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空言和萧梦远生活得十分惬意,他还是喜欢叫萧梦远少爷,毕竟是很多年的习惯。萧梦远也喜欢他这样叫,他喜欢这种控制的感觉,许空言的身躯,生命,每一次的呼吸,所有的情感,都只为了他一个人存在,这让他感到窝心而满足。
萧梦远一直没有娶妻,自然引起王公大臣的猜测,他倒不甚在意,做文王又累又烦,等到萧氏的事情都弄好,他便会离开离国。他走了,想必彦昼会有几分舍不得,而彦越则是又高兴又猜疑吧,不过都无所谓了。
过了五年,萧梦远终于如愿以偿,去晋国边境当起了庄主。林沙白莫名其妙的爱上了楚桀,萧梦远从不理会这些事,倒是许空言常常担心,说起来他们才是楚桀最大的仇人,他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和林沙白在一起。可林沙白却像是有无限的耐心一般,除了不放这个人走之外,几乎什么都依着他,许空言看着林沙白温柔的要命的样子,总忍不住打个冷颤。洛玄宗已经在晋国以南的游牧部落联盟地区重建,玄音不时会带着妙音过来串个门,萧梦远对他们并无好感,但也不讨厌,便也就随他们来去。
在他们已经完全忘了过去的金戈铁马,勾心斗角的生涯时,离晋又一次陷入了麻烦之中。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天邪教,他们嗜血而残忍,这是庙堂第一次正视来自江湖的力量。
天邪教手段酷辣,行踪隐秘,每次朝廷接获线报后无论多快前往,总是扑个空。景轩帝震怒,派出征剿军队在教派的各个据点巡查,虽是取得些成效,但还完全不足以让天邪教伤筋动骨。彦昼偷偷派人把萧梦远请过来主持征剿,景轩帝知道后尽管有些不忿,还是默认了让萧梦远回朝的事情。
萧梦远再怎么对景轩帝不耐烦,也不能放着离国不管。在这个天邪教露出嘴里的獠牙那一刻,萧梦远就已经盯上了他。当暗流把天邪教的详细送至萧梦远手里时,他多少有些吃惊,这个让景轩帝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教主,竟然是秦空玉——那个舜玄若身边的近卫。
想必舜玄若已经和此子决裂,如果她有需要,自会前来,也不必特意去寻她。
萧梦远率人赶到位于闵江邪教总坛时,朝廷的旨意也下来了,封萧梦远为两江总督,全权负责此次事宜。
查探总坛的事情自然落在许空言身上,他这几年磨练的越发沉稳,行动之间自然有一种谦华气度。萧氏族中的腐儒们因为萧梦远没少给他找麻烦,都被他一一化解,芙楠他们每每戏谑还是王爷会调教人。
修长白皙的手指抚平折起的书页边角,萧梦远笑叹一声,空言看过的书,总会变得皱皱巴巴。他去邪教总坛已经半月,也该回来了。
正想着,一个人影就从窗子里扑了进来。萧梦远嘴角轻挑,把这人揽进了怀里。触到他时,便知不对,他身子烫得要命。
怀里的人已经不安分的将嘴唇印在萧梦远的脖颈上,不住的舔舐啃咬。萧梦远搭上他的脉,除了脉搏比较快之外也没什么。用秘术通知暗卫把事情查清楚。想把许空言扯开一些问话,但他更用力的缠上来,这么主动还有些野蛮的空言,萧梦远还是第一次见。有些暴力的吻,倒也不讨厌,嘴里泛起淡淡的腥味,嘴唇被咬破了啊,萧梦远有些好笑的抱着许空言,不过嘛,偶尔这样也不错。
许空言着迷的舔舐萧梦远唇上的血,两只手扳着萧梦远的脸不让他移动。伤口很快止血,许空言顺着下巴亲吻,萧梦远抱着他倒到床上。脖颈上温热的血脉立刻吸引了许空言,他的唇舌沿着脉动噬咬,全身都用力压在萧梦远上面,不想让他移动。
有些凉的手掌安抚的在脊背上抚摸,可还是不够,想要别的什么东西,心底的欲望膨胀到身体每一个角落,迷迷糊糊地出声:“少爷。”
“怎么了?”低哑的声音,把许空言身体里的火燃烧得越发烈。他狂乱的动作只让自身越来越难过,萧梦远无奈一笑,隔着衣袍触摸许空言的,已经完全硬挺。
许空言觉得难过,不由自主的磨蹭着。他拿起一束萧梦远散在青花瓷枕上的白发,放到嘴边亲吻。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满足,好想让他永远属于自己,杀了你,杀了你的话,你就永远是我的,不用再担心,不用再不安。
