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欧阳玉辰胸口,君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就凭初次相识?”
环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侧过身体面像他,让他枕在自己臂上,双眼直视着看入那双清冷的星眸内深处,轻柔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不能对你好?不认识又怎样?梁山伯祝君台,罗密欧茱利叶,所有相爱的人在没见过之前都不认识,你没有记忆又怎样?这不是阻止我爱你的理由。君儿。”执起他的手,深情的印上一吻:“请你相信我,不要害怕,不管你是什么人来自何方,在你我之间没有障碍。”手握着手,眼内爱恋的神情柔的像是可以滴出水来:“执子之手,与子共着.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毫不掩饰的目光放肆的看着他,看的那双波光粼粼的星眸微窘美的惊人白玉般的脸上染上些许微红,此等醉人神色引得他心中一热着魔似的再次吻上去。
这一吻轻柔的如同百合花上的晨露,温柔的如同初夏抚过脸上的风,皆是醉人的爱抚。
结束这一吻,抱着怀中的人儿欧阳玉辰满足的叹息。他的君儿,此刻终于属于他,一想到怀里抱的是他心心念念,无时不刻不挂念的君儿,欧阳的手臂再紧了紧,像是怕他忽然飞了似的,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听着欧阳沉稳的心跳,君儿想起师父留给了的另外十四字真言:有时莫待空悲喜,悲喜之中勿忧人。师父,你的意思是徒儿贪心一点也无防么?情急之下一怒断了他跟秦沫的红线,可神识中那扇最后的大门却毫无松动的动向,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情劫还未完?师父师父,徒儿该怎么办??
自那日午后开始,两人相处模式拉近不少,夏婶更是给他支了个损招,死皮赖脸的让他爬到他床上,晚上虽无别事只纯睡觉,可都已经是同吃同寝,住到了一个屋子里,欧阳玉辰一个忍不住早吻晚吻,几次差点擦枪走火,可都被他忍住了。到如今,差的只不过是那似有若无,不轻不重的一个名份。
晓是如此,心极的夏婶看不下去了,只气的跺脚恨声恨气的骂他那个傻里傻气的笨少爷!做为她丈夫的钟叔虽没骂出口,只是摸着鼻子听自家媳妇的抱怨,可心里也不免有点气。
少爷呀,天时、地理、人和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呀?!
欧阳玉辰还是依然故我,依旧过着他认为好的日子,对他来说他不希望勉强他的君儿,就算只有一点点都不行。却不知这已经把他那两个好长辈气的快冒火了。
“呀?去参加你爸爸的宴会?”敛光的星眸内满是疑惑。
把捎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到小碟里,插上小刀叉递给他。欧阳玉辰回道:“我也好久没去看过父亲了,他刚好要弄个宴会宴请熟悉的人聚聚,做为儿子不去看他已经是大过,若是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怕我会遭雷劈。”
吃了两口,把叉子递给他,欧阳顺手接过吃上两口。现在他们会一起分享一杯茶,一杯咖啡,一个鸡蛋,一个橘子,一张床,一张被子,一个浴室,可是梨子他却是坚持不跟他分享,刚开始他不懂后来听夏婶说才明白,让他又是一阵好笑。“我去不太好吧?”
“君儿不想去吗?”搞定大半个,再把小部份递过去。
接过小碟,里面剩下的都是切的较均匀的果肉,边角细料都已经被解决,插上一块放入嘴巴里咬嚼,很甜很脆。“没,只是我过去的话,伯父会高兴吗?”
“我已经跟他说了你的事,他很想见见你。”
原来他已经先斩后奏了,难怪笑的跟只捡了鸡的狐狸似的。“?什么时候?”
“后天。”
“哦,到时候提醒我。”端着还剩许多苹果肉的小碟,自他怀里挣出来向楼上走去。为了惩罚这只自作主张的狐狸,哼,就不给抱!
