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起自家少爷优雅白皙的修长手掌,不觉脸又一红,心中顿时着了慌。
他-----怎老是想着大少爷呢!
弯起薄唇,李凤宇收回灼人的视线,静静地梳理起自己垂肩的墨黑长发,白皙的手指穿过黑发内,缓缓的,带着优雅
的轻轻梳理着,半晌后,淡雅嗓音溢出薄润唇瓣,“乔西,拿头绳。”
闻言,乔西从怀中拿出一根墨绿色的头绳,递给他。
抬起脸,一见白裳墨发,半合着迷人凤眸,长长的墨发柔顺地垂着绝色脸颜旁,一脸慵懒神色的自家少爷,清秀脸颜
一怔,不觉清秀脸颜上又再度爬上几抹红艳。
好----好美!
笑,薄唇持续勾着淡淡笑纹,淡雅清润嗓音中清清浅浅地夹杂进几许沙哑迷蒙,“乔---西?”
哄--清秀脸颜瞬间爆红,毫无保留!
‘嗤’李凤宇见状低低地笑出声,沉沉的漾着显而易见浓浓的笑意在马车中,慢慢悠悠的飘散开来。
笑死少爷他了,这傻愣子果真好玩极了!
“少爷!”不悦地敛起清秀脸颜,乔西再傻,耳闻这笑声也知自家少爷恶劣的玩笑。
看他出糗就如此令少爷开心么?
害他还以为-----还以为-----少爷,你果真恶劣极致!
“啧,生气了?”接过头绳,李凤宇轻巧地活动长指,几个回合后,将满头长长的墨黑的发丝扎了根辫子,秀雅的鞭
子乖顺地垂直胸腔,此时的李凤宇一反懒散,倒平添了几分利索文雅的模样。
讥诮淡冷的询问声令乔西腹中更是窝火,抿紧淡红唇瓣,兀自垂眼,不再多话。
“哼,还真生气!”冷冷地轻嗤了声,李凤宇也渐觉没劲,失了几分兴致,不再戏弄下去。
片刻后,车帘外传来王姓车夫浑厚的声音,“爷,已将近日落,前面有间客栈,今晚投宿与否?”
凤眸掠过精光,李凤宇若有所思地睨着车帘,似乎能透过那层布帘瞧到外头人的模样。
“就在此休息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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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餐后,李凤宇要了两间房,在乔西跟着车夫进房时,撇撇薄唇,眉眼染上不悦,伸手一扯,硬生生地止住了乔西
往里跟的步伐。
险险地稳住瘦弱的身形,乔西不解地唤道,“少爷?”
“你的主子是他么?跟着他作何?”淡冷的质问声直白地刺向乔西,使得他尴尬地抓抓脑袋,一时也没了准。
按理说他是该跟着自家少爷,可客栈一般都只设置一张床,他---没敢跟少爷同挤一张床----
“还杵着作何?”冷厉的视线毫不客气地瞪了眼乔西,李凤宇甩袖往旁边的天字号房走去,回过身的倾城脸颜上一片
阴郁。
土包子,真想跟那人睡啊!
哼,半夜醒来被吃干抹净,剥了皮,到时可别怨少爷我没护着你!
“那---”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乔西伸手指了指旁边,意思已不言而喻。
王姓车夫笑着颔首,“你去陪你家少爷吧!”
“那俺先过去,你也早些休息!”语毕,便急急地跟着进了旁边的房。
撩开白裳,李凤宇优雅地端坐在床沿,狭长眸子扫了眼进门的清秀男子,眸中藏匿着得意。
哼,这土包子敢不听少爷的话么?
“少爷,您要休息了么?”将肩上的行李袋搁置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上,乔西见李凤宇坐在床上,便开口问道。
“嗯,困了!”掩唇浅浅地打了个哈欠,一天下来的路程,李凤宇确感丝丝疲惫。
闻言,乔西快步走至自家少爷身旁,熟练地替他解开白如雪的长裳,而后又半跪下身子,轻手轻脚地替他脱了靴子,
最后掀开被子,柔软的触感使得乔西一阵感慨,确实是称得上天字号的房间,连被子都精美的可媲美李府。
“大少爷,您躺下吧!”
