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罪,右边那个,应该向右移动4厘米才算对称。”
我侧头,只见纯然正仔细打量着那两个灯笼,我看弟弟没有注意,小声说,“这点小事就不用那么认真了,差不多就行,好了,还有好几张福字,我们走吧。”
“鞘,铃,小心不要惊动罚罪的家人。”
自从我的搭档与守护者被决定下来之后,我一直都是担任着保夫一职,而如今我看见了希望,在回归宿舍的将来,纯然或许就能够为我负担下一部分职责。看着纯然的侧脸我如是想着。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立刻摇头,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不能让他插手,怕被父母或者弟弟看见,否则现在这些东西应该已经弄好。
“罪……”熟悉的手臂从我肩膀上越过,一个脑袋搭在其上,“我来帮你吧。”
“不用,你去玩吧,马上就弄好了。”如果让方天来帮忙,我不敢说一个小时后能贴好这福字。事实证明,除了纯然,其他人,都是惹祸的料!
“罪,你身边的人是谁?纯然,鞘,还是那个铃?”
“吾先回避。”纯然看了看我们,对我微微点头,没有任何预兆的,消失在我的眼前,连带的,铃与鞘也消失。
“已经没有人了。”我耸耸肩,想要将方天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
“那么刚刚呢?是谁?”
我叹了口气,“纯然。”
忙忙碌碌的一天终于过去,在吃了好一顿大餐之后,我们这一大家子的人围坐在客厅里的电视机前等待着晚会的播出,这个空当中,爸爸给他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给在爷爷家过年的众长辈们拜年。因为今年家中来客的特殊原因,我们一家没有齐聚爷爷家,这也是早就与他们说好的事,如今,打个电话也就是拜个早年,让长辈们开心。
我坐在柔软沙发旁边的硬板凳上半晌都说不出话,或许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家里的沙发的确不大,两个小沙发让给了爸爸妈妈,三人坐的沙发上,方天抱着画戟,杜神欢和弟弟正好坐下,我只能从厨房里挖出这个落了有一厘米灰尘的板凳出来坐。
为什么我不能坐一个带有棉垫子的靠背椅子?因为有人说,坐的比家长高了,不吉利。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话?
屋外开始有人家燃放烟花的声音,因为我家并不是住在市区,这城市也并没有多大,所以这边的也没有多少人管放烟花一事,不过听说市中心倒是专门开辟了一块空地给人燃放烟花。
电视上的镜头也转向了本市的燃放烟花的广场。
“妈,怎么看的是本市的台?”听说有的台会放晚会前的采访活动,总比看这一群人放烟花好看吧。
“有没有什么差别,本市也转播晚会。”
“啊!”方天突然手伸直了手直直的指向了电视。
“怎么了?!”我们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啊!!”弟弟随即也叫了一声。
“那个人!”
我立即将视线转回到电视上,其上播放的依然是在采访广场上的民众。我仔细的打量着那人身后的人群,果然,镜头中出现了那个两天前曾有被抱大腿之缘的小要饭的孩子。
“咦?这个孩子真是可怜,过年还出来要钱。”妈妈有些惋惜的说。
“不对。”我立刻插嘴道。
“这个人有些怪异。”纯然的突然出现,我多少也有些免疫,并没有出现那种过份惊讶的举动。
“怎么说。”我小声问道。
“感觉。”
还不如没有回答,不过我倒是记得画戟也曾经说过那个孩子的身上有种奇怪的感觉。我紧紧的盯着画面中的孩子的一举一动,那个孩子像是透过了摄像机看到了此时的我,冲着这个方向,轻扯了嘴角。
“耕,恩,夏耕,你说妈妈说的不对,怎么个不对法?那孩子出来不是要钱是什么?你忘记自己曾经被抱过大腿的事情了吗?” 妈妈再次开口问道。
“妈,你看仔细一点,那个孩子今天并没有穿的破破烂烂的好不好,这个样子能要到钱吗?”我对于妈妈的观察力有些无语,她整日看的那些警匪片都忘到哪里去了?
“夏耕,你这是在与妈妈说话吗?”
