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喧嚣——瑞雪轻扬

“……不只是骂，还是打？！”萧玉凌再次惊闻了凌霜的爆炸性发言。沈月朗虽然腹黑，至少也不会动手打他啊——那次打架不算，那是他先动手的，只是正当防卫而已……吧。

“你妹啊！！你怎么老挑我话里的刺？！我以前把他捆起来抽打过，只是还一次给他而已啦……喂，我可不是来和你讨论这些事的！”凌霜终于没有被萧玉凌牵着鼻子走，及时让话题回归了原本的方向，“说吧，为何又要借酒消愁？又失恋了？”

“才没失恋呢！失业而已！！”萧玉凌在凌霜面前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我被快餐店老板开掉了！！”

“你去快餐店打工？呵……”凌霜笑了起来，“你这完全不懂得圆滑的任性火爆脾气，不被开掉才怪呢。”

“靠！！！老子不是来这里被你耻笑的！！！老子走了！！”萧玉凌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凌霜一把拉住他，脸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吗？以前我刚建立这里的时候，也遇上了很多麻烦的男人。那时，我和林家都闹僵了，和秋尘也失去了联系——因为那时他已经因为曾经混黑道的事入狱了。总之，那时的我是如此的孤立无援，只好独自应对所有问题。包括刚才那样的人，那样的事，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你以为，那时的我，可以像刚才那样就简单地搞定吗？”

“……！”萧玉凌顿时明白了凌霜的言下之意。那时的他，恐怕只能靠委身于那些男人来解决问题。连那样的耻辱，他都可以忍受。而自己呢？那个快餐店的绝大多数顾客都是B大的学生而已，那些学生当中有很多和苏爽一样是从农村来的，只是没进过快餐店，并不是要故意刁难自己。面对那些区区的所谓古怪要求，自己都应接不暇，比起凌霜来说，真是太软弱了。“我明白了……谢谢你……”这一次，萧玉凌的音量已经大到凌霜足以能听清楚了。

“知道了啊？好，那我回去了。哎呀，一想到那个男人就好恶心，可得好好洗个澡才行。”

“你又要走啊……话说，这里不是通宵营业吗？你每天走那么早也没关系？”

“喂，你搞错了吧？现在这里的主要管理人员可不是我，我只是偶尔来看看而已。我如今的主业是魔光的副总，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那我为什么每次来都能碰到你？”

“因为我的使命就是拯救你啊！哈哈！”凌霜的笑容忽然变得有点恐怖，“哦，对了……‘那个男人的脸比凌霜还要恶心’……你刚才心里是那么想的吧？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为什么我的心理活动你都能知道啊？！”

“因为我和阿轩现在都是bug般的存在啊！哈哈哈哈哈！！”凌霜在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那天之后，萧玉凌回到了快餐店，请求付思再给他一周的机会。

那一周里，他完全脱胎换骨了一般。和客人对话变成了下面这个样子。

对话一。

“油炸鸡翅能不放辣椒吗？”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食品，调料都是固定的。但如果您换成奥尔良烤翅，就是不辣的了。”

对话二。

“可乐可以打折不？”

“对不起，我们这里都是不讲价的。不过我们的价格都是专门针对学生的，比起肯德基麦当劳什么的已经很实惠啦，薄利多销是我们一贯的经营理念。”

对话三。

“请问果汁有香蕉味的吗？”

“暂时没有哟，我们目前只有橙汁、草莓汁和苹果汁，但我会把您的需求转告给店长，如果需要的人多了，我们今后一定会增加的。”

……

从此，萧玉凌便成为了一个很受欢迎的服务生。

第33章

萧玉凌现在去快餐店打工都是利用平时没课的时间，把双休日都占满什么的可不符合他“劳逸结合”的一贯作风——为什么要打引号呢？因为拿沈月朗的话来说，其实根本就是懒散作风……

不管怎么说，萧玉凌和沈月朗现在双休日一般都没事，可以去甜甜蜜蜜地约会。

这天，他们也一如既往地在街上逛着。自从知道了赚钱多么不容易之后，萧玉凌的消费观念已经比以前节约了很多，也学会了光逛不买的逛街大法。不过今天，他准备好好犒劳下自己。事情还得从前一天晚上说起。

萧玉凌笑眯眯地拿了厚厚一摞的人民币放在沈月朗面前。“八千块。我厉害吧？”

“……”沈月朗却没有笑，他严肃地盯着那堆钱看了半天，“你……你不会是……去卖身吧？！”

萧玉凌闻言勃然大怒，拿起钱狠狠地在沈月朗头上一砸。“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人？！”

“……那你是偷来的？骗来的？抢来的？”

“对啊对啊，我昨天去抢了银行。”萧玉凌没好气地答道。

沈月朗这时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笑道：“你抢银行才抢八千？好歹也该抢个八千万啊！”

萧玉凌“哼”了一声。“你才毕业了几个月，脑子都不清醒了啊？现在是发奖学金的时候！！”

