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隐宫阁(清穿康熙 穿越)下——瀚海星空

作者:瀚海星空  录入:12-10

康熙依旧不动。

“您别闹嘛,就喝一口,便可舒服多了。”胤礽不甘心,凑近了一点,诱惑道。

他就这样一直在自己耳边念叨着,康熙不堪其扰,终是起身嗤笑道:“你当朕是三岁稚儿?留着这些招数去哄你儿子吧。”

胤礽微愣了会,又用“你冤枉我”的语气道:“儿臣没有儿子。”

康熙正欲再言:“那也不用把老子当儿子。”船舱外头便传来何玉柱的声音,“皇上,太子爷,毓庆宫有喜讯来报。”

康熙冲胤礽一挑眉,胤礽不明所以,冲外头道:“进来。”

何玉柱推门而入,施了个礼后,跪道:“毓庆宫有信来报说,庶福晋诊出喜脉。”

康熙闻言,心道果然如此。还未等胤礽做出任何表示,就嗤笑道:“方才还说没儿子,这不就送来一个了?”

胤礽转过头,走到康熙面前,正色道:“皇阿玛,您不用吃味的。”

看着眼前这张认真的脸,康熙忍不住青筋暴起。船身一晃悠,他绕过胤礽,快步走至痰盂跟前,撑着腹部吐得稀里哗啦。

胤礽见此,忙走过去,一边替康熙抚摸着背部,一边递上茶水,道:“皇阿玛,您可要梅饯?”

康熙接过茶水漱了口,听着胤礽的话,忍不住冲他低声斥道:“你以为怀了你儿子的是朕啊!”

“呃……”胤礽眼巴巴地望着康熙,微张唇,无言以对。

康熙一边受着晕船的痛苦,一边受着胤礽的折磨,待到上岸时,已是几欲虚脱。一边心里咒骂着胤礽的唠唠叨叨,一边行至禹陵祭拜大禹,亲书了祭文,行了九叩礼,制了颂刊石,折腾了一番,才得以乘銮驾去了行馆。

当日明珠被贬,受牵连者不计其数,靳辅便在其中。康熙心知其治河有功,工部又未寻得更佳的法子,便令新任河道总督以靳辅之法治水。康熙自以为记忆力好得很,当日于成龙几人弹劾靳辅的罪行是罄竹难书。如今,康熙回想起来,倒是历历在目。

在视察完高家堰后,康熙竟发觉事实与当日弹劾之言多有出入。回了行馆,他不免要宣来随扈的于成龙,询问道:“你当日所言,减水阀不宜开;又上奏曰靳辅糜费钱粮、放水淹民田,如今这一切该当如何解释?”

不想于成龙也不辩解,只道:“是臣前诚妄言,请皇上治罪。”

“朕当日赐你‘廉洁’二字,靳辅所言你结党谋私,朕还替你辩护,不想竟是事实。你又如何对得起‘廉洁’二字?”康熙指着他的鼻子斥责道。

“臣有负圣望。”于成龙摘下官帽,叩首道。

康熙缓了口气,宣来吏部尚书伊桑阿,指着于成龙道:“将之革职押解入京听参。”

想了想,又道:“靳辅治河劳绩昭然,可复原官。”

康熙想着于成龙都是表面一套、暗里一套,朝中那些大臣还不指定做了多少阴私的勾当。不过细细数来,从明珠到索额图,从熊赐履到高士奇,各各位极人臣。对他们,康熙虽说不上知根知底,但到底人品还是摸得清。思来想去,水至清则无鱼,朝廷也就那回事,便释然了。

但梁九功勾结朝臣一事,却让康熙堵心了许久。梁九功还是小太监时便跟着他,不能说对其丝毫不念情,可若此次不严办了他,不得以正宫规。

一来二去,明眼人都看到皇上心情不好了。各自瑟缩着身子打点好行头,随着銮驾起驾回京,连平素最大无畏的太子都老老实实地领着自己的仪仗队跟在后头。一路上走走停停,又绕道去孝陵祭拜了他那可怜又无用的皇阿玛和孝庄文皇后,回到京城已是三月末。

亲自定了梁九功的罪行,康熙看在他服侍自己近三十年,尽心尽力的份上,给他上了枷责遣出宫,钱财充公后,又在京郊给他画了一块地,算是养老所用。至此,康熙自觉已是仁至义尽,便将魏珠升作太监总管。

想着在自己身边呆了近三十年的人,就突然这么不见了,康熙很是不习惯。烦躁之下,合上奏章,抬腿欲去文华殿寻他那倒霉儿子。可就在日精门外听到一女子柔弱的声音,“奴才请皇上万安。”

康熙本不欲理会她,却在余光瞥见她粉红色的宫装和显怀的肚子时,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康熙转过身,细细观察她的面容,却是毫无印象,问道:“你为何人?”

