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赶走?”安格尔皱眉,问,“然后呢?”
“我朋友说当时那个才是他原先的丈夫,然后,他又说了一句‘别违抗他’”九逸道,“随后男人又开始翻滚,再醒过来
,又恢复到了那种邪恶的状态,还问我朋友,刚刚他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我朋友还是佯装生气地说,就是说爱我啊。
”
安格尔点点头。
“那男人搂着她又躺回去,接着说爱她。”九逸无奈,“她说这之后她一直很配合,不再反抗,而她原来的丈夫,也再没
有出现过。”
安格尔皱眉,道,“像是单纯的人格分裂现象啊。”
“我咨询过这方面的心理学专家,他们说,很不好说,但是人格分裂现象是逐渐演变的,无论次生人格有多强悍,也不会
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别人,都有个演变过程,总之那群专家给了我一大段晦涩难懂的屁话之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九
逸叹气,“不过我问了朋友,她只是坚持说,他丈夫的身体,被另一种生物占据了。”
安格尔轻轻点点头,道,“嗯,相当有趣。”
爱情湖2,爱情的计量
晚饭之后,莫飞拿了换洗的衣服给安格尔,让他去浴室洗澡,自己则进了厨房,挽起袖子洗盘子。
九逸在门口晃了晃,走到了厨房门口,靠着门框,问,“莫飞,你和安格尔是情人?”
莫飞看了九逸一眼,洗盘子,道,“跟你没关系。”
“哦?”九逸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道,“你的脾气根本没那么好么。”
莫飞将盘子放在碗架上,笑,“会觉得我脾气好的人你大概是第一个。”
“可是你在安格尔面前表现的很纯良啊。”九逸摸着下巴,道,“我都觉得你在被他当奴隶。”
莫飞失笑,继续洗盘子,淡淡道,“奴隶这种词,对于安格尔来说,只是一个概念。”
“嗯?”九逸挑挑眉,问,“什么意思?”
“安格尔对任何阶级性质的存在都嗤之以鼻。”莫飞笑道,“他是喜欢帮助弱者的人……所以只是想占据主动,才会强调
奴隶这个词。”
“果然呆久了就会相像么?”九逸耸耸肩,“你说话的语气跟安格尔很像啊。”
“他的语气很实用。”莫飞道,“无论多歪的理,用他的语气说出来都很值得信服。”
“呵呵。”九逸凑到了他的身边,道,“可是在我看来,你俩似乎有些失衡啊。”
“失衡?”莫飞不解地看九逸。
“你单方面付出的比安格尔要多。”九逸道,“不会觉得不公平?”
莫飞抬眼,看了九逸一眼,皱起眉头,脸上似乎有些凶相,九逸赶紧退后了一步,道,“我说了什么话踩中地雷了么?”
莫飞冷冷看了九逸一眼,道,“九逸,你是个不值得人爱,也不懂爱的人。”
九逸挑了挑嘴角,笑道,“我有很多情人。”
“然后你公平地分配对她们的爱么?”莫飞问他。
九逸耸耸肩,“目前还行。”
莫飞将手里的盘子用干布擦干,道,“不是我提醒你,这句话若是让安格尔听到,他会极度生气,会让艾斯咬你,赶你出
去,并且再不会理睬你,说不定还直接将你交给警方。”
“有那么严重?”九逸笑道。
“你侮辱了他的感情。”莫飞冷眼看九逸,“侮辱了他对我最干净的那份感情。”
九逸愣了愣,挑挑眉,笑道,“你让他剥削得很快乐?”
