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猫,看什么呢?
展昭挑挑眉——看有没有人做手脚。
白玉堂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是,你这猫就是霉星附体,走到哪儿,哪儿死人。
展昭飞了个白眼过去——你有脸说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又暗中较起劲来的时候,就听前头于万方推推身旁的于良月,道,“良月,到后头陪你师叔祖他们坐坐,你们都是年
轻人,大家谈得拢么。”
于良月不是很愿意,心不甘情不愿站起来。
白玉堂却没在意他,低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展昭的手。那原本捏过油条的油乎乎的爪子……放在了膝盖上,而且,已经
不油了。
白玉堂有些纳闷,心说这猫什么时候擦的手?就挑眉,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没动声色,好像没看见。
白玉堂莫名,端起茶杯喝茶,这时候,就看到前面于良月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噗……咳咳。”白玉堂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咳嗽了起来,捶胸口,然后转脸看展昭。
展昭见他呛到,继续笑眯眯。
原来,白玉堂刚刚喝了口水,就看到于良月的衣服后摆上面,有两个完整的油手印,那个手印是印在衣摆上的,左右各一
个。衣摆撩着还好,但是于良月一站直了,衣摆一放下,左右屁股上就每边出现了一个手印。而且这于良月穿的是灰色的
衣衫,那两个油手印也变成了深灰色,看起来特别的明显。
白玉堂哭笑不得,这猫原来把手上的油擦在于良月衣摆上了……这于良月待会儿要是上了擂台,那还不得被人笑死?
骆桐清不知道白玉堂怎么回事,就问,“师叔祖?”
白玉堂摆手,咳嗽了两声。
辰星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他没动声色,只是热情地跑过去,给于良月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道,“二师伯,坐。”
展昭和白玉堂看得明白,辰星这小子没安好心,他是有意在搬凳子的时候,挡住后头于万方和于万海的视线,不让两人看
到于良月屁股上的手印。
于良月坐下了之后,有人给倒茶,他就坐在白玉堂和展昭的对面,也没话说,就是坐着。
“师弟。”略坐了一会儿,于良月突然问骆桐清,“听说你昨日跟黑山派的人打起来了?”
骆桐清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于良月不语,“你也太乱来了,擅自跟人武斗!”
“师伯。”辰星道,“是那些黑山派的侮辱我衡山派在先,师父才跟他们打起来的,不信你问师叔祖和展大人,他们能作
证的!”
于良月一愣,展昭点头,道,“嗯,的确,昨日骆兄打退了黑山派,还帮了我们的忙。”
于良月心中微动,心说,这展昭和白玉堂,似乎和骆桐清关系不错啊。
说话间,就听到“嘡”地一声铜锣响,众人抬眼望去,就看见不远处的高台上,彩狮已然摘到彩球,放下了挂联,好多人
都起身鼓掌。
而就在人声鼎沸,原老爷子走到台前来宣布比武招亲开始的时候,却听到从院子外头,传来了一个幽怨而苍老的声音——
原老头,你罪恶滔天,今日,就是来向你索命的……
第七十八话:乱,比武生事端
那一嗓子来得十分突然,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一动——来人内力极高。
江湖群雄也是一片哗然,好些人都纷纷站起来,不知道声音所来之处的方向。
展昭和白玉堂却是分辨得清楚,两人齐齐往东南方向看……那里是外墙,有几个江湖人站在那里,展昭对他们一摆手,道
,“闪开!”
几人先是一愣,但随即都往两边闪开。
果然,就听到“轰”的一声,整面院墙都倒了下来。
墙边的江湖人因为闪开得及时,没有被压伤……撞墙而入的是一顶轿子,黑色,轿子四周都是帷幔,而且轿子没有人抬,
直接就撞了进来。跟在轿子后面的,有一支马队,马队后面跟着一大群士兵,都戴着兽皮的帽子,手上拿着武器……是异
族的官兵。
为首几个骑马的,都做异族打扮,骑在马上一脸的傲慢。
白玉堂低声问身边展昭,“猫儿,什么人?”
展昭耸耸肩,道,“看着像是异族,西域那头的。”
“西域的也来招亲?”白玉堂吃惊,“就为了娶个胖丫头?”
展昭横了白玉堂一眼,想了半天,才说,“你看西域那边的画像,不都喜欢肥肥美美的女子么……大概看起来觉得很实在
。”
白玉堂庆幸自己没喝茶,不然非喷出来不可,这猫……
“什么人?”原老爷子皱起了眉头,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轿子和一大群的异族,怒道,“今日小女比武招亲,你们别来找晦
气!”
“就是!”有几个比较年轻的江湖弟子对那些异族嚷嚷,“蛮子都给我滚远些,别来搅和我们中原人的好事!”
