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五月七日

时地动几下，很好玩。

严臻早起的时候，凌为宁会在严臻的被窝冷掉之后把脚缩回自己的被窝里找那个还有点点热的热水袋，然后就双脚夹紧继

续睡，今天早上就比较幸运还有人继续给他取暖，睡得也格外舒服。

时间到了八点、八点半，凌为宁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严臻睡不住了，起床准备早餐，然后将凌为宁从被窝里挖起来吃

早饭，不然凌为宁很有可能就早午饭一起解决了。

将凌为宁从被窝里挖起来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尤其是这大冬天的早上。另外，凌为宁还有严重的起床气，可是在凌为宁将

醒未醒的时候，迷糊的样子煞是好玩，所以严臻常常冒着被“拳打脚踢”的危险将凌为宁叫醒。

今早也是如此，虽然严臻一直用各种方法骚扰凌为宁继续睡觉，但是收效不大。凌为宁在睡得迷糊的时候撒娇说：“让我

再睡一会儿嘛，就一会儿～”

“那你先起来把早饭吃了，吃完了再继续睡好吗？”严臻就像哄孩子一样。

“不要，起来后被窝就冷了……”凌为宁不买账。

“你要现在不起来的话，我就直接把你的被窝掀了，冻死你。”严臻开始威胁。

凌为宁这才恨恨地睁开眼睛，对着笑得一脸戏谑的严臻咬牙切齿地说到：“讨厌鬼，走开！”然后才不情不愿地拉开被子

起床。

不过，凌为宁的心情在吃早饭的时候就恢复了，严臻总是会准备些他喜欢的早点。先喝上一杯暖暖的桂花蜜水养养胃，过

段时间，早饭也凉下来了，这时候吃刚刚好，不会嫌烫。两个人窝在一起，吃得很是开心。

“为宁，马上就是圣诞节了，趁这个周末我们出去逛逛，买点东西吧。”吃早饭的时候严臻提议。

凌为宁本来对外面的低温很恐惧，但是不想扫了严臻的兴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只要穿得暖和点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中午时分，两人就到了市里比较有名的百货商场，一看见那拥挤的人潮，两人都不由的有点后怕。商场的圣诞促销已经开

始了，各个柜台前都挤满了人，基本都是女同胞们，她们好像血拼是不花钱的一样拼命地刷卡。看到这个阵势，两人很有

默契地一致转身往旁边人比较少的家居馆走去。

23．

家居馆人确实是比商场里少了点，但还是显得有些拥挤。凌为宁对一些小的装饰物看来很有兴趣，基本上都会过去店里停

留一会儿，到处看看，但也止于看看而已，并没有要买的样子。

后来逛到一家沙发专卖店的时候，严臻看中了一款沙发，他觉得凌为宁会喜欢，但是考虑到家里的地方实在是小，放不下

另一个沙发，而现在用的那个也是刚买不久的，扔了也怪可惜的，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听见凌为宁说：“严臻，过来看

看这个沙发套，是不是很适合家里的那个沙发？”

严臻转过头去，看见凌为宁站在一排沙发套前面，眼光盯着一个印着简单几何图样的，虽然是简单的线条排列得却很巧妙

，好像整个连起来是个复杂的事物，但是因为折叠着看不清，这个沙发套给人的整体感觉简洁又不失精致，而且摸上去手

感很舒适，严臻也一下子喜欢上了整个沙发套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随后又逛了一圈，买了几样小东西就出了家居馆。出来看见边上越来越拥挤的商场放弃了进去的打算，两人很有默契地往

右手边的一条小弄堂里走进去，压马路去了。

没想到的是，在这一条条不起眼的小弄堂里居然有很多隐藏的小店，很有特色，东西也不错。有些都是在大商场里都看不

到的手工艺品，有一家小店里摆的商品大部分都是老板自己做的，手工看似粗糙，却有一份纯朴在里面。凌为宁很喜欢那

家店的东西，为自己和严臻一人挑了一个链子，普通的麻绳下面吊着一个纯银的坠子，不贵，也就百来块钱。凌为宁当时

就喜欢地戴上了，严臻的话一是不习惯脖子上有东西，二是还有点难为情，老古板的思想认为这些东西通常都是女生才戴

的。凌为宁注意到严臻的脸色变化也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笑：“这个傻瓜……”