萧梦远看着魔怔一样打算把自己掐死的情人,哭笑不得。
“我对你没这么差吧,让你想要杀了我。”萧梦远边说边抚弄着许空言坚硬的地方。
“我害怕,如果现在消失的话……”梦呓一样的话语。
“真是个傻瓜。”萧梦远扯下许空言的亵裤,挺身进去。
许空言痛呼一声,冷汗涔涔而下。萧梦远自顾自的动作着,“很痛吗?不过这是惩罚。”翻转将空言压在身下,大力的进出着。许空言痛得发抖,却还是紧紧抱着身上的男人,萧梦远开始抚慰他的器官,奇异的快感从小腹冲上来,逼出低低的呻吟。
过了很久,屋中的喘息才消失。
萧梦远走到门口,等待许久的暗卫呈上一张纸,一个瓷瓶。萧梦远接过一看,眉头微挑,淡淡道:“嗯,下去吧。”
把瓷瓶中的药丸取出,让许空言吃下。把手抵在他背上,用内力助药发挥作用。
许空言眼神渐渐清明,迷迷糊糊的看着萧梦远道:“我怎么在这儿。”一见到萧梦远脖颈处青紫的淤痕便彻底清醒过来。萧梦远却是微笑道:“虽说我死了你可能会比较安心,不再胡思乱想,但还是一起老死比较符合我的心意啊。”许空言又痛又悔,讷讷说不出话来。
“呐,我只说一次,我自己想要的,只有你而已。”所以,我想要的,我都已经得到了。不是天生就有的天赋,权势,不是生来就需要肩负的责任。只有你是我真正想要的。
邪教中处处放置着药物,这些药物可以让人丧失自制力,被心底的欲求所驱使,成为秦空玉控制下的番犬。许空言便是被这种药物所影响,所以才会失控。
解药碧清已经大量制出,萧梦远做好部署,打算一举铲除邪教。正在这时,舜玄若出现了,她为了杀秦空玉而来。
朝廷的军队几乎同时在各地开始了清剿。邪教还来不及防御,手下的药性就渐渐解除,清醒过来的教众给予邪教最沉重的打击。
萧梦远作为总督悠闲地在一旁观战,应舜玄若的要求,他把秦空玉交给舜玄若来结果。
然后,他们看到了那惊天绝艳的一刀,那把刀萧梦远虽没用过,却无比熟悉,那是他和舜玄若一起铸造的。许空言不知道这几年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秦空玉看着舜玄若时那种复杂有深情的眼神他记忆犹新,如今秦空玉成了邪教的教主,而舜玄若要和他不死不休。
邪天教的覆灭和他崛起一样的迅速,迅速的有些奇异。有些人不禁觉得过去一段时间中提心吊胆的生活是错觉一样。
在天邪教覆灭三个月后,萧梦远收到一把刀,它是被一个俊美的年轻人送过来的。萧梦远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舜玄若已经死了。她每次出现都很神秘,尽管她杀了秦空玉,却几乎没有人认识她。就像是为了一件事而降生于世,做完了,就要被上天收回去的工具。
许空言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能够和自己爱的人相伴一生,这已经是许多人求而不得的幸福。过往的记忆,随着年月翻检,他慢慢地开始相信,萧梦远对他的爱,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萌生。他想要的东西,他都已经拥有。
今后的日子,便是二人携手,闲听落花,漫看流年。
——正文完——
番外 情钟 一
羽之峰位于晋京城南,晋国传说有道人在此地羽化登仙,便有了个羽之峰的名字。羽之峰嶙峋奇挺,像是一座光秃秃的大山石,上面只零星的长了几株松柏。看似难以攀越的顶峰,此时却有两个青年男子席地而坐。
萧梦远望着夜色中有些朦胧的晋京,嘴角轻挑:“明日,这都城就会换了主人,还真是有些无趣。”等了许久,却没听到身边人的回应,带了几分了然的侧过身去,就迎上看着自己的专注目光,里面的爱恋一如既往,明显的似乎能够化作情丝,把两人紧紧的绑缚住。
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把许空言拦在自己怀里,揉揉他的头发,就感觉到一点温热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许空言没有说话,只默默感受着肌肤相亲处的柔滑,他觉得,萧梦远有些疲倦。这种倦意温和的从萧梦远身上袭来,让他想靠近他,安慰他。
