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吃，自己根本不用害怕，只要买了材料二两就会下厨！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不能忽视，就是二两不让他再买菜……
想到这里包子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脸发紫、人发蔫。以至於整个刷碗的过程中他都在做剧烈的脑力劳动，思考如何才
能继续找二两蹭饭。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把厨房收拾好准备擦桌子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紧接著两眼放光甩著抹布就跑向二两的卧室。
此时二两正忙得不可开交，鼠标键盘齐上阵，嘴里的烟卷都来不及点灰。
包子走进去又被呛了出来，只好趴在门框观察情况。他寻思著是不是叫一声好引起二两的注意，可是嘴巴张张合合就是不
敢叫出“二两”这个名号。
毕竟连他的同学都恭敬地称他为“二队长”，胆小的包子当然不敢造次，於是也谄媚地深情呼唤了声“二队长”。
“嗯？”鼻子里出气，二两正全情投入在游戏当中。
“我以後按月交夥食费，你想买什麽就买什麽，你做什麽我就吃什麽，行不行？”得到回应包子兴奋异常，用中肯的态度
和乞求的语气表达了自己没出息的愿望。
“嗯。”还是单音节，二两无暇分神还在忙。
“你答应了？！”包子高抛抹布以示庆祝，一路蹦著高儿回到了家。下个月工资一到手就堵在二两家门口，美滋滋地期待
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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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六点到十点，他十分严谨地每个半小时敲一次门。没人应不要紧，包子早已下定决心用实际行动感动二两。
自此艰苦地等待便开始了，包子先是规规矩矩站著等，後来饿得没力气就靠在墙上等，再後来饿得眼冒金星干脆坐在地上
等。
期间邻居大妈曾经用怀疑地态度窥视过他两次，目睹他蜷缩在门口的可怜相後放弃报警。於是二两清晨回来就见证了包子
头枕自家大门四仰八叉睡得口水直流这一奇迹般的时刻，当下黑了脸。
“包──！程──！”
不要小看这简简单单托著长音的两个字，里面充分融合了二两作为警察的气势，长期熬夜的暴躁，以及面对这一幕的恶劣
心情，其威力直接导致包子呼噜没打完就以一个激灵的时间完成了由卧倒到直立一系列复杂多变的动作，并且无论是速度
还是质量都远超普通人水准。
“谁叫我？怎麽啦？”由於大脑无法配合肢体的快速反应，包子左顾右盼睁眼抓瞎半分锺，愣是没注意到身边的二两。
“在这！”二两给他一记暴栗才让他晃过神，结果立刻後悔。
只见包子看清是他，便塞过来一张银行卡并随之露出极其恶心地笑容，甚至眨巴著双眼满是期许地望著他。
“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脸红心跳地说完这句话，包子不给二两反应时间，迅速掩面奔下楼，背影矫健得不像本人。可惜好景不长，饿到脚软的事
实最终还是让他在出楼道口时摔了个狗啃泥。
心中有希望人就会变坚强这句话说得一点不假，包子摔得如此惨烈却一没哭二没叫甚至没委屈，随便抹了抹昨晚忘记洗今
早来不及洗的脏脸，迎著朝阳大踏步地向单位走去。
这又是哪出？二两看了看手里的银行卡，背面磁条下写著六位数字，依照包子的举动和智商，不难断定这就是密码。
总之是还要来。想明白包子的目的，二两懒得再深究其动机，反正晚饭双份准没差。
不过二两这样精明的人也会估计错误，双份根本不够，因为姝静比包子先到。
“你怎麽又来了？”开门先不耐烦地抛出一句，二两看上去很想逐客。
“怎麽，许你那群狐朋狗友来就不许我来？”姝静满不在乎地推开二两，抢先入位，抄起筷子瞄准油炸小丸子一个劲地往
嘴里夹。
“一点儿也不腻，真好吃！”两个丸子同时嚼依然口齿清晰，姝静赞许地朝二两竖起麽指，“比外面买的强多了。”
二两的反应则是从眼神中透露出“这女人没药医”的感慨，直接躲进厨房，不一会儿听见刀剁砧板。
“菜都摆上来了，你还做什麽？”
“不够。”
“我饭量没那麽大。”
“还一个。”
“谁啊？”隔墙交谈已经不能满足，姝静猛塞几口菜钻进厨房近距离揶揄二两，“谁那麽大魅力，能让我们二两单独好酒
好菜招待？”
二两慢腾腾地拧开煤气点上烟卷：“你那个老客户。”
“包程？原来是他啊。”姝静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对他还挺好的。”
想起包子那张脸，二两就忍不住拧紧眉头：“就是个吃货。”
“别这麽说，现在像他那样老实又好欺负的人不多了。”姝静反驳的同时顺手把刚切成片的黄瓜塞进嘴里。
