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 上——嗟然

丁瑒在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中把莫颖浩扭了过来，两人挨在一起，水流自头顶而下，流进他们贴合在一起的嘴里，又混合着分不清谁是谁的口水流出，流过他们握住对方的手，流过交缠的身躯，和每一寸发红的肌肤。

高潮后的余韵里莫颖浩靠着丁瑒的肩，看着地上随水流消散的一缕白浊。股间忽然有了一丝陌生的触感，细微，却极痒，莫颖浩“唔”了一声瘫在丁瑒身上，完全凭丁瑒搀着才保持平衡，他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却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着未知的多过恐惧的期待。

丁瑒抱着莫颖浩酥软的身体，手指划到他股间轻划，触及到细嫩的褶皱，清楚的体会到怀里人身体的颤动。丁瑒吞了吞口水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才继续帮莫颖浩洗好身体，关上花洒，拿毛巾擦了擦裹住走出了卫生间。

莫颖浩任丁瑒给他穿好内裤又盖好被子，看着他背对自己默默的看电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了表情也不说话？莫颖浩掀开被子爬过去，鼓起勇气主动搂住丁瑒的肩膀，“你怎么了？”丁瑒转过头，“不知道。”说不上来，总有一点消散不去的罪恶感。莫颖浩拉过丁瑒的手放到自己腰上，这似撒娇的举动惹的丁瑒勾了勾嘴角，就势把人压到床上拿被子盖住身子，“你就不怕我欺负你？”丁瑒逗他。

“我自愿的。”莫颖浩手环住丁瑒的脖子说。

丁瑒愣住，旋即轻轻的笑了，“你招我的。”说罢低头吻住莫颖浩。这一回莫颖浩显得格外热情，甚至有些急切的回应着，已不那么僵硬的舌头缠着丁瑒不放，倒让丁瑒有些招架不住，好奇这孩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可是他很快就没功夫分心了，莫颖浩的双手抚摩着他身体，很快就来到了危险的区域，丁瑒闷哼一声，不由自主的动起身子配合莫颖浩的节奏，热流都集中在腹下，一波一波的欢愉令丁瑒呻吟出声，自己的手被莫颖浩拉着，引导着放在了柔软温热的缝隙间，丁瑒诧异不已，刚想说话耳朵一热，莫颖浩已经咬住了他的耳朵，在他耳根后呵出湿润的热气，丁瑒简直要喊出声，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的？可显然不熟练，莫颖浩貌似是根据自己的体验依葫芦画瓢，却少了实际的技巧，丁瑒在最初的刺激之后，就只剩一点刺痛，这孩子咬的也太大劲了。还来不及教育他，胸前又被揉弄掐捻，而手指也被拉拽着往什么地方塞。紧致，干涩，待丁瑒震惊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握住自己下身的手一紧，莫颖浩痛哼出声，引导丁瑒的手却丝毫不见退缩，仍急急切切却不得要领的往里塞，丁瑒深吸口气，撤出莫颖浩两只作乱的手按在身体两侧，扶着他的大腿把自己捅进了他闭拢的腿根处快速的抽插起来，然而莫颖浩细细的大腿即使并在一起也不能完全贴拢，热腻刺激的感觉时断时续，丁瑒把莫颖浩翻了过来趴在床上，掰开两瓣臀肉将自己嵌了进去。莫颖浩始终顺从着，头闷在枕头里时抓着床单的手不由的紧了紧，他看书上那个被做的男人有大哭出来，想必是很痛的，但他觉得自己能忍下来，因为书里那个在上面的男人是快乐的。

莫颖浩无法描述自己看到那本书时的心情，他只隐约的知晓丁瑒和黄侃打闹调侃的那本书是不太健康的书籍，却不想内容让他如此震惊。那种震惊不单单是从未读到听到过的内容，还有自己都不无法解释甚至让他害怕的生理反应。他看到女主角因为各种目的，无数次的和不同的男人交媾，各种姿势和或欢愉或者悲伤的结果，描述的语言粗暴露骨，有很多部分莫颖浩都不敢也不想仔细看而跳了过去，但女人经常说的一句话给他印象很深，那是在女人杀了人被警察问询时回答的一句话：“只有在我们彼此交合完全相溶的那一刻，我才能证明他属于我，忘不掉我，这是我给他的最好的礼物。”莫颖浩一直想着这句话，等看到警察问询完女人回到另一间审讯室强暴了一名男子时，那描写的过程给了他更大的刺激，所有的过程和细节他都忘不了，等他看到警察身下的男人由痛苦的反抗到情不自禁的迎合时，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像看前面那些一样想回避这些内容，相反，他有了一些很奇怪的感觉。莫颖浩脑海里渐渐出现了丁瑒的脸，他拥着自己，抚摩着自己，在耳边说着痒人的悄悄话……