莫飞正眼看九逸,道,“你硬要用剥削这个词的话,我很乐意承认。”
九逸眨眨眼,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你知道你的朋友为什么会害怕他的丈夫么?”莫飞低声问。
九逸想了想,道,“过度的爱吧。”
“没错。”莫飞点头,“爱情这种东西,最好是对方索取多少,就给予多少,少了对方会觉得你不爱,多了对方会觉得腻
烦。”
九逸点点头,“很有道理。”
“我很享受安格尔从我这里索取的感觉。”莫飞认真道,“同样,我也从他那里索取了很多。”
“我看不出来你索取了什么。”九逸纳闷。
“他的信任。”莫飞淡淡说,“他那份能将我身体每一个细节都完整画出来,每一个表情都捕捉得一丝不差,连头发上水
珠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关注。”
九逸愣住。
莫飞淡淡一笑,“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我在爱的时候从不会想什么公平不公平这种无聊的东西。”
九逸失笑,“这也对,男人不会那么小心眼。”
“同样的。”莫飞道,“安格尔也不需要顾及这些,他越是任性,我就越是觉得他离不开我……我很满足。”说完,就听
到楼上浴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安格尔洗完澡出来了。
“莫飞。”安格尔擦着头发走出来,往自己的卧室去,道,“你好了没,我有些冷。”
“来了。”莫飞用茶杯装上热茶出厨房,九逸侧身让他过去,莫飞看了他一眼,道,“别再对我们指手画脚。”
九逸摊手,道,“我不敢也没有资格,我可还不想挨揍。”
莫飞点点头,端着茶杯上楼去了,九逸在门口瞄了一眼,叹气看身旁的伊莉莎。
伊莉莎抬头看了看,见九逸有些沮丧,伸爪子拍了拍他,再次表示安慰。
九逸双手抱住胳膊靠在一旁,看伊莉莎,道,“伊莉莎,你觉不觉得看到别人相爱而自己连怎么爱都不知道,很失败?”
伊莉莎看着九逸眨眨眼,继续拍他。
九逸耸耸肩,“我头一回有些嫉妒的感觉了……要不然咱俩谈恋爱吧?”
伊莉莎瞄了九逸一眼,有些高傲地抬起头甩了甩尾巴——我看不上人类。
九逸真诚地看它,“女王陛下,请让我做你的仆人!”
伊莉莎抬眼望别处——我的白马王子不长你这样。
九逸因爱成恨,捏住它,“我们回猫科动物的房间里头去吧。”
“吱吱……”伊莉莎抓住门框,誓死反抗。
莫飞走到了房间里头,给安格尔递上一杯热茶,安格尔喝了一口,看莫飞,问,“怎么了?跟九逸吵架啦?”
莫飞有些吃惊,转脸看安格尔,问,“怎么会这么问?”
安格尔打量了莫飞一会儿,很肯定地说,“九逸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我看得出你不高兴的样子。”
莫飞耸耸肩,道,“只是有些误会而已。”
“我可以赶他出去。”安格尔道,“只留下伊莉莎。”
莫飞愣了一下,凑过去,在安格尔的脸侧亲了一口,道,“不用了安格尔。”
安格尔眯起眼睛横他,“说过了,没有我的同意不准亲。”
莫飞将床铺铺好,拉安格尔过去,认真道,“那么我现在请求,不知道可不可以亲?”
安格尔想了想,到,“嗯,可以接受……”
莫飞轻轻一托安格尔的腰,将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压上去,低头吻住他的嘴唇……吻由潜入深,舌头浅浅碾磨,却始终
未曾更进一步。
安格尔伸手捏住莫飞的衣领,小声道,“莫飞,你很冷静么。”
“那是自然。”莫飞挑起嘴角,笑得淡定,“咱俩都说好了,谁输谁赢可不一定。”
“你挑战我?”安格尔眯起眼睛,伸手捏住莫飞的下巴,“别以为你会赢,你是奴隶!”
莫飞笑着整理了一下安格尔的睡衣,“谁是奴隶,还不一定。”说完,又亲了安格尔一下,给他盖上了一条羊毛毯子,让
他在暖烃旁边的摇椅上先做着,和往常一样看一会儿书,他洗完澡就来……暖床。
等莫飞离去了,安格尔坐在摇椅上看书,艾斯凑近来,趴在他的脚边,安格尔将脚塞进它的肚子底下,就觉得又暖又软。
这时候,门口九逸走了过来,往里头看了一眼。
安格尔也看到了他,问,“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
九逸靠着门口,问道,“你说……为什么我的朋友那么惧怕他的丈夫?”
安格尔想了想,道,“嗯……怎么说呢?我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最好是对方索取多少,就给予多少,少了对方会觉得你
不爱,多了对方会觉得腻烦……如果多了还不可违抗,那就会令人感觉恐惧了。”
九逸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看安格尔,莫飞刚刚的回答和安格尔的回答几乎一模一样,那种震撼,说不出来……
“哦?”安格尔摸了摸下巴,看九逸,道,“很显然,你不是头一回听到这句话。”
九逸沉默了一会儿,道,“安格尔,你要记住一个人并不困难是不是?”
“嗯。”安格尔随口回答,“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记住。”
“能把人画出来呢?”
安格尔点点头,“没问题。”
“细化到表情、神态,甚至每一个细节?”九逸问。
安格尔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九逸,道,“除非那个人是我的挚爱或者跟我有深仇大恨吧……不然我可不会废那功
夫。”
九逸耸耸肩,“可是这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对不对?”
