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你的执着 上——左进阳

“我不是你妈妈，你也不是喻先生！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我跟别人在一起，你就会高兴了吗？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平时看起来呆傻的艾翔，这次却异常的犀利，他的这段话句句射中谢纳容的心结，将他表面的伪装各个刺破。

“……不能只做朋友吗？做朋友才是可以一辈子的，我会给你做饭，帮你补习，陪你打游戏……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做朋友，不可以吗？”

“如果只是朋友，我又怎么可以亲亲你，抱抱你？如果只是朋友，我又有什么立场面对那些被你吸引的蝴蝶蜜蜂？如果只是朋友，我又怎么可以对你说我喜欢你？”

艾翔的眼中又渐渐显现刚才他亲吻谢纳容时的那种狂乱与绝望。看得谢纳容一阵心惊。

“艾翔……”谢纳容情不自禁地呼唤艾翔，想要唤回那个他所熟悉的冲动而又坦率的艾翔。

艾翔的脸离谢纳容又近了几分，谢纳容并没有躲避的意图。

那狂乱绝望的眼里闪出几许希冀：“容容，你不反感我亲你……我们试试吧……试一试，好吗？”

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手中捧着七彩气泡，力道大一点，声音大一点，那虚幻的七彩就会“啪啦”一下碎掉。

“这个……可以试？”谢纳容疑惑了。

“容容，试试吧……只要你让我像对恋人一样对你，就可以了……”

这样卑微的请求，让谢纳容感到心酸。

“那就试试吧。我会学着像恋人一样对你。”

48.新年礼物

大年初一，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大街上幸福的一家三口，甜蜜的小情侣随处可见。

“我会学着像恋人一样对你”言犹在耳，说话的那个人却不在身边。

艾翔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此时，他的身边只有一个满脸哀怨的郑雷。

“老大，大过年的，你干嘛叫我出门？”郑雷昨晚跟佳人聊了通宵，本打算今天白天好好补眠，却被艾翔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呼叫得不得不出门。

“陪我买礼物。”

体内的八卦因子让郑雷瞬间精神抖擞：“真有嫂子啦？改天聚会带出来给兄弟们瞧瞧哇！”

“他不喜欢跟生人打交道。”

“一回生，二回熟嘛～”

艾翔瞪郑雷：“你要跟他那么熟干什么？”

“切，还藏着捏着～你不说，我就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么，哈哈～”

艾翔不理会郑雷的小算盘，“你上次送什么给达娃卓玛？”

“玩偶啦，听说女孩子对这个都没有抵抗力。”

艾翔仿佛可以预见容容会无奈地接过玩偶，看一眼手中的玩偶，再宠溺地看着他，无声地说：“看吧，你就跟这个毛茸茸的玩具一样像个小朋友似的。”

“不要玩偶。”

郑雷诧异了一下艾翔忽而显得难看的脸色，继续为他出谋划策：“水晶饰品也可以啦，女孩子都很喜欢亮晶晶、闪亮亮的东西的。”

艾翔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是--钻戒。

如果现在就送这个，容容会被吓跑吧……

“你对女孩子的心思了解的很深嘛。”

“那是，不然我怎么抱得美人归～”

艾翔看着琳琅满目的礼品，拿起一件，又放下，再拿起下一件……选礼物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啊……

“那你上次还要我陪你挑礼物？”

“那不是想全方面了解对方的喜好和需求嘛～”

容容喜欢什么？

他好像对什么都有兴趣，但都不说是喜欢。

容容缺少什么？

艾翔想来想去，觉得谢纳容只缺乏他人的陪伴。但是，现在有他陪着容容啦～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艾翔不自觉地摸自己的手机，却看到郑雷已经开始接电话了，那响亮的手机铃声也随之消失。

“你自己慢慢选吧，我先走啦！”