在转出这个小弄堂后，两人居然在九曲十八弯的弄堂里迷路了。凌为宁只能跟在严臻身后让人带着走，谁让自己带路时把

人带到迷路了，丢脸不说还多走了很多冤枉路。不过也有意外收获，发现了一家味道很不错的素斋馆，口味清爽，让凌为

宁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加上之前走了那么路，胃口意外地好，严臻打趣说看来自己以后的地位要下降了，因为已经抓不住

凌为宁的胃了。

凌为宁刺激严臻，说：“对啊，你原本就是做饭兼打杂的，现在你的存在价值活活被砍了一半，已经没什么看头了。”

“你说漏了一个，我不是还给你当免费的活体暖炉，随叫随到么。”严臻打趣道。

凌为宁则是埋头吃菜，就当没有听见，只是耳根不自然地红了，严臻也是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言语调戏凌为宁。

那之后凌为宁也常去光顾这家素斋馆，算是他挑剔的胃能接受的为数不多的外食之一。

晚上回到家看看手上的东西，不禁感叹原本的预定的圣诞血拼一下子缩水得厉害。不过两人都不在意，出去玩得开心就好

，何况还收获了意外的美食。

凌为宁从袋子里将折叠好的沙发套拿出来抖开放到沙发前比了下，果然很合适，清清爽爽的跟整个房间的感觉也很搭。满

意地将沙发套收起拿到洗衣机里清洗，明天就可以换上新沙发套了。

严臻在一边看着凌为宁兴奋地走来窜去，将今天淘来的一些小东西摆放到屋子的各个角落，还有那颗小仙人掌的盆栽则被

放在窗台上，隐隐地还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花芽。

圣诞节当天凌为宁上课住在学校，严臻上班，两人没有一起过，只是在晚上通了个电话，多聊了两句。好在凌为宁和严臻

都不像时下的年轻人喜欢过洋节，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

南方的城市现在已经很少下雪了，很多人期待的白色圣诞节依旧没有出现。凌为宁窝在自己的被窝里总感觉冷，学校提供

的被子是棉花的，重重地压在身上但是并不那么保暖。他开始怀念严臻家里的那床轻软又保暖的蚕丝被，尤其是今晚还降

温了。窝在被窝里的凌为宁恨不得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

严臻打来电话的时候凌为宁正拼命将自己缩成一团，接起电话后就整个缩进被子里跟严臻小声说话，声音听起来蒙蒙的。

严臻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关心道：“明天给你送床被子去吧，不然你非冻出病来不可。”

“不要了，反正现在大部分时间住你那儿，就不要麻烦了……”凌为宁小小声地说，脸也不自然地红了起来，幸好严臻看

不到。

“那就多用一个暖宝宝吧，放在被窝里一个捂脚，一个捂手。”严臻只能退而求其次。

“嗯，我捂着呢，很快就会变冷，这鬼天气！”凌为宁已经开始咬牙了。

“那你明天过来，我给你当人体取暖器，恒温的，保证不会冷。”严臻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变得很“无赖”。

“滚！！”凌为宁直接开骂。

严臻占了口头便宜心情正好也不计较。两人又聊了好久才挂电话各自睡觉，只是凌为宁睡得没有严臻那么舒服就是了。

元旦紧接着就来了，这次凌为宁倒是和严臻一起过的，三天的小长假，两天都窝在家里没有出门，因为9号凌为宁就要考

试了，算是坚持到最后一刻吧。

严臻这几天也是特别关注凌为宁的饮食和身体状况，这个时候要是出点问题就不好玩了，凌为宁虽然抱怨严臻管得太严，

但是抱怨完了还是乖乖照做。

白天有人伴读、伺候茶水饭菜，晚上有人免费当取暖器的日子才没过几天就要面临考试了。

笔试对于凌为宁来说并不难，准备了那么久，本身成绩也好，所以对于笔试凌为宁并不担心，考完后大概估了下分，按照

以往的分数线来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接下来可以稍微轻松一下，等待笔试成绩和面试。