只有山风把他们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萧梦远黑发披散,被风吹的凌乱,倒把他身上肃杀冷漠的气势减弱了几分。许空言从怀里掏出发带想替他把头发束上,萧梦远却拒绝了,笑道:“这风吹的畅快,不必了束发。”
许空言觉得,似乎自己总是看不透萧梦远在想些什么,自己跟了他很多年,他喜欢吃什么,日常的习惯怎么样,自己都一清二楚,可他究竟想要什么,怎么样会高兴,什么会让他难过,这一切,自己又似乎一无所知。连少爷的感情,自己也看不出来,是自己太迟钝了吗?说起来,玄音妙音兄妹还算是自己的媒人,想起那一日,许空言又是高兴又是心疼,末了,却问:“少爷,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萧梦远的目光投向晋国皇宫,答道:“我想要的,我都有了。”许空言有点儿失望,他本想听到别的答案。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萧梦远懒懒的问。
“我想起来玄音,他扶植楚桀,在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又那么容易把权势,门派都扔掉了,就像这些东西都无所谓一样。”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少爷是文王,萧氏在离国子民心里和皇族一样高贵,兵权或是内阁,少爷的人比皇帝还要多,可少爷却一直忠于陛下,你们都可以得到更多的权势,却又轻易放弃,若是完全不在意的人,就不能够拥有你们的地位。我只是有些想不通。”
“那玄音以为呢?”萧梦远笑道。
一阵张狂大笑自远而近响起,笑声未落,依旧红衣的玄音妙音已站在他们面前。
“只是无所谓而已,得到或者失去。对我们不重要,我只在乎我妹子,洛玄宗只是一个玩具,只要我没死,到哪里都能重建洛玄宗。”玄音揽着他妹子在他们旁边坐下。
“那少爷呢?”
“自己想。”萧梦远摸摸许空言的脸颊,看着玄音道:“你们怎么来了。”
玄音挑眉笑道:“这里可是看戏的好地方,你不要太小气,分我们一半又如何。”
妙音扯扯她哥哥的袖子,“时候到了。”
寅时三刻,正是朝会的时候。
楚桀的皇位尽管来路不正,为人残暴,但他勤于政事,像今日一般迟了早朝的事情,是从来没有过的。对于本就惴惴不安的朝臣而言,这样反常的行为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大臣们的情绪随着等待的时间延长而变得愈来愈不安,嗡嗡的低语声愈来愈大。
当大家看到皇上的内侍跌跌撞撞跑进宫门时,心中“咯噔”一声的同时,又莫名舒了口气,忐忑了这么长时间,看来今日,终于有个结果了。
羽之峰上,四个人默默看着皇城直到天明。那里没有任何异象,收到暗卫密信的萧梦远他们却知道,那个地方的主人,已经从楚桀,变成了楚渊。
不过一日时间,楚桀篡位弑兄,后被先帝厉鬼缠身,变得疯癫的消息传遍了晋京。新帝是先帝与武成王之女的儿子,当初武成王看大事不妙,便让女儿和外孙先逃走,给先帝留下了最后一点骨血。先帝最宠爱的弟弟七皇子恪亲王自从楚桀登基后就被囚禁起来,他出来后便证明了楚渊与先帝的关系。实际上也不由得大臣们不信,楚渊和先帝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声音仪态,都同先帝十分相似。更何况军权还握在他外公手里,楚桀又不得人心,除了他的死忠党羽,谁还会替他说话卖命呢。
许空言有时回想到那一日在羽之峰看到的皇城,就莫名有些心悸。它就像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无声无息之间,帝王将相,寻常百姓都被他吞噬进去。