“……啊！！”沈月朗终于反应过来之后，不禁又惊又喜，“你是说，你拿到的是最高的国家奖学金？！全年级只有一个的那个？！”

“哼哼，那当然咯，我是谁啊？我认真起来的时候，十个你加起来都比不了。”萧玉凌满脸的得意。

沈月朗抱住他重重地吻了一口。“我的凌凌真是太棒了！我爱死你了！！”

“所以，我们明天去逛街吧！！”萧玉凌不去理沈月朗的话，直接得出了这个结论。

于是，他们就这样开始了愉悦的逛街购物生活。

逛完了商店的衣服鞋子，他们又逛起了超市。

正逛得不亦乐乎，萧玉凌忽然在街上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燕薇和冷秋艾。

燕薇正拿着一双绣着Q版卡通图案的筷子往框里放。

冷秋艾笑着拉住他的手。“想不到你的兴趣那么有童真，还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

燕薇脸一红。“才不是喜欢呢！！我们是搞游戏的吧？这种不是很像游戏里面的形象吗？”

“是是是，你不是童真，是敬业。”冷秋艾依旧满脸宠溺的笑，放开了燕薇，由着他把筷子放了进去。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啊？”燕薇往蔬果的货架走去。

“想吃土豆丝。”

“嗯。”燕薇拿了几个土豆，“我也喜欢吃土豆丝这样菜，既简单，又美味。不过，怎么老是让我炒呢？要不改天也尝尝你的手艺？”

“好啊。”冷秋艾一口答应，“我可不会输给你。只是喜欢吃你做这道菜的味道罢了。”

后来，冷秋艾的确给燕薇炒了一次土豆丝，还由此引发了一个小小的插曲，那是后话。

“那你呢？”冷秋艾反问，“今天想让我给你做点什么？”

“唔……”燕薇想了想，“番茄鱼吧。”

“好，那我们去买鱼。”冷秋艾说着，就和燕薇一起往生鲜食品那边走，消失在了萧玉凌和沈月朗的视线里。

沈月朗笑道：“哎呀，他们可真甜蜜……你什么时候也能和我一起做饭啊？”

“哼，我才不做呢！”萧玉凌斩钉截铁地拒绝，“进厨房多了会变成黄脸婆的！！我才不和燕总一样走贤妻良母路线呢！！”

“……你不是说你们燕总也是个很严厉的人吗，你确定他要走这条路线？”沈月朗吐槽。

“嘻嘻，你看他刚才的样子不像贤妻良母吗？热恋中的人大概都会变成傻瓜。”

“哎～你为何非要以我们凌总为范本呢？像他们那样每天一起做饭什么的不也挺好吗？”

“谁以那个凌霜为范本了啊？！”萧玉凌狠狠给了沈月朗一拳。

沈月朗苦笑道：“看吧看吧，连暴力程度都那么像……每次看到王总在办公室被凌总当众修理，我都会深感同情……其实我也想走燕薇和冷秋艾那种平淡温馨路线啊～～”

“唔……平淡温馨路线啊……偶尔走一下也不错。要不，我们今天就来试一次？”

“……我想，这应该不是一种可以偶尔玩一下的娱乐项目吧。”沈月朗和王轩一起工得作久了，难免受他影响，变得多多少少有些爱吐槽了。

而事实很快证明，冷秋艾和燕薇完全不是什么“平淡温馨路线”。萧玉凌不久后就听闻了冷秋艾离开降魔科技，去B大当心理学老师的消息。萧玉凌也去旁听过冷秋艾的课，他不得不承认冷秋艾讲课的方法很不错，再加上人长得帅，几乎每堂课都是爆满。

又多了不久，又传出冷秋艾开始和B大一个叫蒋菡的大四学生交往。萧玉凌经过一番自认为很周密的分析，认定他俩只是吵架了而已，过不了多久就会和好了。

果然，不到一个月之后，冷秋艾就离开B大回到了降魔。

随着半期考试的结束，有一门课上完了，一周平时就空出了一天。萧玉凌决定利用那天再次去降魔实习，同时也验证自己的结论——第一次燕薇在冷秋艾还没来，第二次冷秋艾在燕薇却在住院，他还没有同时和他们两个人一起工作过呢。他想，整体氛围更加严肃得多的降魔科技，会不会现在也和魔光一样处处洋溢着爱的气息呢？

但令萧玉凌极其失望的是，虽说冷秋艾仍旧是燕薇的助理，但两人一起工作的时候竟然如同和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私人交情一样。萧玉凌猜，这两个人大概也和江朝和萧玉锋一样，属于在人前绝对不流露感情的类型。所以他开始用尽一切办法往总裁办公室偷窥、偷听。但他更加惊讶的发现，即使是四下无人时，他们彼此之间也没有任何亲密的话语和举动。不过，从某一天开始，一切忽然又发生了质变。他们变得和以前一起逛街时一样温情脉脉。这一切让两人的关系显得相当诡异，且令人捉摸不透。