安格尔笑了,道,“九逸,你真没艺术鉴赏能力,莫非你觉得画家和照相机是一样的存在么?”
“你的确能做到照相机那样啊。”九逸道。
“确切地说并不是的。”安格尔道,“照相机是工具,是由人操控的,而画家是人,人和工具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你是说,人比照相机要伟大?”九逸问。
“呵……”安格尔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照相机远远比人类要伟大得多。”
“你觉得机械比人伟大?”九逸吃惊不小,道,“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狂热的人文主义者,排斥一切机械。”
“我的确排斥机械。”安格尔点头,道,“但是我并不觉得人类比机械伟大。”
“何以见得?”九逸追问。
“机械有它的精妙、稳定,最主要的是……机械可以绝对的客观,冷漠无情。”安格尔随口回答,“作为一个画家,必然
带有主观的色彩,他看到的世界,是经过他的双眼过滤的,他挑选的模特儿是受过他的情感选择的……一个画家画出来的
东西,无论多么相似,都不可能完全还原现实,他展现在画布上的只不过是画家眼中的那个现实而已。”
九逸皱眉,道,“的确可以这么说。”
安格尔耸耸肩,道,“喜欢与讨厌,一眼就能从画作之中看出来,一幅画,是画家那一瞬间感情的最好凝聚……永恒的爱
或者永恒的恨,都包含其中,这种感情越是浓烈,画出来的东西就越是传神,越是让人感动。”
九逸听完后,轻轻地点点头。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安格尔不解地问。
“随口问问。”九逸笑了笑,道,“对艺术品多一些认识总是好的。”
安格尔无所谓地点点头,低头继续看书。
九逸退了出来,转身,走到了隔壁安格尔的画室前面,推门进去,就见画架上,摆满了画完或者没有画完的油画,满地都
是黑白的素描稿。
九逸盯着那些画看了良久,伸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幅只有寥寥数笔的素描,是莫飞在洗碗的样子……九逸突然笑了起来,
看肩头的伊莉莎,淡淡道,“伊莉莎,原来爱情,是可以看见的。”
第二天一大早,九逸在沙发上被莫飞拍醒,爬起来,揉着酸痛的脖子,道,“早。”
莫飞无奈地看他,问,“干嘛睡在客厅里?”
九逸坐起来,看了看怀中躲在柔软羊毛垫子里头睡觉的伊莉莎,道,“伊莉莎不肯进那个房间睡。
安格尔也走下了楼梯,坐在了桌子旁边,笑道,“伊莉莎,待会儿我去把房间里头画满老鼠,你就会喜欢了。”
莫飞和九逸都失笑,这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汽车停下的声音,三人抬头向外面望过去。就见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画廊的
门口……车门打开,一个女人拿着一个小行李箱走了下来,伸出瘦削的手,推开了画廊的门,走进来,低低地叫了一声,
“九逸。”
莫飞和九逸都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个异常瘦弱憔悴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天哪……”九逸半晌才道,“我索性去帮你杀了他吧。”
女人苦笑了一下,委屈地点点头。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道,“我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爱情湖3,难懂的爱情
九逸的这位朋友,叫刘琴,今年刚刚26岁,年轻漂亮的新娘,按照九逸对她的描述,刘琴原本应该是个强悍的、雷厉风行
的女人。不过强悍的女人陷入了爱情之后,也会变得脆弱。
安格尔让她坐下,细细观察了她一下,问,“你不是说和丈夫一起来么?”
“我们昨晚上到的……我给他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药……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刘琴回答。
安格尔听完,微微皱了皱眉头,问,“安眠药对他有作用么?”
“嗯。”刘琴点头,“我觉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就会给他吃一些。”
安格尔摸摸下巴,道,“具体说一下情况吧。”
“嗯。”刘琴想了想,道,“那个爱情湖里有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安格尔问。
“我不知道,反正是脏东西!”刘琴愤愤地说,“那晚……我好像看到水里水波翻滚了……说来说去也是我不好,要是我
不让他出去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安格尔问。
“他叫孟强。”刘琴道,“不过现在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你说你们度蜜月的时候,你看到过水里有东西上来?”九逸微微吃惊,问,“是什么东西?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我没看清楚。”刘琴道,“我之前根本没在意,后来才想起来的……那天晚上,我们在窗口站着看风景……一切气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