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的。他叫雅治,那是他胡乱姓的一个姓。就像我一样。呵……”
“你喝醉了,先生。”
“没有,你继续弹,不要管我。”
可是浩泉没有再继续弹曲子,他的手抖了抖,一只手伏上琴键,弹起了童谣,一首所有小孩都喜欢传唱的童谣,这也是
他最开始会的一首曲子。
邱寒一时间没有明白浩泉要干什么,只好听他弹完。有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简浩泉太容易让他意外,惊叹。
等浩泉弹完,邱寒才问,“你这是什么?”
“其他的曲子记不全了。我好久没有弹琴,但是这个曲子怎么都忘不了,是小时候天天唱的歌,每个小孩玩游戏都在唱
,怎么都忘记不了。”
“你今天很让我失望,浩泉。”
“对不起,先生。”
“你不需要为这种事道歉。”
“今天的事情,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
“也许,他们已经不需要你的保护了,你有没有想过。”
“那是另一回事,如果我能做,我就会去做,至于他们是不是需要,那就要到时候再说了。先生,今天的事情,很抱歉
。”浩泉这个时候的道歉很真诚,因为他听到邱寒说失望的时候,心都皱到了一块儿去。
“我想他了,你再弹一曲吧,就一曲。”
“邱寒,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没办法信任这一切。”
没有听见邱寒的回话,浩泉兀自弹了起来,比起刚才熟练了不少。
曲子还没结束,浩泉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压迫感,他下意识的停了手指,还没来得及转真,邱寒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这瞬
间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
但他并没有挣扎,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邱寒没有下狠手,除了呼吸有点困难,并没有致命。
邱寒伏在他背上,浩泉感觉到了教父的眼泪。这已经他第二次看到这个男人流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世上看过他最多
泪水的人。然后他听到邱寒的喉咙里发出一些呜咽,他低声的问:“你怎么就不爱我,你爱她就是不爱我,为什么……
”
浩泉不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也不清楚邱寒把他当作了谁。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任邱寒压着他,他知道这个男人心头的那块缺口又打开了,他现在必须帮他,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邱
寒的呼吸扑在浩泉的脖子里,浩泉脑子里全是邱寒那张俊脸和冷峻的眼神。他忍不住的想挣脱这个陷阱,冥冥之中好像
在害怕什么。
可是却找不到真正逃跑的方法。
邱寒的吻落下来,浩泉知道一定会被吞噬,于是拒绝,却又拒绝不了身体的反应,他被邱寒抚摸和亲吻得如痴如醉。
浩泉被他拉到床上,两个人极快的脱去对方的衣服。亲吻如同啃噬,可是那种感觉却像是第一次高潮一般,邱寒情欲高
涨,浩泉破天荒的去抚摸那个坚挺的阴
茎,他被高温所惊,却也明白这一刻的邱寒是多么的激动。他们需要对方的…身体。
至于心,那种东西太过于稀有,谁还能在这乱世里寻找到呢?
