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歧——夏御奴

作者:夏御奴  录入:11-25

型的醉酒状态中。因为身下太过舒适,玉三也不想和严烈较真。他舒服地缩了缩脖子,将脑袋埋入被子中。正当朦朦胧

胧要坠入梦境,玉三突然觉得耳边响起清楚的说话声——那是严烈的声音。他笑意浓浓对着手机聊天,语气相当温柔。

尽管电话另一头悉悉索索,但玉三下意识就猜到是沐晓文。因为严烈回应的话几乎让他烂熟于耳——话题自然是她和沐

炎枫那烂赌的父亲……

这是她第几任男友了呢?玉三一边做梦一边细数着沐晓文的情史。每次遇到一个,都要把家里那段血泪史重新叙述一遍

。甜蜜过后,便是吵架、哭泣、谩骂、分手……到最后,还要特地约自己出来抨击他们的不是。

玉三几乎可以促狭地帮沐晓文排演她和严烈的恋情了。这样的沐晓文明明适合找一个温柔体贴、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

却偏偏逆风而行。

沐炎枫常说,玉三,你很适合文儿。

而他会告诉沐炎枫,但文儿不适合我。

是因为有自己对沐晓文的温和忍让,才让她放手去追求那些高不可攀的男人吧。她总以为无论发生什么,自己一定会在

她身后。就算没有了那些人,总还能回头依靠自己。自己是她最坚实而可悲的“备胎”。

也许,一直以来,没有对沐晓文表现出疾言厉色,是因为同情。玉三从来都不曾站在沐晓文背后——如果诚实告知的话

,她就不会频繁更替男人去执着寻觅一个“最好”,也许会变得死死守住一个人——一根救命稻草。没有自己,天生为

爱而生的她一定不再潇洒。

玉三有时会怀疑,沐晓文究竟是爱那些男人还是爱他……

……

翌日醒来时居然是中午。玉三庆幸今天是周末,也汗颜睡眠异常清浅的自己居然分外安心地在别人家中睡到日上三竿。

揉了揉因为过度休息而浮肿的眼皮,视线清晰时竟然看到沙发上放着崭新的手机、红包以及一张纸条——“这些是给你

的赔礼。我出门了。你走的话,就直接开门出去,门会自动锁的。”

像朋友一样在严烈家中叨扰,玉三还怎么好意思没皮没脸地拿走这些东西。尽管以后和严烈见面的机会甚微,玉三也不

想往后看到他便想起曾经无耻地向他索要财物。

玉三叹了口气,要是没吃这顿家常饭就好了,至少赔偿的话就不会有罪恶感。他从自己口袋中摸出一只笔,在纸条背面

写上“谢了。”,走的时候,还悄悄睇了一眼,感慨皮薄的自己果然是空手而回……

玉三在此之后足足清净了一个月。严烈自然不会来找他,而沐晓文也音讯全无。这个女人通常在没有男友的空窗期喜欢

叽叽喳喳地打电话骚扰自己。而她有男友的时候,玉三就会被沐炎枫骚扰——鼓励玉三奋进、打倒新男友之类的宣言不

绝于耳。

但这次,在沐晓文沉寂的时候,沐炎枫居然也沉寂了……从来不鼓励妹妹攀龙附凤的男人,这次居然没找他说事儿。

玉三正奇怪着,就接到了电话。手机那头的沐晓文什么话都没说,只抽咽地低泣着。

“怎么了?”玉三听她哭得可怜,也有些不忍心。因为和沐炎枫相交颇深,大多时候,他已经当沐晓文是妹妹。

“小三……”声音听上去很凄楚。

“和严烈发生什么了吗?”她十有八九是因为男朋友。

“吵架了……严烈,他参加宴会。”沐晓文哽咽地说。

玉三一愣,问道:“变相相亲?”

沐晓文“嗯”了一声,继续抽泣。

玉三顿了顿,好生安慰着。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他拨通沐炎枫的号码,直接对着手机吼道:“你怎么回事儿?”

沐炎枫也不打马虎,玉三一句话他就了然:“这次因为太悬殊了,我懒得干涉,迟早会分手的。”

“我和严烈谈过,他不像是在虚情假意。”

“开玩笑吧?”沐炎枫那头当真在笑,“反正,就算我不阻止,严家也会出面。夕猪昨天跟我说,他要跟着奉逸去参加

严家的元旦午宴,自然严家几个没结婚的也都会去,严烈一定在内。”

玉三缄默了一阵,问:“文儿没叫你带她去?”

“我带她去?我怎么带她去?人家会把我丢出去的。”

玉三能感到沐炎枫透过手机丢来一个白眼:“你不是认识严边渡么?”

