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深处 上——弄何

“我不是一个好奇的人，等你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只是事关宝宝，我不得提醒你一下，做事情要三思，你还有宝宝。”森清转身，“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最好尽快。我试镜成功，再过几天可能会回日本。”李晨点头，“我不自的时候宝宝就麻烦你了。”

项篱回到酒馆下面，人声鼎沸，叫骂声，欢呼声混杂在一起，是一个不眠之夜。项篱去见了老托尼，老托尼张嘴大笑，一口的黄牙还带着口臭，项篱面不改色，内心骂声不止，他知道这个老东西绝对会独吞的。

“明天晚上我要带人去码头，场子就拜托给你了。”老托尼心情很好，右手边上传来一个女生的尖叫，那是老托尼的新欢。

“没问题。”项篱点头答应。他来这里也有一个月了，不过老托尼不信任他，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参与这个酒馆内部的经营。项篱是带着任务来这里的，时间有限，他不可能在拖着不办事，明天的事就是一个契机。

老托尼不大瞧得起这些黄种人，他有着种族主义的倾向，白人至上，虽然他自己的老板就是一个华人，不过天高皇帝远，按例交钱了钱就认着他自己折腾了。李家在香港混黑起家，后来到了美国，最近两代要转白才把大本营转去了加拿大，但是要数赚钱的买卖，还是在美国，这个小酒馆，绝对不止打黑拳这么简单。

李家转白，内部人心开始不稳，渐渐的开始有占山为王的例子，项篱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势力从新规整起来，他的任务直接关系到风逸接手时候能得到的利益。

项篱只有一个人，那么擒贼先擒王。白天的时候项篱在擦枪，红毛杰克看到了，调笑的说，“嘿，中国小子，爱抚你情人呢。”

项篱迅速的翻下床，手中的枪指着杰克，“我还想试试她顶不顶用呢。”

“嘿，开个玩笑。”杰克双手举在头顶上后退，“老大让我来告诉你他下午就回离开，让你看着场子。”

“知道了。”项篱收回枪，他可没想真的去酒馆里面胡混，老托尼说这句话算是给李家一个面子，毕竟他是李家少爷亲自点名派来的人，但是下面的人听不听就是两外一码事了。项篱回到床上继续擦枪，老托尼走了，一会儿他要跟上去。

李晨一次次的潜入深海，身体已经严重的疲劳透支，他靠在一头宽吻海豚的背上休息。海底的压力太大，他不能长时间的呆在那里，只能一次次的浮上水面休息。太阳在正中间，他要抓紧时间，要预留出来鱼尾化腿的时间。

“帮帮我。”李晨拍拍海豚，海豚欢快的名叫，欣喜的用头磨蹭李晨，“好了，好了。”李晨笑着抱住海豚的大头，轻轻吻一下，“快点帮我干活。”

李晨领着海豚逐渐潜入海底，用一根绳子拴在海豚的身上，另外一边拴在自己的，他没有仔细的看，杂七杂八的拿了一堆的金银珠宝，现在他身上没有钱，多拿一些总归不会错的。

和海豚带着箱子穿过了浅海区域，游到他刚来的时候找到的那家空着的别墅，小心观望后打开了游泳池的门锁，李晨接下海豚身上的绳子，吻一下海豚的头和海豚告别，只看到海豚恋恋不舍的游向大海，李晨转身关了门，小心的潜在游泳池的下方，把箱子一点点推进了里面。

李晨试着想把箱子抬出水面，可是太过沉重，离开水的浮力，李晨根本托不住，无奈李晨在水下打开了箱子，正午的太阳光线正好，箱内的金币金光四射。

李晨一件件的拿出箱中的珠宝金币，细细的洗干净，晾在游泳池的边上，等箱子见底，李晨把箱子也拿出了水，放到一边控水，自己也翻出游泳池，把系在身上的防水包裹放在一边，打开拿出了干净的毛巾擦拭自己的鱼尾。衣服则是放在也一边。

等鱼尾完全的化腿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李晨在别墅里面找了一个整理箱，用里面的白布垫在里面，数了一些金币，不过六百多枚，不足的又拿了一些珠宝首饰，想来应该能和那些金币等价，颠颠手中的分量，想来差不多了，又从里面找了几件带钻石的项链揣在裤兜里面，抱着箱子，从后门走了出去，打了车直奔码头。

老托尼在办公室一直等到天黑，办公室里加上老托尼五个人，都是他的骨干，今晚的事情，做的干净，那就是一笔大买卖，那些金币，如果在古董市场上拍卖，都是价值连城的货。

“老大，还不走？”他们被叫过来已经一个小时了，等的有些不耐烦。

“做猎人，就要有耐心。”老托尼前面的屏幕上，是项篱在监控室的身影。又过了一会儿，可能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很多人从监控室冲了出去，外面一阵阵的骚乱的声音。

“好了，我们走。”老托尼和屋内的几个人出了办公室的门，从后门离开了酒馆。

项篱也跟着跑了出去，可是那些人根本就瞧不起他这个东方人，一个叫旋风约翰的人早就看不惯项篱，而且他在帮里面也算是有点地位，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就把项篱挤到一边，自己带着一帮人首先冲了出去。项篱摊摊手，看着身边的人都朝着发生冲突的地方涌去，他在这些人里面个子不算高，小心的后退，然后也从后门追着老托尼去了。