“没,没有,看电视,看电视。”
只是电视上已经看不见那个孩子的身影。
晚会一直会持续到晚上12点整,一直以来在我的督促下,睡的都比较早的几人此时都已经撑不住了,眯缝着眼在那里点着头。
我从房间里抱来了被子给几人盖上,反正这会就算是睡着了到了12点时准会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更何况,今年,我想要跟着家人一同迎接新年。
或许是体会到我的这种心情,爸爸妈妈也都没有提出睡觉的事,眯着眼睛坐在沙发上打盹。
屋里似乎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清醒着,连出来玩的铃与鞘也都窝在地上睡着后被纯然挥手之间送回我的身体中。
哗啦。
翻书的声音从我的身侧传来。
虽然没有在看晚会,但是还是有人清醒的陪在身侧,这种感觉也不错。
“罪……”肩膀上一个熟悉的力道压了过来。
方天他这个状态,该不会是睡着后醒来的那种状态吧?这要是爸爸妈妈他们突然醒过来还了得!岂不是会被灭口?
“我没有睡着。”方天眯着眼睛抱着个靠枕一屁股坐在了地下,“你不用担心。”
刚才纯然出现的地方已经被方天的出现所替代,纯然是回到我的身体里了吧。
“快点起来,地下冷,会感冒的。”我小声的说话,想要将方天从地上拉起来。
“我又不是人类,不会那么没用,我陪你一起等,那什么。”
“是新年。”
“恩。”
说着方天的靠在了我的腿上,看上去已经半进入睡眠的状态。
我摸摸他的短发,想着方天还是那头白色的长发好看。
“我没有睡着……”
“我知道。”
就在这种极为美好的气氛当中,却突然出现了异状。
窗户的玻璃,桌上的器物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大地开始摇晃。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地震!
竟然在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地震?!
“快跑!”爸爸反应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如此大叫一声。
所有人都瞬间清醒,只是面露恐慌之色的只有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连我其实也并没有过于慌张。我想,就算是地震来了,我们也不会怎么样。这里还有三只凶兽三个器灵顶着,天塌下来也会有他们顶着。
“恩?时间到了吗?”这是方天醒来的第一句话。
“躲到桌子下面!”这是妈妈的指示。
“咦?这是什么庆祝方式?”这是嘴里吧唧几下的画戟。
“啊?可以睡觉了吗?”这是揉着眼睛的杜神欢。
“地震,地震啊,来不及了,把沙发翻到,你们趴下!”妈妈果然是强悍惯了,这种时候还能比较理智的处理事情。
只是,如果房子真的承受不住的话,现在应该要倒下了吧……
“罚罪!”纯然瞬间出现在我的身边,语气颇为严肃。
“罪!”
“糟了!”
“怎么会!”
什么?几人的突然暴起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只是我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第三章: 所谓“除夕”
叮呤……
熟悉的银铃声响起,随即铃与鞘出现在我爸爸妈妈的身后,轻轻扶住他们软下的身体,弟弟则是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出去看看。”画戟已经站在了打开的窗户处,冷风灌了进来,我打了个冷颤。
“啊,啊有好戏看了!”铃表现的倒是欢乐无比。
“罪,走了,发什么呆呢?”方天拍拍我的肩膀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咳,我只是想说,其实我家是有门的。”我无奈的撇撇嘴,跟着几人的步子,跃出窗户,身后传来了那极为稳重的声音。
“暴动?”
暴动?什么意思?
我没有时间来想纯然说出的话的含义,因为跃出窗户的我赫然发现,先我几步跃出窗外的人都将要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完了。”这是那一个瞬间我想到的字。这几人也太过于高看我了,手中的符纸都没有掏出来,这该要如何召唤行蜂?我的家住在四楼,并不算高,掉下去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还没有等我伸手拿出符纸,恐怕我已经摔成了肉饼饼了……
“啧,你真是好没用啊。”
衣领被人拉住,止住了我下落的势头,我一抬头,看见的是那一直都没有与我说过话的鞘。难怪刚才我没有听出这个声音是出自何人之口。
“啊,谢谢。”我松了一口气,脚下出现了触感,脖子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只是,我低头却只能看见脚下的城市。
“如果不是我刚才为你父母做个结界耽误了时间,现在你可就没有救了。”鞘双手环胸,斜着眼见看我。
“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走的这么急。”估计是事情比较严重的原因吧。
“鞘,不要骗罚罪。”纯然的身形出现在我的身边,风吹起他的衣服猎猎作响,但是头发却纹丝没动,依然静静的覆在了我看不见的代步工具之上。
听到纯然如是说道,我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没事,是我事先没有考虑周到。”的确,刚才纯然一直是跟在我的身后,即使鞘没有出现,纯然也定然会出手,不会发生没有救的那种事件。
轰……
吼……
这种介于轰还是吼的声音之间的声音,让我分不清源头是发生了何事,只是脚下那尖叫之声却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中。
“是夕。”
“什么?”我转过头看向纯然。
“都说了是夕啊,你没有听清楚吗?”我的背后一重,是铃扑在了我的身上。
“夕?是什么?”我不是没有听清楚纯然说的话,只是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鞘第一时间将铃从我的后背上揪了下来。
“夕就是夕,还能有什么?”被揪到一旁的铃不忘记插嘴。
“是一种妖兽,你们人类中有过传说。”纯然的眼睛直视前方,并没有继续的为我解释下去。
夕?妖兽?在接近过年之时……
难道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东西??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只是,如果真的是那个东西,此时也应该是被吓跑了,而不该是在这里引发这些类似于地震一样的灾害,这期间,恐怕是有些差距的,现实毕竟不可能与传说相同。
吼声不断的变大,已经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来,这是某种生物体的吼声,震耳欲聋。
“怎么了?”我看着前方不远处停在空中的几人,问道。
“暴动。”
暴动?与之前纯然所说的一样,只是夕的暴动?
