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未了——凤阮

作者:凤阮  录入:11-22

承殷没好气地说:“他才不是我叔,他是我哥!”

方昭糊涂了:“你不是说他是叔么,怎么又变成哥了……”

这山虽然不算高,可对何宵来说,竟然有些吃不消,想想自己过的一直是烟酒不离缺少锻炼的日子,如今这身体的机能肯

定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下降。

承殷呕气般地一个劲儿往上爬,何宵开始能尽量跟上他的速度,可到后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一个小时前才跟承殷调侃过

缺氧,现在真正缺氧的人竟变成了自己。

“真热。”何宵擦了擦汗,抬头看到承殷关心地回头望了自己一眼,然后又赌气般地扭回去继续往上爬。

“小孩……”何宵笑着摇摇头。

同行的都是男人,一个个都精力充沛,就连导游小姐都健步如飞,何宵不禁悲凉慨叹,唉,连女人都不如了= =,回去得

好好加强锻炼才行。

还是先别说回去的事了,就看看现在的状况吧,何宵身体的感觉愈加不适,眼前开始模糊,终于,在夏天烈日以及体力不

支的双重作用下,光荣地昏厥过去,而且他身下是长长的台阶,重力趋使他一层一层地往下滚去,最后卡在了路旁石头与

台阶之间。

“啊——”人群一阵骚动。

何宵的晕倒引起游客们的注意,承殷回头一望,只见何宵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死尸一般。

第一反应是惊恐,承殷感觉心被锤子重重地擂了一下,顾不得多想,脚下开始疯狂地奔跑,不知拨开了多少人,承殷终于

触碰到了让他忽然产生害怕失去之感的男人。

“靠,何宵你倒是醒醒啊!”承殷大声喊道,手上不停地摇着何宵,恨不得直接把他摇醒。

有人在一旁劝:“你快别摇了,他头上还流着血,最好放着别动让医生来处理。”

承殷听着“处理”俩字,怎么都觉得跟说处理垃圾似的,他着急地问:“医生什么时候来啊,有人打120么?”

导游小姐倒是挺负责:“我已经联系山下的医护人员了,估计他们一会儿就到,你先别急。”

承殷急得爆粗:“操,能不急吗,他不会死了吧!”

“只要你不这么折腾他,他肯定不会死。”方昭过来把承殷一直攥着何宵领子的手扳开,这下手真狠,没摔死倒是勒死了

切身体会了度日如年,医护人员赶来的这十分钟内,承殷看了不下二十次的表,方昭真想把那表夺过来,再把他给敲晕,

本来大热天的大伙儿聚在这里围着何宵就够忙乱的了,他反而把场面弄得更加混乱,一会儿凶巴巴地骂,一会儿又着急地

快要哭,最后大家把何宵扔在一边全都过来安抚他了。

最后,总算把何宵弄到了医院,医生给何宵做了伤口处理,然后护士小姐来找承殷给何宵办理住院手续。

何宵醒来的时候,看到承殷跟木头人似的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呃……承殷,干什么呢?”

“你居然晕倒了!”

“吃饭了吗?”

“你还从山上滚下去了!”

“你累吗?”

“你看你头上还包着纱布呢!”

“这病房挺不错的。”

“你是从山上摔傻了吗?”

爬个山爬到晕倒还让全团的人围着他转,这对何宵来说就是人生的屈辱啊,醒来后本想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蒙混过去,可

是承殷死咬着这事儿不放,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唉……我知道……谁叫我老了呢。”何宵故意说得语气悲凉。

承殷的手覆上何宵的额头:“唉,果然摔傻了。”

何宵看到承殷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不禁调侃:“你是不是为我哭过了?”

“不仅脑子摔傻了,眼也磕瞎了。”承殷的手顺势在何宵脑门上一拍。

“是是是,我老年人老眼昏花,你快别理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贫,继续贫,怎么没把你的嘴给弄哑啊。”

“真狠。”何宵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这小孩还真有良心,居然都哭了。

“你说你咋就晕了呢?”

“咱们能不谈这个问题了吗?”何宵扭头看看病床前的床头柜,赶紧转移话题“住院不是应该有鲜花水果吗,我这里怎么

什么都没有?”