“禀皇上,奴才为太子庶福晋刘氏。”

康熙不禁挑眉,望着她柔弱瘦小的模样,又在脑海里勾画出胤礽那还不及自己的身高,冷不禁转身离开,面露讽刺一笑,暗道:“这还真是配。”

胤礽在文华殿苦心批阅折子之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跨入殿中,他不免有些吃惊。又连忙搁下笔,走下丹陛迎了上去,冲来人展颜笑道:“皇阿玛,您怎么来了?”

康熙不理他,走上丹陛,绕过书案,随意拿起一本折子翻了翻,半响才道:“原来朕来不得,那朕摆驾回宫了。”

说着便将折子放回原位,起步往丹陛之下走。

胤礽见此,便知康熙心情不悦,虽不明所以,但仍将手勾住他的脖子,阻拦道:“唉,儿臣知错了,您别走。”

康熙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儿子,想到方才那位显怀的庶福晋,心底按压不住的烦躁在不时告诉自己,万劫不复了,康熙就忍不住苦笑。心下暗叹了口气,伸手搂住胤礽的腰,倾身将两人的双唇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胤礽看着眼前放大的脸,感受到唇上温热的触感,从未受过对方主动亲近的他,不免愣住了,心里却暗喜不已。回过神,双手拉近了对方的脖子,将舌尖伸出唇缝,探入对方口中,刚触及对方坚硬的牙齿时,舌尖便被另一软湿的物事顶了回去。

而后感受到那物事在自己口中一点点地轻轻扫过,最后盘旋在上颚。痒痒的触感让胤礽不禁将舌尖往后头缩了缩,主动滑上自己的上颚。康熙的舌尖失去了目标,便放弃了那湿滑的上颚。一时间,双舌交缠,白齿相碰,抵死缠绵。

待二人分离时,已是气息不稳。康熙垂眼望着二人唇角拉出的一丝银丝,心底滑过一丝释然。

66、御驾亲征

自那日起,抱得君王心的胤礽更加肆无忌惮地腻歪在康熙身边。可康熙嫌弃他妨碍自己批改奏章,就不再让他坐龙椅了。并言明,没有自己允许,他不准上丹陛。可胤礽总是想方设法地蹭到康熙身边,以期能谋得一些“福利”,直至又被康熙赶下去,循环往复,胤礽对此是乐此不彼。

而随着天气的慢慢转热,胤礽从南书房腻歪到了畅春园。这一天,胤礽又跑到龙椅后头,手臂耷在康熙胸前,将下巴搁在康熙的肩部,看着他的侧脸。一反常态地,康熙没有没有移开身子,只是蹙眉看着手中的折子。

胤礽稍稍瞥了眼,挑眉问道:“加急密折?”

康熙搁下折子,靠在椅背上,“葛尔丹兵分两路,侵入喀尔喀。”

胤礽闻言,直起身子,摆正了脸色。康熙再道:“葛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策反,切断了他与南疆的联系,砍断了准噶尔的经济支柱,推动了他东侵的步伐。”

“上回他入侵喀尔喀的目的,尚可用寻仇来敷衍过去。此次他也没打什么旗号,明晃晃的侵略,皇阿玛可要派兵主动出击?”

