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炎心狂从不需要请求他人联手。”同样狂放不羁的语气,炎心狂看到墨萧似被说中了心事的愤怒的表情,嘴角上扬。“我只是来确定遥是否如我所想在你这里而已。”
“现在肯定了,可以离开了吗?”起身穿起长裤,将炎心遥的身体擦干,裹上长衫打横抱在怀里,整个过程都用自己的身体将炎心遥全部挡住,即使知道炎心狂是他大哥,也没有让人看到怀中人裸身的一丝一毫。
看着墨萧直觉流露出的占有欲与呵护的动作,炎心狂眉头轻皱,这就是遥愿意留在虎穴并且跟随墨萧来到这里的原因吗?为了这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即使什么也不记得,却值得付出一切去感受?
“墨萧,想起来吧,遥是用生命在爱你。”留下这句话,炎心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间,只留下一脸震惊的墨萧,直直的看着炎心遥如画中仙般绝丽的容颜,脑海里回荡着那一句:
“他是用生命在爱你……”
“他是用生命在爱你……”
“他是用生命在爱你……”
一阵剧痛袭上心口,墨萧只觉的一阵血气上涌,有什么东西仿佛要冲破屏障汹涌而出,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炎心遥你究竟是谁……
两日之后,金狮国的将士用炎心遥的咒符解了妖法,恢复气势,发起总攻,果然这次没有了外力的相助,那叛变的部族即刻溃不成军,不出半日便已投降,那部族的首领畏罪自杀,炎心狂在自己的属下当中亲自选了一位将军留下来管理此地,其余人准备凯旋归朝。
就在出发的前一晚,卫兵在营地的入口发现了已经昏厥在地毫无知觉的炎心遥。
“如何”营帐里,炎心狂看着炎心遥几乎连气息都有要消失的样子,面色肃穆。
“五脏俱损,元气尽失,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君若尘诊断过后,说出了残酷的事实。
“你说什么?!”一旁的炎心傲惊讶的大吼出声,“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将他伤至如此?”
“不是被人伤他,而是他自己。”缓缓摇头,君若尘也第一次束手无策。
看着那张苍白异常的脸庞,炎心狂突然领悟,“该死!这个白痴!”那些疑惑现在统统得到了解答。
“金宝,你可曾记得遥用自己的灵珠替你治疗过?”看着一旁一脸不可置信,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小东西,炎心狂轻声问道。
“嗯,金宝记得。”
“你现在调动你体内的灵珠,试一试能不能感受到遥体内的回应吧。”
金宝闻言跑到床前,抓起炎心遥的手,闭目凝神,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丝毫感受不到丝毫的波动与回应,这一次金宝慌了,泪水连连的看着炎心狂。
“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炎心狂将金宝搂入怀中,语气中带着点点无奈:“遥的父亲是落入凡间的上仙,遥自然继承了这种体质,妖仙相恋,必有无法承受的结果,现在想来这定是当年要遥坚持离开墨萧并让墨萧失忆的原因。”
“仙与妖相恋,必有一方元气大损,最后伤及性命,这些年我也见过这样的例子。”君若尘说道。
“这么说当年与遥相恋的墨萧定是在性命受到了威胁之时仍旧不肯与他分开,最后遥无计可施才会封了他的记忆选择离开。”炎心傲推测出了事实,也难怪,当年的是遥从不肯向他们透露半句,不过当时的他们也隐隐猜出了几分。
眼眸一黯,炎心傲暴躁的说道:“这个笨蛋,所以他就用这种损耗生命的方法去耗尽元神,就只求能在那个虎妖身边几个月!混蛋!他当自己是谁?旷世痴情种吗?!”脸上尽是怒气,却因为知道炎心遥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即将燃烧殆尽而哽住了声音。
“他不想让墨萧知道这一切,我们就带他回家。”闭了闭眼,炎心狂努力压下心头悲伤的情绪,握紧了金宝的手。
突然,炎心傲将头转向一旁的君若尘,双眸一眯,拉扯着他迅速走到帐外:“你知道什么?”
“你什么意思”君若尘看着他沉声问道。
“你刚刚看到这样的遥似乎一点都没有惊讶之意,那一日你与金宝在山顶遇见他,凭你的医术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异状?”上前一把拽住君若尘的脖领,炎心傲一脸的怒火:“为何不说?为何不告诉我们?君若尘,你安的什么心?”
