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要陪我玩!”凌燕完全是大小姐的摸样,即使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在众人的呵护下还是保留着小孩子的心性。
“小姐。”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和个未出阁的小姐混在一起,“不合规矩。”
“什么叫不合规矩,本小姐叫你和我一起玩是给你面子,知道吗?”死缠烂打还真是接了凌之如的代了。
“燕儿,怎么可以对师兄无礼!”凌之如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嘴上虽然说凌燕不对,但是脸上都是很慈祥的表情了。
“师叔。”黎柔行礼。
“俄,住在这里还习惯?”抓住黎柔的心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毕竟除了自己黎柔就是黎旭最亲的人,甚至有的时候对于黎旭来说自己还并不比他重要。
“还好。”对于黎柔,住在哪里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就好,燕儿,不要在这边打扰兄休息。”说着就要赶凌燕走。
“不要,不要,爹爹我要师兄和我玩!”凌燕可是小公主性子,自然不会罢休。凌之如也是拿他这个宝贝女儿没有办法。
“柔儿,到房里来我有话和你说。”此时一个清泉一样的声音流出,不远处的回廊上赫然站着的是黎旭。
“师父(旭)。”
黎旭没有多言语,转身就走了。
“弟子先告退了。”黎柔施施而走。
“燕儿,你也先回去,爹爹还有事。”忙不迭地也跟上去。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僵硬,流窜着的似乎是些许的杀气,不稳定的漂浮着,却没有针对任何人。
“怎么了?”凌之如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面色不好的黎柔,以及坐在一边的黎旭。
“你不愿意?”黎旭没有理凌之如,只是问着站在一边发愣的黎柔。
“不,师父。”黎柔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说,师父就不会问。
“那么,你就去吧。”两人的沟通在转瞬间结束,黎柔缓缓地开门,“我想你可以处理好。”此话一语双关。
“是。”黎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
“旭,你要柔柔去哪里?”凌之如见他走了就凑上去。
“皇宫。”
“什么!你叫他去那里!你知道的,他。”后面的话被对方一瞪全部吞进去。
“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黎旭看着窗外的天,“他一直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面,我不想他那样自我折磨着。”凌之如无言可对,他们都知道黎柔的事情他们是做不了主了,能解开他心结的人只有他自己。
“旭,你用心良苦啊。”凌之如抱上去。
“希望他可以明白。”
于是在两人的再三叮嘱下,黎柔带着凌之如给的信物和黎旭的信踏上了去京城的路。进入京城的那一刻,他恍如隔世,这个地方曾今给了他很多回忆,在远处的那座宫墙里面,住着人,就是此行的目标。
“哟,这位公子是外地人吧,看着面生啊!”夜里的花街永远都是繁华的,穿着白衣面容姣好的黎柔站在这个污浊的地方好似是误入人间的仙人一般,令很多人的眼球都跟着他的身影。
“请问,楚楼在何处?”清冷的声音打破众人的遐想。
“楚楼!”老鸨的脸色一变,原来是好这口的,可惜了,可惜了,“在那边。”手指指向对面的一条街,“最里面的那家就是了。”
“多谢。”黎柔转身就隐没在人流之中,空留下人群的惊讶惋惜。
楚楼,京城最大的倌馆,是凌之如在京城最大的地下势力,负责为他收集必要的信息,今次黎柔到京城,为了好联系凌之如就给了他信物叫他去楚楼找人。
“请问,扶风公子在吗?”黎柔虽然知道男男之事,但是在离山上生活了这么久完全不知道所谓的楚楼是什么地方。况且这楚楼和别的欢所不同,很是雅致的布置,也没有浓妆艳抹的女子在门口招揽客人,只是淡淡的飘出酒气,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只是家上好的旅店。倒是在门口的龟公奇怪的看他一眼,这公子小小年纪怎么一来就找他楚楼的头牌,看起来虽有贵气却不像是什么显赫人士。
“公子请进,不知您有否拿牌子。”所谓牌子是因为扶风的名气太大所以每日只有拿着牌子的人才可以见到他的人。
“牌子?”黎柔一脸不解,“是不是这个。”从怀里掏出一物,赫然是凌之如给的那个小黑色令牌。但见龟公先见他不知牌子是何物时的不屑到看到小黑牌时的惊愕。
“您,您且稍等,稍等。”急急地就进了内院,不多时就出来一个小厮领了黎柔往里走。
