硬性的入口,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吃着东西,然后有人递过来一杯杯
的液体,也都完全没多说什么的照单全收。
反正现在只想着要跑开这里的梁雨岳,完全是人在心不在的失魂状态了。
直到头开始晕了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喝了太多会醉人神志的东西。
感觉着脸颊和腹部因为酒精作祟而开始变得烧热,脑子的运作也迟滞了起来,但他还是硬撑着直到饭局结束。
「庄副总,今天真是谢谢你的招待,我们吃得很愉快,希望下次合作还能同这次这样皆大欢喜。」程达在致谢同时不忘
暗示庄适凡彼此再次合作的可能性。
「不客气,贵公司的设计和我们的理念非常符合,一定还会有合作的机会的。」
庄适凡话对着程达说话,眼睛却盯着双颊泛红一直默不吭声的梁雨岳。
「庄副总,不好意思,我们家的雨岳向来沉默寡言,不过他可是相当有才能的,目前可是公司女同事的头号黄金单身汉
呢!」
叶友见庄适凡看着梁雨岳,好意的拉过梁雨岳替他说话。
听了叶友的话,庄适凡眉头拢了起来,心里有点不快。
什么叫做你们家的雨岳,雨岳只能是我的!
庄适凡眼神散发出冰冷的怒气,非常无辜的叶友只突然感觉一阵发寒。
站立着的梁雨岳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他终于开了口,「对不起各位,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家休息了。庄副总,今天
谢谢你的招待。」迅速的瞥过庄适凡一眼又移开,他脚步虚浮的往门口移动着。
叶友见状一把扶住梁雨岳,「雨岳啊,我看你这样八成喝醉了,今天才知道你酒量那么差,一个人回去危险,我送你吧
!」
梁雨岳本想拒绝叶友的好意,后来想想自己现在这样也没法开车了,便还是点头答应。二人刚走了几步,却被来人一把
拉开。
「二位,我和梁先生同路,就由我来送他回家吧!」说完也不管程达和叶友的反应,庄适凡一把揽过梁雨岳就迅速的离
开包厢。
「我说,叶友——」程达开了口。
「什么事!」叶友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
「庄副总怎么知道他和雨岳是同路的,刚才雨岳又没说。」
「……」二人同时疑惑的看向彼此没有再回话。
「适凡——」梁雨岳头昏沉沉的任由庄适凡一路抓着手臂走到停车场,庄适凡只丢下一句:跟我走!连一点反抗的馀地
也不留给他,就直接把他推进车子里。
酒精的作用已经开始发挥,梁雨岳顺从的让庄适凡侧过身帮他系上安全带,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等到车子开了一段路时
,梁雨岳已经昏睡了过去。
庄适凡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直发着抖,一直期待要见到的那个人,现在就坐在他身边的事实,让他不可抑制的激动了起来
。
他好想疯狂的大叫,好想狂跳着让上天明白他心中的喜悦,老天终于还是听到他心中的祈祷,然后,如他所愿的把那个
人还给了他。
他-回-来-了!他的雨岳回来了!
一路开回庄家,等到在车库停好了车,见梁雨岳仍然熟睡着,庄适凡轻手轻脚的帮梁雨岳解开了安全带,然后小心翼翼
的将他横抱了起来。
感受到梁雨岳柔软的身躯就在怀里,沉静的睡颜没有防备的枕在自己胸前,庄适凡的心遽然加快。
进了屋里,就看到大姐庄廷真正坐在客厅沙发的一隅翻着报纸。
庄廷真原本是在等庄适凡进门后要跟他谈些公司的事的,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庄适凡怀里抱着一个人慢慢的走进了门。
一直知道这个小弟心里只有一个叫梁雨岳的人,也为了这个男人四年来为情所苦所伤。
只差一点,她就会失去这个小弟了,好险最后她用了一巴掌和梁雨岳的名字唤回了庄适凡,只是从此他就像个无心的人
一样,除了公事外再也不笑了。
回到家也是一个人静静关在房里,好像只有人回来了,心却不知迷失在哪个地方。
「适凡,他不会就是——」
看着一向对任何事都打不起兴趣的庄适凡,现在竟然像拿着什么珍宝的抱着一个男人回家,而那原本总是紧锁的浓眉和
透着寒意的黑眸,此刻全化成了温柔异常的柔和线条,含情脉脉的直视着怀里熟睡的人。
庄适凡一向跟庄廷真很亲,对于他跟梁雨岳的事也完全没有对她隐瞒,在这个家里,只有庄廷真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庄适凡低下头轻轻的在梁雨岳额角落下一个吻,他笑的灿然,「姐,我找到他了!」
庄廷真放下报纸朝庄适凡站立的地方走去,就看到了那个从来只闻其名却不见其人的梁雨岳。
浓密的长睫毛微微不安的轻颤着,挺直的鼻梁下方搭着精巧的小嘴,乌黑柔顺的头发略遮住了他有点苍白的面颊,那脸
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温和纯净,只是身子瘦弱了些,庄廷真暗暗打量着昏睡之人。
「他怎么了?要找医生来看吗?」庄廷真看着梁雨岳有点难受的闷啍了几声又归于平静。
「呵,没关系,他只是酒喝多了点,叫李婶煮一碗她家传的醒酒汤就行了。姐,我先回房!」
庄廷真讶异的看着庄适凡自然浮于脸上的温柔笑脸,她已经忘记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时是在何时了。
望着庄适凡上楼的身影,庄廷真不放心的出了声,「适凡,别乱来——」
「我知道!」沉稳的声音传来,伟岸挺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庄廷真微微的笑眯了眼,她知道适凡懂她的意思的,这样知道进退有生气的人才是她的弟弟,轻轻的开了口对自己说:
「欢迎回家,适凡!」
7.