愕然地抬头,君若尘的面色顿时冷若冰霜,一把甩开炎心傲的手,讥讽的问道:“你觉得我安的是什么心”
“你在报复我?报复我那一夜与你发生关系之后一径逃避,所以明知道我对遥的重视,确认他自生自灭,君若尘告诉我是不是?你难道真是这样卑鄙之人……”
话音未落,君若尘的巴掌便落在了那一脸悲愤的俊脸上,那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打的炎心傲一个啷呛,竟一时不能开口说话。
似是做完了该做之事,君若尘又恢复了一派冷淡之姿:“你既已如此认定,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他竟然不解释?他为何不解释!难道他真的要让自己如此看待他?为何他一脸心灰意冷的表情,明明是他选择执意欺瞒?一股强烈的气恼萦绕在心中,两个人就这样互瞪。
“我问你,如果现在要你在我和炎心遥的命之间做出选择,你会选择让谁活命?”君若尘的问的认真,似是一定要得到答案。
“哼!既然你已承认罔顾我哥哥的命,我何必选择你的命!”气话,炎心狂知道自己说的话气话,这句话吐出的同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对待眼前这个人已经不一样了,再也不是兄弟,或许早就不是兄弟之情,只是他一直不肯去面对承认罢了。
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有一天面前这个人真的对炎心遥见死不救他也不可能放下他了,可是的情况,躺在里面奄奄一息的人是他的兄长,是他从前向往过,现在看做亲人守护的手足,要他如何与他敞开心扉?!炎心傲纠结的几乎血气逆流。
“谢谢你的选择,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我只后悔自己爱错了你!”君若尘一脸的决然。
“你……爱我?”炎心傲一脸的不可置信,虽然隐隐察觉他对自己的心意但是这么直接的表白仍旧让他招架不住,一时之间头脑一片空白。
“几个月前你在其他地方惹下的风流帐,那名对你求爱不成的女子给你下了情蛊,每隔半月便会发作一次,我本可用其他方法治疗,却选择最直接的方式,用我自己的身体来为你解蛊毒,现在已满八次,你的蛊毒已清,从此你我两不相欠。”没有丝毫羞赧,君若尘静静的陈述事实。
“你说什么?!”炎心傲只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爆炸。
这个小笨蛋,竟然选择用这种方法献身!而且不打算让自己知道?若不是那一日他蛊毒已清突然提前清醒让他没来及整理,他就打算这样瞒着他一辈子?他……他要拿他怎么办?为何现在他的心是如此的疼痛。
“若尘,我……”想要说什么,该要说什么,他现在的脑子已经被一个个的突如其来的事实搞成一团浆糊,不知该如何表达。
大手刚要拉住衣摆,君若尘却躲避开来,“我已经说过,从此你我两不相欠,今后不要再靠近我,我自有办法帮炎心遥续命。”
说完人已经快速走进营帐,并将炎心狂与金宝一并赶了出来。
“你不必生他的气。”炎心狂走到神色僵硬的炎心傲身边如是说。
“王兄指什么?”
“以遥的脾性,既已决定宁肯牺牲性命也要去争取那几个月的时间,就算你我知道这件事又怎么可能带得回他?更何况他的身体状况,即使我们立刻去将他强行带回也不会有任何好转,那家伙应该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才决定成全遥最后的心愿。”
“我知道……我刚刚只是……只是好生气他为何要瞒着我……”刚刚吐出口的话已经后悔,可是眼下不是解决这些事情的时候啊。
没有多说什么,炎心狂打横抱起哭的伤心的金宝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第二天凌晨时分,将士们出发返回都城,原本凯旋的高涨气氛因为炎心遥的危在旦夕而显得低靡,一路上君若尘都与炎心遥同坐一辆马车,果真如他所言吊住了炎心遥最后一口元气,至于是用什么方法,他坚持不肯透露,更不允许炎心傲的接近,就连想在一旁陪着遥的小金宝都不留情面的赶了出去。
金宝眼泪汪汪的被炎心狂抱上了马背,用外套裹住,牢牢锁在身前,轻声在他耳畔劝慰:“答应我不许再哭了。”
“我知道,可是金宝忍不住……”说着泪水又要跑出来。
“金宝,想想遥,若他醒过来定不会想要看到你哭肿的眼睛。”擦擦小脸上的泪水,炎心狂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嗯,金宝知道。”努力收敛情绪,金宝安静的趴在炎心狂的胸前。
可是半天过后,金宝开始不断地干呕,头晕,身子不适,命大队人马先行,炎心狂带人来到周围一处客栈休息。
君若尘脸色不佳的走进金宝的房间,为他把脉,仍旧不许因为看到他身体略显虚弱而想要上前的炎心傲的靠近,之后君若尘的眼神有些古怪又有些复杂的看向一旁心焦的炎心狂。
“说,到底怎么了?”
“金宝……有孕了……”
100、爱情不会注定悲伤
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大家震得七荤八素,浩浩荡荡的归途行程也被打乱,在都城迎接金狮王回朝的百姓们只看到王上的几位大将带着队伍归来,王上和王爷却不见踪影。
炎心狂一行人因为金宝的特殊情况以及炎心遥的昏迷不醒无法正常赶路,便下令一干将士先行回都,他们几人却在十日之后速度缓慢的赶回。
一回到宫里,金宝受到的是老太后的一阵搂抱揉搓,先是责怪他不听话一个人跑到军营里去,教育完之后,老太后双手叉腰,在金宝身上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检查个遍,这才眉开眼笑。
“金宝,有了身孕了?不能再把你看做小孩子了。”
“秀秀奶奶,你知道了?”金宝惊讶的问道。
“那当然,奶奶我消息灵通的很,奶奶可是第一时间知道你安全到达军营的,更何况狂儿早已派人提前将消息告诉了我。”老太后坐在了金宝身边,看着他无精打采的小脸蛋:“金宝,告诉奶奶,你在烦恼什么?”