李晨抱着东西站在码头，躲在一大拖货物的后面，他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等了很久，天逐渐变的黑黢黢的，码头只剩下几点零散的灯光，就在李晨觉得老托尼不会来的时侯，一辆轿车开进了码头的空旷地带，两个人护着老托尼下了车。

李晨抱着箱子走了出来，对方有五个人，有三个人散到了周围，一个人陪在老托尼身边。一个人走到李晨身边，李晨放下了手中的箱子让那个人检查后才接近了老托尼。

李晨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老托尼和老托尼身边的人看的目瞪口呆，李晨结结巴巴的解释，“钱币没那么是多，但是有很多的珠宝。”李晨小心翼翼的看着老托尼，他也怕老托尼是想谋财害命。

老托尼最先恢复的正常，笑眯眯的点头，回头和身边的男人说什么，李晨离的有些远，海浪击打码头的声音盖过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只看见男人点点头，手放在怀中，好像要拿什么，噗一声极细的声音，男人脸色没变，脑袋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李晨的第一反应是趴下，老托尼第一时间跑向了轿车，然后是一阵的混乱，李晨趴在地上捂着头，一阵阵声波扩散开去，整个码头随之晃动。

22.

一个人拉起了李晨向后跑，声波停止，码头回复了正常，不一会儿很多人向码头的方向聚集，声音凌乱。

“我们得赶紧走。”李晨停下撞到了前面的人，听声竟然是项篱，他惊愕的看着项篱，“怎么是你？”

“赶快走，一会儿警察就来了。”项篱撕了衣服里面的T恤裹在肩旁上，“这个你拿着，我们赶紧走。”

李晨莫名其妙的被项篱拉着走上了街道，项篱镇定自若的拉着李晨的手，李晨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只手还提着整理箱，走的磕磕绊绊。

项篱拦了车，他们去了一个小旅馆，项篱进了旅馆就撑不住的倒在床上，李晨打开了床前的小灯，项篱疼的满脸大汗。

“下面左拐有一个买情趣用品的店，给我买一个镊子和酒精，还有纱布。”项篱说完就咬紧了牙关，李晨站在他一米远的地方都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响声。

李晨站一会儿，“我不认路啊？”

“妈的，就一个累赘，我有毛病才去救你。”项篱勉强站起来，拿了外面的上衣就要出去。

“我去。”李晨看项篱疼的站都站不住，有点过意不去，拿了衣兜里的钱出了门。到楼下，满嘴黄牙的旅店老板暧昧的看着他，特别是听李晨说要找那个情趣品店。

李晨好不容易在热闹的小街上找到了项篱说的店面，恶俗的红色霓虹一闪一闪的，开了门里面满室奇奇怪怪的道具，饶是在夜店混过一段时间的李晨也目瞪口呆，然后脸微微的红了。

“买什么？”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女郎看到了李晨。

“我要，酒精，纱布，还有镊子。”

女郎差异的看着李晨，“天啊，这么可爱的东方娃娃玩的这么劲爆！”李晨听不大懂女郎的意思，在这里让他有点紧张不自在，本来口语就不怎么好，一着急只能听个大概。“我不建议你和你的女友玩的太厉害，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们准备工作做足了么？”李晨就听懂了女人什么的，“不，是我的男性朋友要用。”女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真可爱，希望下次再来。”李晨迷迷糊糊的拿着东西回了旅馆。

旅馆的项篱已经疼的脸色发白，身上的肌肉紧绷，李晨的拍打让项篱清醒过来，“你来帮我取出来。”撕裂了仅有了半截体恤，黝黑的胸膛裸露在外，在锁骨的下方的布料早就被血水浸湿。

“我不怎么会，要是疼了你就忍着点。”李晨用项篱的打火机把镊子烤一下，又用酒精擦一遍。拿开伤口上的布料，血肉模糊的一个洞口。李晨深吸一口气，用酒精给伤口周围清理一下，然后小心的把镊子伸进伤口里，项篱疼的肌肉蹦蹦的跳动。一个半截的弹壳捏了出来，李晨也是满头的汗。

项篱吐了口中的毛巾。“还有一片。”李晨白着脸又捏出来一块，心力憔悴。给项篱收拾裹好了伤口。

“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李晨认命的下去买吃的。

项篱独自一人在旅馆，尝试动一下手臂，钻心的疼，不过还在忍受的范围内，老托尼和手下的都干掉了，今晚他必须再回去一趟稳定形势，不然可就被别人渔翁得利了。

李晨带回了食物，两个人都饿了，吃的狼吞虎咽的。“我说，你怎么让整个码头都摇晃的？”

李晨被项篱直白的问题弄的一愣，下意识的撇开，“那个不是我。”

“得了，上一次在场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算你帮我一个忙，一会儿跟我回场子，有什么事我也能给你办。”项篱朝着装着宝物的整理箱看一下，“我看那里面的东西都是值钱的货，我们也可以做一个交易，不过前提是你帮我把这边搞定。”