莫颖浩呼吸粗重起来，丁瑒的身躯紧贴着自己，他能感觉到身后人肌肉的每一分运动，臀间来来回回的又热又麻，每当一处被什么硬腻的东西擦过，甚至就止不住一阵哆嗦，可却总少了些什么，莫颖浩盖住握住自己下身的丁瑒的手背，向后抬了抬腰，身后的速率加快起来，呼吸也越来越重，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莫颖浩吓得身子一僵，却感到箍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丁瑒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却丝毫停不下来，这惊险反倒带来了更意想不到的刺激，他抱紧莫颖浩更快的动起来，好在门外的脚步声随着一声门响消失了。莫颖浩刚松了口气，耳边就传来一声闷吼，股间一热，有什么粘粘的液体渗进臀缝里缓缓的动的，像小虫爬似的又痒又麻。

丁瑒趴在莫颖浩的背上缓气，一只手伸进自己还嵌在其中的股间，莫颖浩摸了一阵回头问“你进来了么？”

丁瑒呼呼喘着气，起身抽了纸给莫颖浩擦身子。没听到回答，莫颖浩转过身子又问了一遍“你有进来么？”

“没有。”丁瑒只好答，“浩儿，你怎么知道怎么弄的？”

莫颖浩看着刚开紧紧搂抱着自己舒服地哼出声的人此刻肃着一张脸，也不晓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他挨过去搂着丁瑒的肩膀小声的问，“你不舒服么？”

“我很舒服，”丁瑒摸摸他湿漉漉的头发，“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莫颖浩贪恋的感受着丁瑒的手嗫喏着，“书里，书里写的……”

“什么书——”丁瑒手一顿，明白过来，“个死黄侃……浩儿，”他把莫颖浩拉到自己怀里，“那些书上写的都是编的，以后这种书少看，知道么？”

莫颖浩似乎想了一会，才点点头，“你不想进来么？”

“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丁瑒看看表，已经快12点了。

“为什么？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现在不是，”他能说等哪次我们住的宾馆里设备齐全的时候么，“我不想弄疼你。”后一句丁瑒说的很小声，其实他也不确定是说给谁听，只是说完心里无来由的一阵烦闷。

“我不怕疼！”莫颖浩从丁瑒怀里坐直身子，像是怕丁瑒不信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睡觉吧。”不有分说的给莫颖浩穿好内衣裤，拿干毛巾给他把头发搓干，就哄着他进被子闭上眼睛。

黄侃他们还没有回来，难道真要通宵打电脑么？丁瑒只留了廊灯，自己也躺到莫颖浩身边。莫颖浩一直没有睡着，丁瑒背对着他听他翻来翻去，甚至能感觉到背后望着自己，过了好久他听见莫颖浩轻轻的唤他的名字，丁瑒没有理，一味闭着眼睛假装睡着，然后他感觉到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揽上自己的腰，最后又退缩了回去。丁瑒憋闷的很，心里因为那只小心翼翼的手忽然难受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抱住莫颖浩，像前几个夜晚一样暖着他入睡。

丁瑒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可醒来的时候感觉睡下就是前一秒的事，宾馆的窗帘避光不怎么样，房间了亮堂堂一大片，自己独自一人很没形象的睡在床上，身边的床上横着躺了黄侃他们三个，连鞋都没舍得脱。他喊了一声“浩子”，莫颖浩从卫生间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毛巾，显然刚洗完脸的样子。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里也不晓得几点，我起来给他们开的门。”

“哦。”

丁瑒掀了被子穿好衣服，等梳洗罢了去扯黄侃起床，三人统一动作，拒绝睁眼拒绝起床，丁瑒无奈，留了张纸条给他们就跟莫颖浩一起出了门。女生们倒是已经起床了，丁瑒等了几分钟四人就一起出了宾馆。