话音刚落,就见一匹白马跃了进来,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坐在马上,抬手就是一鞭子……将那个多嘴的江湖人抽
了个正着。
此人手上拿着的是一段蛇锦软鞭,再看他的相貌……众人不由暗暗吃惊。原本在他们印象之中,西域人大多长相古怪,红
发碧目,凶悍魁梧。但是这个青年却是长得颇俊俏。五官有西域人特有的鲜明但是却不突兀,细眉朗目高鼻薄唇,头发乌
黑不过有些自来卷,按照西域人的方法竖起成了辫子垂在肩侧,头上戴着一顶白色貂毛的帽子,身上穿着白色锦衣,外罩
坎肩,衣服的袖口领子上头都有貂毛。脚上一双白色貂皮靴子,走银丝滚边,上绣盘龙祥云图案,很是华贵。此男子似乎
相当喜欢白色,马儿是白的,鞍环佩也都是烂银打造的,马鞍子镶着整块的白色软玉,腰间一口银色弯刀。
“哼……多嘴多舌。”那男子低垂双目,微微耷拉着嘴角,看起来相当傲慢,收起了软鞭,扫视江湖群雄。
这人的确是很好看吧,不过展昭摸摸下巴……嗯,喜欢白色的,也就是痴迷白色的,简洁一点说,那就是白痴了吧……嗯
……想着,就转脸看白玉堂。
白玉堂瞪他一眼——臭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展昭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认真道——“玉堂,不用在意,这世上没男人比你更好看了。虽然你们都穿白色,但是跟你比
起来他还是凡人!”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看展昭,展昭转脸望别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地上翘,现出一副猫咪狡黠一笑的腔调来,似乎很是满
足。
白玉堂让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心说,死猫你敢奚落我,一会儿非跟你好好算账不可。
不止展昭,包括辰星和骆桐清,还有跟他们坐得挺近的于良月,都觉得这年轻人的确好看。但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白衣人单看可能的确会让人惊艳,但有个白玉堂站在旁边一比较……此人那一身白,就显得很平庸了。
“你们究竟什么人?”原老爷子跃上高处,看那白衣人,见他似乎地位不低,身旁跟着进来的人,都围在他马边,听他的
吩咐。
“好说,本王叫达布。”那白衣人颇有几分自豪,道,“是吐蕃四世皇族,南王爷。你们可以叫我,达布大相,也可以叫
我小王爷,不过,我可是未来的赞普。”
众人都吃惊非小,吐蕃的王爷,为何来中原参加比武招亲?
人群正在窃窃私语,辰星问骆桐清,“师父,什么大补啊,大象的,还占卜……啥玩意儿啊?”
辰星说话声音不大,但是那达布所在的位置离他不远,而且此人似乎耳来挺好,一下子就听到了,转脸看过来。
他眼神犀利,不过辰星可不怕他,抬眼看了看,见那年轻王爷白了他一眼,冷笑,“臭小子,丑人多作怪。”
辰星其实一点儿都不丑,就是皮肤稍稍黑些,但是五官清秀明朗,一双大眼睛很是机灵。只是他向来喜欢将自己弄得脏兮
兮,嘴也馋,不是脸上有几道锅灰,就是衣裳上有几块油渍。总之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似的,不让人省心,骆桐清怎么也
没把他收拾利索。
不过这个达布向来以白为美,讲究一白遮三丑,最见不得别人黑,在他看来,黑就是丑,而且刚刚辰星侮辱他的名字,因
此他非常不痛快。只不过辰星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就是个少年,自己贵为王爷,也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因此只能骂他一
句。
辰星是什么人?那是个好惹事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而且古灵精怪,敢说他丑?虽然他并不在意,不过回嘴是肯定的,就听
他慢条斯理地说,“我说大象啊,你能不能从马上下来啊?是不是个子矮,从马上下来了怕大家看不见你?我借你板凳。
”
中原武林好些人都笑了起来。
那达布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抬手,想要抽辰星一鞭子,却听旁边有人道,“王爷,先莫要跟那娃娃动气,我们还有正经
事。”
达布冷冷看了辰星一眼,暂不与他计较,转脸看前方,对原老爷子说,“姓原的,我们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
“呵呵……”原老爷子摇摇头,道,“我原家,只要中原人做女婿。”
达布冷冷看了站在原老爷子身后的原媛一眼,失笑,“我可看不上还不如我好看的女人,我只想要螟蛉刀棺的钥匙。”
达布此言一出,群雄哗然,都纷纷议论这吐蕃人竟然也有取螟蛉的意思,果然螟蛉之中蕴含了大秘密么?