“恐怕这次各个学校都会出动不少的学生来。”杜神欢看着远方出神。
“人类,学校还没有通知你吗?”画戟突然转身看着我。
我愣了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眼角跳动几下,无奈的回答,“手机丢在家里了。”
“罪,你是怎么跟上来的?”方天皱着眉问我。
对于话题的突然转变,我还有些不太适应,“什么?”
“我是问,你,用的是什么代步工具?”方天贴近我的脸旁,一只手指用力的向着下方指了两下。
我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打了两声哈哈,“你们不是先走了吗,我一时没有察觉,然后,鞘就带着我一起过来。”
“哟,你们好啊,是罪之书的持有者罚罪以及他的搭档与守护者吧。”像是突然之间出现在我们面前人,亲热的与我们打招呼。
来人有着深青色的长发及腿弯处,身穿一身像是我的国家古时某一朝代的青色长袍,不知为何,我竟然在这样的夜色中能清晰的看出他眼眸的色彩,同样的青色。
“在来的路上我遇到了这片区域的驻守者,他们说如果我遇见了罚罪,就一同前去。”来人见视线转移到方天的脸上,“这位就是前鼓神殿下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了。”
我对眼前之人的良好印象彻底转变,听他的意思,这是在看方天的笑话吗?方天被贬已是既定的事实,他何必如此说出来让人难堪?
“哼,鼓神什么的,我已经完全忘记,现在我只是这家伙的守护者,方天,你最好记住了。”方天轻笑出声,似乎并没有太过介意。
“计蒙还是老样子。”我的身后传来了带有笑意的声音。
纯然是认识眼前之人的?而且,看上去还颇为熟识。
“啊,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计蒙,罚罪大人,没想到这次能与你见面,真是三生有幸了。”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嘴角微微抽搐,我从来不知道与我见面会是什么三生有幸之事,这人太过于夸张了。
我面上挂着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伸出手他交握。
“啊,真算起来的话,咱们还能算的上是血亲,实在是太巧了,现在又能力的人类真的是太少了,尤其是你这个国度的人类。”计蒙的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
“走了,人类。”画戟打了个响指,率先朝着吼声发出的地方移动。
“哎?这么急着走?等等我啊!!”
“方天,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说起话来也很是诡异,还血亲,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家族里出现过这么厉害的族人。
“没见过,不过,他不是已经说了自己的名字?”方天瞥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计蒙?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我在脑海里仔细的搜索。
“计蒙,神族,准确的说,是龙神中的一位。”平淡的解释从身侧传来,我僵硬的转头看向纯然,半天没有回过神。
计蒙,龙神……
也就是说,我刚才与自己的第N代祖宗握手了吗?
我晃了晃脑袋,看这侧前方不远处的青色背影,有种热血上涌的感觉。
吼……
巨大的吼声将我从幻想中唤醒,前方巨大的黑影传来的阵阵强大的压力,方天已经开始撑起结界。其实我想告诉他,结界的话,似乎鞘比较在行。
“罪,等会小心行事,这次可不是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方天对这我严肃的吩咐了几句,“不要以为自己的有别人的帮助就可以逞英雄。”
我点点头,铃听到方天这话倒是开始跳脚了,只是我并没有在意,能让驻守者外加隐居之神同时出现的妖兽,我根本就不会以为他是一个我能够对付的对象。
“哟,你们来的有些晚啊!”前方出现了一大群人,看到我们的到来,有一浑身鲜红色衣裳的人挥着手大声的向我们打着招呼。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里差不多聚集了三十几人。
看来这一次的事情相当棘手。
“一直打你的手机没有人接听,所以我们就先过来了。”镇怒走上前来,其他人也开始相互讨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