而萧玉凌的心脏受到的更大刺激是，他放寒假后不久，网上竟然开始传播若干冷秋艾对燕薇施虐的视频。虽然所谓虐都是点到即止，但却是鞭子电击棍夹子蜡烛手铐脚镣红酒等等各种专业工具齐上阵。从此，他们所谓“平淡温馨路线”的形象在沈月朗和萧玉凌的心中就彻底破灭了。就连当年同志圈内出了名的S凌霜也在接受采访时公开感叹冷秋艾太狠了，对真正爱的人都能如此辣手摧花。看来，相比起来，走平淡温馨路线的倒是王轩和凌霜了。视频事件后，冷秋艾再次从降魔科技辞职，然后又再次回来——萧玉凌现在已经懒得去探究他们的关系了。只知道，冷秋艾和燕薇再次回到了那种对双方似乎都十分生疏的状态。

沈月朗和萧玉凌在那之后也再也没在街上碰到冷秋艾和燕薇，倒是在大年三十那天看完春晚逛夜市的时候，碰到了王轩和凌霜。

跟王轩和凌霜在一起的还是一个50岁左右的妇人，虽然人过中年，还是十分优雅华贵，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知性之美，看起来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很快就惊吓到了萧玉凌和沈月朗。只见她面带着似乎很慈爱亲切的微笑，拿着一条裙子对凌霜说：“闺女，你穿这个应该很合适？”

萧玉凌和沈月朗面面相觑。难道，这其实是一个老年痴呆患者？！

凌霜却面不改色地笑道：“妈，我平时不习惯穿裙子的。”

“……平时不习惯，你的意思是偶尔会穿吗？”这是王轩的“专业吐槽”。

“哎呀，真可惜。”还好妇人立刻就放弃了，把裙子挂了回去，“我去下洗手间，你们在这里稍等我一下。”

王轩和凌霜都应了一声。

萧玉凌总觉得凌霜脸上有种暂时解脱了的表情。

果然，在妇人进去之后，凌霜开始恶狠狠地对王轩抱怨：“我说，你妈的‘自我欺骗法’现在是不是真的已经让她成功以为我是女人了？！”

王轩笑道：“这样不好吗？说明这个方法取得了阶段性的重大成果，她对你总算是完全没有敌意了。”

“成果你个头！”凌霜狠狠给了他一拳，“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懒得陪她玩这种角色扮演呢！！”

萧玉凌看明白了状况，在沈月朗耳边轻声道：“走吧，我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们，又要被那个凌霜调戏了……”

沈月朗“嗯”了一声，和萧玉凌一起离开了。二人走远之后，沈月朗笑道：“所以说当男主角有什么好啊，就是个被万人调戏的对象。”

“什么男主角啊？！什么被万人调戏啊？！你又在说莫名其妙的话了！！”萧玉凌懒得理他，掉头就走。

“等等，你的钱包掉了！”

“钱包？”萧玉凌回头看脚下，“哪里啊？”

“这里啊！”沈月朗笑着指了指自己。

“靠！！你耍我！！！”萧玉凌也不顾是在大街上，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虽然表面上一如既往地和沈月朗玩闹着，萧玉凌的心中却因为刚才的事荡起了涟漪。他想起了凌霜说过的那句“我那个所谓的婆婆其实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人呢，有时候还是要学会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面前戴上不同的面具，过分率真要吃亏的哟”。既然凌霜可以做到的事，他萧玉凌难道就做不到？萧峻那边现在倒是不用理了，可周莎的事也总要面对。想到这里，他忽然正色道：“月朗，你今年春节难道真不回家了？我们一起去见见你妈吧。”

大结局和尾声

沈月朗和萧玉凌当晚就赶飞机离开了A市，一起回了沈月朗的老家。

萧玉凌和那天被萧玉娆强制换装后的打扮一样，整体都十分素净清爽。

即使如此，周莎看到她的时候，原本因为儿子归来而露出的欣喜笑容还是僵住了。

“周阿姨好！”萧玉凌却面不改色地微笑着问候道。

“……萧二少爷也来了啊。”周莎勉强笑了笑。

“呵呵，您叫我玉凌就好。我现在可不是什么萧二少爷了，我早就被爸扫地出门了……”萧玉凌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所以，我春节就无家可归了。一个人太寂寞了，能让我在这里待一阵子吗？”

善良的周莎果然被打动了。“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去年春节承蒙你们家照顾，现在该轮到我招待你了……别站着说话，都进来吧。”

萧玉凌转头对沈月朗作了个胜利的手势，笑眯眯地走了进去。

那天晚上，他乖乖地按照周莎的安排，和沈月朗睡在了不同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萧玉凌起了个大早，给三个人热好了他和沈月朗提前买好的包子之类的早饭——早餐自然是三餐里面最容易做的，这个赚表现的机会可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