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明月隐——画儿为鸟

一觉睡到未时，被饿醒。起来找吃的，发现冥日和韶妃（冥日的母妃）正在用餐。冥日看到我来了，起身把我拉出门外。

“你觉得为帝须成为什么人？”这个破小孩，要不要这么认真？要吃饭了还要问问题？什么样的人？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不要吓坏了你。

“心狠手辣。”我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或许那一刻，有一些东西已经悄悄改变。

我转身朝餐桌走去，韶妃看见我来了，连忙给我盛饭。我赶忙打断她，笑话，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国家我怎么敢让皇帝的妃子给我盛饭。韶妃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些，还感谢我昨天彻夜教授冥日。我连忙说这是我身为伴士该做的。不管韶妃是不是真心感谢，也不管我有多喜欢她，我都该认清自己的本份才好。这宫中没一个人该是简简单单。

韶妃说我一个人没有父母，真让人怜惜，说她要认我做儿子。我是高兴的，尽管内心有隐隐的不妥。但想起言和小煜，我决定再相信。但我没有叫韶妃娘，原因一，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弄得人尽皆知反而不好，对一些有心人来说也许会成为把柄。原因二，娘这个称呼给了我不好的回忆。我称韶妃为韶姨，因为她不愿我称她韶妃，而我也不愿叫她娘的缘故。

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终于可以祭奠一下我的五脏庙。

所谓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这饭真不是一般难吃。难怪冥日长得一副瘦弱的正太样，根本就是吃不好嘛！

前世因为院长妈妈的缘故，我们吃的都很好。自己工作后更是不会亏待我的胃。这世因为言，嘴变更刁。这饭好难以下咽。我放下筷子，向韶姨施礼，意思是现行告退。不顾冥日不善的眼神走出了前厅。

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拿着言给我的银子贿赂了送饭的小太监，让他以后不用送做好的食物，只需送来一些食材和调料便可。顺便公公和婢女的饭菜也不用送。银子果然好说话。

再接再厉，又取了些银子让韶华殿（我们目前居住的地方）的执事太监找来工匠在殿中修个小厨房。话说这个执事太监真坑爹，说什么宫中不能随意改造啊吧啦吧啦……尼玛，哥的银子去了大半之后终于搞定。果然办不成事不是银子不管用，是不够用！

执事太监拿了钱还真办事，是个真小人啊，不错。话说宫里的工匠就是不一样，速度就是快。戌时就把小厨房整好了，我连忙捧上茶和一点点小心意献上。工匠大叔乐呵呵的收下了，说以后有什么用的着的地方尽管找他。工人阶级就是爽快。

奉茶是表示我的尊重，小心意是表示我的诚意。对宫中的人们来说这两样对他们很珍贵。我是收买人心，但也在交一些互惠互利的朋友。

御膳房的小太监也把食材也送来了，这人还挺用心，材料都是处理好的。于是我可怜的银子又少了一些，唉，要想办法赚一点外快才行，不然迟早挥霍光。

开始下厨。古代的厨房其实不好用，不过穿过来12年早被言调教熟练。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厨，但是一些家常小菜还是很值得品尝的。

冥日小破孩那张臭脸终于在吃过我做的晚饭后有些好转。嘴上说什么下次做什么事要经过他的批准才行，其实，就是我拿钱买方便的举动刺伤了他的自尊心。唉，青春期的小孩真难办。下次我会注意的，我的主子。我真的是一时没想这么多啊，算了，越解释越麻烦。伴士不好混。

韶姨很喜欢我做的食物，还夸了我一番。心里美滋滋的。冥日小破孩就说了句：“撮合，下次继续。”

凑合你妹，继续你大爷的……

我忍，反正我以后也是准备做饭的。不跟小破孩计较，还是韶姨好啊。

我快速的吃完饭，将厨房里为韶华殿里执事太监和其他两名太监还有两名宫女准备的饭菜为他们端去，告诉他们以后他们的饭菜由我做，前提是必须在伺候韶妃和冥日用膳过后才能让他们吃，否则就饿着。本来他们对于我让他们饿肚子很不满，但吃完饭后就没了埋怨。倒是执事太监看了我一眼。还很严厉的教训了那4个人，无非是以前韶妃和皇子没用饭的时候怎么能自己先吃，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之类的。

看不出来，执事太监还挺上道的，不错。

退回房的时候，遇到冥日。小破孩皱着眉头一副有事要说的摸样。

“我……你……没事。”冥日欲言又止，转身离开了。

我了个去的，又不是萝莉，傲娇个什么劲啊，我恶寒。起身准备回房，想起，好像已经两天没有练功了，要是让言知道，后果一定很严重。唉，我承认昨天是我故意忘记的。前世总是想成为绝世高手，称霸江湖。但事实是，绝世高手根本不是人能练成的。我师父言，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但他每天除了教导我和吃饭的时间，全在练功，睡觉都是靠打坐代替。那人生得多无聊。言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学武之路有无止境。唉，为了不给言丢人，还是练练功，今晚就打坐休息，我的萌妹纸，再见。

