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游戏——星语夜歌

“第一，我和李靖宇的对立已成定局，任何一方都是对方发展的绊脚石，那么对于绊脚石理所当然应该处之而后快。李靖宇一旦被干掉，就再也没有与我并肩的竞争者，我大可高枕无忧的壮大自身的实力；第二，李靖宇的势力不小，根据你的提议他手上的生意和地盘大部分属于我，其中所带来的利益好处无法估量。第三，风险大部分由你赵宇晨承担，我不过是提供一些适当的帮助就能坐享其成。仔细算算这还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只要是正常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你说是吗？”凌厉微微一笑，替他说出了那些话。

“凌总，你……”赵宇晨彻底震惊了，他的心事对方早已了如指掌，现在的他已无任何底牌可言。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远比传闻中更加恐怖，自己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个蹩足的小丑。

“不过我依然拒绝。”凌厉的笑容逐渐变冷，“我确实和李靖宇是对立的，但我自认为我们还没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叶氏的势力盘根错节，即使灭了李靖宇不见得就后继无人，这块肉是很肥美，但是难保吞下去不会消化不良。如果叶氏一旦开始反击复仇，你赵宇晨又能撑得了多久？到那时清理残局可是一件麻烦事。”

“可是凌总对李靖宇认知并不能说明他对你也是一样的想法，况且即使叶氏会报复，以凌总的实力，我认为屈屈一个残缺的叶氏根本无法撼动你的地位。”赵宇晨急急的争辩道。机会稍纵即逝，如果缺少了凌厉这个关键人物，他什么也做不了，这就是为什么他甘愿承担全部的风险而将大部分好处拱手于人。

“哼，你说的对，只要我愿意插手，所谓的后续麻烦全部不在话下，那么回归到刚才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呢？”凌厉平静的回答，对方激动的情绪对他没有丝毫影响。是的，赵宇晨的能力就算次于李靖宇，其势力也终究差不到哪儿去，如果自己肯推波助澜，即使不能搞垮李靖宇，至少短时间内会让他一蹶不振，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认为这是非常好的机会。然而，凌厉偏偏就是个不正常的人，所以他没必要让自己陷入这摊浑水里。

赵宇晨愣住了，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其他理由。早听说凌厉常常不按常理出牌，今天总算是领教了一回。同时，他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公司还有事需要处理，我先失陪了，赵总一时想不到可以回去再想，我的承诺一直有效。”看着赵宇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凌厉开了口。物极必反，任由此发展下去，赵宇晨完全可能不顾一切调转矛头对付他，虽然不担心但总归是件很麻烦的事。

“抱歉问个私人话题。”见到凌厉快走到门口，赵宇晨说道。

“什么？”

“你为什么喜欢喝ESPRESSO？”冷却的咖啡早已没有热气，但咖啡的味道却飘散在了整个房间，那种浓郁而苦涩的味道久久不去，赵宇晨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凌厉就连爱好都那么与众不同。

“因为只有这样的味道才能让人记忆犹新，它可以提醒我很多事。如果赵总感兴趣不妨一试，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后悔的。”凌厉说完，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开了。

的确，这样的味道还真让人难以忘怀呢，浓重的苦涩背后却有着馥郁的奇香，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赵宇晨小心翼翼的将咖啡杯捧在手上，感受着杯柄残余的温度，就如同某个人一样，让人忘掉他的残酷，着魔般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而且一旦沾染就无法自拔。

第十五章

下午的天气依然晴朗，阳光透过大厦的落地窗洒落在房间各处，整个办公室显得格外明亮。“很失望？”看着尹洛霖欲言又止的样子。凌厉笑了笑，直接拉上窗帘，将光明隔绝在外，昏暗的场景更适合谈话的气氛。

“厉，我不明白，赵宇晨既然已经提出了那么丰厚的合作条件，为什么我们不答应呢？”李靖宇对尹洛霖来说一直是劲敌，于公于私都极其反感。他当然希望利用这个绝佳的时机，狠狠打击一下死对头。