“公子且随我来。”帘子撩开,果然不是俗物之所,眼见处小桥流水,雕梁画柱,俨然是小皇宫了。穿过回廊的拐角,里面出现的是一片花园,其间站着一位美人,水袖长衫,凤目蛾眉,见他来了也是回眸一笑,不知羡煞多少人,可惜黎柔只是一瞬的闪神之后复而变回淡然。
“看来,这位就是主公说的黎公子了。”美人转而进了屋子,“在下扶风,请。”酥手抬起一杯暖茶已在手心。
“谢谢。”黎柔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这人举止虽然轻浮却透着不一样的味道。
“呵呵,果然是主公看好的人,竟然可以这般坐怀不乱。”扶风佩服眼前的男子,虽然透着稚气却有种令人折服的气势,一般男人如若是看到他定然是三魂失了七魄,拜倒在他身下,可是这人虽然是看着自己却不是那种亵玩的眼神,思索中带着疑惑不解。
“夸奖了。”黎柔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触碰,扶风身上的胭脂气味还是很受不了,“不知公子可愿让在下借住几日?”师叔说这里是很好的藏身之所。
“当然,当然,公子爱住多久便可住多久。不如就在舍下住吧。”于是先前的那个小厮上前领他去了旁边的一间屋子,后面是扶风玩味的笑容,自然,楚楼公子扶风有了个入幕之宾的传言在当夜即传遍整个京城,沸沸扬扬了,只是作为主角之一的黎柔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另一位只是作壁上观,反正也没人敢说他不是。
住在楚楼也有些时日了,黎柔每天只是呆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面,等到晚上的时候才依照习惯出来走走,只是楚楼的夜晚永远比白天热闹的很多,像黎柔这样喜欢安静的人难免会不适应。
“为什么这里到了晚上就这么吵闹?大家都不用睡觉吗?”终于受不了的黎柔问了问身边走过的一个小男孩。
“呵呵呵,公子说笑了,这楚楼当然是夜里热闹啦,说道睡觉嘛,自然是要的,只是形式不同而已。”显然这个人年纪虽小却是风尘多年的样子,一脸的妩媚,“怎么?公子要不要小的伺候?”人已经粘上去。
“不用,不用。”看此举动,再听听不远处传来的淫声艳语,他才知道自己是被师叔卖到什么地方来了,此处的确是很好的藏身之所,只是性质实在是,黎柔无言的转身离开,还是离这些人远些好,处理完那些事早些回去是最好的。
第10章:
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事实,即使你不想要面对那些令你甜蜜而痛苦的记忆,总是要看过才知道结果。
“公子今天要出去?”扶风依旧是原来摸样妖娆的出现在黎柔屋子门口。
“恩。”黎柔看他一眼,收拾好手里的东西。
“要不奴家为你叠被子?”说着还真的跑过来要叠。
“不用了。”黎柔身子一闪,没有被他碰到,“在下已经整理好了。有事先走。”人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自从知道了扶风是风尘里的人物之后黎柔就有些不自在,但是不是那种所谓厌恶,这点扶风也是知道的,所以他老是爱逗着他玩,这个十九岁的小孩子对于他来说还是嫩了些,不过很好玩就是了。
朱红色的大门,烫金的大字挂在门上,不是兰府还是哪里?到如今自己竟然还会到这里来,黎柔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了。
“小哥,请通报你们老爷一声就说黎先生求见。”
“你等等。”不多时,门就由里推开,出来的是个老管家的人物。
“黎先生是吗?老爷在花园等您呢。”引着他就进了花园,原来兰府这么大这么美的。
花园里面种着的是四季的花卉,其间有个老爷爷在打理着。
“丞相大人。”黎柔作礼。
“俄?”老人家回头有点惊讶,“你是黎先生?”放下手里的工具走到他面前打量着。
“家师令我带此物给您。”时隔五年,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老人家还是没怎么改变,依然是老当益壮了。
“哦。”展信一看知道是黎旭派他来的,“你叫什么?”
“黎柔。”
“黎柔?柔?”男子叫这个名字还真是挺少的,“不必多礼,你知道你师父叫你来是什么事情吧。”
“是的。”
“那么,你有把握吗?”这个孩子太年轻了,就是他都不能全权相信,真不知道为什么黎旭会叫自己的徒弟来,明明自己是找他亲自出马的。
“不知道。”黎柔如实说出,不知道病症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把握不把握的。
“你得了师父多少真传?”
“八九成。”当初黎旭收他做弟子也只是为了自己可以帮助别人,可是救得了别人的病,却治不好自己的伤。
“好,那就好。”老丞相笑眯眯的,“明日和我一起进宫。”拉着他的手就去了内院,“今晚就住在这里了。”房间已然收拾好了,看来师父和丞相大人很熟悉,屋子的布置完全都是按着师父的喜好来的。
“多谢。”还好早上和扶风说了今夜不回去,黎柔如是想着,不知道兰卿怎么样?“不知贵公子可好?”嘴巴就先说出来了。
“什么?”老丞相显然不知道他会问出这样的话,“你认识我家卿儿?”