在亭子里练功的时候，感觉冥日在旁边。奇怪他这么还不就寝，息功等待他开口。

“教我武功。”这小破孩终于又变直接了，前一刻的傲娇我还以为他被附身了呢。

“皇子有专门教导。”我拒绝。自己还没出师呢怎么教他。

“那些人教的都是没用的根本不算武功，用来强身健体还差不多。”

“武功本来就是强身健体的。”我找尽各种借口，不禁用不知道从哪部电影里看到的话来搪塞他。

“教我。”

“……”不答应。

“我命令你。”呃，忘了这岔了。

“……好。”可以命令我，了不起啊，我腹诽。

事实上，我会教人吗？我不会。那我怎么教冥日呢？就是照搬言教我的喽。唉，人比人气死人啊，想当初，我学了整整一个月才学会内功在体内运转，可这小破孩学了一个星期就做的有模有样了。真让人生气。

于是我觉得我好想又遇到非人类了。吃饭、看书、练功、打坐冥日每天只有这4件事，整个一个古代宅男，身为宅男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是要进行升级考试，我估计他会一直持续这种生活。

明天升级考试，我让冥日睡觉而不是再打坐，毕竟考试还是要费脑。

看着冥日这么废寝忘食，也激起了我的斗志。学了9年武，总不能让这个半路出家的人给超过。自尊不允许。于是，我打坐，冥日睡觉。我还未比他多打坐一天而小小窃喜，唉，真没追求，鄙视一下自己。

闭眼，运气，一夜……

（给个小常识：子，23－1时丑，1－3时寅，3－5时卯，5－7时辰，7－9时巳，9－11时午，11－13时未，13－15时申，15－17时酉，17－19时戌，19－21时亥，21－23时）

第五章：厨房小事（二）

冥日

我随着尹月一起朝餐桌走去。尹月看见膳食很激动，估计是饿的。我被他的表情逗乐，坏心的想，他一定失望的。

娘看到尹月来，忙要给他盛饭。我不悦，娘毕竟贵为皇妃怎能帮伴士盛饭。尹月很惶恐的推辞，我很满意他的做法，对自己的位置认识的很清楚。娘说很喜欢尹月要认他做儿子，尹月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称呼娘为娘而是叫她韶姨。他很懂得进退。娘有没有真的喜欢尹月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娘觉得既然尹月是我的伴士那必然要好好对他，收买人心，让他好好的为我效力。娘做的对不对我无法评判，只是这些年娘在这宫中安然无事生存下来总有一些她的想法。

尹月自己盛了饭。果然，他吃了一口便放下筷子。他向娘施礼后转身离开，娘有些不知所措。我不善地看着尹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或许是因为他浪费了食物，或许是因为他让娘有些难堪，也或许是因为他无视了我。

为了让娘好过，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用完膳。帮娘收拾好餐具装到食盒中，给每天负责送餐的小太监送过去。身为皇子我为什么要自己做这些？因为我没权没势更没有钱。

我看到尹月站在那个小太监旁边在说些什么，还拿出了银子给小太监，小太监连忙点头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停住了脚步。看着尹月离开，我才走向那个小太监。小太监看到我提着食盒朝他走来，换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忙从我手中接过食盒，对我露出从未有过的卑微笑容。

对于小太监的恭敬我该是高兴的，然而我现在的心情却十分糟糕，是的，十分糟糕。我没办法不想象这样的恭敬是用什么换回来的。

回来的路上又看见尹月向殿上的执事太监递上银子。心情更糟糕。

执事太监好像要做什么事离开了，尹月一脸肉痛的表情转身朝他的房间走去。我看到他转身，快速躲到一旁的树后。我不解这下意识的举动。或许是觉得太丢人吧。

我从树后走出，看着我生活了12年的韶华殿，心中扬起一股情绪，那时憋屈和不甘。这时执事太监带了一个工匠摸样的人回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不受控制的跟在他们身后，原来那个工匠要修厨房。我知道这是尹月授意的，所以不意外会看到尹月。然而让我意外的是，我看到尹月向那个工匠端茶倒水，那个心中藏着傲气的尹月竟向个工匠端茶倒水！我甚至不意外尹月给那个工匠银子。他们有说有笑让我很不理解。那个工匠走后，我好像看到了尹月眼中的精光。也好像有些明白他的做法。

那个御膳房的小太监来送餐，奇怪的是只有食材和调料。应该还是跟尹月有关系。果然，尹月拿起食材和调料送银子答谢了那个小太监后，走向那个刚建好的小厨房。

他竟然会下厨？他到底还有什么不会？我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都是12岁的少年为什么尹月会优秀如此。而我身为皇子却没有一项比的上他，连引以为傲的才智在他面前都如此不堪一击。相较而言，我真幼稚的可以。

我有些迷茫的走回房，娘看到我的不对劲出声询问。我只是摇摇头。

尹月请我和娘用膳，他做的菜倒不是什么珍馐，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有温暖的味道。我的心情平复了些，更决定了一些事。