而人群骚动,站在台上的原媛可是低头不高兴,本来么,原媛丫头的确是胖了些,但是想来也是夸的人多些的。好好的姑
娘,所谓环肥燕瘦,胖有胖的好看,瘦有瘦的好看,说姑娘,大多数人自然都是说优点的,再加上原老爷子平时又宠。如
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个西域人竟然还说自己长得不如他一个男人好看,做姑娘的当然会不高兴。不过更让原媛不悦的
是……竟那么多江湖人,而且还都是来比武招亲想要娶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为她生气打抱不平的,都是一心只想着螟蛉
。换句话说,若是没有螟蛉,她比武招亲根本就不会有人来。
原媛憋了一肚子气,心想着一会儿别的不说,非好好打这达布一顿不可!
想到这里,心里更加难过起来,就觉得心灰意冷,这些中原武林群雄,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却听到空中一丝异动……
众人一愣,就见有四枚石子不知从何方弹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达布那匹马的两条前腿上……
马儿稀溜溜一声嘶鸣,前蹄一软就整个向前摔倒……达布一个前倾也滚了下来,还好他有些功夫,在地上一个打滚站了起
来……没有摔得太难看。
站起来后再看自己的马,只不过是膝盖的地方被打了几下,已然站起来了,甩着尾巴退到一旁。
达布转脸看人群,他也没弄明白是什么地方射来的石头子儿……而在他身旁,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先是转脸,看了看
人群里头,然后,又转回脸,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的方向,低声对达布说,“小王爷,今日有高人在这儿。”
达布一摆手,道,“哪位英雄暗算本王?”
“谁说是暗算啊?”这时候,就听到人群中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道,“明明就是拿石头丢你,这是明算好不好,怪
就怪你眼神儿不好武功差……所以看不见啊。”
“什么?”达布循声望去,就见在人群中,一个男人单手托腮坐在桌边正在喝茶。而他的身旁,坐着四个美女,正在给他
剥葡萄。
展昭和白玉堂其实刚刚就发现了,不是别人,正是唐弥。而另外一个扔石头的,是骆桐清。
两人心中了然,唐弥出手并不奇怪,这世上谁要是欺负女人,他非出头不可,没办法,女人是他亲娘么。白玉堂和展昭也
觉得怪气人的,一来他俩跟原媛之前见过一面,觉得原老爷子是有些问题,不过这闺女挺老实的,没理由被人那么恶意地
辱骂,今日毕竟是她比武招亲的大日子,江湖人为了武林秘籍喊打喊杀,可谁管过那姑娘的感受,再说了,一个男人趾高
气昂地说哪个女人没自己漂亮,这不是找打是什么?另外,两人也觉得那帮中原武林人不仗义,谁家亲娘不是女人,看着
一个丫头被人说竟然只关心兵刃,那干脆来抢刀不就得了么?比什么武招什么亲?倒还是骆桐清这老实人,有些正义感。
原媛在台上看的真切,有四个人为她出头了,两个他不认识,但还有两个,就是昨儿个见过的展昭和白玉堂。
原媛望了望周围的那群江湖人,都是平庸无能之辈,而为他出头的人虽少,但是比起那些江湖人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心
里也开心了起来。
“都说你武功差啦。”辰星在一旁起哄,刚刚他看到骆桐清出手了,而他转脸看于良月,就见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事不
关己的样子,心里想笑……所谓人品如何,高下立见。
“找死!”那达布抢上一步,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向了辰星,辰星急退一步,骆桐清斜插上一步,挡住辰星,脑中反复回想
昨日白玉堂教他的拔刀之术。好的刀法,拔刀占了一半,快准狠不只是对于刀法,连拔刀也算在内……手触上刀柄的一刹
那,刀便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并非在用刀,而是和刀合二为一……
边想着,骆桐清边抽刀出鞘……就见寒光一闪,瞬间又收回……再看,骆桐清手上的刀已然还鞘,而那达布抽过来的蛇锦
软鞭,竟然被砍成了两段。
江湖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而于良月和于万方、于万海已经看直了眼。
那达布身旁刚刚说话的老人淡淡一笑,道,“中原武林能人辈出,后起之秀更是灿若群星,佩服佩服。”
展昭用胳膊蹭了蹭白玉堂,问,“如何啊?名师?”
白玉堂嘴角挑了挑,笑道,“嗯……还不错,算是孺子可教。”
第七十九话:武,小人多作怪
那达布一出字便被骆桐清比了下去,吃惊之余更多的就是生气,他向来心高气傲,今日没有提防,看轻了这中原武林人,
没想到,还有那么厉害的角色在这儿呢。
而江湖群雄也都窃窃私语:
“这便是骆桐清么?”
“衡山派真厉害啊,一个弟子就能成这样。”
“看到他刚刚那一刀没?”
“太厉害了!”
……
辰星耳来尖,听到别人夸他师父,心情大好,再看于万方于万海和于良月,各个都是脸色铁青,心情就更好了。
不过辰星高兴归高兴,还是个激灵的,就对那达布说,“我说今天算你走运,这出手的是我师父,若是我师祖他们,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