“烦恼?”金宝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没有察觉自己的情绪一样。
“是啊,你这小脸都要皱成小包子喽!难道你不喜欢自己有孕这件事?”
“不,我喜欢,我很高兴,真的!”金宝摸摸自己的肚子,虽然他也还是个小孩子,对于为人父母更是没有实感,可是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是他和炎心狂共同创造的,心里的欢喜就无法抑制,可是……
“奶奶,王上他不喜欢……”
“什么?”老太后惊讶的看着他,“那个小子敢不喜欢我的金曾孙?要是真的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
“是真的……王上他这些天都没有跟我说话,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高兴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金宝低着头,一脸的沮丧。
那一日的情景又出现在脑海里。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听到了君若尘的话,炎心狂似乎愣在了当场,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上,君某的判断不会出错,金宝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君若尘平淡的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我不是让你开了防孕的汤药吗?”由于没想到金宝会跑到军营,所以炎心狂在宫里一直服用的防止金宝有孕的药材也没有戴在身上,便命君若尘重新配置了汤药,只是这药需要他和金宝二人每天按时喝下才会有效。
想到这里,炎心狂的眼神落在了听到这个消息一脸傻气又喜悦的金宝身上。
“你没有按时喝药?”炎心狂对金宝的欲望从不曾消减过分毫,反而与日俱增,两人的亲密行为也十分密集,不过炎心狂却从未想到过金宝有怀孕的可能,因为这个小猪一向乖乖听话,他绝对想不到他会有偷偷将药倒掉的举动。
“我……我把药倒掉了。”金宝怯怯的看着炎心狂,无法从他脸上看出情绪,一开始喝药的时候金宝也没有异议,可是自从跟在君若尘身边习医采药开始,金宝便开始好奇,后来终于知道了自己喝下的是避孕的汤药。
他不清楚王上这样做的原因,可是他想有个宝宝,生一个他和王上的小宝宝,云灵山的好多哥哥姐姐都产下过小宝宝,因为是妖所以身为男子的他们,只要利用体内的内丹改变体质便可以做到,虽然这要消耗大量的元气,所以在那之后金宝便偷偷将那汤药倒掉,没有再服用过。
“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炎心狂的脸色依旧平静无波,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有双手握拳紧紧掐进血肉里的指甲才显示出他此刻强烈欺负的心绪。
“金宝知道,金宝想要生王上的小宝宝,王上不高兴吗?”金宝忐忑的看着炎心狂,多么希望听到他此刻走过来告诉他他也好高兴有了这个孩子,可是炎心狂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金宝,我没有不高兴。”炎心狂伸手揉了揉额头,略显疲惫的回答,他能如何说?责怪金宝用心良苦,用情至深要为他生下孩子吗?不用问他也知道,就算身为妖精,但是身为男子要变成能够怀孕的体质金宝一定偷偷消耗了大量的元气做了些什么。
没有再看金宝的表情,炎心狂直接抱起他走上马车,接下的路途中,炎心狂对有了身孕的金宝照顾的无微不至,甚是细心,没让他再受强烈的呕吐晕眩之苦,可是他的态度却仍旧让人无法参透,那样的平静却又似乎隐藏着极深的情绪,一路上也几乎没有再与金宝交谈过,每当金宝想要和他谈论孩子的事情,炎心狂便会回避或是岔开话题,几天下来,金宝也知道炎心狂不想面对这件事,他一定是不想要他生的宝宝,便也难过的不再开口,就这样回来的路途当中两人甚少再有交谈。
老太后看着金宝难过的样子,摸摸他的头,自然知道自己那一向狂傲的大孙子不会不高兴,而是害怕了,害怕这巨大的幸福最终会随风而逝。
“金宝,不要难过,奶奶去找那混小子,今天晚上就让你们和好,好不好?”
“真的?”金宝一脸无措的看着她,想必这一路上也一直在这样忐忑的情绪下度过。
“当然是真的,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人?”
“嗯!那我现在就回去等王上!”话刚说完,就小跑了起来,途中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小宝宝,赶忙停下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那样子惹得宫女太监们想笑又不敢笑。
夜晚,炎心狂一个人拿着酒杯坐在先皇的陵园里,这块巨大的墓碑左右分别立着他母后与炎心遥爹爹的坟墓。
这些年,除了必要的祭祀时刻,炎心狂不会前来,因为那会勾起他的悲伤的记忆,可是今天他却在这里坐了许久许久,多么希望父王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
父王与母后是青梅竹马的恋人,相知多年又兴趣相投,一直恩爱亲睦,直到母后在生下他之后难产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