艾翔当然不会认为郑雷这是在报复他上次的临时失陪。看郑雷接电话时那一脸“我是全天下第一幸福的男人”的小样儿，就知道打电话过来的会是谁了。他这边本来就没什么事，就不笑话对方重色轻友了。

要是容容给他打电话跟他约会，估计他跑得比郑雷更快。

他和容容确定关系也有一个月左右了。不过，容容病好回学校后，他们就差不多要期末考试了。上个学期没有心思考试的艾翔，这次可是勤奋的复习，他要和容容一起进光荣榜～接下来放寒假，容容跟着他妈妈飞到了德国。他们确定关系这段时间，别说进展了，除了补习的时候，连话都没机会多说……

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他给容容打电话时的情景。

“喂？”隔着电话，从遥远的南半球传来的容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更加温柔了，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仿佛都包含着对他的宠溺。

艾翔欢快地祝愿谢纳容：“容容，新年快乐～”

谢纳容似乎愣了一下，再笑着回道：“新年快乐～”他的声音那么明朗，笑意那么富有感染力，一切都充满质感，仿佛他美丽的笑颜正展现在艾翔眼前。

一时之间，艾翔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情感突如其来，比两人相处时还要来得浓烈，“容容，我好想你……”

那头沉默半晌，才传来谢纳容的一声低沉鼻音，“嗯。”

然后话题就被谢纳容带到了别处……

拉拉杂杂的说了许多，挂上电话之后，艾翔一直欢悦的心情忽地生出几许失落……

……

他们这是在恋爱么？

才不到一个月，是自己多想啦～

艾翔不再胡思乱想，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呜咽道：“坏人，那是我的礼物啦，还给我！”

艾翔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小熊玩偶跑出了店面，他不远处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哭泣。

连小女孩的东西都抢，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

艾翔怒气冲冲地几个大步跑上前，就逮住了那衣衫破烂的少年。一拳下去，揍得那少年秀气的五官都拧在了一块儿。

艾翔还要再教训少年，发觉大腿被人用力向后拉扯，回过头，惊讶地看到使坏的正是那个哭得凄惨的小女孩。

“坏人，不准欺负我哥哥！”小女孩脸都憋红了地拉他，还不忘出声控诉。

“他是你哥哥？”艾翔指着面部扭曲的少年问小女孩。

小女孩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少年一句话差点儿呛死艾翔：“不是我，难道是你这个坏人？”

惹得艾翔的拳头抖了抖，差点儿又揍下去。

“抢你妹妹的玩偶，惹得她哭，你也不是什么好哥哥。”

“她对绒毛过敏，抱着这东西一秒钟，喷嚏都能打上十分钟。”

“……你不给她买不就行了，干什么还要跑出来？”

“我一没留神，她就付了钱。再待在那个店里，不知道她还会碰什么。我想把她引出来而已。大叔，事情缘由就是这样，你可以放开我了么？”少年看着艾翔的眼睛里是一派平静。

大叔？！

艾翔手上青筋冒起，正想着怎么处理这可恶小子的时候，眼角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依靠在礼品店门柱上一脸淡然地看着他的人，不是谢纳容是谁？

容容现在不是应该正在德国吗？

来不及多想，艾翔丢开手中的少年，撒腿跑到那抹身影面前。

“容容，真是你？”

在确定面前的人真是谢纳容的时候，艾翔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喜悦激荡，只觉得四肢百骸全都舒畅无比。

“你这造型，还真不像个好人。”谢纳容微笑着看着艾翔光亮亮的脑袋。以前只觉得艾翔染发刺眼，现在谢纳容倒是希望艾翔头上能有点儿毛了，随便什么颜色都好。

谢纳容的“好人”两字刚落，那边小女孩的哭闹声又响了起来。“坏人！哥哥是大坏蛋！呜呜呜……我要毛绒玩具啦，我要毛绒玩具啦……坏人！坏人！……”