看着空空如也的怀里,眨下眼睛,欧阳玉辰怀疑刚才是错觉:他的君儿在嘟嘴巴跟他撒娇?!
有了这一认知立马嘴巴例到耳后藏都藏不住,屁颠屁颠的跑上楼追过去。嘴里唤道:“君儿~~?”
听到这声叫唤的钟叔,僵直了身体,然后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皱着眉念:现在的年青人呀?
17.狐女?
“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君儿。君儿,这是我爸爸,欧阳立华。”拉着君儿的手,为他介绍眼前半百中年男人,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开心。
稍稍点头,问好:“伯父,您好。”
漆黑的星眸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的注视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细看间仍能看到年轻时的英俊潇洒,身型保持的也很好,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五十几岁的男人了。眉目间跟欧阳玉辰很像,看着他就如同看到几十年后的欧阳玉辰。
“你好。听小辰在电话里不停的念叨你怎样怎样好,我还不信,现在见到了果然如此。”伸手握和,随即话风一转:“小辰性子急,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就请你多多担待了。”老炼如欧阳立华,年过半百的他又是经过国家最艰苦,又快速成长的时间段的人,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是草包还是璞玉是龙是虫,只一眼他就能看个大概,可眼前的人看过去既是漆黑一片,情绪丝毫不外露,这样子让他看不透的人在他半辈子来极为少有。而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翻云覆雨、支手撑天、跺一跺脚地都会破的惊天大人物。虽弄不懂他为什么会失去记忆和被他儿子所救,不过伸人不打笑脸人,就算他以后恢复记忆对现在所做的事有所后悔,也希望他能看在他这个老家伙的份上,宽待些。至于像别人怀疑的他会不会接受君儿,或者再意他跟秦沫的事,却是完全没被他放在眼里。如此出色的人,能够被他儿子追到,那是他的福气,什么后代血脉,世常伦理,自深爱的妻子过世后,他真的没怎么放在心上。至于他跟秦沫的事,他只能说那是年青人的事,跟他这老一辈的没关系,只要他儿子喜欢就行。
伸手握住,笑笑:“伯父过虑了。”
“好好,你的身世这件事我也会托人找找看,希望你不要急。”松开手欧阳立华笑眯眯说道。
君儿一愣,实在不好在这样的场合说他已经恢复记忆了,而且就算说了,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让您费心了。”唯今之计只有先应承,再想它法了。
一直握着他手的欧阳玉辰这时也紧了紧,眼神安慰的看着他。君儿有点无奈。
唉,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在这时一女子走来,伸手圈住欧阳立华的手臂,笑意吟吟的看过来,看到君儿的时候却是眼孔微缩,周身一震,几乎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看到来人,欧阳玉辰打趣的轻唤:“秋姨,一阵子不见越来越漂亮了。”换着欧阳立华的手紧了紧,木晚秋僵住神情背后一片冰凉,而这些只不过是那人微微的一个眼神。没感觉木晚秋的不适欧阳玉辰兴急的要跟她介绍君儿,正待要开口。
“君。你好。”君儿自己伸手,星眸微眯。
欧阳一愣,因为自认识以来这是君儿第一次主动与人握手言好,疑惑的眼神转了一圈,随即给两人介绍道:“秋姨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君儿,君儿,这是秋姨,以前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多亏了秋姨的嘱咐,我才那么顺利的完成学业,虽然秋姨的意思是让我早点回来减轻我爸的负担哈哈哈?”不大不小的玩笑,成功的化解了异常的气氛。
木晚秋一脸苍白,扯扯嘴角僵硬的笑笑,快速的伸手碰了下君儿的手,随即收回挽着欧阳立华的手急急催嘱离开,说是忽然有点不舒服。
目送急急离开的身影,君儿眼内神色莫名。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欧阳玉辰忽然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是夜,欢腾的晚宴散去,整顿别墅陷入寂静的沉睡,除去白天的喧哗也只在这片刻才会有这难得的安详。
睡在主卧陪同欧阳立华的木晚秋闭开双眼,看了下沉睡未醒的欧阳立华,轻手轻脚的自床上起来,出了里卧到起居室看了下屋外的银月,想起今日即是十五,圆月之日。
嘴里默念两句坚涩难懂的口决,旋身转个圈身上的衣服即已是换了套,白纱羽衣,古色古香,长及腰身黑发用一玉簪盘起,三束白绒毛笔直垂下,眼角狭长,眉角飞翘,意外的感觉邪魅,毫无白日温柔贤淑的感觉。
脚掌无声步出屋外,进入楼角的一间书房,轻声的关上门,靠窗边椅上早已坐上一人。
黑色长发掮肩而下,修长的身型稳当的靠在椅背好整以暇般悠闲,双眸贪星转动间即是星光闪闪让人不敢直视,挺直的鼻紧抿的唇,一股不怒而威的气息直面而来。
只是一个照面,木晚秋就知自身修为不如他。双腿顿时跪下,直呼:“天师饶命!”