邱寒不信,浩泉亦没有憧憬。
那个晚上的邱寒只是极脆弱的少年,心中充满了是爱和失去,但是他有简浩泉陪着他。
他拥抱着那个精瘦的躯体,亲吻他的薄唇,却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无论是心底还是嘴里。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接受着
他的浩泉是怎么样的心情,是同情还是怜爱他都不得而知。或许这对他还并重要,这一刻的思念和忏悔充满了教父的心
。
仿佛回到很多年前,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失去的时候,那样的宁静仿佛死亡一样,离他很近。
浩泉生涩的迎合着邱寒的身体,感受着他的隐忍。他从未想过自己和年轻的教父之间会产生任何的感情或者羁绊,但是
这一刻他动摇了。他确信自己无法抗拒这个男人,无论是他的悲伤还是他的强势。而且这个男人的眼泪正流进他的颈子
里,仿佛是要流干这一生的泪。
他醉了,浩泉对自己说。
他不知道这样的放纵和迎合意味着什么,是一瞬间的心软是信任是爱还是其他,现在的他无法分辨清楚。而这感觉仅仅
是涩涩的,压在心口。
但是,如果可以治愈这个男人,他愿意忍受邱寒叫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邱寒的率动是极其温和的,像是对一个很珍惜的情人一样对待浩泉,他亲吻浩泉的每一寸肌肤,手指滑过他浩泉隐秘的
股沟,引起那迷人的尾骨一阵颤栗。浩泉却知道邱寒看到并不是他,而是那个高贵的男人,那个与教父血脉相连的人。
他闭着眼睛等待邱寒的攻陷,邱寒又不急着索取一切,他像是品尝陈年的红酒一样,时急时缓,把身下的人带进一个又
一个迷醉的高潮里。
慢慢的,浩泉感觉不到那种刺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激荡的欲望,深深的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他少年的身体渐渐被
点燃,然后融化在邱寒的温柔里。
对于浩泉来说,这一次的性爱无疑是最美好的一个,简直像一场幻觉。
而越来越深的抽插让浩泉身上的伤口还是异常扭曲的疼痛,他猛醒过来。这疼痛像是一根针,扎在了快感这颗气球上,
浩泉如梦初醒,这不是公平的性
爱,他太明白自己于邱寒是个什么东西,这种强权和力量的较横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除去憎恨和颓败,就什么也不
剩下了。为什么会因为一时的快感就忘记自己如何在被人使用的呢?简浩泉暗暗骂自己,暗暗的流泪,他不再叫出声,
不再因为顺从身体而放松而去接受这种性。他的别扭邱寒没有太过注意,他只是在这具年轻的身体力发泄他的孤独。
他大声的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那个从没来把他当作情人爱过的男人。
浩泉因为疼痛而异常清醒。
他知道这种恨的感觉并不好受,却能真正的记住,用身体和心记住。
自己本应该憎恨的人却和自己纠缠在同一张床上,究竟是谁蛊惑了谁,浩泉闭起眼睛,无法思考,也不想去思考,他只
能接受这个男人给予他的一切。
这是一种感情也是一种抗争,属于两个男人。
也许,天亮以后一切又将恢复到原来的关系里,但是他们都无法停止这一刻的自己。
邱寒醒来的时候看见侧身熟睡的浩泉,恬静的面庞还是个十足的孩子气,他开始后悔自己那么苛责的去对待一个孩子,
但是有的人注定比别人经历得更多,得到失去得更多。
“醒了?”浩泉稍微的翻动身体,邱寒轻轻的问,简直温柔得如同多年的情人,却又带着一种父兄的宠溺,淡淡的,让
浩泉恍惚起来。
“你再睡一会吧,我有事情先去处理。”
“嗯……”浩泉仿佛没有完全的醒过来,转过身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邱寒的身影,而只被告知将要离开香港了。简浩泉回到自己房间简单的收拾,心里却总觉得少了
点什么,但究竟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楚。