“因为我看赵宇晨不顺眼，跟他合作会破坏我的心情。如果找我合作的人是李靖宇，那就另当别论。”凌厉的回答有些天方夜谭，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会是在说笑。

“你似乎很看重李靖宇？”尹洛霖心中有些不快。

“对，所以我不希望他死得太快。”凌厉说道，“而且游戏结束得太早会很无趣的。”

“可是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赵宇晨虽然自负，但是到底也有不小的利用价值。”尹洛霖说道。或许赵宇晨说可以让李靖宇永不翻身是个笑话，但处理掉那个叫孙英云的家伙绰绰有余。

“你说得有道理，难得赵宇晨主动上门，如果我们不能有所表示，不就白白浪费一次机会么。”凌厉玩弄着手中的钢笔，又露出妖娆的笑容，“你出去吧，有关赵宇晨的合作计划，不要再问任何问题，只需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尹洛霖垂首道。凌厉一旦作出决定，所有人必须无条件遵从，就算结果是自取灭亡。因为凌厉需要的只是听话的士兵，而非谏言的臣子，何况他做事从来是不要理由的。虽然不知道凌厉到底会怎样联系赵宇晨，但尹洛霖很清楚的明白他们之间的合作一定不是为了对付李靖宇。

尹洛霖离开了办公室，凌厉从他的神情上看得出他带着不甘和疑惑，他不以为然，从一开始他和尹洛霖追求的目的就不同，所以当尹洛霖为他放弃一个大好机会感到惋惜时，他觉得不过是扔掉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赵总，你想到说服我的理由了吗？”拿起电话联系上赵宇晨，凌厉随口问道。

“……”对方的沉默说明的一切。

“我刚好想到一个可以让我们暂时合作的理由，赵总感兴趣吗？”凌厉笑着说道。

“什么理由？”赵宇晨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无可奉告，不过作为补偿，在我们暂时合作的这段时间，所获得的所有收益归你，赵总觉得如何？”凌厉抛出的条件也是相当诱人。

“凌总是会做赔本生意的人吗？”赵宇晨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被蝇头小利蒙蔽的人。更何况对方是凌厉，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有的时候这样的买卖不得不做，赵总以为呢？”凌厉答道，“当然若赵总不放心，可以再加一条，你可以随时中止合作，如何？

“那暂时的合作的期限呢？”赵宇晨追问道，对方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但是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没有期限，不过赵总若是能在我们合作期间找到能让我们永久合作的那个理由，那么之前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那就是说我和你合作是一场危险的赌博了？”

“也可以这么认为，不过赵总不觉得这样更加有趣吗？若是赵总没把握，可以拒绝。我还有事，静候佳音。”凌厉说完直接结束了通话。赵宇晨，我和李靖宇的游戏中，绝不欢迎外人来搅局。既然你硬要参与，那我不得不请你陪我玩另一场游戏，虽然你也是个人才，可惜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不然我会耐着性子好好调教你，至少让你懂得什么时候出现才不会妨碍他人。所谓的赔本生意，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只是我的账本太过深奥，旁人无法看懂而已。

片刻电话再次响起，凌厉扬起了嘴角，“赵总，那么合作愉快！”

叫来尹洛霖安排完事宜后，放下手中的文件，仰躺在座椅上。生意谈的差不多了，希望另一个合作伙伴的表现不要太过失望，不然这笔按常理来推断已经亏损的生意再无盈利的可能。凌厉充满算计的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第十六章

双方初步达成合作协议之后，凌厉第一时间派人将一份关于叶氏的详细调查资料送给了赵宇晨，并且承诺今后凡是他对叶氏有所动作，诺亚会无偿的给予一切支持。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对方郑重的语气告诉他，这些并不是天方夜谭。所以尽管尹洛霖在临走时狠狠剜了他几眼，赵宇晨也不介意，反而对方的恼怒让他的心情格外舒畅。