两人看过去，发现那个玩偶正躺在垃圾桶里，面上已经染了不少脏污。

少年很酷地双手叉在裤兜里，不理会哭闹的小女孩，径直向前走。小女孩一边哭着骂着，一边蹦蹦颠颠地跟着少年。

可以看出少年的脚步并不快，东张西望的视线大多数时候都会落在小女孩身上。

谢纳容和艾翔相视一笑，这对兄妹感情很好呢。

想到刚刚容容又看到他动手，艾翔摸摸自己的光脑袋，嘿嘿傻笑。

“怎么想到去剃光头的？这大冬天的。”谢纳容倒是比较在意艾翔的脑袋。

剃光头也一般选择夏天吧，这冬天顶着个光溜溜的脑袋，看着就让人觉得冷啊。艾翔的脑回路跟一般人果然是不同的。谢纳容再次在心里吐槽。

“我想着不一样了，就想有个纪念。”

艾翔没有说得很明白，但谢纳容了解他的意思。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你不是在德国的吗？”

两个人离开了礼品店门口，像这大街上许许多多的一家人或者情侣那样，闲闲地漫步在这寒冷却又热闹温馨的街道上。

“喻先生一个电话，妈妈就抛下她的法国男友带着我回来了。她出门了，我也就出来走走，拜访了Fabregas老师。”

听出谢纳容言语中的孤单与无奈，艾翔忍不住牵起他的手。

容容的手真凉。

艾翔用他自己的两只手把谢纳容的手捂在手心里搓啊搓。

“你干嘛呢？我不冷。”

“这么凉，怎么说不冷？你感冒才刚好，又病了怎么办？”

“……都好了一个多月了。我身体很健康的，没你说的那么虚弱。”谢纳容看着艾翔的举动哭笑不得。他真的没感觉到冷，大概是体质的缘故，他的四肢在冬天时常都是偏凉的。母亲带他看了不少西医中医，也都没看出什么问题。

艾翔的眼睛忽而一亮，似乎是有了什么想法，“跟我来！”，边说边拉着谢纳容的手跑起来。

寒风从耳边吹过，人群在他们的速度之下成了剪影。谢纳容恍惚觉得，他们像是两只小猫小狗混迹在这人群之中，虽然与周围的事物有异，但只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之中。

这个想法突兀地出现在脑海，谢纳容只抓住了它的影像，它又倏地一下隐退了。

谢纳容并不反感那个想法，倒是有些想追求那种自由与肆意。

艾翔带谢纳容进了一家服装店，在谢纳容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头上已经被戴上了一顶天蓝色的帽子，脖子上围上了一条同色系的围巾，手上--艾翔正在给他戴手套。

谢纳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虽然不需要这些东西，但还是感谢艾翔的心意。

“谢谢，”被迫穿戴御寒三件套的谢纳容微笑着取下头顶上的帽子，“不过，我觉得这个，你更需要。”

头上多了一顶帽子，果然感觉暖和不少。

艾翔灿然一笑，脸颊处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

谢纳容有股想要抚摸那迷人的酒窝的冲动，但压抑住了，“到我家去吧……”

“啊！什么？”也不知艾翔刚才想什么去了，都没有听清谢纳容的话。

“到我家去，我有新年礼物要给你。”

这真是一个大惊喜。

“真的？是什么，是什么？”艾翔就像是第一次得知自己将要收到礼物的小孩子一般，兴高采烈地缠着谢纳容没完没了地问。

“去了，不就知道了。”谢纳容却是喜欢玩神秘的。

礼物是一艘德国巨舰的模型。

艾翔非常喜欢这份礼物。

打开精美的包装纸看到里面的物品后，艾翔欢快地大叫一声，就扑向谢纳容，抱住他，告诉他：“容容，我很喜欢这个～”

谢纳容先是一愣，随即微笑着回抱了一下艾翔，“喜欢就好。”

真是美好的新年，艾翔心想。