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渣——夜继凉

可他再往下一看的时候，就发现一滩血迹染红了床单，余浩仁正拧巴着脸蛋大口喘着粗气。

这叫什么事啊，宋怀仁叹了口气，给小慧打了个电话。

虽然他好面子，但是这个时候再不找人做一场有质量有保证的，他不敢保证下次会不会把人弄死。

10、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余浩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起床环顾四周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宋怀仁的房间。

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余浩仁还真没进过宋怀仁的房间，他一直觉得宋怀仁应该是那种俗气暴发户的品性，却没想到房间布置的简单高雅，就连余浩仁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傻小子都觉得好看。

他听见自己肚子惨叫的声音，就准备下床吃饭。

可脚尖刚触及地面一阵酸麻至骨头里的震颤让他重心不稳趴在了地上。

他忽然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忍不住又羞愧又憋气。

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让他放弃上学比昨天晚上的事情还让他难受。

余浩仁强忍着疼痛到厨房把冰箱里的饭菜拿出来，冰凉的也不知道热，就吃了。

吃完之后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感觉难受想吐。

可他不是个骄气的人，就想着趁这两天放假大学课程没那么紧张找个兼职什么的干干。于是忽然就想到秦明的洗车行了。

虽然这几天在学校没见到魏八，但是他上次救了自己应该是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了。

他出了小区走了半个小时，就来到了秦明的日月洗车行。比起自己上次看起来似乎人还要多。

擦车里面有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余浩仁，连忙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哎呀，浩仁，你可回来了，明哥还到处的找你呢。”

余浩仁还纳闷呢，秦明找自己干什么？那个小伙子就替自己解答了：“明哥说你是他老乡，你走了之后他怎么的都不放心，魏八那个人虽然不好对付，但是明哥更后悔让你离开。”

余浩仁心里一酸，特别感动。就进屋去找秦明了。

秦明那边还在网上贴寻人启事呢，一抬头就看到人了。他惊喜之余也觉得特别愧疚，因为上次的那点屁事就这么把人给赶走了。

看到余浩仁回来就上去一把抱住了他：“你个臭小子，怎么现在才知道回来？”

余浩仁就傻兮兮的笑了，他总觉得秦明就像自己的大哥似的，特别亲切，特别有安全感。

他就把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给说了。但是还算留了个心眼没好意思说和宋怀仁睡觉的事情。

秦明听到他能上学一方面挺高兴，另一方面也挺羡慕的。自己出来打工这么久压根都没想过上大学的事，可他能够有现在的生活，真是挺好的。

余浩仁就提出想在这里兼职的事情，秦明一口答应下来。

他本来就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所以听秦明答应了就立刻到外面帮同事擦车去了。他甚至都没问工资是多少，他觉得能这么开开心心的和伙伴们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时光。

他和宋怀仁那些人在一起显得太格格不入，这才是他真正的世界。凭体力劳动挣钱虽然少，但是他觉得这样活着才踏实。

同事们看他回来了也挺高兴的，不但能干还从来没有什么怨言，长得也是水灵灵的，这让他们这种几年也不一定能见到个女人的大老爷们稍稍感到欣慰一些。

擦着擦着余浩仁就忘记时间了，直到那辆熟悉的奔驰小跑停下来余浩仁才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色。

午后的黄昏淡淡的照应在他脸上，看的魏八是心神荡漾。

他下了车看着余浩仁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怎么又回来了？我答应了么？”

周围同事看到魏八纷纷皱起眉头，感觉这次情况不妙。坐在二楼的秦明也发现急忙下了楼。

如果是原来的话余浩仁肯定会吓得不知所措。但是知道他们其实都不坏之后余浩仁愣是甜笑着喊了一声：“魏哥。”

这一声魏哥喊得魏八一愣，然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脸上有点不正常的发烫。

他急忙掩饰的瞪了余浩仁一眼，心想着这小子笑起来还真是勾人。

他这边没了下文，周围同事却都傻眼了，没想到余浩仁和魏八这种人能扯上关系，同时也放心不少。

这里面秦明算是知道怎么回事，就安下心呼出一口气。

魏八几天不见染了个金黄色头发，他本来长得就白，所以这个时候看着就有点像外国人，余浩仁之前没怎么注意他的长相，现在一看忽然就觉得还挺帅的。

还有那个张东炜，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不太近人情，但是应该也很受女生欢迎吧？上次救了自己就没怎么在学校出现过，还说让自己给他洗一个月衣服来着。

余浩仁在这边想着，那边跑车另一个门就打开了，许敬弦走下车对余浩仁笑笑：“好久不见啊。”

余浩仁一愣，点头朝他笑笑。

这个人自己还真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上次在车库揍人的时候宋怀仁要踹自己被他拉了一把。

许敬弦今天带了个眼睛，要比平时看上去还要儒雅的多。一股子书香气息让人讨厌不起来。可是余浩仁总觉得被他看着有点尴尬。

“喂，上次的事情你就不知道表示表示？”