在翻读这份资料的时候，赵宇晨才深深体会到凌厉的厉害之处，所谓知己知彼。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李靖宇，一开始的轻视也没给自己留下太多的领先权，如果双方开始真正接触，溃败的一定是他，因为叶氏势力的强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在检讨自身之前的失误同时，赵宇晨也初次领教到了凌厉完美主义的作风。即使是对合作者，凌厉也不允许有丝毫的懈怠。赵宇晨就双方现在的实力估算，虽说不能给李靖宇致命的打击，但制造几场不小的麻烦还是可以的。或许起初是自己的无知胆识和运气占了上风，那么现在有了凌厉这个幕后合作者，步步为营，对于偌大的叶氏，如果害怕一口吞下会噎着，那么一点点的蚕食总会起到相应的作用。那么现在他可以放手和孙英云玩玩，至于李靖宇，相信凌厉不会袖手旁观的。

“凌总，多谢您的慷慨，我想我现在知道该做什么了。”合上资料，赵宇晨首先拨通了凌厉的电话。

“是吗？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凌厉的声音带着几许笑意，通过电话线传过来，透着几分不真实。

“不过凌总真的会做赔本生意么？”赵宇晨问道，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砸进了医院，二是被弄得全身都是饼泥，根本吃不到嘴里。这样的无偿帮助，背后所付出的代价一定很大。只是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已经说过了，赵总如果有顾虑，随时可以退出，譬如现在，你并没有任何损失。”凌厉淡淡一笑，能够意识到这点，这个人还不笨。如果现在急流勇退，就当自己白送给他一份礼物吧。

“我并没打主意要退出，而且我想我很快就能找到与您长期合作的理由。”赵宇晨肯定的说道。如果现在退出了，无疑是向对方宣布了妥协，今后还有什么面目见那个人。况且现在并不是没有解决问题的希望，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找到凌厉所需要的理由。

“我佩服你的勇气，也很期待你的表现。”对于赵宇晨的自信，凌厉的反应依然是淡淡的，只是收线时眼中的嘲讽一闪而逝。

“不要让任何情绪出现在你的脸上，不然很容易被人看穿的。”看着仍旧忿忿不平的尹洛霖，凌厉笑着说道。

“在你面前我永远也学不会伪装。”尹洛霖说道，想到赵宇晨得意的样子他就很不爽。

“可是你至少应该学会冷静的思考。”凌厉笑着纠正，尹洛霖只有面对他才会失去分寸，他只需要偶尔提点一下，毕竟他所教导出来的接班人不能有太过明显的弱点。

“洛霖，你要相信一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凌厉意味深长的说道，赵宇晨其实不傻，只是他太自信，所以才会不知不觉的走进自己所设的局中。

“可是你不是也向他承诺，可以随时解除合作关系吗？”尹洛霖有些不解。

“不这样你认为他会心甘情愿的答应？”凌厉笑笑，“洛霖，你听过爱斯基摩人捕狼的故事吗？”严冬季节，他们在锋利的刀刃上涂上新鲜的动物血，一层层裹住刀刃，然后将用血裹住的尖刀反插在地上，刀把结实的扎在地理，刀尖向上。当狼顺着血腥味找到的时候它们会兴奋里舔食刀上新鲜的冻血，融化的血液散发出强烈的气味，杂血腥味的刺激下，它们会越舔越快，越舔越用力，直到所有的血被舔干净锋利的刀锋暴露在外，但狼们这时已经嗜血如狂，它们猛添刀锋，在血腥味的诱惑下，根本感觉不到舌头被刀锋划开的疼苦。在北极寒冷的夜晚里，狼完全不知道它正在舔食的其实是自己的鲜血。它只是变的更加贪婪，舌头抽动得更加快，血流的也更快更多，舌头破了它们也不知觉，直至精尽而倒。这就是利用了狼的嗜血本性！而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一旦陷入名利的争夺，会比舔到刀刃的狼更甚，即使发现会伤及自身，也无法抽身而退。他所提出的不过是那层抹上刀尖的血而已。