“在如今这灵气贫乏之地,即还能以区区白狐之姿修得三尾,确为难能可贵。”清冷的声音响起,木晚秋一抖,被那双星眸看着就如同扒光了衣服般,毫无一丝遮体,更无任何秘密可言。
只是一个照面,自身实体修为即是一言道出,此人的功力该是何等可怕?!
木晚秋更心急,天师天师,这是所有妖物的克星,修为惊天可翻江倒海的大神通前辈们说起‘天师’二字也是心惊胆颤,更何况她这只不过修为只三百年的三尾白狐?
“天师饶命!白狐本为青丘山下白狐一族狐女名曰:白媚,因百年前欠下一笔命债,本族向来是有恩必报,百年前白狐修为尚浅无以为报,是以百年后狐女求得族中长老算出此子下洛,前来还恩。望天师开恩,让狐女还了这一债,再回得山中潜心修炼。”
“青丘山?没想到过了三千年青丘山白狐一族还在。起来吧。”
木晚秋心里一忽,听闻此言此人即是认得她白狐一族?可为何从未听得族中长老说过?而且说三千年?难道此人是不出世的大神通者,三千年前与族中有过瓜葛?!自地上起身,小心翼翼的站着,低着头一幅任凭发落的样子。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座也不是滥杀之辈,更况且妆乃故人之后。”顿顿,再问:“妆要报恩的可是欧阳立华?”
“天师明鉴,正是此子。百年前他的前世为了狐女,年纪轻轻即丢了性命,此等大恩狐女不得不报。”
“放肆!”猛得起身,大嗬出声,双手负于背后渡步进来,木晚秋早已被他这一吓恐慌的俯于地面。停于面前,一双星眸光芒闪闪的看着她,煞气凛冽:“区区百年修为的白狐即想愚弄于本座?简直不知死活!”
“天师饶命!狐女句句属实,何胆敢有愚弄之说?望天师明鉴!”木晚秋心里忽忽直跳,跪在地上眼珠直转。
“哼,妆已停于此子身边十年之久,前世所欠恩情早已还清,为何还不归还?还枉想欺骗本座?!白狐呀白狐,就算妆的祖先也未能有如此大胆!”
木晚秋心里一跳,没想到她隐瞒的事即是一眼便被看了出来。没错,她已经停在了欧阳立华身边十年,共救过他三次性命,一次是刺杀、一次意外、一次病危,前世所欠的早已还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早已不是抱着还恩之心,留下迟迟不去只是已动了凡心,留了情债。身为妖物,最忌动凡心,轻则打回原形,重则丢其性命,可她也是世间俗物之一,心之所向她又怎能自控得住?