魏八的话忽然让余浩仁惊醒，那之后自己的确没好好感谢他和张东炜。所以这个时候就点点头：“要不，我请你和张哥吃饭？”

许敬弦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张哥是不是张东炜，但是看着魏八的眼神也怪异起来。

魏八当然察觉到了，但是那么丢人的事情自己一定不能说的。于是把所有事情推脱在张东炜身上了。

“你先上车，张东炜救了你，你是得好好感谢他。我就是看个热闹，你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余浩仁听了就和秦明说了一句跟魏八上车了。他兜里还踹着两百块钱，三个人怎么也够吃了。

可魏八想来不会何人客气，这个时候就把车开到了一家海鲜馆。

余浩仁看着那气派的门面就隐隐担心，有了上次买衣服鞋子的经验就觉得这地方不得黑自己几千啊？

魏八倒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走了进去，然后立刻就有人来接待。

许敬弦跟在后面观察余浩仁，看他紧张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果然和他们这种人不是一个世界的啊，宋老爷子怎么会收养他呢？难不成是那件事情被发现了？

余浩仁深吸一口气，想着实在不行就只能给秦明打电话先朝他借了，可刚要往前走就感觉耳边有人说话。

清清凉凉的，声音也很低：“我是这里的会员，不用付钱。”

余浩仁扭头看看许敬弦，后者朝他笑笑把他往里面让。这种维护的举动让余浩仁有点受宠若惊，还没有谁对自己这么好过。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会员，为什么不用付钱，但是这的确帮了自己解决了一个大忙。他就只能感激的对许敬弦笑笑，然后保证自己会把钱还给他。

许敬弦没做表态，只是微笑。

三人在二楼卡间坐下，魏八就特暴发户的点了一堆乱马遭七的东西。这

酒楼布置的的确优雅，余浩仁忍不住看着地面玻璃里流动的鱼，惊呼一声：“是真的。”

魏八不满的瞪他一眼：“当然是真的，白痴。”

余浩仁也不生气，就呆呆的看。

许敬弦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不过自己真是越来越对他感兴趣了。

等菜上来了，余浩仁就有点傻眼，一些奇形怪状带壳的东西自己原来见都没见过，不过看起来应该会很好吃吧？

魏八自然没空理会他，直接上手就开动。

余浩仁学着他的样子夹了只小龙虾，可看魏八扒的又快又好就有点无从下手。

许敬弦见了就帮余浩仁扒了一个放在他盘子里。

余浩仁感激谢过尝了一口。

魏八被许敬弦的这个举动给吓到了，怔怔的看着许敬弦。这小子虽然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是狠起来也翻脸不是人。

可许敬弦却一眼都没瞅魏八，在那特别认真的帮余浩仁扒虾呢。

这期间有个小服务员不小心上菜的时候把菜汤洒在魏八裤子上了，被魏八臭骂一顿。

趁着魏八上洗手间的这趟功夫余浩仁就有点替那个服务员担心。

可许敬弦却镇定自若的安慰余浩仁：“放心吧，魏八就是这个毛病，什么事情声势整的挺大，实际上他不会主动去难为别人的。就像你第一次见他咬了他一口的事，要是换别人早就把洗车行给砸了。”

余浩仁听了许敬弦的话觉得也在理，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

许敬弦犹豫着要不要问他关于一年前的事情，魏八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等三人吃饱喝足之后，余浩仁就向许敬弦要了账单告别了。可他万万也想到，一顿饭吃了他小半年的生活费。

两千六百八，这还是会员价。

看余浩仁走了魏八就忍不住调侃许敬弦：“我可没见过你给别人扒虾啊。”

许敬弦笑笑没说话。他觉得余浩仁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傻，但偏偏他最喜欢这样的傻瓜。

魏八看许敬弦默不作声，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发动车子。

两人离开不大一会，宋怀仁就搂着小慧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邪，和小慧出来吃饭竟然会想到给那个家伙带一份打包回家。

整的小慧一个劲的问：“仁哥你什么时候还养狗了？不是说讨厌小动物的么？”

宋怀仁总觉得这一声仁哥叫的不对味，吻了小慧嘴巴一下让他打车回家了。

果然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妈的，他宋怀仁就不信不能让这小子心甘情愿的跟自己。

11、弱受终于要进化了

余浩仁下了公交车往小区走，一路上心情无比忐忑。他害怕回家看到宋怀仁，害怕回忆起昨天的事情。害怕那些不美好的真相，害怕自己畏缩不敢向前。

但最害怕的，是宋怀仁会不会还对自己做那种事情。

他握了握拳头，拼命的给自己寻找理由。像是昨天让他做只不过是报恩，只不过是还欠下的学费，只不过是还他给自己买的衣服鞋子。

然后下定决心，自己一定努力兼职赚钱还给他，一定不允许昨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可回到家的那一瞬间，余浩仁原本的气势又瘪了下去。

看到宋怀仁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余浩仁觉得自己又开始发怵了。

宋怀仁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会比自己晚回家，而且回来了还傻站在门口不知声。

枉费自己好心好意给他带晚饭回来想着对他好点。

本来和小慧说养狗的事情就已经够掉面子的了，现在看到这小子更是心情好不起来，于是语气里也带着浓重的不满：“上哪去了？”