沐炎枫一愣,彻底沉默了……

严边渡——严家最小的孙子,他只比老来子严烈小两岁。那个风骚的男人一向被传言恃宠而骄。只要他开口说要带人。

严啸峰严老爷子定然不会有异议。

而事实就是如此。那天,沐晓文在没有得到他哥沐炎枫的同意下,擅自跑到严边渡工作的医院,表明来意后,惹得严边

渡兴趣浓浓,欣然答应。而沐炎枫实在放心不下,厚着脸皮拉玉三一起去参加。

……

这天天色有些暗淡。严边渡开着拉风的跑车来接他们。玉三和沐炎枫都有些紧张,相反沐晓文泰然自若。

“我想吐,小枫。”玉三捂着嘴巴,心脏忽上忽下地安定不下来,他从来不曾想象自己会参加贵族聚会。

“这绝对是对我开车技术的侮辱~”严边渡无辜地朝他们眨眼。

“你TM看着路,看我们干吗!”沐炎枫紧张得口不择言。

严边渡无谓地耸耸肩,似乎与沐炎枫颇为熟稔:“你们放松点。那些所谓的名流只不过有点娇贵加娇气。反正以后又不

打算见面,就算出丑了,也不用在意~”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打定我们会出丑吧?”沐炎枫怒道。

严边渡忍笑:“只是假设。不过,小枫。莫家的人包括莫氏夫妇今天也在,你要记得躲着点!”

沐炎枫和沐晓文皆是脸色一变。

与沐家兄妹颇有瓜葛的莫家也在,玉三心底也为他们捏一把冷汗。看他们俩神色不佳,反倒是自己没有负担、一身轻松

。平静下来后,他看车驶过的道路慢慢脱离城市的味道。在一条精致的小路转弯,玉三赫然看到严家豪华的临江别墅矗

立在眼前。那纯白欧式风格的建造,没有传统别墅概念上的诗意与浪漫,也许是因为太过巍峨,这个地方看上去庄严又

奢华。如今退居二线的严老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颐养天年,他的风格和做派虽然已经隐没于商场,却在这幢房子上体现

得淋漓尽致……

玉三看着愈发逼近的建筑,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他果然还是紧张得想吐……

第三章

严边渡带着玉三一行进入豪华的大厅时,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注目。退出家族之争的孙小少爷的魅力远远比不上出门创业

的小少爷。玉三只一眼就看到被一群美丽女人围绕的严烈——他谈笑风生,优雅又从容。

沐晓文脸色一沉,嘴角淡淡地挑起。她抬手抚了抚额发,朝直视严烈的方向笔直走去。

玉三和沐炎枫心下皆是一紧,亦步亦趋地远远跟着。

“阿烈。”

严烈显然惊了惊。

“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我都不认识。”沐晓文轻轻靠了靠他道。

几个女人倒也文雅,面面相觑了一阵,便开始友善地自我介绍。从名字到家世,从学历到经历。她们都是名副其实的大

家闺秀。谈吐温文自信,落落大方。

但女人之争通常都是暗潮汹涌。就单针对她们的自我介绍,就颇有攀比之风。曾在外国的哪个学校见到什么样的人,有

着怎样的趣事。而后紧接着一个也开始举例,基本上用于论证上一个人的经历也不过如此。浅看,她们之间相当投缘,

实际上有些相互较劲。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忘我地说着,将自我介绍的初衷完全抛诸脑后。直到其中一人偶然将眼神递向

可怕沉寂着的沐晓文,才想起来问了一声。得到发言机会的她开始不卑不亢地介绍自己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孩。——所

谓的语言艺术,就是可以将而平凡而简单的经历转换成波折非常的历险。

明明是读书努力上进、考到理想学校那土得掉渣的经历,经过沐晓文娓娓动听的诉说,变成一个本来不求上进的女孩在

一所不求上进的高中插科打诨,通过父亲烂赌使家里一贫如洗的事而明白人生只有奋进才能前进,于是她排开周围那些

不良影响的干扰和父亲给予穷困与挫败,专心致志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并成为这所糜烂学校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

的人。而后在大学,她参与活动,从许多以前完全无法想象的厉害人物中脱颖而出,成为现在的自己。

那些空乏的趣事鉴证的只不过是别人的经历,怎么可能会比一个坚强的女孩成功的故事要来得令人肃然起敬呢?

几个女人呆愣得听完以后,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而后她们开始清浅地笑着,鼓励她、称赞她。尽管心里不甚痛快,也觉

得无聊,但对这这样经历的女孩疾言厉色的话实在有失大家风范。

而严烈也顺着沐晓文的话佯装兴趣浓浓,他和沐晓文开始天南地北的聊起来时,周围几个女人也都知情识趣地道谢、离

开。

玉三看着身边并无表情的好友,只心中一叹。辛苦撑起整个家的人明明是沐炎枫,却演变成沐晓文的辛酸。虽然这之中

也有她的血泪,但也不用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来叙述吧。将世界的中心变成她自己,不论是什么事,只要与她牵连,便

必然是她成为这其中最关键、最重要的因素。沐晓文是一个傲慢的公主,她希望成为这个世界唯一受到重视的女神。

“似乎处得很好……”沐炎枫对玉三说,“哎……白担心了……”

“你妹妹的适应能力异于常人。她很适合嫁入豪门。”玉三调侃完,抚了抚胳膊上突然冒起的鸡皮疙瘩,道,“我现在

浑身不自在,真想马上离开。”在这里,他们的确显得格格不入。而他提议离开,也出于不想沐炎枫碰到莫家的人……

“问一下边渡,怎么样可以溜出去。”沐炎枫盘算着,侧头环视寻找,竟看到严边渡正陷在一群男人中相谈甚欢,“这

个没节操的gay!!”