“喀尔喀地广人稀,若调兵主动出击,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不可为之。”

“若等他寻上门来,朝廷岂不处在被动的位置?”胤礽在康熙身边坐下,问道。

康熙不置可否,只道:“朕已遣满洲都统额赫纳莅边御守。只是,葛尔丹此次出科布多远征,难保西边的策妄阿拉布坦不会乘虚而入。”

胤礽看着康熙都不着急,他也没必要跳脚,感叹道:“儿臣以为,此为游牧民族的天性使然。”

“若有必要,可与策妄阿拉布坦取得联盟。”康熙抚额轻言道。

胤礽不接话,停顿了会,似乎忆起什么,转头道:“儿臣听闻,您打算调遣驻京八旗于归化城御守。”

“嗯。”

“儿臣以为不可,驻京八旗乃八旗主力,供卫京城所用,若将其遣走,京城防守空虚,实为不妥。”

“朕仅将左翼小部分火器营临时抽调,无碍。”康熙解释道。

胤礽还欲再言,却见康熙明显不想听的样子,只得咽了下去。

事实上,葛尔丹此次东征并未得以继续,因为策妄阿拉布坦在后院给他烧了一把火。迫于无奈,葛尔丹两个月后返回科布多。但短暂的叛乱并未扼杀他继续东征的念头,康熙二十九年末,葛尔丹又率兵踏入喀尔喀,一路东进。

此举动摇了朝廷对漠南蒙古的统治,同时,随着葛尔丹的兵锋不断向京师逼近,九卿以为不该再拖下去,于是于康熙二十九年三月,八旗兵分左右两路齐发,欲夹击葛尔丹。

而葛尔丹又趁着还未遇到八旗兵的时候,于六月十四日抵达漠南蒙古的乌珠穆沁左旗东北索约尔济山,于索约尔山西麓之乌尔会河东岸的乌兰之地安营扎寨,并得到了阿巴噶旗各台吉的支持。

康熙一面命内大臣苏尔达赴科尔沁备御,命康亲王杰书、恪慎郡王岳希率师驻归化城,一面令左右两路军于乌兰之地两侧安营扎寨,详查葛尔丹动向。

可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领左路军的理藩院尚书阿尔尼不受皇命,不等右路军和科尔沁蒙古兵,自己率两万八旗兵从洮儿河上游出发,沿喀尔喀右岸,直奔贝尔湖。

而葛尔丹从阿巴噶旗各台吉处得知此消息,立马领兵渡过乌尔逊河,沿贝尔湖和喀尔喀河东畔,绕到左路八旗兵的南边。而后阿尔尼又由原路返回,直奔索约尔济山,欲袭葛尔丹驻地,

并于二十日抵达乌尔会河。

第二日稍作部署后,阿尔尼遣兵正面突袭,又遣喀尔喀兵从侧路奔粮草而去,而葛尔丹在乌尔会河的驻军早已整装以待,分两翼携鸟枪和刀戟攻击,阿尔尼遣出的三路兵纷纷以失败告退。正是阿尔尼苦苦思对策之时,又从山上绕出左右两路敌军,形成夹击之势。两万八旗兵措手不及,阿尔尼领残兵突围逃亡。

初战失利的战报很快呈上御案,康熙不想阿尔尼竟敢违抗圣旨,私自出击,还落地个大败而归,险些怒而将御案掀翻,当即下令将阿尔尼押解入京。而葛尔丹也趁势继续引兵内进,屯兵西巴尔台,扬言要朝廷交出土谢图汗和哲布尊丹巴。

至此,南书房已是三夜未熄灯。一部分奏事折流入毓庆宫,胤礽于午夜批完折子后不得安睡,索性起床去南书房看看。而一入外间,便见内大臣十余人围在长桌便轻声讨论着什么。他们一见胤礽,齐齐起身施礼。

胤礽点点头,转身朝里间走去,于里间门外停住脚步,对守门的魏珠问道:“皇阿玛可在里头?”

“是,皇上交代,若无他准许,任何人不得出言打扰。”魏珠轻言回道。

此言并未阻止胤礽的步伐,他推门而入,御案上摊开了一张巨幅的地图,成堆的奏章压边。胤礽待看到御案后头、枕着手臂闭眼安睡的人,叹了口气,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康熙身上。又拾起御案上头的密折细细阅览,半响后,才放回原位,瞥了眼康熙转身离开。

“葛尔丹已深入乌珠穆沁,你们这些内大臣商讨的如何?”胤礽走出里间,合上门。

诸位内大臣纷纷默然不语。

胤礽继续道:“皇阿玛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尔等既然还在此商讨,想必持有异议,说说理由。”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索额图首先出列,作揖道:“奴才以为葛尔丹凶锋挫衂,无足深忧,远不必圣上亲征,不若招降。”

胤礽深吸了口气,扫了眼其他人,“尔等之意为何?”