“喜欢的话自己留著。”二两横她一眼说道。
“你说哪去了？我们可一直保持著真诚纯洁的买卖关系。”说到这里姝静忽然压低声音，“倒是你，什麽时候考虑个人问
题？”
“我有什麽问题？”
“你少装！”姝静对避重就轻的二两正色道，“初中上课传纸条，高中逃课看电影，怎麽一上大学就没再见你英勇了？就
算你们学校资源枯竭找不到，可现出来混社会总该有的是机会了吧？想当初我们所里那群老字辈可乐於给人介绍对象呢，
手里的人才也是大把的。”
“有对象又能怎样？”
“有人照顾啊！生病时有人关心，难过时有人安慰，寂寞时有人陪伴……”
“那你为什麽离婚？”冷不丁地打断她，二两一点儿余地也没留。
姝静的表情僵在脸上，转而暗淡地说：“咱们在谈你，别扯到我。”
“等你自己的事情办利索了，再来管我。”
“你──”姝静气结，手里的筷子狠狠甩到二两身上，紧接著想再骂他两句出出气，对方却已经出去开门。
一阵傻笑过後，姝静看见了眉眼间挤出褶的包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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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後趁姝静接电话的功夫，二两把银行卡往包子面前一扔，摆出“不说实话严惩不贷”的架势。
“什麽意思？”
“夥食费。”包子憨厚一笑，二两却确定内存奸诈。
“拿回去。”他微微昂起下巴，气势凌人地命令道。
“可是……”包子这下急了，难道二两想反悔？可他明明答应了！想开口说服对方，没想到越是关键时刻舌头打结越厉害
。
二两没事儿人似的地点上烟，预计一根儿抽完这个笨蛋也不见得能把话说出来。
“那、那个……咯！”不知是刚吃太饱还是精神紧张，话没出来，包子先打上嗝了，一个接一个地打，丰满的两颊都不住
地颤抖。
二两翻了个白眼彻底放弃，臭著脸给他倒了杯热水。
包子眼巴巴望著水杯没动，晚饭拼命灌下好几碗海带汤，他的肚子实在饱得连给水塞缝儿的地方都没有了。
再喝──可定会吐。
“上、咯！上次，你不是……咯！答、答应……咯！我了吗？”
本来挺幽怨的语气，也因为打嗝而破功。
“能好好说话吗？”二两感觉自己像是进了鸡窝，满耳咯咯咯。
“咯！”包子刚要张嘴就结实地打了个嗝，连脖子带脸刷地一下全红了。
“你们说什麽呢？”姝静从阳台出来就见他们正大眼瞪小眼，似乎有话要说。
二两继续吸烟没空搭茬，包子不忍心让美女尴尬，於是尴尬地冲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夥食费。”尽量缩短句子，包子趁闭嘴的功夫偷偷打。
“什麽夥食费？”
“工资。”
“工资怎麽了？”
“给……”包子望向二两，目光接触立刻打个寒战，不敢直呼其名，犹豫间又开始响亮地──“咯！”
“你怎麽了？刚才看你身板不大饭量不小，不会吃多了吧？”
姝静的玩笑话戳中包子痛楚，圆滚滚地包子脸黯然地埋了下去。
“你太厉害了！”姝静安慰似的手拍其肩，但笑声爽朗，“我就没见过你这麽逗的人！”
“不过你的提议不错。”她用算计的目光转向二两，“一个羊也是赶，俩羊也是放。干脆我也给你交夥食费得了。”
“甭想。”二两果断且坚定地否决。
“为什麽，我们又不白吃白拿？”
“明天开始我要值班，不定到什麽时候结束。”
“怎麽这样！”姝静了解二两的工作性质，虽然不满，还是嘟著嘴接受了他要值班事实。
“是不是，偷汽车的人还没抓到？”包子害怕再打嗝，大气都不敢喘。
“你怎麽知道？”听到他问二两挺意外。
“上次听……”还没说出“汤泡饭”三个字，包子就被姝静暗地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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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包子极其缺乏领会精神，被踢之後立刻以无辜眼神和她对视。
姝静气得暗地咬牙，如此一来那让他闭嘴的一脚还有个屁用！
不出所料二两英明神武，一眼看出其中猫腻，淡定地弹弹烟灰：“这有什麽不能说的？”
包子连忙狗腿状摇摇头，瞥见姝静瞪他又慌张地点点头。
真是个扶不起来的家夥！姝静扶额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咕哝了句：“笨死了！”
“还有你。”二两对姝静瞪起双眼，威严尽显，“往这里跑也有其他目的吧？”
“目的就是蹭饭。”姝静理直气壮地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把秤砣他们哄回去的事。”
姝静一听脸色大变：“那个死胖子，居然打小报告，看我下次不把他的肚子踹瘪！”
“放心，是我逼他说的。”
“你逼他？莫非你早就知道他们要来？”
“他们是我叫来的，结果被你不分青红皂白地给赶跑了。”