“我只是在美国要一个身份。”李晨愣愣的，他跟不上项篱的思维。“对了，你来搅什么局啊，要不是你，我已将拿到手了。”

“哈。”项篱拿了手抠牙，“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老托尼根本没有什么护照之类的，不过是贪你手上的钱，你那钱他要独吞，根本就不可能留活口。”开了箱子，拿了一把的金币，“你从哪弄来的，是真的么？”说着那了一枚用牙咬了一下，“还真纯。”

李晨没说话，这种事情对错已经没什么用了，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这样了，“你能帮我搞到一份完整的美国公民的纳税记录和保险记录么？”

“当然。”项篱擦干净手，就算他不能，后面还有一个风逸呢，他从来不怀疑的。

李晨想了一下，“那个东西我要得急，你最快什么时候？”他见到项篱把金币抓起啦在放下，都是哗啦啦的响声，“这也是报酬的一部分。”

“OK，我接受你的委托，成交。”

那天晚上项篱杀红了眼，老托尼的手下损失过半，李晨蒙住自己的眼睛，骗自己是在拍电影，这以后几天都睡不好的做恶梦。风逸接到了项篱的电话，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然后风逸约了李季青。

“你那小子不错么，外号黑狼，整个组都闻名了。”李季青笑着说。

“你那里能弄来一份完整的美国身份么”风逸不喜欢说废话。

“哦，我倒是听说了，好像开的价钱还挺大。”李季青吃口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后天吧，我把资料给你。”

风逸点头，“正好我也要去一趟，项篱给他快递古来的是古钱币，他还要让专家去鉴定估值。

事情的演变对于李晨来说还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自从那次事件，李晨精神有点不稳定，有点自闭，做恶梦，经常被惊醒。

森清打开床头的灯，床另一边的李晨脸色苍白的喊着不是我的错，两手在空中乱抓。森清碰了碰李晨，小声喊一下，李晨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倒是把森清吓了一跳。看李晨还是双手不断的像是在空气中抓什么，森清脊背的发凉。赶紧扑过去把李晨压在床上，小声的劝哄，李晨一挨到森清的身上就扒着森清不放，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紧紧的。

森清叹口气，拍哄着李晨，很久李晨才安静下来，在森清的怀中熟睡。森清看到李晨安静下来，响起了小小的鼾声，才搂着李晨睡去。

早晨，森清醒来发现李晨坐在床上发愣，他认为事情有点严重，要和李晨谈一下。森清坐起来，李晨还是朝着空气中的一点发呆。

“李晨？”森清小声的询问，手在李晨的眼前划过。

“我醒着呢。”李晨的声音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我想我们应该谈一下，最近你有些不对劲。”森清起身给李晨到了一杯热水，“你有什么烦恼的，可以和我说。”

李晨默默的接过水杯，杯身的温暖好像就能带走身体的寒冷，那无数的幽魂好像就不会再纠缠。

“你可以和我说的，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我怎么放心把宝宝交给你。”

李晨缓缓喝口水，“我看到杀人了。”

森清皱皱眉，这个时候的李晨脆弱的像个孩子，他没有打断李晨，真个事情的经过还要自己说明白才能结他的心结。

“很多人，都是红色的。”李晨接受不了满屋的腥气，他接受不了人类的死亡。在人类社会生长，接受人类的伦理道德，海中的屠杀对于他来说物竞天择的结果，他信奉并且敬仰存活下来的生物。但是人类不一样，他们的屠杀，不仅是为了生存。“在海中的时候，我见过被虎鲸攻击的蓝鲸妈妈，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被十几头虎鲸活活的撞死，她的孩子也没有逃过去，那时候满眼的血水，弥漫了整个空间。这在海洋中很正常，虎鲸需要食物，体弱多病的蓝鲸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只能被淘汰出去。”森清给李晨换了一杯热水。

“在海洋中，任何的生物的行为都是有规律的，每一种都是为了自己种族的延续。没有谁会无所谓的去杀戮，哪怕是老死的生物，在深海都会有腐食的生物把他吃掉，不会污染海洋的环境。前天，那么多人被杀，我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李晨迷茫的看着森清，“这是我的孽，我没想过会这样。”那些死的人，每晚每晚在李晨的梦中，他快要崩溃了。

森清看着脆弱的李晨，眼睛红肿，蓝色的大眼睛无神的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随着身体微微的颤抖。

“不要怕，有我在。”森清情不自禁的把李晨抱在自己的怀中，好像抱着那个年幼的自己，如果那时候有这么一个人，抱着怕黑的自己，那有多好。

李晨疲累的在森清怀中睡去，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森清不得已用力掰开李晨的手，把被子的一角塞给他。去浴室洗漱一下，给宝宝换了水，宝宝的指甲好像长了好长，要给宝宝修指甲了。

“爸爸。”宝宝软软的声音真是甜进了他的心坎。“你爸爸刚休息，不要吵他，我给你去拿早餐。”宝宝啵的给了森清一个小小的吻，森清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森清出门，特意去找了美智子，“美智子，我可能要推迟回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