余浩仁被问的一愣，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可他天生撒谎无能。这个时候就只能在宋怀仁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下把实话给说了。

甚至还说了许敬弦给自己扒虾的事情。

气的宋怀仁恨不得一脚给他踹飞。

许敬弦这是给自己下绊子呢，忍下一口恶气。看来自己不加把劲是不行了。

宋怀仁让余浩仁坐下，然后到厨房拿了碟子给余浩仁扒虾。

余浩仁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又想干那个。

虽然他余浩仁胆子小，可是他不是没有自尊心。这个时候他就是万年忍者也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宋怀仁在旁边扒虾，余浩仁忽然就站了起来。

“仁哥，我不会再做了。我找到工作了，我会还你钱。”

宋怀仁扒虾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在叫嚣。妈的，这小子也太不识时务了吧。

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态，先让他喜欢上自己在说吧。到时候再把他踹掉，让他哭都找不着调。

宋怀仁睁开眼睛看向余浩仁，后者只觉得脸上发冷，可还是倔强的没把脸别开。

宋怀仁也感觉到他今天不对劲，多半是昨天的事情给他打击的。可那是你自愿行么？这会装起自命清高来了。

想了想，宋怀仁还是觉得应该先从许敬弦入手：“许敬弦……这个人，你别看他表面和和气气，长得白白净净，老爸还是局长。但是他要真狠起来，那绝对的翻脸不是人。就拿张二那件事情来说吧，我去之前张东炜根本没动手，他身上那些伤口都是许敬弦整的……”

宋怀仁还想继续说，就发现余浩仁脸色不是很好。

果然，看起来自己的话是真奏效了。

余浩仁听到许敬弦老爸是局长的时候，一时间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后面的话也没听进去。他记得自己坐牢的时候偶然间听监狱长说过什么，你小子挺有能耐啊，能让局长儿子给你求情的话。当时余浩仁只觉得是认错人，可现在一想他很有可能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宋怀仁这边美不胜收，用牙签扎了一个扒好的龙虾就往余浩仁嘴边送。

可那边余浩仁还陷在回忆中，烦乱的将面前的东西挥走。

结果宋怀仁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别说宋怀仁脾气不好，就是好，也不会有人受得了热脸去贴冷屁股。

宋怀仁气的踹了余浩仁一脚，就回房了。

躺在床上，他就觉得怎么想怎么不是那么回事。许敬弦的事情就让这小子这么在意么？他该不会是看上许敬弦那家伙了吧？

呵，那他可有的受了，许敬弦那小子是在圈里出了名的花心，只要看得上眼的都被他玩遍了。

余浩仁没有把思路都放在许敬弦身上，毕竟都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更应该做的，是好好珍惜重新上学的机会。

两个人相安无事过了几天，可也就仅仅是几天，就又出现争端了。

“为什么我房间不行？”

“就是……不行。”

余浩仁之所以打死也不愿意帮宋怀仁整理他的房间，是因为一看到他的房间，就会想起来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那些被他狠狠塞进角落里藏进地缝里的回忆，他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出来。

宋怀仁皱眉看了余浩仁一眼，他隐隐觉得那件事情之后他好像有点变了，就拿现在的事情来说，如果是原来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笑嘻嘻的就去打扫了。

不过没关系，你不是不收拾么……

余浩仁原本还以为宋怀仁妥协了，可见到他把他房间的那张折叠床搬到客厅来的那一刻，余浩仁就知道自己这是在拿石头砸自己脚丫子呢。

这是什么事啊？

“仁哥……你还是搬回去吧，我帮你收拾房间还不行么。”

宋怀仁一边躺在床上一边抬眼看余浩仁：“别的，我可不想勉强你。”

余浩仁又不会狗腿的说不勉强，就只能随他去了。

不过他的这张折叠床比他房间的床还要大，整的客厅和厨房完全被阻塞了，每次过去就只能从床上爬过去。

宋怀仁看着余浩仁撅着屁股爬过去的时候，就会人不住伸腿照着他屁股上踢一脚。

余浩仁也渐渐的学会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宋怀仁，但还是闷不作声，宋怀仁见了就嘿嘿的笑。

可有一天放学，余浩仁放学回家，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客厅里散发着怪异的气味，一个长相漂亮的少年正赤。裸着身子躺在折叠床上。他身上还残留着红色的印迹，看到余浩仁也不遮也不掩反倒是很感兴趣的打量。

然后宋怀仁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他看到少年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不是说让你先走了么？”

然后忽然注意到少年的目光，暗骂一句不好。扭头就看到傻站在门口的余浩仁。

小慧倒是没多大震撼，像宋怀仁这种人养个漂亮的小白脸在家的确不稀奇，可是奇怪这个小白脸看到自己的眼神实在怪异。怎么，难道他还真喜欢宋怀仁不成

“仁哥……改天我再来看你样的狗啊。”小慧套上衣服和余浩仁擦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