24．

年末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严臻简直是忙到不见身影，每天很早就出门，凌为宁有时恰巧醒来还能跟严臻打个招呼，大部分

时间严臻走时凌为宁还在呼呼大睡。而晚上等严臻回到家时基本也都是将近12点，凌为宁虽然每次都坚持等到严臻回来后

才一起睡，但是严臻却不准凌为宁熬夜，说了好几次凌为宁还是我行我素。

在静得彻底的晚上回到家时，严臻最常见的就是凌为宁抱着小被子窝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等他，有时候凌为宁实在等不住

就睡着了，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凌为宁半埋在被子里的脸，还有电视的光暗暗地照在凌为宁的脸上，一天积累下来的疲劳在

这一刻奇妙地消失不见，或许这只是个心理作用，但是有个等你回家的人确实是件幸福的事。

过完那一阵非人的生活后，紧接着而来的就是传统的农历新年了。这个春节期间严臻好不容易拿到了一周左右的假期，说

长不长，也只够回家一趟陪陪父母，说短也不短，以往的春节他基本只有3天休息，所以原本打算挤出两天时间和凌为宁

出去玩玩的。但是凌为宁也是必须回家陪伴父母，尤其是妈妈，看着差不过到学校放假的时间就打电话来询问什么时候回

家，凌为宁找出一堆借口说要暂时留在学校几天，大概要到二十八、九才能回家。虽然心里觉得挺对不起妈妈的，但不免

还是想留下来多陪严臻几天，在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时能有人帮他留盏灯，屋子里看起来也不至于那么冰冷。

二十八那天一大早，凌为宁难得地早起，跟严臻一起出门，严臻去公司上最后一天班，而凌为宁则是拎着轻便的行李袋打

的去了车站。几个小时后，凌为宁已经站在了自在大门前。

妈妈看到凌为宁回家开心地不得了，尤其是上次看见儿子时眼神里怎么也遮掩不住的不安思绪已经彻底不见了，现在的凌

为宁又回复到了以往那个乖巧又心思单纯的孩子。

趁着妈妈在帮自己整理行李和卧室的时候，凌为宁跑到厕所关起门来给严臻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又是一个欢闹的春节，年三十晚上，凌为宁和爸爸妈妈一起早早准备起了年夜饭。不知道是不是凌为宁家乡特有的习惯，

他们的年夜饭不像北方人那样要包饺子，也不会晚到边看春晚边吃。通常，大家不吃午饭，直接到下午三、四点开始吃年

夜饭，有的人家更夸张，两点过后就开始放炮仗，然后开吃。

凌家今年的年夜饭也和往年一般，在四点过后不多久，凌爸爸就到楼下放了些喜庆的炮仗，然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自己亲