眼看小伎俩被揭穿，姝静干脆赌气不说话了。
“盗车案这事儿你们应该是听许杰说的。”二两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掐灭了还带火星的烟头。
“你怎麽知道？”包子傻乎乎地脱口问道。
“猜的。”
二两说得轻松，姝静却拍案而起。
“你被害的还不够，就不能离他远点儿！”
“我一没死、二没伤、三没冤狱，怎麽就受害了？”
“没受害？”姝静冷笑，“你以为是谁最先打听出来顶替你的人是他的？就因为他爸一句话，你这麽多年的努力全白费了
！”
“只要是警察，就没白费。”二两表情严肃地说。
“你个木鱼脑袋！”姝静气得直跺脚，“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活该吃这个哑巴亏，心甘情愿被他耍！”
二两被吵得耳朵发疼，不由得皱了皱眉：“你都30多了，能不能成熟点儿。”
“我就是90多也轮不到你教训！”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二两揣著烟盒和打火机回屋打游戏去了。姝静虽然没追进去继续吵，却还是在客厅里运气。包子一句
劝解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好陪她一起傻站著。
“包程！”猛然间二两探出头点了包子的名，“收好卡去刷碗。”
“好。”包子应下就後悔了，这下先前的争取全白费，还惹得姝静和二两发生争执。
“对不起，都怪我，要是我机灵些就好了。”
“没你的事儿。”姝静平缓一下情绪轻声说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能瞒过去，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他还是什麽
都知道了。”
“你好像很恨许杰？”其实他看起来也不那麽坏，这句包子吞了没敢说。
“大概是爱之深责之切吧……以前他们还上学，放假的时候我们仨经常混在一起。他嘴巴甜，脾气也好，人前别提多乖巧
了。我拿他当家人一样看待，觉得二两那个闷葫芦能有这麽个开朗的朋友真是太好了。”姝静说到这里停下顿了顿，摆摆
手说道，“算了，不提那些破事儿了，我跟你刷碗去。”
18
当晚包子抑郁地走回家。
发薪第二天，卡里还有钱，丰盛可口的晚饭免费吃，有油炸小丸子、青椒牛柳、麻婆豆腐、黄瓜鸡蛋，一大碗海带汤和香
喷喷的米饭。他肚子撑得东西都快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他太笨了，无法瞒住二两也不会安慰姝静，还搞得两人之间不愉快。如果他不提什麽夥食费，如果他不多嘴问案子，如果
他不傻了吧唧地提许杰……
包子胡思乱想著默默上楼，掏出钥匙才发现自己进错楼栋，大门不是自己家。
不去蹭吃蹭喝，包子就和二两断了联系，只是偶尔在网上买书的时候还能和姝静聊会儿天。
遇到姝静的第一件是就是为上次挑起争吵道歉，包子守在屏幕前劈里啪啦打了一堆，认真核对三遍，挑出十几个错别字，
才鼓起勇气点击发送。
没过多久姝静给了回音：你真逗！
包子不知所措地询问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姝静送他一个古怪的笑脸──都是熟人，你不用这麽小心翼翼。而且你也没错，道什麽歉？
他对著窗口愣了几分锺，才打出个无奈的答案。
习惯了。包子如是说，好多时候他连错的是谁还没闹清楚，就已经习惯性地道歉。就算是栽赃，也不会反驳。
改了它！姝静立刻回道。
太难了。包子加了个摊手的表情。
我帮你！上次咱们说好的，你周末哪天有时间来我们这，我免费教学！
原来她记得！包子感动地应下，紧接著收到俱乐部的详细地址，决定周六一大早顶门就去。
姝静所指的俱乐部位於繁华地段的一座商住两用的高层里，实际上是个设施齐全的健身俱乐部，一层一进门就能看见招牌
，包子在门口东张西望敲了敲，没看见姝静的影子。
“您有什麽事？来健身吗？”前台的小姑娘很热情，主动上前和他打招呼。
“我来找颜姝静。”包子报了姝静的全名，这个姓氏还是他从汇款账号信息上看来的。
“找静姐啊，她在楼上，旁边就有电梯。”
包子点头谢过，顺著小姑娘指的方向找到电梯，不知为何一进电梯他就开始紧张，为自己分布不均又数目可怜的运动小细
胞担忧。
“呵──！”电梯门刚打开就听见中气十足的吼声，包子全身一凛，吞了吞口水忐忑地走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正在练习跆拳道的小孩子，赤脚站在铺满垫子的地上，脸上各个杀气十足，外面有很多围观的，看起来
应该都是家长。紧接著是一个铺著木质地板的大房间，里面有整面墙的镜子，透明玻璃门上上著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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