年三十的镇上没什么好逛，本来计划去商场给莫颖浩买点衣服，无奈找不到一家开着门的服饰店，四人瞎逛了一通在街边小店吃了午饭，下午回来时黄侃他们居然还在睡。丁瑒这回没客气，直接把三个人踹起来就往村里赶。

也许是因为初一一早就要走了，这一顿不仅是团年，也算践行，饭菜准备的格外丰富，期间一直有村里各户人家带着孩子抓了糖端着酒来敬几位老师，每个人都带着感激，丁瑒他们更是拂不了这份意，也都喝的很实在，莫颖浩坐在丁瑒身边始终默默的看着他，等他喝了酒，就给他夹一筷子素菜到碗里，要么就给他乘碗热汤，丁瑒看在眼里，大口大口的吃着莫颖浩夹给他的每一道菜盛的每一碗汤，就连自己平时从来不吃的菜，也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临近结束，村长递给莫颖浩一杯酒，“浩子啊，你也陪老师们喝一杯吧？”那边李燕忙打岔，“哎呀村长，浩子还是个小孩，喝什么酒呀！你这白酒的劲，他们几个男的都受不了，你就别欺负人浩子啦！”“哎，浩子我还不知道，我看着他长大的，他可是能喝的！”黄侃倒不是怕莫颖浩酒量不好，只是自己已经有点飘，等会丁瑒也趴下了，总得有个人帮忙抬他回家吧，也劝道“哎，欺老不欺少！村长咱们喝，没小孩子什么事的啊！”

大家那边劝着，这边莫颖浩已经接过那杯酒瞅着清亮的液体没说话，丁瑒本来也想劝，可看到莫颖浩的表情，心里忽然堵堵的，沉默在一边什么也没做。

“我敬……敬老师，李老师，黄老师，林老师，车老师，陆老师……丁老师，谢谢你们。”莫颖浩喝下那杯酒，胸腔火辣辣的痛，手里的杯子很快又被倒满，“哎敬酒都是喝两杯的！来浩子！”

“啧村长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啊，人浩子都已经喝了咋还让人喝呢？”

“这不，过年，过年高兴么呵呵！来来浩子，喝！”

丁瑒看莫颖浩喝下那杯酒时心里就一紧，可自己身体一点都动不了，只能那么坐着呆呆的盯着眼前的碗盘。莫颖浩对上来劝酒的李燕笑笑，仰头就喝下第二杯酒，这回火辣的感觉比刚才要好很多，只是喝急了呛得直咳嗽，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李燕一向怜弱爱幼，见莫颖浩红着脸直咳，忙过来给他拍背，丁瑒看着泪流满面的莫颖浩心仿佛被谁用利器一下一下砸着一样。莫颖浩朝李燕摆摆手，含着泪花子笑道“我给你们写信啊！”

丁瑒没有喝醉，黄侃倒是喝得找不着北，女生和车陆四人留在村长家里看春晚。莫颖浩跟丁瑒一起把黄侃扶回家抬上床时，大岗村已经热热闹闹的放起炮来，整个村子都轰轰隆隆的，丁瑒看着到处不停闪烁的亮光嘟囔，“我们今天怎么忘了买点炮放了……”等丁瑒给黄侃擦了把脸脱了衣服塞进被子，回到厅堂却看不见莫颖浩的人影，想起晚上吃饭莫颖浩的样子，心一下子悬起来了，刚准备出门找找时，就看到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莫颖浩抱着一袋子的炮仗站在院子里，丁瑒跑出去一看，板炮、冲天炮、花子、旋子炮什么都有，丁瑒拣了几个打量，“从来来的？”“我们村里就有的卖的。”莫颖浩笑着答。

丁瑒摆了一圈冲天炮在院子里，跑回厅堂拿火钳夹了块炭火，一溜的点燃了信子拉着莫颖浩就跑，白色的信子嘶嘶的烧完，圆滚滚的炮身子“嗵”的爆出一声响亮直冲天际，在半高的漆黑空中炸出一连串的烟花来，丁瑒兴奋的哦哦叫，拿了一串鞭挂到院门旁的一颗秃树枝上，隔着老远点了信子，听见嘶的一声嗷嗷叫着拉着莫颖浩跑到老远，不知道浩子买的炮仗货源是哪的，质量极好，那响声脆亮的超过丁瑒记忆中所有放过的炮，震的耳膜一阵阵发痛，丁瑒站在莫颖浩身后环住他，两手替他捂住耳朵，自己歪头耸肩，试图遮住点轰鸣的声响，明明灭灭的火光中，丁瑒看到莫颖浩张着笑脸仰头看着天空中的烟花炮末，眼睛亮闪闪的，好看过一角朦胧的月亮，莫颖浩回过头来说着什么，丁瑒只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你说什么？？”丁瑒把耳朵凑过去，却依然只听到轰隆的炮炸声，脸颊挨了软软凉凉的一下，抬起头，莫颖浩依旧笑咪咪的望着他，丁瑒心头一热，紧紧的把人抱在了怀里，“新年快乐，浩子。”