手准备的年夜饭，凌为宁觉得比起外面酒店里的更美味、更温暖。一家人边吃边聊，也吃了近三个小时才结束，凌为宁还

陪爸爸小喝了杯红酒。

收拾完时间也还早，只七点多，妈妈去邻居家串门，还和牌友约好等会一起到家里打几圈。爸爸则是捧着那只年纪颇大的

茶杯，喝着热腾腾的茶看看报，等着八点看春晚。好像看春晚是老一辈人比较喜欢的，凌为宁没有兴趣，但是还是留下来

陪着爸爸一起看。

没多久，妈妈就和几个约好的牌友回家打牌了。凌为宁帮着妈妈虽然准备了不少水果零嘴还有茶水，然后就坐回沙发。妈

妈则很快那几个阿姨打起牌来，不时还传来他们的谈笑声。

近几年春节放烟花炮竹的管制好像不怎么严了，九点过后就稀稀拉拉地开始响起烟花炮竹声，到临近十二点时进入高峰期

，耳边除了“噼啪”作响的炮仗声外什么都听不见了，窗外是一片连着一片的烟花，五彩斑斓，瞬间染红了整个夜空。

凌为宁的手机不断地震动，是同学朋友发来的祝福短信。一条连着一条，回都来不及，而且现在已经进入高峰期，短信很

难发出，凌为宁想索性等过一会再回好了。突然手机震动连续不断，拿起来一看，是严臻打来电话。从二十八号给他打了

个电话报平安后两人还没有通过话。凌为宁连忙找了个还算想对安静的角落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的也是一阵阵的炮

竹声，他差点听不清严臻在跟他说什么。两人都只能捂着一只耳朵，对着手机用吼的，原本温馨的气氛完全被破坏掉了，

没办法，谁让严臻选的这个时间段呢。

虽然交谈并不是那么顺利，两人还是很有耐性地握着手机，有时候，只是让你听见手机那一边传来的熟悉的呼吸声就能让

你感到莫名的安心和快乐。不一会儿，零点到的时候，烟花炮竹响地就更欢了，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从对方那边传来的

持续不断的热闹声音，直到声音渐渐小下去，才听见对方在手机说的那句：“新年快乐……我想你了！”

严臻向上弯起嘴角，轻声回道：“新年快乐。我也想你！”他知道凌为宁听得见。

过二十五岁之后，严臻每次回家都有点后怕。在他的家乡，这个年纪的人都开始谈婚论嫁了，早的都有孩子了。所以他的

父母也很急，每次他回家都会提到这个问题，虽然每次严臻都以现在年轻不打拼不行，要先立业再成家的借口，但是眼看

着别人家的孩子一个个都结婚了，父母也开始暗中物色起未来儿媳妇的人选来。

严臻的农村老家，亲戚住得都近，过年时都是一大家子一起过的，正所谓人多热闹，但是，随之而来的也有烦心事。他堂

弟比他小一岁，但是今年儿子都生了，叔叔一家开心得不得了，把个孙子当宝。自然，严臻父母看了也眼红，这次严臻一

回来就不断追问他结婚的事。严臻他姑姑就自作主张，在晚饭后将相亲对象直接给领家里来了，弄得严臻头痛不已。

严家父母一看见严家父母一看见这姑娘就觉得满意，一边还跟严臻的姑姑了解姑娘家的情况，真是越相越满意。简直就已

经默认是自己家儿媳妇了，拉着严臻说让他好好招待那姑娘。严臻脸色不太好，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这大过年的，

总不能给人难堪吧，一边是自己家长辈，另一边还是个不认识的姑娘家的，更不能给人难堪了。只能应付着跟人姑娘家聊

了几句。没想到这位姑娘对严臻的印象好像不错，虽然一直红着脸低着头没看正眼看严臻，但是眼底里是掩不住的喜欢。

严臻好不容易才打发了这位姑娘，才抽得空来给凌为宁打个电话。一听见凌为宁的声音，他的心里就平静下来了，时不时

轻声和对方聊上几句，大多数时间是和对方一起静静地听遍地想起的烟花炮竹声。

严臻清楚自己的性向，他想他可能要让父母失望了，因为他彻底地陷下去了……

25．

春节期间凌为宁忙着跟父母走亲戚、拜年，而严臻则没那么好命。因为严臻家亲戚住的都近，拜年什么的不用两天就都搞

定了，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是在家陪父母，但是母亲一直在他耳边念叨女朋友的事，严臻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偶尔敷衍下

，严母虽然说得苦口婆心，但是儿子这样的反应她也无可奈何。倒是严臻的姑姑将上次相亲的姑娘又约出来让严臻作陪，

明显就是要撮合他们。

严臻整一个呆板严肃的死人脸，基本也不说什么话，但是人家姑娘倒是不介意，虽然一直脸红红地显得很害羞，但是对严

臻的好感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