“嗯。”只是低低应了声,李凤宇便像累坏了似的,二话不说躺下合上凤眸。
唉,少爷啊,你啥都不说,可是打算让俺睡地上?----
认命地走至一旁的衣柜,乔西打开一瞧,见里头正巧有床薄薄的棉被,便伸手抱了出来。
在床榻旁铺好了棉被后,乔西脱了鞋子,和衣躺进棉被,利索地一卷,盖了身,一阵倦意袭来,也合上眼渐渐睡
着-----
好冷!
睡到半夜,乔西倍觉冷意阵阵,忙蜷缩起身子,几次翻来覆去后,竟还觉着难以入睡。
这天虽已是入春,到了深夜,还是冷得教人打颤,尤其是房中竟没安放暖炉,而他又躺在地面,从下而上的冰冷丝丝
入髓。
最后,乔西没法,只得困顿地坐起身子,双手环保着自己,企图从中取得一点儿暖意。
天啊,好冷,真想就这样跑至隔壁间,跟车夫大哥挤一挤!
可少爷起先也发了话,若现下醒来没见他在一旁伺候,没准又得大发雷霆-----
站起身,乔西在屋内转了几圈后,最后走至门旁,清秀脸颜上划过道道疲惫的倦意。好想睡哦------
“你若是出去,少爷我定打断你这双腿!”冷冷的嗓音自乔西身后传来,字字如冰,刺得乔西浑身泛疼,浑身僵硬。
“俺--俺没出去!”低低地替自己辩解道,乔西缓缓地转过身,清秀脸颜上抹上几丝委屈。
他虽想却也没敢做,少爷真是冤枉他了!
床上李凤宇半坐着身子,披散着一头墨发,在烛光映衬下尤显得诡异莫测的凤眸,一瞬不动地睨着乔西,仿佛是在掂
量他话中的真实。
半晌后,他就着烛光扫了眼地上的薄被,勾起薄唇,低低地笑出声,“看来你是冻坏了呀,怎也不开口呢?”
闻言,乔西眼眸一亮,心想,既然自家少爷醒了,或许提一下,他会答应也说不准!
“大少爷,这天凉,若乔西病了还是怎的,岂不耽误了少爷的行程。”在李府待了这么长时间,又跟在文采非凡的李
凤宇身旁,乔西多少沾惹了点文人之气,说话有时听来也算句句得礼。
挑高剑眉,狭长眸中掠过兴致,对他接下来的话。
“地上实在凉的很,要不,俺--乔西就跟车夫大哥------”
“上来!”
冷冷地打断乔西的话,李凤宇低喝了声,没头没尾的两字着实让乔西犯了傻。少爷这是让他上哪儿呀?
“少爷?”
“上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侧的床铺,李凤宇一脸施恩的闲散表情,嘲弄地撇撇薄唇,“少爷我一心疼惜下人,你可
得牢记这份恩典哦,乔西!”
啥?
乔西懵了,自家少爷竟让他与他---同床共眠!?
“过来!”隐忍的怒意已接近爆发中。
土包子,好心好意让点位置给你,还端架子了不成!
若不是看在你好玩,若不是看在你干净,若不是看在少爷我心怀别念,哼,你能近的了少爷的身么?
乔西赶忙走了过去,呆愣了一下,便掀开被子窝了进去。
温暖的触感使得他微眯起清澈的黑眸,心想再多的难为情与惶恐也比不上这暖暖的被窝啊!
正当乔西说服自家,迷迷糊糊地陷入睡眠时,腰间紧窒的触感募得吓跑了所有的瞌睡虫,他震惊地瞠大黑眸,却也没
敢回头瞧身后男子清醒与否。
当下只能僵硬着瘦弱的身子,久久没敢呼出一口气。
温暖的体温自背后穿透衣裳丝丝传递到了背上的肌肤,腰间的长臂似乎也像着了火般的炙热-----少爷他真的是好暖和
哦!