回去的路途和一般的旅行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一路上都没有再见邱寒。
他无法得到任何关于邱寒的消息,不知道年轻的教父是不是和自己一起离开的,也不知道教父究竟会如何处理自己逃亡
的行为。总之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没有邱寒来告诉他,一切都不确定起来了。
这个男人仍旧是这里所有事物运转的主导。
7.1最契合的身体
商庆把邱寒托付给他的简浩泉安排在伦敦的一间公寓暂时居住。他们需要在这里等几个人一起离开。组织里繁忙的事情
,都是简浩泉无法插手的,于他而言只有等待。那是难熬的一段时间,因为他热血沸腾。常常在半夜想起邱寒来,那具
媚惑人的身体无时不刻的牵引着浩泉单薄的欲
望,熊熊燎原。当他发现自己总是想着邱寒自慰的时候,那种恐慌不言而喻。
身体恢复得很快,那些伤口愈合了,就像要让赶紧忘记那个在自己身体里肆意过的男人一般。
他几次想开口问邱寒的消息,但是简浩泉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过问这个,于是显得过于沉默,这一切都看在商庆眼里,似
乎有点琢磨不透的玄妙。他对这个男孩的看法越来越不一样,他觉得也许这个人真的是教父需要的人,也说不定。
再回到DC“家”里,邱寒松了一口气。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对他下过手了,这次在香港所遭遇的一切仿佛唤醒了教父身
体里不安分的情绪,是一种潜在的嗜血先兆。
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几个人的资料,以及几个组织和公司之间的关联。
这些东西他以前并没有那么仔细的去联系它们,现在他不得不都重新看待,也许这些细枝末节足以毁灭他的帝国。
“魏萧那边的报告过来了没有?”邱寒忽然问起。
“还没有,先生。”
邱寒挂了分机电话,突然不安起来了。有种不祥的预感。脑子里转动着那些人的资料和彼此的关系,邱寒觉得这中间他
一定错过了些什么,才会出现这种无法整合的感觉。
傍晚的时候商庆过来报告了简浩泉的情况,邱寒早就已经决定不让这个家伙再远离自己的视线,但是他还不足以放心让
这头小兽住进“家”里。最终他让商庆把简浩泉安排在巴黎郊区的一栋别墅里,平时有教授过来帮他学习医学。
学医和学习搏击或者射击不同,是长时的而艰苦过程。邱寒确信浩泉现在最需要的是个段沈淀的过程,太锋利的他,很
容易折断。因此决定用此来磨磨简浩泉的脾性,也好让他学点本事。邱寒不确定这个小伙子能不能耐下心来做一件不一
定有结果的事情。也许很困难,但是简浩泉必须去做。这是教父安排给他的命运和磨练。
日子仿佛是静止在某个点上,简浩泉每一日过着同样的日子,除了上课学习以外就做实验。邱寒给他提供了一流的环境
和条件,他甚至可以在休息的时候使用地下的射击室,也偶尔可以外出活动,虽然是在监视之下,但是并不显得过于的
拘束。他记得又一次邱寒给他送来一根竹枝,一节一节的竹节很光滑,他不知道是何意思,但是很久之后,他的老师看
到那根竹枝才告诉浩泉,邱寒是希望他如竹子一般的成长,一节一个印记,这样才能生长得更高远。
这种寂静的生活一开始给简浩泉的是种全新的冲击,但是他还是渐渐适应了,与老师和佣人都相处融洽,浩泉学习能力
一流,邱寒看到报告也很满意。他时不时会去浩泉住的地方看他,过上一夜,但是两个人很少交谈,他们不涉及到对方
的心情、生活和最真实的那些部分。
谈不上感情浓烈,也谈不上亲密,但是彼此心头已经生出一种跟深的羁绊,像是一株藤蔓一样,越攀越密。
谁都不记得这样的生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又将什么时候结束。
浩泉被邱寒照顾得很好,生活健康规律,没有危险,定期有人来帮他修剪头发,更换地下室的枪支,充实他的实验室,
唯一不太理想的只是监视以及网络并不完全开放。
但是这已经比起邱寒自己的状况好了很多,这一两年他从一个普通不起眼的位置爬到了教父的高度,多少人等着给他好