“久闻盛名。”他沿路而来也知道了些兰卿的事,爱民如子的尚书大人,温文尔雅的第一才子,怎么会不知道,看来他过的还好。
“哦,承蒙您看得起,卿儿他还好,现在应该在宫里吧。”老丞相提到自己骄傲的孙子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皇宫,一个遥远却清晰的地方,给了他最大的快乐,和最大的痛苦,伴随着激动和悲伤迎接着他的到来,以为再也触不到的顶点,就在眼前,只要自己的一个迈步,就可以再次进入他的生活。
本来应该繁茂无比的后宫,眼前却是沉寂无比,黎国的这位陛下,宣布此生至爱皇后一人,于是解散了后宫的莺莺燕燕独留下了皇后唐玿云一个,真正成了独宠了,虽然不免会被朝廷说些什么闲话,不过皇帝强硬的手段不多时也压下来了,况且两人的感情可以说是很好的,没人能说什么闲话,五年间,皇后只出了一位皇子,可以说是血脉稀薄了,但是皇帝就是吊在一棵树上,怎么也不再选妃,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个一出生就贵为太子的孩子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也就好了,偏偏这个时候得了不知道什么病命悬一线,皇帝秘而不发暗地里找着法子要救他。御医们一个个束手无策,只有到外面去找良医了,于是就有了丞相找黎旭,黎旭派了黎柔来的事情。
“陛下,老臣带了位名医来。”丞相带着黎柔走进东宫,明明是有些燥热的六月,屋子里却生着暖炉,热乎乎的气流散开,宫人们的脸上都是汗水还不能抱怨的工作。
“名医?”申琅琊一听转过头来,“就这么个名医!”一看见只是个细瘦的年轻人就没什么兴趣了,连宫里面最老的太医和那么多的名医都治不好,他就不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可以治好,“丞相你是被人骗了吧。”
“陛下,此人是妙医的弟子。”就算不是江湖人都知道妙医是什么人,是可以和阎王爷抢人的人,只要他要救救没有救不了的人,只是妙医性子古怪不轻易救人。其实真实的情况是,黎旭只救那些值得救的人,那些坏人就没有救他们的必要了。
“你是妙医的弟子?”申琅琊有些不相信的询问,这么个年纪的小人能学到什么?当真可以救治自己的孩子?
“是。”黎柔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和语气,这么近的面对面的接触他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哦?你有多大把握?”申琅琊继续问道。
“尽力。”师父说过生死有命,不是他可以轻易改变的,不过看起来这个孩子对于申琅琊很重要,黎柔决定要好好的努力看看。
“尽力!”申琅琊对于他的态度很不满,“要是你没有治好他,信不信朕杀了你。”
“生死自有天数,太子天数是否再次不是小人可以决定的,至于我自己的,我也主宰不了。”黎柔不害怕死亡,他几乎是在死亡线上走过一遍的人,什么是死亡他知道,很清楚。有些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煎熬。
“你!”申琅琊再次皱眉,这个人给他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熟悉却陌生。
“小人要为太子殿下把脉。”说着就坐到床边从纱幔里取了孩子的手臂看诊。眉头也渐渐皱起来。
“怎么!”申琅琊紧张地看着他。
黎柔没有说话,站起身拉开纱幔看到一张泛着青色的小脸,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就像是睡着了,但是气息微弱得可以忽略,要不是这皇宫里面上好的药材吊着,估计现在已经是死了。复而又检查了其他几处,身体冰凉得像是死人的温度。
“果然。”黎柔给他盖好被子,“把这些暖炉都撤了吧。”话是对着申琅琊说的,这叫申琅琊也惊讶了一下,原因是没有人敢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对他说话,不过似乎曾今是有那么个人的,有一秒钟他觉得那两个人的身影重叠起来了,再一看完全是两个人。
“太子冷需要这些。”
“不必,他是寒毒攻心,这些东西对他没用。”说着就见那些宫人开始收拾,屋子里不多时就凉下来,比刚才舒服很多,“暖炉只会给他更多的伤害。”
“你说他是中毒!怎么会?”任何人都没有发现是中毒啊!
“是毒又不是毒。”黎柔卖着关子。
“什么意思!”申琅琊很不喜欢别人这么说话。
“蛊毒。”黎柔眼神一闪,“我要为他驱蛊。”虽然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不过没有办法,一方面是师父的托付,一方面是申琅琊的担忧,哪一边他都不想辜负。
“蛊!?”申琅琊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准备这些药材,我要在后面的温泉驱蛊。”洋洋洒洒已经写下大半张纸的药物,此时大家都顾着要去救人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第一次进宫的人怎么会知道东宫的院后有温泉的事情,那还是当今陛下做太子的时候发现修建的一眼温泉。
所谓驱蛊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要集中注意力不可以分心,一旦有什么分心的不只是中蛊者就连驱蛊者都会陷入危险,所以一切妥当之后武功最好的皇帝陛下竟然亲自护法。
“陛下,您放心吧。”黎柔在进入温泉之前这么说,“我一定会救回你的孩子的。”不是因为他是太子,只是因为他是你的孩子,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