许久后,认定自家少爷是陷入沉睡中的无意识动作,乔西也倍觉自然了些,渐渐放松下身子,不久便再度睡了过去。
该死的!
本想戏弄下这土包子的,他这是找哪门子的罪受着?
乔西身后紧搂着他的男子此时正圆瞠着一双好看独特的魅力凤眸,狭长眸子中不时掠过无奈,震惊,别扭,以及淡淡
的情动。
这土包子的身子可真好抱,硬硬的,带点弹性的柔韧,这天底下的男子身躯都是如此这般么?
这些年游历四方,虽见过不少同性情人,有的见不得光,有的却又明目张胆,天底下少不了有开小官馆的地,李凤宇
却从未想着要去里头风流快活,他的眼向来只看着各色天姿美女。
可现下他却实实在在为一个模样几分清秀几分憨直的笨笨土包子,屡次三番有了情动,这让他莫名不悦,却介于好玩
又有趣,又难解地舍不得就此扔掉这土包子-----
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身子,凤眸中情动更甚。
少爷他怎能让一个土包子牵着鼻子走呢!
既然对他有那种心思,怎地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可这土包子性子虽憨直,却也倔气,若没在他心甘情愿的情况下要了他的身子,他定会恨他入骨。
土包子好玩,少爷他还真有些舍不得就此没了个好玩意儿,所以这次去游龙镇的目的便在于此!
乔西啊乔西,你既已挑动少爷的兴致,洗干净了,等着少爷吧!
第三十章又遇蒙面人
一夜无眠,想东想西的李家大少爷,最终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上了第二天的路程。
马车内,乔西见自家少爷凤眸下显而易见的黑影,便随口问道,“少爷,你昨晚没睡好么?”
记得他早上醒来时,少爷已不在床上,客栈也没见他人影,想来是出去溜达了----果然,一个时辰后,李家大少爷就
提着一袋水晶糕进了客栈。
捻起糕点吃了一口,李凤宇懒懒地抬起狭长眸子,扫了眼乔西,便又旁若无人地径自垂下眼,万分专心致志地吃着拿
在手里的糕点。
咦?少爷他又怎么了?
乔西毕竟对自家少爷有了几分了解,见他这般模样就知晓他的心情现下正处于低落时期,识相的,都该闭上嘴,不要
惹他、。
所以,乔西很识相地闭上嘴,撩开一旁作为窗子的布帘,径自瞅着外头的景色,缓缓地,一座高高的山开始进入乔西
的视线,他惊叹地微张开淡红薄唇,心想这就是宋大哥所说的山道了吧!
了无人烟,万籁俱寂,偶尔只听得几声怪异的鸟叫声。
听着声响,乔西浑身莫名泛起了鸡皮疙瘩,直觉着有股不祥的气息在这片山道中游荡着,久久不见散去。
“听说这里曾经死了好多人!”吞下最后一个水晶糕,李凤宇也挑开布帘,随意瞄了眼,便开口说道。
淡雅清冷的嗓音含着淡淡的可惜,教乔西更是毛骨悚然。
“少--少爷--”他的语气到底是在可惜什么呀!都死了那么多人-----
“听说死了的人都化成了厉鬼,常年再次游荡,不肯转世投胎----”清清浅浅,诡异莫测,李家大少爷的声线真的很
适合讲鬼故事----瞧,看乔西顿青的脸色就知晓了。
“少--爷!”别在说了成不?
怕着鬼,可乔西更怕自家少爷发怒,所以便隐忍着不安,听李凤宇断断续续地讲着。
“乔西,你可知,这路上来往的人有多少葬于此地,又有多少被不干净的东东西附了身?”
凤眸点点精光,李凤宇抿紧薄唇,募得一脸严肃地睨着对面显然被吓着的男子。
“俺--俺不知!”也不想知晓,只求你别再说了!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李凤宇煞有其事地撩开布帘瞅了眼,瞬间敛起倾城绝俊的脸颜,低喝了声,“乔西,小
心!”