“奴才以为葛尔丹乃大漠游魂,难以就缚。”

胤礽默然不语,自乌尔会河一战失利后,朝廷急于调遣大军严行防堵,皇阿玛亲征之意显着,朝臣却多持异议,主张招降葛尔丹者更是不计其数。他虽也不愿皇阿玛亲征,但明白招降葛尔丹实为无稽之谈。

胤礽心知康熙对索额图的不满由来已久,他还听康熙说了平定三藩之时,索额图临敌怯懦,畏手畏脚,险些延误军情之事。当时胤礽不过听听而已,今日一看索额图竟抱着招降的意思,不可谓不是畏敌,胤礽便有些不喜,反驳道:“有一即有再,葛尔丹狼子野心,岂是受降。他既敢领兵逼京师,便不会轻易放弃。尔等且莫对其抱有什么臆想。”

索额图听这话,如一口气哽在喉咙,半响才缓过气,又换了个话题,道:“太子殿下,奴才也是为圣体考虑,以为皇上亲征实为不妥啊。”

“有何不妥?”胤礽的身后传来轻飘飘的一句。

诸内大臣抬眼一看,纷纷下跪行礼。胤礽回过头,见康熙侧身靠在门垛处,作揖行了个礼。

“人家都要打到家门口了,尔等还在纠结朕要不要亲征。有这闲工夫,为何不多想想兵力部署?”康熙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沙哑,他跨出门槛,再道,“商议好何人带兵妥当,天亮前给朕一个答复。”

“喳。”内大臣应道。

胤礽随着康熙走入里间,合上门,迎了上去,“儿臣方才吵醒您了?”

“本就睡得不安稳。”康熙接过魏珠递上来的湿巾,敷在眼皮上。

“葛尔丹不过三万兵马,您何须如此操劳。”胤礽握着他冰凉的指尖道。

“阿尔尼虽是不经朕的允许私自出兵,但乌尔会河初战失利,可见葛尔丹也不是好对付的。”

胤礽心知康熙对乌尔会河一役耿耿于怀,勾唇笑道:“您需保重龙体才是。”

此言一出,康熙想得比较远,当即扯下湿巾,望着胤礽道:“你也觉得朕亲征不妥?”

“儿臣不想您有意外。”胤礽扯开话题道。

他的意思已然很明确,康熙也不和他多在这种问题上纠结,转而喟叹道:“剿灭葛尔丹方略,举朝皆以为难,以为葛尔丹当讨灭者,不过四人。”

胤礽对此不便发表看法,此刻也只是栓紧了他的手。

康熙也不为难他,实在劳累过度,借了胤礽肩膀闭眼靠着。

尽管诸大臣持有异议,最后康熙还是力排众议,于七月二日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领左路军出古北口,胤褆辅佐之;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领右路军出喜峰口,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札辅佐之;此左右两翼迂回北进,欲将葛尔丹军消灭于乌珠穆沁。

康熙又将启程亲征日定在七月十四。当日一早,东边的日头还是红色时,胤礽领着留守京城的大臣们于德胜门城楼上为康熙践行。康熙身着明黄色的盔甲战衣站在城楼上头,低头瞥了眼下头整齐列队的八旗兵,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侧头便见胤礽呈上一酒杯,“儿臣谨以此杯,祝皇阿玛旗开得胜。”

康熙望着他含笑的唇角,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朕就承你吉言,你留守京城,督办粮草一事事关重大,当谨慎而为。凡事需三思,若斟酌再三无定论,当快马送至朕面前。”

“儿臣谨遵皇阿玛圣训。”胤礽作揖道。

康熙轻笑了一声,走进了一步,嘱咐道:“还有,当心身子,不可操劳过度。”

又弯腰在胤礽耳边轻言道:“待朕给你打下一太平天下。”

数万精兵在下,百名朝臣在侧,总目睽睽之下,他们的皇上就在太子殿下额上印上一吻,而后飘然下了城楼,上马喝道:“出发!”

推书 20234-12-10 :溺爱之不乖养子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