看着尹洛霖若有所思的样子，凌厉笑得更为开心，陷入迷局的赵宇晨不会想到自己随时可以抽身而退吧，他自以为也可以用名利反过来控制住他，那真是大错特错，凌厉想要的东西，赵宇晨给不起，也没那个资格，所以他只能为自己的结局饮恨。

其实自己何尝不也是一只受困的狼呢，就是不知道谁可以将能够吸引他的鲜血抹在刀刃上，或许只有那个人可以做到，挺危险呐！凌厉眯着眼，仰躺在皮椅上，又恢复了昔日的沉默。

第十七章

在另外两人焦急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的从茶罐中取出一些茶叶拨到壶中，缓缓注入适量的热水，盖上盖子，然后小心的在茶壶上浇上滚烫的开水，片刻之后，缕缕茶香弥漫着整个大厅。

“对于近期赵宇晨对我们的挑衅，你们怎么看？”看着一脸慎重的李鸣海，以及满脸郁闷，欲言又止的孙英云，李靖宇给二人各自倒了杯茶，终于开了口。

“一直以来赵宇晨对我们涉及的生意大肆打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虽然行事嚣张，但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是有点才能的，趁着我们对他的轻视抢了好几笔生意，即使后来英云专门负责对付他，也顶多只是暂时的压制。”李鸣海说道，可见赵宇晨还是一个棘手的对手。

“但是最近赵宇晨一改以往张狂的行事作风，变得异常小心谨慎，更重要的是现在他的开价极低，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成本价格。再这样下去，恐怕长期合作的客户也会被他抢去了。”孙英云说道，原本打算示弱，待麻痹了赵宇晨以后再收拾他，没想到对方突然变得比狐狸还狡猾。让他当初的计划白白浪费了，一想起这些就非常窝火。

“无本生意，当然任他随意开价。”李靖宇冷哼一声，据他所得到的消息，赵宇晨已经和凌厉达成了某种协议，才会全力支持他对付自己。有凌厉的支招，赵宇晨势必不会像之前那样高调。

两人皆是一愣，凌厉插手再平常不过，叶氏和诺亚的竞争也不是一天两天，眼见对手处于困境不落井下石难道还能只指望雪中送炭？只是他们都不明白，凌厉的做法毫无疑问是典型的损人损己行为，表面上是拿赵宇晨当枪使，实际上消耗的却是自身的资源，白白便宜了他人。作为任何一个掌控大局的领导者，都不可能做出如此低下的决策。

“别忘了他是凌厉，行事剑走偏锋。千万不要把他当正常人看待。”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疑问，李靖宇说道，和凌厉交手多次，也不是头一回领教对手相悖常理的处事手段。只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凌厉的想法。

“那我们该怎么应对？”孙英云问道，显然对赵宇晨的“得天独厚”毫无办法。

“暂时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李靖宇说道。赵宇晨再怎么折腾也只是一时，想要动摇叶氏，他还没那个能力。而且凌厉也不会纵容他胡来，否则的话，双方各凭本事，最先支撑不了的绝对是诺亚。

“这样最好，那么我们就近观其变。顺便也可以用这段时间一些墙头草。”李鸣海和孙英云相继一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长久的默契让他们对李靖宇的话深信不疑。

李靖宇翘起了嘴角，对于赵宇晨他从一开始就不担心，即使知道凌厉的参与。因为作为对手，他太了解凌厉，赔钱的生意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做的，若是真要对付自己他完全可以亲自动手，没有任何理由假手于人，更何况是制造出与他实力对等的对手，他是疯子不是白痴，所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赵宇晨这样一个跳梁小丑，真拿自己当颗葱了，妄想介入他和凌厉之间，即使凌厉不准备把赵宇晨怎么样，他也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是现在似乎不用他出手，凌厉在那小子身上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甚至不惜消耗自己的实力放任他成长，就一定有所图。如此说来该担心的是赵宇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