看,多少人趁机拆他的抬,多少人算计着利益与他周旋,他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劳累,仿佛一下子过去十年光阴。
他在阿拉伯地区的生意危机四伏,在日本遭人暗杀,在印度出境的时候被警察盯上,这些都是简浩泉不知道的,但是他
唯一欣慰的是,每当他结束工作以后可以去郊外的别墅看一看那个家伙,听他弹琴说话,喝一杯香槟,就再愉悦不过了
。
有的时候邱寒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再完全相信任何人,除了简浩泉,那个他可以拥入怀里熟睡的男子。
邱寒知道自己喜欢简浩泉什么,也知道他在那个地方过得很好,其余的他无法强求去得到,就像当年他无法强求得到雅
治一样。邱寒从来没有和简浩泉谈及感情这个问题,他们彼此欣赏,简浩泉想超越邱寒,并且年轻的教父知道简浩泉是
可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横在他们感情中间的不是时间也不是过去,只是教父心头的那个结。他无法放开心去爱一个
人,也无法去强求一个人接受自己。
如果说这是教父唯一的自卑,那么他确实无法反驳。
简浩泉却不明白邱寒的这番心思,他知道邱寒对他特别,无论是觊觎什么,他都喜欢这样,喜欢享受那个男人只给他一
个人的温柔,也喜欢看到这个男人锋芒毕露的神色,如果有一天邱寒问他爱不爱的时候,他一定会点头。但是这个无关
他们的关系和未来,他不会因为爱而放弃战胜这个男人的念头,也不因为被吸引而忘记曾经的煎熬,当然浩泉更不会因
为爱而拱手让出自己的自由,他甚至不会因为爱而抹去曾经对这一切的恨。
毕竟如果没有这个男人,他的生活将是平凡而淡定的,他将和那个城市里的每一个男人一样去经历人生的小波小浪,结
婚生子,享受天伦。
可是这一切都改变,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将来会做些什么。
有时候邱寒过来过夜,也并不做爱。但是浩泉也会把自己洗干净,灌肠,准备避孕套,他已经是个合格的医生,并且还
有些洁癖。他不反对同性做
爱,但是他也不支持肛交这种运动过于频繁。他常常说笑似的提醒邱寒,“要是搞松了怎么办?”
邱寒也开玩笑似的的说:“你是医生你说怎么办?”
其实浩泉非常害怕老了以后那里失禁。但是他有想,真的会有老的一天么?
邱寒吃东西不算挑剔,可惜浩泉挑剔,他不爱吃印度风味的所有食物,所以邱寒换了佣人,给他配了两个厨师,一个做
甜点一个做中餐。邱寒也常常过去吃吃饭,浩泉会听到他打电话、处理DC的事物,有时候商庆也会跟过来。
浩泉非常识趣的从来不问他是不是遇见麻烦了,哪怕他看出来邱寒很不开心。
有的时候,他能看出邱寒的那种倦殆,但他也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比对别人还残忍,他一定能面对一切,毫不退缩。也
许在简浩泉眼里,邱寒真的是个枭雄。
彼此都没有去窥探对方的心,也不在意是不是真的有爱,这种风轻云淡的关系反而让他们很舒服,不是为了性也不是为
了爱,只是一种彼此休息的港湾,也许这将近十年的囚禁已经让简浩泉重新定义了家的范围。他现在确信这个叫邱寒的
男人能给他一种如同家的安定,如兄如父,虽然他更多的是与这个男人像情人一样纠缠在一起。
风平浪静之下却往往是暗涛汹涌,这一点简浩泉早有预感。
灼热的阳光隔着百叶窗还是射了进来,两个男人躺在床上,不着一缕,确实一幅好景色。空气里搀杂着云雨后的潮闷和
暧昧,冷气把这些零星的味道绞得四处飘散。邱寒把一条腿搭在浩泉身上,这个男孩已经真正长成男人了,都快与他一
般高大。不过依旧是那么的精瘦,脸窄窄的让人怦然心动。
时日已近正午,邱寒难得这么晚起床,当然若不是前一夜里太消耗,又何至于此。
邱寒转过脸去亲浩泉,浩泉已经醒来,他回吻邱寒,邱寒退出他的口腔笑了起来。
“我的洁癖先生,你今天怎么不说我没有刷牙不能亲了呢?”
浩泉看到邱寒早晨的笑颜,忽然就脸红了。
“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