梅妃死了。路诗郎生平第一次有了那么一点儿对不起谁的感觉,她和梅妃做了交易,用梅妃的合作,换她和连卿的未来。可连卿却为了梅妃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死了。楚渊即位后,梅妃希望路诗郎能够兑现承诺,得到的只有连卿的坟冢。从此一病不起,在大夫诊病的时候路诗郎才知道,梅妃怀了身孕,不知道是连卿的还是楚桀的,但那个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梅妃不愿治病也不愿进食,不到一月的时间便香消玉殒。路诗郎总觉得她对不起梅妃,对不起连卿,奈何连个补偿的机会也没有。许空言见路诗郎难过,便劝了她几句:“梅妃往日只为了家族和皇帝的宠爱活着,连卿也一直把自己当成梅妃的玩意儿,但最后,他们到底有了情意相通的时候,就算短暂,但对于连卿而言,只怕一生当中,没有一刻更幸福,梅妃也算是解脱牢笼,能够好好当一个人,不是家族的工具。我们不过是凡人,哪里能事事随心所欲,何况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太过介怀。”
这并不能减少陆侍郎的内疚,却让她释然了一些。
楚桀并没有疯癫,他不过是被下了药,那药是养在梅妃身上的,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状若疯狂。先帝虽然懦弱无用,却是心肠极好。元雨每每想起他,心中又酸又苦。她到底没有杀楚桀,死太过容易,留着他的性命,让他看着晋国的江山终究回到了主人手里,让他成为阶下囚,更能令楚桀这样骄傲的人痛苦。
把楚桀放在晋国,元雨多少有些不放心,她把楚桀交给了萧梦远,她希望这个人永生都不会再踏上晋国的的土地。离晋签订了永不言战的契约,虽然双方都不会认为这个约定真的会实现,但至少在他们有生之年,两国的百姓能够过点安乐的日子。
萧梦远回离国之后,慢慢开始将萧氏融入市井,不愿意离开萧氏的族人,萧梦远把他们送到了晋国。他们会成为一个宗派,而不再是离国可以媲美皇族的大家族成员。
姜妃在彦昼的帮助下假死回了姜国,嫁给了大檀越。景轩帝虽然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但也知道,说到底是他对不起姜妃,姜妃没把儿子抱走已经算对他不错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在他执政的几十年中,没有再选妃,世人都说景轩帝与姜妃鹣鲽情深,纵然姜妃身死,景轩帝也一直念念不忘。这个传言还是景轩帝为了堵住大臣的嘴,让他们别再啰嗦选妃立后的事情才放出去的。他完全没有料到传言中的两个主人公会因为这个传言吃了多少亏。至少景轩帝经常捶着腰悔不当初。
许空言和萧梦远生活得十分惬意,他还是喜欢叫萧梦远少爷,毕竟是很多年的习惯。萧梦远也喜欢他这样叫,他喜欢这种控制的感觉,许空言的身躯,生命,每一次的呼吸,所有的情感,都只为了他一个人存在,这让他感到窝心而满足。
萧梦远一直没有娶妻,自然引起王公大臣的猜测,他倒不甚在意,做文王又累又烦,等到萧氏的事情都弄好,他便会离开离国。他走了,想必彦昼会有几分舍不得,而彦越则是又高兴又猜疑吧,不过都无所谓了。
过了五年,萧梦远终于如愿以偿,去晋国边境当起了庄主。林沙白莫名其妙的爱上了楚桀,萧梦远从不理会这些事,倒是许空言常常担心,说起来他们才是楚桀最大的仇人,他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和林沙白在一起。可林沙白却像是有无限的耐心一般,除了不放这个人走之外,几乎什么都依着他,许空言看着林沙白温柔的要命的样子,总忍不住打个冷颤。洛玄宗已经在晋国以南的游牧部落联盟地区重生,玄音不时会带着妙音过来串个门,萧梦远对他们并无好感,但也不讨厌,便也就随他们来去。
在他们已经完全忘了过去的金戈铁马,勾心斗角的生涯时,离晋又一次陷入了麻烦之中。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邪教,他们嗜血而残忍,这是庙堂第一次正视来自江湖的力量。邪教教主,是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人——秦空玉。那个总是和舜玄若在一起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