木晚秋的心思君儿怎能不知,世说狐族多情,他算是又再见到了。“白狐,私动了凡心、留恋于一凡人身旁,本座本不能饶你,定要拿你回青丘山让狐族长于本座一个交待。但念你修为不易,三百年功力若是毁去,本座也于心不忍。再则妆本乃故人之后,本座也买他个情面,饶妆这次。欧阳家于吾有恩,留妆在这凡尘之中欧阳立华身旁却仍是害人害已,是以本座留妆十日光阴,断了这凡尘俗世,回归山林,可如?”
欺骗天师,私动了凡心,这本乃都是大罪,不一怒之下杀之已是大恩,不拿她回族让族长惩戒也是大恩,现还留十日光阴让她断这凡念,更是大恩。事已至此留得她性命已是不易,她还能有什么不如的?重重的拜下,木晚秋言含泣意:“狐女谢过天师饶命之恩!”再一拜下。“狐女有个不请之情,望天师能应了狐女,狐女定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坐于椅上,君儿撇头:“可是欧阳立华身上沾染的妖气?”
“天师明鉴!狐女留于此子身边十余年,大部分妖气狐女虽于每晚尽数除去化解,可仍有少数留于此子体内,日积月累,恐会伤及性命,望天师能开恩,化去他体内残留的妖气,还他一个安宁。”
君儿一叹,真可谓是情之一字害人呀,一个两个都是如此,唉。“本座应了就是。”说罢起身身影一淡,再见时已是在熟睡着的欧阳立华身旁。十指结印,一手布于欧阳立华上方,嘴内默念了句:“收!”只见淡淡的青色雾气从欧阳立华身上缓缓飘出,收入他掌内,片刻间即已是除尽。合手握拳,一掖淡淡的青色雾芒即立被白芒尽数化去。收手看着一旁的木晚秋:“本座在他身上留了一丝气息,十日光阴内妆的妖气不能入他丝毫,但如十日之后妆仍在他十丈之内,本座片刻即知!望妆好自为之。”
木晚秋含泪拜身俯下,转首痴痴的看着睡于床上沉眠的人。十年的光阴,只留于余下的十日,她不恨,其实她也知道再留于欧阳立华身边她虽无害他之心,却有害他之实,留于他身上的妖气越多,他的性命就越危险。现在能及早离开,还能化去他身上的妖气,这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心中为什么会这么不忍?这么痛?!
微不可察的摇摇头,转身开门离开,出了起居室,门外走廊欧阳玉辰呆愣的看着他。并不意外,因为自恢复记忆起,他的神识也已恢复方圆百丈之内没有什么人的动作能逃过他,而欧阳玉辰早醒,并且就于门外他也是知道,所以才会开门出去,而不是一个术法直接现形。关上门,拉着他的手回到两人的房间,依着他坐在起居室椅上,说:“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
呆愣的坐下,问:“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点头,算是默认。本已经他会问他身份的事,可没想到他问的却是另一件。
“那你会走吗?”
张嘴呆愣着,笑言:“你不问我是谁么?”
“你会伤害我么?”
是他错觉么?他怎么感觉他们两人说的不是一回事?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还是他欧阳玉辰真的不同常或者他这三千年的‘老古董’不懂潮流?
摇摇头。
古涩一笑,自握住君儿的手,眼神黯然的看着他:“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问,你会走吗?”
“不知道,但是在这里一日我定会留下,可有多少日我也不清楚,也许是一百天也许只有五十天也许有几十年也说不定。”这个问题却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最后那扇大门不开,他或许真的要留在这里几十年,既然是渡劫,自然没有不渡而回去的道理。“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走的。”
最后这句话让欧阳玉辰眉头松了一些,想起又问:“你认识秋姨?”
“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他认识她的真身,可并不认识她现在的‘木晚秋’的身份。看欧阳一脸不解,又道:“木晚秋过十天就会离开,回她本该呆的地方。”
“离开?!”惊讶的抓住君儿的手,再问:“为什么要走?秋姨在这里呆了十年为什么忽然要走??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