娘很喜欢尹月做的菜还夸奖了他一番。本来我就处在被尹月打击中，所以就嘴硬的说了一句。

“凑合，下次继续。”说完我甚至能感受到尹月心中的腹诽，看到他不爽，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尹月吃的很快好像有什么事，我不是故意要跟踪只是对他有停不住的好奇。

尹月端了饭菜给殿里的奴才们，我对他们没什么好感更不喜欢尹月这么做。尹月好像做什么事都有他的想法，就像这次送饭的举动。我从没想过尹月会从吃饭这件小事上对奴才们施压，用这种不软不硬的发法告诉他们谁才是主子。

我没办法形容尹月现在在我心中的形象。明明成绩那么差，却出奇的有学识。明明有点小傲气，却和奴才们相处那么融洽。明明看上去很好欺负，却有自己的威严。明明……尹月，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尹月从房里走出来看到我。好像在等我开口。

“我……你……没事。”明明有很多事想问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觉得我这样的表现糟糕透了，只好说没事来遮掩我的窘态。我转身回房想整理整理我的情绪。

回到房中，我躺在床上想着种种事情。我怎么了？我问自己。其实我是知道的，那是深深的挫败感，但是我却不想承认。在翰林轩我自认为以我真正的实力早可以超过己级的人，我有着自己的骄傲。然而遇到尹月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坐井观天。我的骄傲被击得粉碎。我不甘，我不满，我找尽各种理由让自己再尹月面前保留一些优势，让我这个主子做的理直气壮些。然而除了我最不想承认的出身高出尹月外，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由苦笑，其实这个出身其实又有多少不堪。难道就这样了吗？就这样在尹月面前永远抬不起头吗？这样的虚伪骄傲，这样虚伪的自尊要上有什么用！不，我不能这样，我要改变。尹月，就算你现在比我强，那有怎么？我可以向你学习，抛下我的骄傲向你学习。当超越你的那一天，我再重拾骄傲。尹月，很快的，那一天很快就会来临。

下定决心，我起身朝尹月的房间走去。

尹月不在屋内，我四处找他。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练功。我该知道契约上的成绩单必然是尹月作假的，我该感谢我那讨厌的皇兄们，他们为我送来了我最大的助力。微风轻轻吹动着尹月的衣衫，那么可望而不可即。好像在说明我们的距离。刚才的我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更加沮丧，然而现在的我反而很兴奋。尹月越厉害，我学的东西也就会越厉害。

尹月好像发现了我的存在。

“教我武功。”我要向他学的东西很多，不如就从武功开始吧，这宫中自保很重要。

“皇子有专门教导。”尹月竟然拒绝了我，不甘心。

“那些人教的都是没用的根本不算武功，用来强身健体还差不多。”

“武功本来就是强身健体的。”我知道他在找借口，不想让他得逞。他不教我，我怎么超过他。于是……

“教我。”我语气强硬

“……”他不说话，我有些生气。

“我命令你。”不知不觉将命令的话语说出口，唉，本来还想和他搞好关系以方便以后，现在怕是没机会了。

“……好。”竟然同意了？有些意外，不管命令的招数还挺管用。

尹月开始教我武功，他讲的方法让我很容易懂，我对他的佩服也开始加深。但也只有佩服而已，迟早有一天我会超过他。

尹月教的内功，我七天之后才掌握。本来我以为我算学的快的，但看到尹月不喜不惊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还差的远，于是更加的努力。尹月说睡觉可以用打坐代替这样内功增长会加快，所以我在也没睡过。

看书、吃饭、练功、打坐，我的生活被这四件事充斥的，我觉得格外的满足。尤其是尹月说我进步快的时候。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如果不是尹月提醒我都要忘记明天还要参加升级考试。

尹月不准我今晚在打坐，说要休息好才能考得好。我有些期待明天，想看看这些天自己到底进步了多少。

心情有些激动，睡不着。想起身打坐，没想到尹月好像可以预知似的走进我的房间说要监视我。于是我只好再次躺下。尹月在我身旁打坐，我躺在床上闭目。其实心里有小小的不爽，因为尹月这晚可能又超过我了一些。

罢了，明天的考试重要。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足够我超越他。想着未来种种的可能性和尹月被我比下去时的不甘表情，我有些开心的微笑，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第六章：考试那件事（一）

尹月

大概卯时的时候，也就是六七点的样子，冥日醒了。

真不理解，这小破孩怎么起这么早。床上窝着这么幸福的事，看来他没福气体会。我出门叫殿里的小太监伺候冥日洗漱，自己快速的洗漱完毕，去给冥日做早餐。

送菜来的小太监已经在厨房前等我，我朝他笑笑，接过菜走进厨房。等做完早餐，看到他有些不满的站在门外，我继续微笑笑，递给他一份早餐。提着准备好的食盒朝餐厅走去。殿里的另个小太监看到我忙接过手中的食盒，开始摆好餐具。看来昨天的事他们还没有忘记。我去韶姨的房间给她请安，请她去餐厅用膳。

再次来到餐厅，冥日已经洗漱完毕等着我们。韶姨很关心冥日的升级考试，既希望冥日考得好，有不希望冥日考得好。矛盾的心理。在吃早餐的过程中，韶姨一直叨念着冥日，我有些小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