沐炎枫狠狠啐了一口时正逢一个端着酒杯的贵公子向他走来。大概是耳闻那句骂语,优雅的男人将身子一侧,反而对玉

三眯着眼睛笑道:“没怎么见过。请问你们是这里哪位的朋友?”

玉三一愣,觉得从胳膊直接麻到头皮。那眼神,那语调……这是调戏,这分明是调戏!!“我们认识严烈。”他快速答

道。如果说是严边渡的朋友,他怕他和沐炎枫在这里会有“贞操危机”。

“严烈啊……那是他生意上伙伴?”

“不是。”玉三蹙着眉头,不悦道,“在询问别人之前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男人一笑,点头道:“我叫……”

名字没听清……可玉三也没兴趣再重新问一遍。勉强挤出点笑容,他自我介绍道:“玉三。”

男人表示礼貌,伸出手等待。而玉三强忍着厌恶的感觉,去握手。

也许是错觉,覆在自己皮肤上的手指似乎有微动,虽然是自己是男人,但被摸这种事如果证据确凿,玉三颇有揍人的冲

动。

“玉三……”

他一侧头,看严烈走过来往自己胳膊上一拉,甩开那个男人。有种被英雄救美的感觉,玉三黑着脸看了看身边不动声色

的严烈。而后见那男人尴尬一笑、举了举杯便转身走了。

“要到被人压到上床,才知道危险吗?”

玉三从应侍生手中接过香槟刚一口进去,便喷了出来。

“明明感到他在摸你,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会以为你在暗示。”严烈看着玉三,“你这种逆来顺受的个性,迟早

有天会吃大亏的。”

“喂~~碰了碰,就算摸吗?我们只是握手,我就推开他、给他两拳?这算什么?被害妄想症吗?”玉三有些恼怒。

“脸皮那么薄,凡事都先考虑后果。畏首畏尾的样子,你以为能得到什么?”严烈毫不退让地斥他,“你不觉得辛苦吗

?他看着你都觉得辛苦。”

因为完全被戳中痛处,沐炎枫趁玉三恼羞成怒之前,赶紧圆场:“不就是握个手么?小事,小事。阿玉,严烈是在关心

你。”见理屈的玉三别过头,沐炎枫又郑重对着严烈道,“你不觉得,玉三就是因为这样才体贴吗?”

严烈怔了怔,不语。

沐炎枫呼了口气,心想,没有一致对外就罢了,起内讧的话岂不是太乌龙了:“严烈,我和阿玉都不想待在这儿了,就

这样走出去太失礼,你们家有小门么?”

严烈一愣,侧头看从洗手间回来的沐晓文紧紧挽上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文儿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沐炎枫看着妹妹的样子,释然地笑道,“你只要给我和阿玉指条路就好。”

严烈点头,侧过身开口时,竟看到要指的方向,他的父亲、如今已经85高龄的严啸峰徐徐走来。

大厅里的所有人似乎在一瞬敛息,将视线交汇在他身上。

严老是个个子不高但挺拔、精神的老头,他贵气、威严,虽然年事已高,却依旧保留了当年横扫商场的魄力与智慧。他

眯着眼睛,肃穆地扫视全场,而后淡淡给了身边站着的管家一个眼神。年轻管家微微将头挨到老人家的脸旁,而后点了

点头,直起身道:“各位宾客请随意。严老希望各位玩得尽兴。”

语毕,偌大的厅中却绕着回声,气氛惯性地凝滞着,直到严老将视线从宾客身上移开,才慢慢有了缓和的迹象。

玉三紧绷着,听周围悉悉索索地又开始谈天说地,才想松气,却听到一声“老爷子~”。严边渡像个没头没脑的小鬼,冲

到严老身边,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搭,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边渡。”严老严肃的脸上突然跃上一个满满的笑容,好像邻家和蔼可亲的普通老爷爷。

玉三心思,这就如同世人通常因为忌惮而对佛祖敬畏,却从未想过佛家以善为先,也许就亲和非常。想来对严老的畏惧

是出于渗人的地位,隐没了老人家在经过漫长人生后特有的宽容与可爱。

应该是误解吧。玉三才这样想着,就见到管家恭恭敬敬地走到严烈和沐晓文面前,微微鞠躬道:“严老请沐晓文小姐单

独一谈。”

“沐晓文小姐”……明明是素未谋面,却好像知根知底。玉三心中一凛,见严老和善地拍拍严边渡后,竟然冷冽地盯着

她。

“等等……”

“小少爷请在一旁等候。”管家拦住要跟上去的严烈,同样以对着宾客的口吻疏离地说到。

“烈,哥,小三,没事儿的。”沐晓文摆摆手,自信地笑着,“我去去就来。”无畏无惧如沐晓文倒颇有与严老对抗的

推书 20234-11-24 :远山含黛(生子 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