“想什么呢,我们现在身处异地谁会给你送水果鲜花来啊。”承殷看看光秃秃的桌面,还真够凄惨的。

刚才给何牧打过电话,结果是关机,现在连他这唯一的弟弟都联系不上,何宵是彻底变成孤家寡人了。

承殷站在超市的水果架前,手里拿着何宵的钱包,认认真真地挑着苹果,还是烟台红富士。

何宵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结果他还就真跑到超市买水果来了,他寻思着一会儿是不是真的要去鲜花店包上那么一束花

给何宵送去。

头回来D市,承殷差点迷了路,出了超市朝四周望了一圈愣分不清东南西北,明明记得医院就在附近,可是就是不知往哪

个方向走。

无奈之下承殷打了辆车,只见车往前开了一百来米,然后一拐弯,到了。

这钱花的真冤枉。

在医院门口的花店随便包了一束花,什么品种都有,百合呀,满天星呀,中间貌似还夹了朵菊花……

提着一大包的水果哼哧哼哧地往医院里走,手里抱着那束花,承殷心想,这还是头一回给别人送花哩,老头子算你走运,

我的第一次全让你给碰上了。

承殷满头大汗地踢开门,只见何宵老神在在地看着电视吹着空调。

“累死我了。”承殷一屁股往屋中的小沙发上一坐。

何宵从床上下来,一跳一跳地过来翻承殷买回来的东西。

“你脚咋了?”承殷奇怪,只知道他头磕破了,倒没想到他的脚也摔伤了。

“我也不知道,醒来以后就就觉得脚疼,大概是扭到了。”

“我也没听医生说你脚有问题啊,不行,我得叫医生过来看看。”

承殷说着要起身找医生,却被何宵摁住了:“你赶紧歇着吧,瞧你一头汗,我这脚不碍事,过阵子就好了。”

“什么叫不碍事,这路都没法正常走了,你别嫌麻烦,有病就要治!”

“我不是怕你累着么。”

“累我也要把医生找来,好不容易住次院,得把病都看全喽。”

承殷出门找医生去了,何宵心里真欣慰啊,这孩子变懂事了!从承殷这热情地表现来看,他对自己的病真挺上心的。

何宵记得自己小时候很调皮,整天上窜下跳追狗撵鸡,为此何宵他妈没少打他,经常带着他去东门到西门的给人家道歉。

后来大概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惩罚何宵,让他的脚后跟肌肉坏死,整天疼得他站也站不住,走路只能用前脚掌,再也无

法跟其他孩子一起到处撒野,当时何宵妈带何宵去医院,一路上对他恶声恶气教训他不听话遭报应,可是到了医院何宵妈

又跟变了个人似的,说话轻声细语,坏了一只脚巴不得给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来个全身大检查。看承殷也跟他妈似的,醒

来的时候狠劲儿地骂他,可还是跑去给他买了水果和鲜花,现在又马不停蹄地去给自己找医生。

何宵从心眼里是越来越喜欢承殷了,总是想依着他宠着他,就算有时候他会无理取闹,到了关键时候还真见到了真情。

part.21 租房

傍晚承殷说要回酒店一趟,何宵以为他是回酒店休息,可一个小时以后承殷又提着个大包出现在病房内。

何宵惊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回酒店了么?”

承殷放下手里的大包,找杯子喝水:“就是回去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何宵好奇,拉开包,里面装的是几件自己与承殷的换洗衣物。

“其实不用拿衣服,我再住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这病号服穿得挺舒服。”何宵揪起身上的蓝白布衣,“不穿白不穿嘛。”

“内裤总要换吧,还有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条短裤,所以出院的时候就不逼你穿了。”承殷咕咚咕咚地喝着水,喉结上下浮

动。

难得的懂事!何宵感动得快要痛哭流涕了,不过情绪还没酝酿好,承殷的下一句话就破坏了气氛:“仅限出院的那一天,

以后你还是要穿的,我什么时候穿,你也要一起穿。”

何宵鼻翼忽闪忽闪:“今晚我就把那条裤子偷偷扔了去。”

“你敢!”承殷眼睛一瞪。

“别凶呀,你知道我是妻管严嘛。”何宵故作惊吓状。

“你会不会用词啊,我看你要回小学重新学学怎么造句用词。”

承殷一把摸过床头上的香烟,给何宵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说屋里的味儿怎么这么大,生病了还抽烟,门口的禁止吸烟没看见啊?”承殷虽然对何宵的用词表示了抗议,却变本

加厉地对何宵管东管西。

何宵委屈:“我昏着进来的,怎么可能看得见。”

“那你总该有常识吧。”

“你不都把我打回小学了么,哪还知道什么常识。”

承殷气结:“你存心跟我抬杠!”

“不好意思,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何宵就是有意要逗着承殷玩儿,看着承殷的双眼瞪得溜圆,粉嫩细薄的唇微翘着,别提多可爱了。别看何宵三十岁了,这

心智跟承殷说的一样,和小学生没两样,只有小学生才喜欢一个劲儿地欺负喜欢的人,把人家惹哭了心里又内疚地了不得

,可第二天依旧没心没肺地死性不改,一个字,欠!