等一袋子的炮仗放完了，满院子灰蒙蒙胀满了尘屑，更是弥漫着刺鼻的味道，丁瑒拉着莫颖浩跑回屋里叉上门。丁瑒进屋换了身衣服，头上的炮灰拍了好半天还拍不净，丁瑒心想这澡算是白洗了。走出屋，莫颖浩端着个盆放到了厅堂的凳子前，他招呼丁瑒坐过去说“水烧好了，烫烫脚。”说罢就想去脱丁瑒的鞋子。丁瑒唬了一跳，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他早已不记得的记忆，他还从来没有受过此等待遇，缩着腿就去扯莫颖浩，“别，我自己来就行了。”

可莫颖浩异常执拗，他拨开丁瑒的手去松运动鞋的鞋带，丁瑒坐在椅子上，又怕动作太大踢到他一时竟窘迫的不知所措，莫颖浩脱下丁瑒的袜子给塞到鞋子里，扶着他的脚腕放进了热水里。莫颖浩的手很冰，自己的脚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水温莫颖浩已经兑好了，但冰的跟石头一样的脚即使放进温水也会感觉刺痛，丁瑒强忍着起初的一阵麻痛，感觉莫颖浩的手仔细搓洗着自己的脚，连脚趾缝都照顾好，丁瑒盯着黑黑的头顶，终于憋不住的按住莫颖浩的肩膀，“浩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莫颖浩没搭理，丁瑒只好加重语气说“你这样我不舒服。”热水里的手停了，莫颖浩仍勾着头一动不动，丁瑒担心自己口气重了，轻轻的唤了声“浩子？”盆里的水凉的很快，没两分钟就已经温温热，静止的水面晕出一小片涟漪，接着又是一片，像是什么东西落了进去又融入其里无迹可寻。丁瑒猛的扳起莫颖浩的身子，终于看清了那涟漪的来源。莫颖浩没有哭出任何声音，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滑下来，落到水里，砸在地上，丁瑒心像是被扎住，疼的都发酸了，他一把扯起莫颖浩让他坐到自己腿上，边拿手擦着他的眼泪边哄他，“不哭浩儿，不哭啊，我还回来的啊，你也可以去找我啊，不哭，乖！”莫颖浩两手攀着丁瑒脖子，起初只低着头掉泪，丁瑒一劝反而哭出了声音，呜呜的哭声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丁瑒心里发急，又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话，慌张下仰头就噙住他的嘴唇，像是动物的本能，遇到感情无法表达的时候，嘴唇的碰触就成了最直接的方法。莫颖浩还在呜呜的哭，只是开始慢慢有了反应，回应着丁瑒温柔的吻，抱紧了即将离别的爱人。

眼泪落到嘴巴里，咸涩发苦，丁瑒一直温柔的吻着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怀里的人渐渐止住哭声，丁瑒才又擦干他的眼泪。看着肿起来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子，丁瑒揉了揉莫颖浩头发，“多大的人了……喂，水结冰了要。”

莫颖浩“呀”的一声跳起来，盆里的水早凉的没一丝热气，他把盆里的冷水倒掉又注了热水，才又蹲下来准备给丁瑒洗脚，丁瑒拉住他，指指旁边的凳子，“坐过来，一起泡吧。”

丁瑒拿自己热了又冰冰了又热起来的脚裹住莫颖浩的冰凉小脚，在热乎乎的水里磨蹭着，盯了好一会说“你瞧我的脚跟你比有多丑。”莫颖浩低头看去，略带鼻音的说“哪有，你多白。”“谁看你脚白不白啊，你看我的拇指比食指还长！”“我的也是！”“你这小孩什么眼神啊，你明明拇指跟食指一样长！”丁瑒拿脚趾挠挠莫颖浩的脚拇指，莫颖浩缩缩脖子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