让我们回到相遇的最初原点 重新开始
请你 回过头看看我
请你 试着打开心扉
如果可以 这次我不会傻的将爱你的心意深埋心底
如果可以 这次我会毫无保留的把我的真情全献给你 我的月
将睡着的人轻轻放置于柔软的大床上,帮他脱下了鞋袜,又回头帮他解了领口的二颗扣子,这样会舒服一点。
庄适凡安静的坐在梁雨岳身旁,由高往下的俯视着沉睡的人。
这个人的酒品和他的个性一样的好,总是不吵不閙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连当初离开他时也是一样,没有对他说过任何话
,只留下那张上头写着忘了他的字条。
他叫他忘了他,可他怎么能忘!
从在大学里第一次相遇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从今以后的呼吸都将随这人起伏震动。
不爱自己没关系,他隐藏起原本的个性,在这个人身边当起了任何事皆一手包办的保姆,想要让这个人无条件的习惯自
己的陪伴,习惯自己对于他超乎朋友的近身照顾。
只是,最后这个人的心还是让一个叫蒲亮的男子给夺走了。
可是没关系的,那个叫蒲亮的人已经不在了。
看着这个人瘦削伤痛的模样,他就知道这四年来,这个人仍然没有找到心中所爱,所以才这样折磨着自己。
「雨岳——」
轻轻出声喊出这个他一直只能在梦中喊着的名字,感受着耳朵里听到这二个字时的心神激荡。
低下了头,唇轻轻的碰触摩擦着那个人的唇,不是亲吻,只是单纯的感受着这人真实的温度和气息。
一手抚上那人的心口,感觉着那人有力的心跳声。
这不是梦,这个人现在就真真实实的在他眼前呼吸着,他可以摸的到他秀丽的脸庞,纤细柔软的身躯,下意识的握紧了
拳稳住自己的激动。
将那个人拉抱坐起偎进自己的怀里,喝醉的人柔顺的靠在自己胸口沉睡着,这个人这一刻只属于他。
不,不会只有这一刻的,这个人的下一分下一秒甚至这辈子下辈子,都是属于他的,而他会付出一切让这个人明白他对
他的爱。
些许是想的太过专注,环抱住的手臂不自觉的用力收紧,勒的怀里的人不适的呜咽了几声,连眉头都拢了起来,可是没
有醒来的迹象。
「啊,对不起!」
直觉道歉着的庄适凡慌忙放松了力道,低下头将头靠在那人的颈间,嗅着那人身上一如往常的清香,二个人就这样静静
的交首拥着。
慢慢的,熟睡的那个人背后的衣服,被某种液体浸湿了一片浑然未觉。
「雨岳,以后不要再一句话也不说的就离开我好吗,我真的被你吓坏了!」
静静的流泪着,庄适凡将那天早上起来时见不到梁雨岳的绝望痛苦都在这一刻解放。「我会代替蒲亮在你心中的位置的
,因为我爱你,比世间任何一个人都爱你!」
一句又一句的誓言对着熟睡的人说着,直至天明——
在空气中弥漫的满满的乳玛琳和炼乳交织而成的甜香味,是睡醒后的梁雨岳首先闻到的味道。
庄适凡已经端了一个托盘放在床头柜旁坐了下来,笑笑的开了口,「你醒了啊,来吃早餐吧!」
同样的场景,同样熟悉的香味,一瞬间梁雨岳感觉时光彷佛退回到大学时代和适凡同住的每天早晨。
「我不饿,这是哪里?」其实头还疼的比较厉害,没胃口是真的。
「这是我家,你现在在我房间。」庄适凡爱怜的看着这个意识仍蒙胧迷茫的人所露出的娇憨表情,伸手宠溺的帮他把额
前的发丝拨开。
「喔,在你房间——」还没清醒过来的梁雨岳直觉的起身坐了一会儿,但他脑中突的闪过了一道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