“啊----”惊叫出声,乔西惊慌失措地左右巡视着可疑物体,此时却听闻自家少爷狂傲的大笑声与车外车夫似有若无
的低笑声。
“哈哈哈,胆小鬼!你是真真害怕了,对不?”李家大少爷得意非凡,笑得张狂,银牙在红唇的映衬下,闪着白森森
的银光,像极了恶劣狡猾的狐狸。
原来少爷他是在骗人呢!
清澈的眸子恍然大悟,乔西抿紧薄唇,垂下眼帘,不再看对面倾城绝色,却让他觉着越来越没规矩的男子。
平时少爷总是对他冷言冷语的,他习惯了,反正少爷就是那副脾性,对李家的下人,甚至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皆是
如此。可,这趟远行,他觉着少爷对着他的态度变了,当然不是变好,是更恶劣,更肆无忌惮的恶劣!
“喂,一介仆役,竟敢对自己的主子生气,乔西,你还真敢呢!”讥诮地撇撇薄唇,李凤宇敛起凤眸,又变回原先的
冷冷模样。
那也看跟在哪个主子身旁呀!
乔西抬眼瞅了眼恢复原状的绝俊男子,懒懒的神色依旧,只是像瞬间收回了所有恶劣的笑容,冷凝起了张狂的心态。
任意妄为,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谁能摸清如此男子的心意呢!
“乔西不敢!”低低地说了句,只是没再看他。
“哼!”冷哼了声,李凤宇难以捉摸的性情使得他的兴致来得也快,去得更是利落,索性合上眼帘,假寐。
此时,马车突然传来一阵动荡,只听车外王姓车夫大喊了声‘吁--’,马儿踢踏了几下脚步,便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乔西与缓缓睁开凤眸的李凤宇相视看了下,由乔西率先挑开布帘,询问,“王大哥---”
声响戛然而止,清秀脸颜上染上惊惧。
马车外挡着一群蒙面黑衣人,见过此番情景的乔西当然明白现下是怎样一番情况,当下便放下布帘,僵着声线说道,
“少爷,外头有十个---不,不止十个黑衣人!”
“哦?”习惯性地挑起俊眉,李凤宇薄唇一弯,尽显讥讽。
那小子还未死心么?看来对他的告诫非但没阻止他,好似还起了反效果的样子,真伤脑筋!
“少爷!”怎么还一副神清气爽的安定样,这次的人数可没比上次要少!
乔西急急地唤出声,心系车外的车夫,便扬声问了句,“王大哥,你怎么样了?”
“没事!”从车外传来的回答声,稍稍缓和了乔西的心。没事就好!
这土包子这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么?
一抹不悦漾上凤眸,李凤宇狠狠地瞪了眼乔西,便撩开布帘下了马车,在下车之际,淡淡地扫了眼气定神怡的王姓车
夫,弯起薄唇嘲弄了声,“路可选得真妙!”
都是聪明人,王姓车夫看来也没再多隐瞒的打算,双手抱拳,朗笑了声,“过奖!”
“哼!”李凤宇收回视线,不悦地冷哼了声便撩裳,优雅轻巧地跳下马车。
见他此种举动,王姓车夫心中一震,冉冉升起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他的身手可不止是能打而已!
看来那人给的消息不是很准确,这次恐怕------
“少爷!"边焦急地唤着直直朝黑衣人走去的自家少爷,乔西忙不作停歇,作势欲下马车,却教王姓车夫拉住了手腕。
“你--”错愕地回首,乔西一脸不解。
“别去了,你去只会让你家少爷多个累赘而已!”王姓车夫一脸冷淡地说着,眼眸却径自盯着不远处的动向。
人情冷薄,自早前就明了,只是再次瞧见,总还是感觉心中冷瑟。
清秀脸颜上划过淡然,乔西淡淡地开了口,“俺之前就已说过,少爷在乔西便在,少爷若死,乔西也不能独活!”
闻言,王姓车夫拉回视线,震惊地睨着跟前男子。不想,他那番话果真是千真万确的肺腑之言。
于是便苦笑着放开对他的掐制,“自己小心些!”
这次看来要失手,但错不在他们,只能怪当事人没将实情转告于他们,所以为策万一,他不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