“懒得管你,抽死你算拉倒!”承殷背过何宵去,坐到沙发上。

何宵还在嘟嘟囔囔:“烟都被你扔了,想抽死也没得抽……”

“…….不想跟你说话。”

承殷无话可说又恨得咬牙切齿,何宵的目的也达到了,洋洋得意地晃着脚腕肿得老高的腿。

接下来,承殷真没再跟何宵说话,低头专心地看着手机,细碎地刘海微微挡住了视线,拨弄头发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大概是被气到的缘故,胸口起伏的频率有些快,线条利落干净的下巴几乎要贴了上去,嘴角还会随着手上的动作变换着

弧度。何宵好奇,伸长脖子去看个究竟,原来是在玩着手机上的贪食蛇游戏。

何宵见承殷在气头上,无聊地抽了份报纸来看,页脚一个海景房出租的广告吸引了他,就在海边附近的一个小区,地理位

置优越,交通便利,就是价钱贵了些,可何宵不在乎这个。

清清嗓子开始招魂:“承殷,你喜欢住这里吗?承殷——承殷——”

“啊?”

水灵的眼睛眨巴了两下,茫然地看着何宵。

何宵看到承殷的这副样子,心里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因为生气才没答话的。

伸手招呼承殷过去,摊开报纸兴奋地指指广告:“看!我们租这房子来住怎么样?”

承殷探头过去看了看,无所谓地说:“只要你出钱,我没异议。”

低下头继续玩游戏,手上的动作还没开始,承殷又迅速抬起头来:“要住多久?”

何宵用手指轻点着下唇,想了想:“要租的话起码要租满一个月吧。”

“一个月!那我们不就成同居了!”承殷大叫,“我会受不了你的!”

何宵翻白眼:“同居怎么了,反正你人都跟着我私奔到这个地方来了。”

“恶心,说的我跟暗恋你似的。”承殷伸手要去打何宵。

何宵趁机抓住承殷的手,眼神真挚,含情脉脉:“是我暗恋你。”

承殷的鸡皮疙瘩立马掉了一地,平时说话没有正经的男人,此时摆出这么一副模样,论谁也不会把这话当真,分明演戏的

成分居多。

“大变态,我又不是女人!”

承殷赶紧甩开何宵的手,何宵心里开始悲哀,并且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表白天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男人

。”

听何宵这么一说,承殷忽然恍然大悟,他还真差点忘了何宵因为一个男人而黯然神伤的事情。难怪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

常,在海边的时候注意的不是女人的胸脯而是男人的腿毛,敢情是因为身边有这么一对儿兄弟一直散发着同性恋气息熏陶

着他。

承殷忿忿:“难怪何牧会跑去喜欢男人,原来都是你教坏他的。”

“我又没教他,是他自己学的。”何宵看着少年一副“你是罪魁祸首”的神情,甚是无辜。

“少来,喂,你说你暗恋我,是真的假的?”

刚才那句“是我暗恋你”,让承殷感觉怪怪的。

“你说呢?”何宵嘴角一扬,坏笑着。

承殷一拳捶过来:“你个变态,以后少拿这种事情来耍我!”

害得我的心跳有那么一秒是停止的。

承殷觉得何宵耍自己玩儿并不是没有道理,狼来了的故事谁都知道,谁也不会觉得一个总是把自己气得半死的人究其原因

是因为喜欢自己。

何宵无奈,旁敲侧击地表白,结果碰上这么个短路的家伙。

“算了,不说了,你要是没异议的话,我就打电话租房了。”何宵握着电话,准备拨号。

“嗯。”承殷从嗓子眼儿里应了一声,就像何宵说的,人都跟来了,住哪也无所谓了。

隔天,何宵在承殷的掩护下,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溜出医院去看房子,本来天就热,胳膊还要架在承殷的肩上,上身紧贴,

把俩人热得跟刚出锅的馒头一样,没一会儿汗水就浸湿了衣服。

幸好的士上有空调,承殷一边拉着衣摆扇着风,一边抱怨何宵生病了也不老实。他严重怀疑,何宵是故意找事儿添麻烦。

下了车,架着何宵步履艰辛得来到小区的租房处,一进门,愣把接待的前台吓一跳。

“您这没事吧?”估计前台小姐没见过有人被架着来租房,原本的“您好”吞回肚里。

何宵虽然腿受伤了,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人家的魅力,只见他朝那前台小姐潇洒一笑,那姑娘立马被勾去了魂儿:“不碍事

,过阵子就好了。”

“您这腿要多注意点,来回跑可别再磕着绊着了。”

“嗯,其实这点小伤没什么。”

“天这么热,这腿总归是不方便的。”

“还真是,我今天跑这来费老劲儿了。”

承殷架着何宵累得满头大汗,结果一到这,这两位居然聊起来了,半天了还没提租房的事,承殷急了:“你们这儿有沙发

给坐坐吗?坐着聊多舒服啊。”

前台小姐赶紧引着二位坐到屋角的沙发上,并且在承殷抱怨的目光中快速进入正题,摊开小册子,介绍了几种不同的房型

供他们参考。

俩人这个时候也闲不住地斗嘴。

“我看着这间挺好。”

“你那间背着海呢,我看还是这间好。”

推书 20234-11-22 :君是自可留 第一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